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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自己有眼无珠这么难吗（2）
下一站，射击馆。
文希不懂枪，随便挑了把冲锋枪。
“以前玩过吗？”顾磊笑着问。
文希愣了一下，摇摇头。
顾磊递给文希一把仿真手枪，“还是用这个吧，后坐力小，瞄准经线长，准确度也高。”
文希看着那把顾磊递过来的手枪，怔住了...
顾磊说话的同时，连看也没看，就熟练地装上了子弹，动作几乎是无意识的条件反射。
不远处的王野，也注意到了。
就在其他人都一脸茫然地摆弄手里的家伙，还在等着教练的一对一指导时，顾磊对枪的反应，太自然，太随便……太反常了。
王野特别留意了顾磊在射击馆入口处的信息登记，当时只是出于嫉妒，想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细，而现在，他更加迫切地想知道查询结果，却已不仅仅是因为嫉妒。
射击的靶道有10米、15米、25米、50米。
为了增加挑战性，大家一致选择了50米靶道，每人10发子弹。
其他人站上赛道，连最基本的持枪姿势，都需要教练反复纠正。
“右手握枪，左手辅助，环抱右手，双臂自然伸直。”
顾磊和王野是最让教练省心的，10发子弹打得也利落。
可是他们俩也有不同，王野是这里的VIP会员，经常来玩，他技巧娴熟，可是好胜心重，手握枪握得很紧。而顾磊，神态轻松，就像恰好路过，顺便打两枪玩玩，手很放松，可是很稳。
比赛结果，顾磊胜。
没人会在意一场游戏的输赢，除了王野。
他们离开射击馆来到大厅时，环境有些嘈杂，一群人正盯着墙上的电子屏幕，不知在议论什么。
文希朝屏幕看了一眼，当目光移到第一行的名字时，她的目光微微一顿，随即闪过一丝惊喜，但她并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听见旁边的人交谈——
“好厉害啊！破纪录了！”
“排名第一的这人是谁啊？之前排行榜前十都没他，怎么突然就榜首了？”
“应该是你们店的老会员了吧？”
“不是，他第一次来我们这，没想到这么厉害，保持了两年的最高分记录，被他给破了！”
……
顾磊觉得有些尴尬，在他心里，刚才的比拼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两样，没想到还有个排行榜，有点小题大做了。
王野离开人群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看到顾磊，表情有些复杂。不过，他还是不自觉地先看了一眼更新的排行榜，他们刚刚的比赛，顾磊第一，他第二。可是，在这家店成立以来，所有玩家的得分评比里，他连前十都没有进，而顾磊......依旧是第一。
第二不丢人，可是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败了，很没面子。
王野调整了下呼吸，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笑着走到文希面前，“文希，我想你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你身边这个男人，他好像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文希呛声道，“他是很厉害，我知道。”
王野没有再废话，把刚刚朋友发给他的资料转给了文希，文希看了眼手机提醒，没有点开，“我有自己的判断，没必要通过你来了解。”
“你在担心什么？连看的勇气都没有？对他就这么没有信心啊？”
王野的激将法很管用，文希无所谓地点开那封邮件……脸上的漠然一点点散去，心绪再也无法平静。
看到文希的反应，王野一下子轻松了，今天没白忙活一场。“文希，作为老同学，好闺密，有必要在你选男人时，帮你把把关。”
文希无心理会王野说什么，她盯着手机上的资料，每一个字都格外刺眼，涉黑、赌博、坐牢……任何一个字，都无法和她心目中的顾磊联系起来。
不过，文希很快恢复了理智，“王野，你太幼稚了，玩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我完全可以把档案的一寸照P成你的。”
对于文希对顾磊无条件的信任和偏袒，王野恼羞成怒，心里累积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无心考虑措辞，开口骂道，“你他妈被人耍了，还帮人家说话！？承认自己有眼无珠就这么难吗！？他向你坦白过自己的过去吗！？他告诉过你他蹲过监狱吗！？他就是想利用你的同情心睡你！你他妈还以为自己遇到真爱了，这么护着他！？”
话音未落，文希已经抬手给了王野一个耳光。
大厅里的吵闹声，瞬间被王野的嘶吼震慑住，一片死寂，大家纷纷望向这里。
王野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团火，“你他妈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你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情，是同情！像他这种满身污点的混蛋，腿残了纯属老天开眼，不值得同情，一辈子都洗不干净，活该遭人唾弃！”
“你闭嘴！我不许你侮辱他。”文希虽然话音激动，可还算理智，她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挑拨，她看向顾磊，她只想听他说。
顾磊眉目低垂，文希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他的手分明在颤抖。
文希静静地等着他开口，哪怕他曾经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只要他为自己的过去辩解，不论他说什么，理由多么可笑，她都会原谅。
顾磊缓缓地舒了口气，看起来异常疲惫，往日黑的发亮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有些空洞。
文希有些于心不忍，是她让他置身在这样的境地，就算他做错过什么，他已经得到过应有的惩罚，他不该被所有人高高在上的审判。
文希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是这样，她也会和顾磊站在一条战线，不过她更倾向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王野捏造的，纯粹的污蔑和诋毁。
就在文希想着如何帮顾磊解围，全身而退时，顾磊却开口了，“不能算是隐瞒。”顾磊的声音淡淡的，既没有愧疚，也没有无措和慌乱，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我和她刚认识不久，我没有义务跟一个路人坦白自己的过去。”
听到路人这个词时，文希刚刚激动愤怒到战栗的心，忽然静了，就像一颗沉入湖水的石子。
顾磊空洞冷漠的目光忽然看向王野，“有一点你可能误会了，她虽然漂亮，可我从没想过和她怎么样，不是恋人关系，就算以后逢场作戏上了床，也不会娶她，所以，你不必把我当成情敌这么针锋相对……”
文希怔怔地看着顾磊，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无声的画面，画面飘忽不定，重重叠叠，王野揪住顾磊的衣领，狠狠地揍了他一拳，顾磊没有反抗，默然承受着……
文希没有哭，眼睛酸涩发干，喉咙被堵住了，有些疼，可发不出任何声音，无法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有些麻木，有些迷茫，文希独自朝门外走去，里面太闷了，闷得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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