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

作者:旧雨sh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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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后来和叶跟平次成为同事。作为海归的心理学硕士,和叶理所当然地被大阪警署聘为专家顾问,运用心理战术去和那些不肯合作的犯人周旋。平次跟和叶有时会在走廊上碰面。彼此都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点头,不留痕迹。
      他的旁边依旧跟着杏奈。他是副部长,杏奈是警官。两个人配合地天衣无缝,破获的案件无数。杏奈在警局很受欢迎,却从未有人向她表白。有了未来的本部长服部平次,又有谁会飞蛾扑火。在背后暗自神伤的男同事在面前终究只能笑着调侃问什么时候能吃到两人的喜糖。平次依旧笑而不答,身边的杏奈偶尔会嗔怪地讲[好了你们不要闹了啦]。一脸幸福。
      和叶再次和平次说话是在自己的家中。那天和叶去和一个犯人谈话想让他交代同伙,却没想到那个犯人趁旁边的刑警不注意拿着暗藏的刀刺向和叶。和叶躲避不及,流了许多血。在医院清理完伤口后,和叶坚持不肯住院观察。她说受伤的不是要害部位,她说不想让她父亲分心。众人拗不过她,只好送她回家。晚上七点的时候和叶家的门铃突然响起。
      打开门和叶看见平次抱着花和水果等等站在门外。平次坚持要和叶躺在床上,自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和叶听着从厨房传出来的水声,心里一阵阵的空空荡荡。她转头看向窗外。对面的房子灯光亮起来,隐约能看到两个小孩在嬉笑着打闹。月光斜斜地倾泻下来,安静无比。和叶从平次手里接过碗的时候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挣扎地拿着调羹问这到底能不能吃。
      平次眯起半月眼讲[喂喂你不要看不起我,再怎样我老妈也是高手儿子自然不能太逊],一脸委屈的样子。
      和叶笑。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很少有如此生动的表情。除了破案时那神采飞扬的眉眼还是从前的样子,其余的时候已经很难从冷静沉稳的面容中看到昔日的年少轻狂。和叶一口一口认真地吃。平次做的小米粥,咸淡适中,口味鲜美。应该是用鸡汤熬的。她的内心突然柔软起来,仿佛冰冷的手被温暖的手心握起放进大衣口袋,温暖全身。吃到一半的时候和叶说吃不下了。平次说不行,固执地拿起桌上的碗递到她面前,然后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讲[你乖,吃了东西伤口才会好。] 和叶莫名的顺从,在平次安静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吃掉。那么多年来从没出现过的状况。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用针锋相对的姿态存在。赌气,吵架,贯穿在他们青梅竹马的生活中,自始至终。到后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词语去形容这些习惯。自己毕竟不是那些旁观者,无法用[吵架才更显甜蜜]这样的话去概括复杂的心态。于是在没有尽头的猜测和疲惫中,那些快乐和回忆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掩盖掉,浮出水面的是那些没有机会解释的误会和伤感的离别。八点半的时候平次坐在和叶床边为她削苹果,手势无比熟练。和叶想平次照顾她的样子就像他照顾杏奈。为她煮粥削苹果,对她说好听的话。削到一半的时候平次缓缓开口,问和叶当初为什么不答应他。平次指的是高考填志愿时他问和叶一不一起考东京的事。
      和叶淡淡地答:[因为那天我在教室外听到你和你朋友的对话。]
      平次的手停了停,然后继续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如果我说你误会了呢。]
      和叶笑,[都过去那么久了,谈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那个18岁的春末夏初,和叶丢下所有的人只身去了英国。她原本以为她和平次会一直在一起,就像之前的18年一样。直到她在门外听到那些话。
      她听到平次的朋友笑着调侃[如果远山不和你考一个学校那服部肯定会天天担心她被别的男生拐走]。
      然后她听到平次用肯定的语气讲[这个女人从小就喜欢跟着我所以肯定不会]。
      她听到他讲[这么麻烦的女人如果被别人追走我高兴都来不及为什么要担心],却没看到他黝黑的皮肤上泛起的些许红晕。
      于是在平次嚼着口香糖用肯定而不是询问的口吻讲[那和叶我们就考东大]的时候,她断然否决了他。她也是有尊严的。所以无法被放在习惯却毫不被珍惜的位置。之后她迅速办理着所有手续,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挽留。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她淡淡地想,其实只要他叫她不要走她就会留下。可最终他还是吝啬了他的挽留。他放任那只巨大的飞鸟将她带上9000米的高空。和叶的脸斜斜地靠在玻璃上,窗外的景物最终化为虚无。是谁说过,简单的错误往往最伤人。他们彼此都是倔强的人,都不愿放下姿态去承认些什么。于是就这样失去了一切解释的机会,就这样错失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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