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富可敌国

　　闵从双带着李嬷嬷气势汹汹地赶到了如意居。

　　到了如意居门口，闵从双只觉得气得胸口阵阵发紧，在门外停了好一阵子，调整了几次气息，才迈了进去。

　　谁料，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应。就在闵从双等不下去，转身便要走的时候，如意居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谷雨走了出来。

　　谷雨先行了个礼，歉然道：“小姐突然病倒了，如意居里又都是小丫鬟，一时有些忙乱，不知夫人亲自前来，牢夫人久等，是奴婢的罪过。”

　　她见闵从双只板着一张脸，只一股脑地往里走，又道：“小姐刚刚喝了药歇下了，大夫吩咐了，小姐要多休息，不如夫人先请回去，改日再来？”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她家小姐明日再去锦华居的话来。

　　“不必了，阿芙生病，我这心里头也是放心不下，我便等一会吧。”闵从双挤出了一丝笑道，谢徽陶此刻怕是还等在锦华居呢，她若是再捧着东西回去，只怕他怒气会更盛。

　　谷雨便奉上香茶水果点心之类的，只是闵从双此刻又哪里用得下去。

　　茶水泡过三回之后，谢如芙方才慢悠悠地起身走了出来，一见闵从双面色难看地坐着，嘴上便假意埋怨了谷雨几句：“你也真是的，夫人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让夫人一场好等，真是如芙的不该。”

　　“你不用责备谷雨，是我自己要等的，”闵从双半刻都不想多待，“这是钥匙和账册，你收下吧，这段日子可是要辛苦你了。”

　　谢如芙眨巴着眼睛，没说接也没说不接，直到闵从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道：“这么大的事儿，总要交接清楚才好，这样吧，明日我请谢叔做个见证，交割清楚了，夫人看可好？”

　　“随你，东西我就放在这里了。”闵从双扔下东西就走，还没出院门呢，就听见里面穿来一阵笑声，她紧握了拳头，恨不得撕了谢如芙那张嘴。

　　第二日一早，谢如芙慢慢悠悠地睡到了辰时才起床，谷雨知道今日她要去锦华居交接，午膳定是用得迟了，特意加了一碟透花糍。微微透明的米糕里隐隐透出一朵暗红色的海棠花状的内馅，清甜的米香随着热气氤氲开来。

　　谢如芙甫一坐下，筷子便向那碟透花糍上夹去：“谷雨，你可是好久没做这道点心了，可是灵沙臛做的馅儿？”话音刚落，她便一口咬了下去。

　　灵沙臛便是后世所说的红豆沙。需将红豆在水中浸泡过夜，再上锅煮熟，熟透之后加入冰糖一同熬煮，边熬便见豆子压碎搅匀，待汤汁收干，用滤网虑去豆皮，一份灵沙臛才算完成。再说外面的米糍，用得糯米也需浸泡一夜，蒸好后放入石臼舂捣，待糯米成粘后，再取出揉成小团，裹上海棠花形的灵沙臛，重新入锅蒸上片刻方成。

　　“为了这几块透花糍，你怕是很早就起来忙了吧？”谢如芙有几分感动。

　　谷雨笑道：“小姐今日可是要去打一场恶仗呢，自然要填饱了肚子去。”

　　谢如芙笑着往她嘴里也塞了一块：“你这个在边上助威的也不能空着肚子！”

　　将将用完早饭，芒夏就来报了，说那些仆妇主事的都已到了如意居门口，来等她的示下了。

　　谢如芙一挑眉，她这个父亲虽然一向不管事，但是偶尔一发话，倒还是挺管用的。她大手一挥，道：“我还要去夫人那儿一趟，门口风大，让她们在避风的廊下等着吧。”

　　谢如芙随手在如意居里挑了两个精明会算的仆妇，再带上一个谷雨便往锦华居去了。

　　今日闵从双早早就起了身，青丝挽成一个高髻，描了眉，画了唇，颇有几分熟人不输阵的架势。

　　“难得今日夫人精神甚佳，既如此，我们这边开始吧。”谢如芙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道。

　　闵从双冷笑一声：“你倒是真心急。”

　　“也不是我心急，只是这么多管事嬷嬷站在廊下吹着风得等我示下，我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闵从双不由气结，反正账目是早就做清楚了的，谢如芙要查一时半会也是查不出来的，她便用手揉开揉额头道：“我忽然有些头痛，李嬷嬷，你带着她们如库房核对吧。”说罢起身入了内室，眼不见为净。

　　李嬷嬷恭谨道：“二小姐，请。”

　　谢如芙昨晚已粗粗看过账目，以她穿越前的专业水准来看，闵从双的这个账目，做得可算十分清楚，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因此此刻的对账，不过是清点一下，查看实物能否与账目对上，有无以次充好的情况。

　　大半个时辰之后，谷雨和两个仆妇将库房内的物品都清点完毕了，只是独独缺了一样。

　　“不知我家夫人的嫁妆现在何处？”谷雨问道。这个夫人指的自然不是闵从双，而是她家小姐的生母苏慕晴。

　　李嬷嬷面不改色：“二小姐不必心急，等到二小姐出嫁的时候，先头夫人留下来的东西，自然会一并交到小姐手中的。”

　　实则，若是换成旁人家的主母，此刻，早已会将其中一两家店铺交给女儿亲手学着打理了，店里的掌柜主事们也都要一一熟悉起来了。闵从双不是谢如芙的生母，自然不会为她打算这些。

　　似是看出谢如芙的面色不虞，李嬷嬷又道：“小姐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去找老爷要。”

　　谢如芙嘴角弯了一弯，这招以退为进倒是用得好，她若是真向谢徽陶去讨要了，闵从双便有理由诉苦了，因此她站起了身，道：“谷雨不过闲问一句，嬷嬷不必当真。这里的事了了，我也要回如意居去了。”

　　来日方长，拿了她的总要还回来才是。

　　如意居内的炭火已然烧得有些旺了，在廊下冻了半日的婆子们乍一进门，便被热气熏得有些恍神。

　　谢如芙端坐在上面，轻轻呷了一口茶水，轻轻巧巧道：“想必众位也听说了，我一向是个好说话的人，如意居里的丫头们可是连手板子都没有挨过一下的，”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扫视了一圈，已有五六个婆子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在谢家久了的人自然明白如意居里的主子好伺候，月钱拿也多，“那是因为，我们谢家从不用坏了规矩的人。”

　　有几个婆子面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情来，但旋即又压了下去，无他，只是因为她们的身契在闵从双手里，并不在谢家，谢如芙想要发落她们，怕也是无从下手。

　　谢如芙看到了也不多说什么，事情总要落到自己头上才清楚其中的厉害深浅，又道：“我初初掌家，大刀阔斧地变动一番，别说你们了，怕是我们这几个做主家的也不适应，这几日里你们先照着往常的章程办事，我会让章家娘子和孙家娘子四处走走看看的，待看出一个章程来再说。”

　　她这么一开口，顿时有几个经年的老嬷嬷生出几分轻视之心来，到底还是个年轻小姐，没有自己的主意，只能依样画葫芦罢了。

　　“我的话就到这里了。除了要讨个示下的，别的都散了吧，各忙各的事去吧。”

　　顿时，如意居内只剩下三个年轻些的妇人了，有几个年纪大些的掌事久些的，原本想要讨谢如芙一句话的也不留了，决定拿着主意自己办事去了。

　　谢如芙细细问了留下的三个妈妈平日里管的是哪一方面，家里都有些何人，是不是都在谢府做事，至于三位妈妈们报上来的问题，有些谢如芙做了一番提点，有些则是让她们循例照做而已。

　　其中一位王妈妈走出如意居的时候，同与她往日里交好的那位刘妈妈道：“别看二小姐年纪轻轻，倒还是挺能说到点子上的。”

　　刘妈妈道：“你难道没有听说吗，京城里最大的那个致烟阁就是二小姐开的。”

　　柳妈妈接道：“那里的衣服可不便宜，听说随便一条裙子就要好几十两呢。”

　　王妈妈点点头道：“可不是。所以我说啊，咱们这几日里可要好好提起精神来，都仔细着点儿，若是被拿了错处，恐怕二小姐可不会轻饶！”

　　此一时，彼一时。三位妈妈口中令人啧啧称舌的致烟阁此刻正面临着开业以来最大的危机。

　　铺子平日里做得便都是京中上等人家的生意，永安宫中的事情才出没多久，就传遍了这些常客圈子。继母苛待嫡女，在原配娘舅家的衣裳铺子里下毒，坏人家生意的事儿可不多见。只是虽然闵从双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在京中的交际场合，但是致烟阁的生意也是肉眼可见的一落千丈了。

　　赵掌柜已是愁得好几日睡不着觉了，等了三天之后，见谢如芙还是没有动静，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偷偷到了谢府角门，叫出了那个看门婆子，递了一钱银子过去，劳烦她去如意居通报一声。

　　过了片刻，却是芒夏来了。

　　“芒夏姑娘，二小姐呢？这致烟阁可快要开不下去了，我来向小姐讨个法子。”赵掌柜来回搓着手，一脸急切。

　　芒夏亦是一脸无奈：“小姐今儿一大早就出门了，听说要去京兆府。”

　　“小姐去京兆府做什么？”

　　“小姐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带着晋江到古代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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