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英咕哒不想要圣杯[综]

　　立香平平躺在床上，克制着睡意。
　　小孩子的睡眠质量都不错，她这段时间的作息都很规律，所以此刻不睡就异常困倦。
　　不行，还不是时候，她要再等一等。

　　她不知道君麻吕在她门口站了将近十分钟，她只是单纯地在等着大部分人都睡觉，这样她才好外出。

　　这个时间是禁止在外面游荡的，但是最坏的结果也就算和其他的孩子一样被杀死而已，她直觉自己就算乖乖听话结果也并不会好到哪里去。
　　圭告诉她，除了立香和她作为合格品保留下来，其他的孩子全部都被杀死了。
　　全部，一个不剩。

　　即使已经过了一天，立香想起来圭坐在草坪上说出这话的时候，阳光照亮他眼底，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就像血液在流转，让立香瞬时僵硬。

　　圭说了很多，比如说，这个地方是个犯罪分子基地，比如说他推测他和立香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但是那些话都不重要，立香听到犯罪做坏事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太大反应，唯一让她生成恐惧的就是那几百上千死去的孩子。

　　她听圭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都还把兜喊做哥哥，听完之后却只要想要逃离这里活下去而已——即使圭推测他们暂时没有危险，立香也相信他们在这里并不会有什么活下去的机会。

　　昨天回到这一间地牢，立香立刻蜷缩在，小小一团，圭和她分开的时候以为她害怕极了。

　　尽管内心确实溢满恐惧，但立香并不是出于害怕没有安全感之类的原因而蜷缩起来的，只是这样她才能睡得很快，她必须好好休息才能随时准备做点什么救下自己的命。

　　可是恐惧是确实存在的，她昨天躺了很久也没能睡着。

　　立香无目的地发散思维胡思乱想着：牛奶喜欢加糖，睡觉必须侧着缩起来才会很快入睡，以及……她捏着手里的糖果，都是药师兜给她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草莓味。

　　她白天问照顾她的小姐姐要了别的口味的糖果，单从口味来说，她其实更喜欢巧克力和树莓味。但是兜给她草莓糖，而且她前段时间确实会因为草莓味的糖果而感到镇定。

　　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习惯’，某种像本能一样遗留下来的反应。就像溯源归海的游鱼即使没有任何记忆也能准确地沿着固定的路线回到出生的那一片海，她没有任何记忆也能够从这些细节里找到一点安心。

　　药师兜敏锐的察觉了她的细微偏好，并以此来取得她的信赖。

　　人造人刚出生是没有这种偏好的，无论他们出生的时候是多少岁。
　　他们的全部喜好习惯，都是在获得完全的认知能力之后像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样培养起来的。
　　兜说她是人造人，刚刚被创造出来，连大脑的工作机能都还没有完全苏醒。

　　显而易见，是拙劣的谎言。

　　也就是说，她是有过去的,是有家人朋友和自己的人生的。
　　就算她现在只剩下立香这个名字，连姓氏都忘记了，她也是一个拥有自己独立人生轨迹的存在。

　　不是人造人，也不是兜口中的家人，是被欺骗的受害者。
　　结合永井圭给出的信息，立香大概拼凑出一个结果来：出于某种目的，蛇窟在寻找具有特殊资质的孩子，她是被绑架或者拐骗来到蛇窟的，只不过短期内失去了记忆，然后，她就被蛇窟重视起来，和圭一样，作为备选的孩子活了下来。
　　而其他的孩子，居然全部被杀死了。

　　然而，留下她和圭是要做什么呢？兜明明可以让她一无所知，却愿意让她发现这些，撒的谎都显得拙劣，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还有辉夜君麻吕，这个少年人对立香很好，但立香从来感觉不到他对自己存在哪怕一点喜爱。

　　立香捂着脸，有点想哭。
　　认真来说，她只是个小孩子吧？应该是从父母身边被带走的无辜小孩，为什么要面对这些呢？弱小，无能，无知，这种情况，她要如何活下去？

　　——这一回，居然又成为了无知的羔羊。
　　脑海里无端出现这一句话，并非自我怜悯，而是忽然想到一个略有些嫌弃的语调颇有些嘲讽地说了这样的话。

　　“噗……”立香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笑出了声，后知后觉，自己在笑什么呢？
　　她忽然有种心头一松的感觉，就像……拥有某种底气一样。

　　于是昨晚就做出了决定，要在被禁止出去的夜晚在蛇窟里看一看。

　　时间大概差不多了吧？她从床上坐起来，慢悠悠地穿好鞋，仰头看了一会儿房顶，这件简陋的地牢里甚至还有蜘蛛网吊在顶上。

　　她要先去看一看筛选实验室，晚上应该没有什么人在外面，遇到人的概率很小，如果遇上了，那必然就是守卫，圭说筛选实验室是没有守卫的。

　　蛇窟给孩子发的衣服都是统一的白色，类似浴衣，用一根粗麻绳系在腰间，外加一双木屐。
　　衣服有些宽大，鞋子走路也会有声音，而且根本不方便跑步，除了那天那个宇智波佐助和辉夜君麻吕穿着木屐看起来也是健步如飞意外，立香还真的没见过谁穿木屐还能走多快的。

　　她走了几步就立马选择脱下木屐赤脚出去。

　　她不认识路，但是按照圭说的，遇到转角岔路就进入较大的通道，一定会走到的。
　　实验室之前会有一段一点灯光都没有的甬道，伸手不见五指，圭反复告诉她走过那里的时候不要害怕。
　　“你也是去过那里的，不要怕，直着走过去。尽可能走直线，我不确定那条甬道到底多宽，我们几十个人手拉手走过去的，我只能感觉到左右人的手，那里好像非常宽，也很长，我们走了很久。
　　对了，实验室没有门，你能看到光就是到了。”
　　永井圭说这些的时候有种神经质的紧张，但是立香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害怕。

　　夜间果然没有什么人，立香出来之后远远地看到宇智波佐助，但是对方似乎没有发现她，于是她得以顺利地四处探查。
　　站在一个分叉路口，她觉得自己好像找到甬道了。

　　单从路口她就已经能够感受到这条甬道的可怕了，她站在近三十米宽的入口抬头看这个岔口，有一点阴冷冷的潮气从那个漆黑的甬道入口冒出来，水汽里混着一点消毒液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又凉又滑，她站在这里就像是踩在蛇的信子上，眼前就是毒蛇的咽喉和食道，又或者她只是小小的虾米，却停留在了鲸鱼面前，即将被吸入腹中。

　　她犹豫了片刻，带着不知名的勇气，用手贴着一边墙壁走了进去。

　　真的一点光都没有，立香走进去之后甚至把另一只手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确认身体其他部分的存在。
　　她现在开始真的害怕了，即使有着谜之底气，这一刻她也后悔了。

　　越往里面走立香约能感觉到，空气的湿度变大了，贴在墙壁上的那只手甚至能够感觉到水珠。
　　同时，空气的气味也变得越发难以形容，消毒液的气味似乎只停留在入口处的地方，她闻到了各种混杂在一起的恶心气味，腥臭的腐烂的气味。

　　黑暗给人的恐惧大于其他一切事物，立香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泪腺也完全不受控制。

　　她已经不敢再扶着墙壁了往前走了——在她摸到某个滑腻冰凉还湿漉漉的东西之后。
　　但是她不敢转向出去，她害怕自己稍微转一下方向就迷失在黑暗里，反复原地转圈，既不前进也无法回到起点，只能强忍着恐惧尽可能直线往前走。

　　噗嗤——
　　她踩到了什么东西，踩瘪下去了，里面的液体被挤压出来溅到了立香的脚上。
　　她连双袜子都没有，满脚都是黏而滑的液体，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踩到的是什么东西的尸体或者残肢。

　　尖叫脱口而出，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短暂的促音就被立香自己捂住，捂得死死的，一点呜咽都不能漏出来。

　　已经走到这里了，已经到这里了！退不回去了，必须往前走！
　　所有的孩子都在被他们杀死的，不是因为这里的危险死的！往前走！

　　起码要知道，他们的筛选到底是什么！要知道自己和圭的凭借什么而比别人更好运！

　　镇定，镇定……小场面，不要慌……魔兽战线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
　　等等！魔兽战线！

　　这个名词从立香头脑种一闪而过，她想要抓住这个点，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深呼吸了几次，忍住空气里难闻的腥臭，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立香觉得甬道里的尸体似乎没有那么多的，腥臭也变淡了许多。
　　她知道，快要到了。

　　隐约的光线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她飞快地向那边奔跑过去。

　　确实没有门，光源在尽头转角。
　　立香跑得气喘吁吁，冲过那个转角，挺住了脚步。

　　她被那巨大的透明培养舱里的东西震慑了，一时间连喘气都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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