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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见
这是时隔一周后第一次碰面,他们隔着晚宴里的人群,在大厅的两侧对望。
孟允早就知道蒋悍森在场,当视线相触之后,他对蒋悍森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然后迅速收敛了笑容,无情地移开了视线。
见他接过杰森递来的酒杯,神色自若地与之交谈了起来,蒋悍森不动声色,默默喝了一口酒。
有想过孟允可能会在,蒋悍森今晚不是没有在留心,只是始终没找到他人,没想到反而被米卡碰到了。
“他刚才是不是在对我笑?”
就在米卡十分花痴地自说自话的时候,蒋悍森仰头把酒喝光,将酒杯放到了路过侍应的托盘上。
然后他借着身高优势,把手盖到米卡的脑袋上,硬生生强迫他把头转过来。
盯着米卡的眼睛,蒋悍森异常认真地说:“他是星鳗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听明白了吗?
米卡非常错愕地张了张嘴:“啊?那不就成了罗密欧与朱丽叶?!”
毕竟总所周知,蒋悍森可是星鳗的仇人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女性的笑声。
米卡转过头,这才发现原来正和蒋悍森说话的人赫然是康妮·希尔,那么大的人物,竟被他彻底无视了。
“拉莫斯理事长真有意思,果然是年轻人,羡慕你们的精力旺盛。”
康妮女士笑得意味深长。
米卡尬笑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
康妮·希尔又问他:“你父亲身体怎么样?”
米卡回答道:“谢谢您的关心,我父亲情况还算稳定。”
事实上,菲尔·拉莫斯情况相当不好,现在仅仅是依靠仪器续命,随时都有去世的可能。
只是在到这之前蒋悍森就已经交代过米卡——不能跟任何人透露真实情况。
“转告菲尔好好保重,期待他完全康复后,明年这个时候能与他再聚。”
康妮·希尔相当真诚,毕竟她与菲尔·拉莫斯也是旧相识了。
作为宴会的主人翁,康妮·希尔几乎需要跟每一位都打招呼,所以在米卡再次道谢后,她便说:“那么先失陪了。”
离开之前,康妮·希尔特地拍了拍蒋悍森的胳膊,此举别具深意。
见康妮·希尔终于离去,米卡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向来不擅长跟长辈打交道,特别是像康妮·希尔这样的人物,无论她的笑容多温和友善,其本身散发出的气场就容易让人有压力。
米卡也终于有时间追问蒋悍森:“你怎么知道他是星鳗的人?认识吗?他叫什么名字?”
蒋悍森又一次看过去,见有个侍应拿着装了一小碟草莓的托盘,正在询问孟允他们需不需要。
孟允拿了一颗,咬了一口草莓尖尖尝味道,大概是觉得好吃,便把那小碟草莓据为己有了。
杰森伸手也想拿一颗尝,孟允无情的地拍开了他的手。
维尔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蒋悍森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怎么啦?”
米卡正觉得奇怪,就见蒋悍森点了点头,招呼都不打一声,和维尔一起往外走了。
“诶?去哪啊?”
被抛弃的米卡站在原地,正一脸懵,却又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拉莫斯理事长。”
——不是吧!又来?
米卡非常僵硬地回过头,就见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脸上有蛇形纹身的男人,这人长了个鹰钩鼻,脸上骨骼分明,又高又瘦。
米卡不认识这个人:“你谁?”
鹰钩鼻稍一弯腰自我介绍道:“我是光明会的代表彼得·西蒙,很荣幸见到你。”
“光明会?”
听到这三个字,米卡后退了半步。
“拉莫斯理事长是对那边那位感兴趣吗?”
彼得·西蒙压低了声线,“他叫孟允,是星鳗的新成员。”
米卡一脸狐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彼得·西蒙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今晚这里没有阵营之分,我就是想跟理事长阁下交个朋友,理事长阁下该不会害怕吧?”
“我又没说我害怕。”
大庭广众,就算是光明会也没办法干什么吧?米卡思考了片刻,冲彼得·西蒙抬了抬下巴,“还有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杰森早就感觉到那边一再投来奇怪的视线,他终于忍不住说挡在了孟允面前,纳闷地说:“第三星系的为什么老盯着你看?”
孟允不以为意,吃掉最后一颗草莓,冷淡地说:“就算你这么做,我也还是不能接受你。”
“别这样嘛,相信我,我真的没那意思。”
杰森接过他的空碟子,说,“再说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听他这么说,孟允来了兴致:“哦?真的?”
“那是,是个超级大美人。”
杰森嘿嘿一笑,当场指给他看。
只见不远处三名男性簇拥着一个金色长发双马尾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孟允觉得这女孩有些眼熟。
恰好双马尾少女瞥到他们这边,她立即走了过来,双手叉腰说:“杰森·王,又在偷窥我。”
“不是偷窥。”
杰森嬉皮笑脸朝她伸出了手,“我就是想请你跳支舞。”
少女拍开了他的手,一脸嫌弃:“算了吧,你的舞技去年我已经领教过了。”
这么说着,她对旁边的孟允大剌剌地打量了起来。
孟允同样也在看她。
这个女生顶多20岁,长相像洋娃娃一般精致,最特别的还是她的眼睛,左眼是金色,右眼是宝蓝色,非常罕见的异色瞳。
孟允也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几个月前在欧兹卡尼拍卖会上,那个被作为拍卖品的异瞳少女。
她同时也开口问道:“这个小哥有些眼熟,怎么称呼?”
杰森介绍道:“我们的新伙伴,孟允。”
“我是小丑的罗拉。”
她在自报家门后,就问孟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丑,是活跃在第二星系的一支中小型海盗舰队,只知道其舰长是一名神秘的女性。
孟允回答道:“应该没有,我大众脸,常被人认错。”
一旁的杰森难以置信:“你,大众脸?”
“对,东方人都长我这样。”
面对他的质疑,孟允脸不红心不跳,又对他们说,“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东方人都长这样?”
罗拉盯着他的背影,歪了歪头。
—
“蒋上将你太忙了,我一直约不到你,只好麻烦康妮女士帮我引荐。”
8层酒廊的私人包间内,迪兰·哈斯帮蒋悍森倒上了一杯酒。
他也身在嘉年华号,但并没有在今夜的晚宴上露面,关于FAC背后有康妮·希尔这件事虽然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实际上双方哪一方都没有承认过。
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
蒋悍森坐在沙发上,没碰那杯酒,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维尔:“哈斯先生约过我吗?我怎么不知道?”
“是的,阁下。”
维尔回答,“但您这阵子的时间无法排开,所以我知会过哈斯先生的助手,之后等您有时间会告知他。”
“特地出动了康妮女士,看来哈斯先生的事情是急事?”
蒋悍森看着迪兰·哈斯。
迪兰脸上是一惯儒雅的笑容:“我们和雪诺有一批小型战机的订单,本来上个月底该出货的,结构一直到今天还没有消息,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找到蒋上将这里,希望能尽快收到那批货。”
蒋悍森皱了皱眉,再次看向维尔,后者立刻进行了说明:“前阵子所有订单资料因为不可抗力因素遭到销毁,虽然经过了抢救,到现在也只恢复了一小部分,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蒋悍森交代道:“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络哈斯先生。”
维尔颔首:“是的,阁下。”
迪兰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见蒋悍森对他说:“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刚刚接手雪诺不久,很多细节上的事情需要跟进处理,还请哈斯先生多包涵。”
迪兰点了点头:“其实除了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蒋上将商议。”
蒋悍森一挑眉:“你说。”
迪兰郑重地看着蒋悍森:“阁下,让我们成为盟友,一起推翻联邦政府吧。”
“推翻联邦政府吗?”
蒋悍森露出古怪的笑容,“我没这么想过。”
“你退出联邦之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成为宇宙中另一股重要势力,就算你不这么想,也阻止不了别人这么想你。”
迪兰看着他的眼睛,“阁下,我们FAC就是为了自由而存在,你脱离联邦,不也正是为了自由吗?”
“FAC的理念与梦想令人尊敬,但我现在一心帮拉莫斯理事长重整第三星系,没时间想别的事情。”
蒋悍森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显然是拒绝沟通的意思。
“没有关系,在我心里,勇于追求自由的人就是我们的同志。”
迪兰笑容不改,“我们FAC的情报网不输联邦情报部,随时愿意助我们的同志一臂之力,只要阁下给机会。”
蒋悍森但笑不语。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迪兰笑意不减,他看着蒋悍森,问出一个相当突兀的问题,“是我个人做错了什么事情让阁下讨厌了吗?”
蒋悍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举起了桌上的酒杯:“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多心了。”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迪兰也举了举杯,温声说:“无论是与否,我在这里先向上将阁下道歉了。”
喝完这杯酒,再无二话,蒋悍森起身告辞,带着维尔离开。
一直到进了电梯里,维尔终于忍不住问:“阁下,他刚才是在威胁我们吗?”
蒋悍森盯着电梯楼层的按键,目光冰冷:“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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