万里晴空

作者:南楼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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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奈何2


      我去酒吧上班的事情瞒着所有人。
      第一天上班,酒吧的经理把我们叫到一处,他说我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要把酒水推销出去,酒水卖得越多我们的提成也就越多,他要求我们要穿得时尚吸引人,还刻意强调要穿高跟鞋。另外他跟我们说要会搞气氛,不要跟客人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按照他的要求我刻意穿了一双细脚红色高跟鞋,穿了一件稍微成熟却很保守的黑色连衣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快点赚钱、多赚钱,这样我就可以不再向林山南伸手要钱了。有了钱我可以租房子,到时候即使从伯伯家搬出去也不会流落街头。
      我信心满满、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却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酒吧就是一片大林子,藏了一大群男男女女。我第一次进去一个包间,就看到里面坐了一堆人,有男有女,什么打扮的都有,有大老板模样的有□□打扮的。
      我被吓得在门口直吞口水没敢进去,还是被经理推了一把才踉踉跄跄走到他们中间。
      “呃…请问需要酒水吗?”已经进来了就没有退路了,我只能强装镇定的问。
      “要啊,不过你得陪我们先喝几杯。”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光头男子,长得一副肥得流油的模样,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光芒照到我身上直让我犯恶心。
      “抱歉我不会喝酒。”我知道他无非是想灌醉我,再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岂能让他得逞!
      “什么?你不会喝酒?不会喝酒你还上这来…”光头老板一副要发火的样子。这时经理赶紧上来说道:“哎呀王总,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先别生气我来教训他。”说罢把我拉到一边儿训斥道路“你这臭丫头,来之前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要学会搞气氛、不要惹客人生气!人家让你喝你就喝嘛,喝点酒又不会死。”
      他这番话让我忽然生出了一股无名之火,我有种要甩脸子走人的冲动,可刚要发火的我忽然想到我的处境:我现在寄人篱下,吃的喝的都是别人给我的,什么时候别人不高兴了我就得卷铺盖走人,到时候身无分文不说还要流浪街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我有什么资格说走就走,何况以前不是没被为难过委屈过,如今喝点酒怎么了?反正我只要保持清醒他们就不能对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把所有的不甘和怒火都压下,走到光头面前举起一杯红酒仰头喝了。红酒的度数低,不轻易醉倒。
      “好,既然美女这么豪爽那这些酒我们就要了,不过条件是你得陪着我们坐一会儿,大家说对不对啊?”光头说着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立刻意会的大声附和。
      想到这一单我可以赚上不少,我便答应了。我也清楚他们的算盘,但是我的防备也很高,我觉得凭我的聪明绝对可以独善其身。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我才坐下一会儿那光头便找借口让我在陪他喝一杯,我爽快的答应了可每次喝的时候嘴巴只是沾一下酒并不认真喝,那光头也没说什么。我以为成功应付过去了,没想到他却得寸进尺了,先是笑眯眯的问我:“小美女,你多大了?看起来像还在上学啊”
      我无心理会他,也不想跟他搭话,假装喝酒没听到的样子。
      可是光头却不死心,继续腆着脸说:“小美女长得可真俏丽,身材也好,皮肤又这么水嫩,像那水蜜桃似的。”说着就把手伸过来摸我的手。
      我假装要整理头发不留痕迹的甩开了,没想到他的手却顺势揽住了我的腰,还把一张全是肥肉的脸凑过来。
      “滚开,别碰我!”至此我终于是忍不住了,不留情面的推了他一把。
      那光头被我当着众人的面一推可能是觉得丢了面子吧,为了找回面子竟要对我硬来。
      “啪!”我用力的甩了光头一个耳光。
      光头愣了三秒,接着也给了我一个巴掌。也许是刚的动静太大了引来了经理。经理看看他们又看看我,刚要开口我就捂着脸走了。
      我身心疲惫,可是我跑出来的时候忘了拿放在外套里钱包,而我是绝不会再想回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所以只能走回去。
      夜晚的风格外的凉,吹得我身上冷、心上也冷。因为走的太久了的缘故,我的脚跟和脚底都磨出了水泡,我觉得痛极了也累极了。我好想有个家让我停下来歇歇,可是我知道我并没有家,我的家很早以前就没了。我又好想有个人可以依靠,可是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到谁可以给我依靠。
      “我竟是个天底下最穷的人,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情没有钱,一无所有穷得这样彻底。”我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睛竟然全是泪水。
      后来我实在累了实在走不动了,我就抱紧了身子蹲在街边树旁,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如今连伯伯家都不能算是我的栖身之所了。
      也许我蹲坐了许久吧,我的腿都麻了。我想要站起来活动双腿,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夕佳!”易承从车里惊讶的望着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边想着怎么回答边站起来,结果麻木的双腿完全不听大脑的指挥,下一秒我十分狼狈的跌在了地上。
      我疼得直皱眉头,易承当即从车上下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就是蹲久了有些麻而已。”
      “那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易承愤怒的看着我脸上的巴掌印,“告诉我是谁弄的?”
      我第一次见易承发这么大火,更不敢告诉他我去酒吧上班的事了,只说是自己弄伤的。
      易承看我冷得直瑟缩,当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套在我身上,“我先带你去医院,再送你回家。”说完,他把我拦腰抱起。
      “我可以走的。”我实在不习惯被他抱着,只觉得身子都僵硬了。
      “你要是可以走的话刚刚为什么还摔那么惨!”
      “我…”
      “不许再说话,也不许再任性了。”易承第一次这样严肃,我只好闭上嘴。

      “走吧,送你回家。”在医院拿了药易承又要抱我上车,可是这回我却有些抗拒。
      “我没有家,要回哪里呢。”
      “你不是一直住在山南家里吗?”
      “是啊,可是那里终究不是我的家,短居可以,长住就会惹人嫌了。”我望着易承,眼睛却格外空洞,他的身影怎么也映不入我的眼帘,“我不想回去,不想被林山南看到我这个样子。”我的本意是在医院先待一个晚上,可是易承说:“那就去我家里吧。我家里很大,人也少只有我和爷爷而已,他老人家也不爱多管闲事。”
      “我哪都不想去,我想在这里待一个晚上。”
      “这里是医院,现在又没有病房,你待在这里要睡哪里?夕佳,你不能这么任性,你再这样我就只好告诉山南了让他来把你接回去了。”
      “不要!”我低头想了一会儿,犹豫道:“那我跟你走。”
      易承闻言一直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他先抱了抱我才把我打横抱起来。
      也许就是这个时候吧,在我心灰意冷、无处可去的时候他给了我温暖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这份烛火之光在当时内心一片大雪的我心里是那样温暖,所以哪怕我还不喜欢他却对他有了一点依赖感。
      我在易承家住了一个星期,林山南打电话询问时我只说我在易承家做客,玩够了就会回去。
      在这一个星期里,易承每天给我做饭吃,每天为我擦药,对我极尽照顾。他爷爷对我也很好,易爷爷已经七十岁,人格外的慈祥,对我特别的热情。也许是因为家里人少吧,所以他很喜欢跟我聊天,说一些关于易承的事情。我也很喜欢他,他让我觉得很亲切,就像我的爷爷一样。我们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七天就交情就已经格外的好了,当我说我要回去的时候他还格外的不舍得,叮嘱我一定要多回去看看他。
      回去的时候我脸上的伤已经好了,所以林山南除了有一点嗔怪,说我太贪玩倒也没说什么,他也不知道我去过酒吧上班的事情。
      我和林山南在客厅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王媛媛就来了。她亲切的从后面搂住了林山南的脖子,对着他亲了一口,我忽然就觉得特别的难过和低落,我的心里像打翻了醋罐子一样又酸又痛,我捂着一颗疼痛的心独自回了房间。
      就在这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对林山南远远不止兄妹之情,我竟然喜欢他而且喜欢了这么久,只不过我把这种情感错当成了兄妹的情意,所以我才会一看到他和王媛媛便觉得伤心难过,甚至连听到他们两个的事情都觉得沮丧不已。
      这个发现让我又惊又痛,惊的是我居然喜欢上自己的堂兄,痛的是我的喜欢不会开花更不会结果,因为我们之间隔的不是距离不是年龄不是身高,而是我们永远都无法跨越的血缘。我疯了一样想逃离这里,想要逃离林山南和王媛媛。可是我离了这里离开了他我又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天地虽大,却好像没有一处让我安身之地,人海茫茫,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就在我正水深火热之时,林山南又把我往易承的怀里推了一把。我绝望的想到,他养了我这么多年一定烦了厌倦了,所以他要把我推给别人好过他和王媛媛的二人生活。既然他这么想抛弃我让我跟易承在一起,我就如他所想,于是当易承再次跟我告白时我痛快的答应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跟易承在一起,他却跟王媛媛分手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铺垫,我们谁都想不通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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