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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ier
纽约下了一场急雨,空气的温度又猛地下降了几度。
黛西在咖啡店里,做着关店之前的扫除。卷帘门被拉下来了一半,好让顾客知道已经要打烊了。她握着拖把杆,耳里塞着耳机,自娱自乐地配合着音乐的节奏挥动手上的清洁工具。
突然之间,从半关着的门下透进来的室外光线暗了一下,有一人影弯着腰,从铁门的下方钻了进来,吓了黛西一跳。
咖啡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如果闯进了什么心怀不轨之人,她可丝毫没有胜算。
她忐忑地拔掉了耳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来者是一位年轻男人。只见他迅速地站直,拍掉了落在了深棕色皮夹克上的雨滴,脖子与外套之间露出了一截花衬衫的领子。
虽然被雨淋得有些狼狈,但他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潇洒的气质。
当这样的人出现在屋里的时候,总是可以轻易地夺走人们的注意力。
黛西不自觉地多看了他几眼。
虽然留着精心修剪的胡子,但他的脸庞显得十分年轻漂亮。他有一头柔软卷曲的金发,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其中有一缕挣脱了发蜡,掉了下来贴在了线条完美的脸颊上。他的个子没有像奥丁森家儿子那样过分地高大,但依然算得上身姿挺拔。
看来是来避雨的普通客人。黛西在脑子里删除了关于潜在犯罪的想法。
“您好。我们的食物已经不剩什么了,但如果您只想喝个咖啡,我倒是可以为您做。”黛西说道。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您是Lady Darcy吗?”他有些孩子气的眼睛看着黛西,开口问道。
这朝气满满声音和富有戏剧感的声调让黛西想起了某些迪士尼电影里的王子。
“我是黛西,但不是什么lady。”黛西将拖把杵在了地上,歪着头回答。
“在下范达尔,奉索尔王子之命前来,愿为您效劳。”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右脚往后挪了一小步,左臂放在胸前,弯腰向她行了一个礼。
黛西瞪大了眼睛,心想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愣了几秒以后,她决定配合一下对方,僵硬地给他回了一个屈膝礼。
“让我猜猜,您是位喜剧演员,被索尔雇来逗我的?”她问道。
他露出了一个令人目眩的微笑,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是索尔的家庭医生,也是他的朋友。”
是索尔的朋友啊,看起来确实很合理。
黛西想也该习惯了,每当出现这样一个耀眼得不真实的人物与她搭话,那么十有八九是和索尔有关系。
“你好。”她大方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惊觉到那十分冰凉的触感,她这才注意到他的双唇没有什么血色,肩膀微微抖动着。
“外面很冷吧?请随便找个地方坐,我给你弄杯热茶。”她说。
“那多谢了。”范达尔没有坐下,而是跟着她走到了柜台边上。
“你喜欢哪一种茶?”她指了柜子上陈列的茶罐子。
“我不太懂茶诶……”他认真地看了看,然后点了一下紫色包装的那一罐,“就这个吧,紫色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
“伯爵茶。”黛西拿起了那个茶罐,说道,“你果然是索尔的朋友。”
“那当然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骄傲和索尔选择一样的茶。
“他还好吗?”黛西转过身去打开咖啡机,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他很好,至少身体方面是挺好的。”范达尔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他有遵循我的建议的话。虽然我不觉得他真的有按时吃饭。”
“嗯。”黛西用鼻腔发出了一个声音,“他应该是很忙。”
范达尔只能看到女孩的侧脸,头顶的灯在她眼睛下方投下了柔和忧郁的阴影。
“但是他一直都有念着你。”他说。
“有吗?那真好。”她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有高兴的成分。
范达尔手插在口袋里,靠在柜台上,上身稍微向她的方向倾斜过去。
“我就不再绕弯子了。是索尔让我来的,他嘱咐我照顾一下你。”他说。
“照顾一下我?”
黛西有点不明白,难道索尔把她当成宠物了吗?没时间回家的时候就派助手去喂养一下?她耸肩,不太赞成地说道:“如您所见,我已经成年了,而且有工作呢。”
“无意冒犯,我完全相信你有独立自理的能力。”范达尔说道,“他和我说了你的情况,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更好的健康方面的顾问。”
“噢,你说得有道理。”黛西应道。
那天索尔说要帮她预约另一个心理医生,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深刻地明白她的病有多么恼人。虽然她已经竭尽全力地正常生活,但还是经常因为一些微小的事情或者暗示而一蹶不振。但是她不想放弃,不想放任自己坠入深渊。
认识了索尔以后,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希望所有的事都能够按好的方向发展,然后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只是她该怎么做呢?
黛西把冒着热气的热茶递到了他手中,又顺手给他拿了一个糖包。
他撕开了纸包装,把糖倒进了杯子里,用小勺子把沉入杯底的白色晶体搅开。
他的另一手捏着空的包装袋,翻到背面看了一眼,念出了上面写的字:“‘you are lovely with your smile so warm’。①”
读完之后,他笑了一下,说道:“谢啦。”
“什么?”黛西疑惑道。
“这上面写的。”范达尔手指夹着空糖包晃了一下,说道。
咖啡店用的糖包每个包装袋背面都随机写了一句歌词,一开始黛西也觉得甚是有趣,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上面写的东西。不需要很久她就把所有的版本都看完了,自然也忘记了有这事了。
“这个拿去表白还挺合适的哦?”黛西说道。
“噢,我明白了!”范达尔一拍脑袋,说道。
“明白了什么?”黛西问道。
“我那天在索尔家喝咖啡,用掉了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糖包,结果差点被他骂死。我当时还觉得委屈,只是一包糖而已啊?”他说道,“现在我搞懂了,那是一定是他来这里的时候你给他的。索尔也是够幼稚的,还把它当宝贝似的存起来了。”
黛西想起了那天她硬塞给索尔的两包糖,他喝咖啡明明从不加糖,但是最后糖包却不见了。一定是他误会她在用糖包在跟他传达什么信息了。
黛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噢,我倒是记得。”范达尔摸着他的胡子思考了一下,“I know i needed you//But i never showed//But i wanna stay with you//Until we are grey and old。②”
“他怎么会认为这是我特意选的,一点也没有我这个文学系之耻的风范。”她在那堆糖包里翻找了一下,挑出来其中一个,说道:“如果我是有意的话,一定会给他这个。”
范达尔接过来看了一眼。
Si tu me llamas//Nos vamos pa tu casa//Nos quedamos en la cama//Sin pijama。③
“我的老天爷。为什么他们选取的英文歌词和西班牙语歌词不是一个尺度的?”范达尔把糖包放回了筐子里。
“等一下,这个我要存起来,等他下次来的时候给他。”黛西淡定地说道,把那个写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歌词的糖包捡起来,放进了制服口袋里。
喝过热茶的范达尔脸色逐渐红润了起来。
他双手捧着茶杯,说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不确定。”黛西考虑了一下,说道,“学校里还有些事,而且我得和我的同伴商量一下。”
范达尔拉开了外套的拉链,露出了一件品味在时尚与伤害人眼睛之间摇摆不定的花衬衫。他的手伸入了外套内里的口袋,拿出了一张小卡片。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谢谢啦。”黛西把名片收好。
“还有搬家的事也交给我了!”他拍拍胸口。
“搬家?!”
“啊,我刚刚没说吗?”范达尔懊恼地说道:“抱歉,我老是这样,总是想完就以为做完了。”
“显然刚才你根本没有提到这事。”黛西追问道:“谁要搬家?”
“是这样,索尔说你现在住的地方太吵闹了,对你的病情很不好。这一点我也同意。所以他给你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
黛西不悦地说道:“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范达尔问道。
“这样像圈养小松鼠似的。或者换句话说,包养女大学生。”黛西皱了皱眉,说道。
范达尔笑了。“这一点索尔倒是考虑到了,相信我,他是完全尊重你的,他不会做出任何让你觉得被贬低的事。请允许我跟你说一下详情好吗?”
“对不起,我应该听你说完的。”黛西有些羞愧地说道。
“索尔不是直接租了个房子要你搬进去。他有一位朋友长期不在纽约,他的房子需要人照看。索尔跟他谈过了,你去住的话只需要付给他水电费就行,一定比你现在住的地方实惠多了。”
黛西想了一下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又想了一下生活习惯完全不一样的舍友。
“听起来很不错。”
“好的,那么我就任务达成啦。”范达尔的食指与中止并在一起,举到额头前,向她致了一下意,同时眨了一下眼。“谢谢你的茶。”
“不客气。”她说道。
黛西看着范达尔身姿潇洒地弯下腰,又从铁门下钻了出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双纤细的手把卷帘门往上抬起了一些,一个高挑的金发女孩走了进来。
“我回来啦。”卡洛琳说道,脸上泛起了激动的红晕,“你看到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帅哥了吗?”
“当然了。”黛西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我在的时候就没有来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卡洛琳跺脚抱怨道。
“他留下了电话号码,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黛西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诶?!你可真行啊。”卡洛琳迅速地跑到了黛西旁边。
“其实他是索尔的朋友,说是索尔要他帮忙照顾下我。”黛西把刚刚范达尔的话重复了一下。
卡洛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虽然我不了解索尔·奥丁森,但我想他一定是个很有自信的人。不然怎么会有人敢把女朋友交给这样的人照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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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标题是Marshmello和Bastille的Happier。
①Frank Sinatra的The Way You Look Tonight
(你是如此可爱,笑容如此温暖。)
②James Arthur的Say You Won't Let Go
(我如此需要你,但却不会表达。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双鬓斑白。)
③Becky G和Natti Natasha的Sin Pijama
(如果你给我打电话,我们就去你家。我们待在床上,什么也不穿。)
【救命,其实这首歌的每句歌词都比这句黄。】
一定要让阿斯加德的颜值担当范达尔出个场:3有他的文太少了嘤嘤,他明明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