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男神和狗

　　我居然在你这儿看见个女人！
　　瞧瞧，这都是什么话。

　　“我说错了？”宋之航捏着下巴，“让我想想，你身边上一次出现女人是什么时候？”
　　略微琢磨了一下，宋之航伸出三根手指，“三年！三年前，那女的叫什么来着？林……林什么霜？”

　　程锦脸一黑，霍以安掀了掀眼皮，像看一个二百五一样，看了一眼宋之航。

　　顾朝阳皱眉，略带迷离的眼神扫过病房里的三个男人，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合？
　　思考无果，她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照例取出碗筷。

　　这熟练和顺手的程度让宋之航瞬间闭了嘴，连霍以安的眼中都是一沉。
　　宋之航的话虽然有点夸张，但也不假。除了几个相熟的朋友，程锦身边的女性很少，而能熟到探病送饭这个程度的，那就更少了。

　　宋之航抱臂看着顾朝阳，大脑飞速运转：瞧着样子，也不是头一回了，这属于稀有物种啊！

　　一层一层揭开保温桶，荤素搭配，有汤有饭，十分丰盛。顾朝阳盛好汤，递到程锦面前，极为自然的问了一句：“你右手好点了吗？”

　　顾朝阳很平常的一句询问，却唤起宋之航一脸的惊恐。

　　“我艹！锦哥，你对你的右手做了什么？”宋之航直勾勾的盯着着程锦的右手，“你要不要这么拼，这还打着石膏呢……”

　　程锦抄起左边的书就招呼在宋之航身上，“你能不能闭嘴？！还有，说话注意点儿，没看到有女孩子在呢。”
　　转过头，程锦对顾朝阳端出一脸无害的笑，“你别介意，宋三就是这毛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宋之航的又一句“我艹”几乎要脱口而出，便听到顾朝阳淡定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好介意的，不是就小弟弟和右手那些不可言说的事儿，我又不是纯情小女生。”

　　话音一落，程锦有些尴尬，宋之航却不厚道的一阵狂笑。

　　顾朝阳狐疑的看了一眼这两个人，目光在宋之航笑得一抖一抖的身上短暂停顿，“有什么好笑的，我讲荤段子的时候，宋老板你还在上小学呢。”

　　宋之航蓦地一僵。

　　“宋老板。”顾朝阳一手还端着汤碗，冲他招招手，笑眯眯和宋之航探讨起来，“你人生里程碑式的启蒙老师是谁啊？”

　　“啊？”宋之航没听明白。

　　“苍老师？小泽？还是……”

　　“我饿了。”沉凉的声音打断了这个讨论，程锦从顾朝阳手里接过汤碗，绷着一张脸，“我要吃饭。”

　　顾朝阳撇撇嘴，转身去盛饭。程锦低头喝汤，又趁着顾朝阳转过身的时候，瞧瞧去偷看她。

　　宋之航想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哎哟我艹的激动溢于言表。程锦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你们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一起？”顾朝阳抬眼，晃着手里的饭碗，客气的询问。

　　宋之航探着头往桌上瞟，他还真的有点饿了。

　　“这个不行，这是给我的，你门要吃的话，请自己去点外卖。”看着宋之航贪婪的眼神，程锦急吼吼的开了口，一副护食的样子。

　　“我……”脏话刚想出口，宋之航顾及到顾朝阳在，生生憋了回去，“我放着日进斗金的生意不做来看你，你就给我吃外卖？还让我自己点？”宋之航上前，坐在病床边，一只手摸上程锦的胸口，苦着脸，“锦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把手给老子拿开。”程锦嫌弃的拍掉宋之航的手，“你们俩刚才不是说要出去吃吗？”

　　逐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行啊，我们出去吃。”宋之航笑得一脸暧昧，回头问霍以安，“霍导，吃什么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霍以安抬眼看了一眼程锦，起身出了门，宋之航三步并两步的跟了上去。

　　顾朝阳将人送到门口，便听到走廊里传来一段奇怪的对话：

　　宋之航：“霍以安，我们吃什么？”

　　霍以安：“狗粮。”

　　宋之航：“……”

　　顾朝阳折回来的时候，便看到程锦坐在床头，吃得慢条斯理。不得不承认，好看的人连吃饭都这么赏心悦目。

　　“我比饭好吃？”程锦被她看得实在有点招架不住，抬眼，便看到的顾朝阳抱着手机屏幕傻笑。

　　“你比饭好看。”对程锦，顾朝阳从不吝惜赞美。献宝似的把手机往他面前一送，“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屏幕上是男人的侧颜，微微垂眸，鼻梁高挺，抿着唇。顾朝阳将照片里眼睛的位置放大，长长的睫毛便根根分明，“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一个绰号叫‘睫毛精本精’？我之前研究过你的睫毛，这个长度刚刚好。如果短了一点，就太常见了；如果再长一点，就会显得特别娘。”

　　程锦有些玩味的看着她，淡黄色的修身衬衫衬得顾朝阳整个人越发明艳，从他的视线看过去，眸光潋滟，红唇水润，像是可口的水果糖。

　　程锦偏爱甜食。

　　“娘？”清润的男声响起，像是夏日里的一汪清泉，舒凉的拂过心口。

　　顾朝阳微微一顿，便见程锦噙着笑，“我以为，越长越男人呢。”

　　久经沙场的顾律师二十八年头一遭，被一句话戏弄得红了脸。

　　见她白皙的脸蛋上明显的两团红晕，程锦终于满意了，人家小学的时候你就在讲荤段子？讨论人生里程碑式的启蒙老师？还反了她了！

　　“你对男人是不是有误解？”顾朝阳下意识的理了理的耳边的头发，“光有长度有什么用？还得……”

　　“顾朝阳！”程锦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你这都从哪学的？！”

　　“我……”

　　“我什么我。”程锦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你是个女孩子，说话要注意分寸，整天和个女流氓似的，算怎么回事？”

　　顾朝阳一副见鬼的表情，她二十八年的人生里，连顾国章都没有这么教育过她。而且，她什么时候就成了女流氓了？明明是他先说混话的，好不好？

　　“程锦。”顾朝阳蓦地俯身，细白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触碰到这个人，手感居然还挺好。顾朝阳眯着眼，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看，什么叫做女流氓？”

　　空气有一瞬间停滞。当然，也仅仅是一瞬间，顾朝阳便收回了手，指尖的温度有点高，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程锦也僵在床上，一动不动。

　　片刻，僵直的某人终于还魂。程锦勾着唇，身子慢慢往下缩，直到完全躺平，张开双臂，才仰头看着顾朝阳，“来吧，女流氓。”

　　顾朝阳：“……”

　　这天底下还有没有比这人更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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