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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阴阳无极,鬼门大开,以东方二百里以西方三百里,阴鬼轮回道。天道有常,怨怼也,绵绵无期……”
女声轻柔,混杂着冷风拍打窗户发出的稀碎响声,带着淡淡的情绪。
一身红嫁衣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面前一面铜黄色的圆镜,花黄,胭脂,一样一样的摆在面前。倚窗而坐的美人,口中哼唱着谁也听不懂的小调,模样静和而秀美。
作为今日就要出嫁的新娘,女子一身正儿八经的嫁衣,正于闺房等待迎亲队伍的来临。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
“周姑娘,你可别再梳妆打扮了,你夫君出事了!——婚礼马上要变成丧礼了!”木门忽然被人推开,女子回过头,正对上一个满头大汗的老婆子。
这老婆子是这场婚姻的媒人,也是今天婚礼宴请的嘉宾。
“葛婶?”
手一松,周姑娘手里一把金光灿灿的木梳子顿时掉了下来。
刚梳好头的周姑娘还一脸茫然,似是没有听懂媒婆的话。她的丈夫出事了?这怎么可能,上个月他来提亲的时候,整个人还都好好的,瞧着身子骨十分硬朗。
听到这个消息,新嫁妇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撑着梳妆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媒婆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拉住女子的手支支吾吾的,也不知想说什么,鼻涕眼泪倒是先混合着一起下来了。拉着周姑娘的手一个劲儿的拍,眼泪直流。“周姑娘啊,葛婶可没诓你,你那短命的相公今早来这求亲的时候,骑马不慎,硬生生掉到河里了啊!”
“不是,您……”这消息实在太离谱,周姑娘还是不可置信,刚想说些什么,媒婆又急急忙忙的打断了她,
“别说了!赶快跑吧!周姑娘,你那相公的族人一个个都快赶过来了,口口声声说要给你相公报仇。再不跑,你就真的来不及了!”
素未谋面的丈夫意外身亡,对于一个新嫁娘来说简直称得上残忍。这意味着女子刚刚出嫁,就要变成寡妇,即将在丈夫家里守着一辈子。
立时,周姑娘脚一软,差点没站稳,幸好有媒婆扶住了她。
“葛婶,你什么意思,我相公……溺水而亡了?!他们不是、不是都说他通熟水性?你是不是弄错了……”看媒婆的神情不似作假,周姑娘语气不再坚定,也不由的信了两三分。
“说的可不就是这么个事!你相公的水性那么好,竟然溺水死了,现在他们家里人,一个个的,非说是你这个新嫁娘克死了你相公,全都抄着家伙来了……”
媒婆的话音未落,木门传来了忽然“邦邦邦”的敲门声。
本就不算坚固的木门,顿时几下就被人撞开了。
男方家里的壮汉,各个抄着家伙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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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无极,鬼门大开,以东方二百里以西方三百里,阴鬼轮回道。天道有常,怨怼也,绵绵无期……”
曾楚楚读完,放下手里的古籍,看着一旁还在嘎吱嘎吱吃东西的冯可嫣,“这么说,你听懂了?”
“当然没有。”
冯可嫣摆摆手,毫无心理压力的接着往嘴里塞薯片,“我一个现代人,你这个三百多的老妖怪念的古文,我怎么可能听得懂?乱七八糟的,什么鬼啊神啊的。”
曾楚楚皱着眉头。放下手里已经落满了灰尘的古籍,慢慢悠悠的飘到冯可嫣旁边,身后还跟着一只二黑。“……那你还吃的那么开心。”
二黑嘴里叼着不知道是哪个品种的肉,也可能是人肉,大口咀嚼吃的欢实,摇着尾巴跟在曾楚楚后面。
在沈易不在的时候,二黑就喜欢曾楚楚。她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同样不是活物的僵尸狗靠着实在舒服。
“我、我好像听懂了。”一旁一直在静悄悄打杂,没说话的林东突然开口,“是说有什么怨灵,在南城文理大学那个位置。长、长时间不愿意走吗?”
“啥玩意?”冯可嫣咬薯条。
“我说,是不是……南城文理大学有危险。”林东道。
在空间里飘飘荡荡的曾楚楚猛地停住脚步,一张鬼脸骤然凑到林东面前。毕竟是鬼,没有进行伪装的时候曾楚楚的眼睛通红一片,脸色也惨白。
“你为什么会听懂的?”曾楚楚回忆了一两秒,方才想起林东的名字,“打杂的,林东。”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下子明白了。”
林东挠挠头。他现在的心脏承受能力可是相当强大。要说以前,看见这种场景他不晕倒都不可能,而今居然完全泰然自若,就是被吓了一跳。
按照沈易的原话说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都需要各种奇葩的磨练。
“这段古文……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的。”曾楚楚缓慢而清晰的说,“不光是古代语言意思的理解,你是怎么一下子就明白因果关系的,林东?”
曾楚楚作为一个高冷话少的面瘫小鬼,几乎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和曾楚楚共事的时间也不短了,冯可嫣瞬间明白,林东这是摊上事了啊,
而且不光是摊上事,还是摊上大事了。
“也没多难……”林东下意识的道,又看了看曾楚楚的脸色,连忙改口,“那个,其实,我家里人给我测智商数值……挺高的。”
“有多高?”冯可嫣问。
“就智商好像,大概一百六吧。”林东想了想道,表情没什么异色,仿佛一个人智商一百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众所周知,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的智商也只有一百六,和林东的数值相同。
“……”曾楚楚顿时熄火,没出声,悄无声息的把古籍放回架子上。
冯可嫣也跟着沉默了一会,片刻后才忍不住吐槽,
“哎,你说,一个大好智商的小孩子怎么就被沈易忽悠着了呢?”等林东打扫着走远了,她才把后半段说出来,“难不成傻这东西还能传染?”
——你传染的吧。
曾楚楚望着冯可嫣,眼神无声道。
“刚才林东说的是对的。那段古文,就是指的南城文理大学里面有东西,里面有怨灵。”
摆在架子上直直打开的古籍上有灰尘,有阳光洒落。封面上一副图画,摊开来。
古色古香的梳妆台,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一头如瀑的深黑墨发。素手芊芊,执一把金色木头梳子,对镜贴花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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