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道上混

作者:做梦也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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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流浪汉的陈升


      天桥上人来人往,步履匆匆。在靠近左边的栏杆处,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的穿着有些老旧,而那件有些脏的外套“古朴”得十分显眼。路过的人只要注意到他,一定会在心里想这就是一个流浪汉了。而且,如果从天空往下看,他一动不动的姿势和其他人匆匆而过的对比实在是太强烈了。
      没错,栏杆旁边站着的这个流浪汉就是我们的主人公陈升。现在,他还是在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街上的过往人群,眼神有种异常平静的冷淡,这种冷淡似乎可以把整条街的热闹都给冰封住。这话听起来有些装,但是如果现在有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正在楼上看着这个淡漠的流浪汉,那么他也许会写出更强烈的句子来。
      在陈升面前的这条商业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衣着靓丽显眼。此时,路上一辆红色大众车内伸出一只女人的手,一缩一伸,手上的垃圾袋准确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内,然后车开始缓缓朝前开动。路边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一直盯着这辆车远去,女孩的手被一个打扮相对平常的女子牵着。
      陈升看着这一切,只是嘴角动了一下,似笑非笑。他整个人似乎有些奇怪,那件又脏又破的外套表明了他的流浪汉身份,但是他看起来又有些学者或者老板的气质。
      终于,陈升不再看着大街,开始转身朝左边走去。
      也许刚才我们还不能完全相信陈升的身份,但是接下来,看看陈升的流浪大师一样的动作,就完全不用怀疑了。
      只见陈升从前面走来,眼睛往地上一瞟,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半袋面包。很快,他走到了十字路口,迅速抄起栏杆上的一杯KFC百事可乐,摇了一下,又潇洒地扔了。接着,陈升又出现在银行的门口台阶上,右手拾起台阶上的半瓶怡宝矿泉水。看到左边绿化带上躺着一份报纸,马上被陈升利索地抄走……
      没错,这就是陈升的常规操作。
      而现在,陈升坐在了路边石凳上,吃着面包喝着怡宝矿泉水,然后把瓶子往地上一放,开始看起了报纸。这条街十分清净,很少有人走动。只见报纸头版有“今日娱乐”四个大字,一个性感女星的泳装照印在上面,占了整个版面。
      就在陈升逍遥自在看报的时候,右边走过来一个穿廉价西服的四五十岁男子,一边走一边吃着花生。
      现在,男子又开始掏裤袋的花生,但是他看起来故意把一半的花生洒在了地上,而且毫不在意。吃了几颗又开始掏,还是撒了一大半。更加诡异和搞笑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在后面麻利地捡着地上的花生,边捡边吃而且越捡越快,离廉价西服男子也越来越近。
      陈升注意到了两人走过来,把报纸放低,开始看两人的奇怪举动。
      男子又开始掏口袋,后面的小伙子干脆把手伸到男子裤袋下方,接住了要落地的花生,直接放入口中。猫着腰的小伙注意到陈升在看他,对着陈升狡黠地笑了一下,漏出两排白牙。然后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陈升不要声张。
      陈升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走远,终于轻哼一笑摇摇头,又开始看报了。
      其实,这个搞怪的年轻人也是接下来的一个重要人物,他叫高飞。这个名字现在有点讽刺了,因为他目前看起来十分落魄,不像是可以飞起来的人,更不要说飞得很高了。不过他看起来还是有些要面子,于是用搞怪的形象来掩饰这种落魄人生。
      现在天已经黑了,陈升走向了一座江边大桥的桥底。
      这座桥底就是他的家了,这也是城市里面流浪汉的一种典型居住环境。唯一不同的是,流浪汉一般昼伏夜出,而陈升似乎还保持着正常的生活习惯——天黑就“收工”了。
      看看躺在桥底凉席上、盖着薄被的陈升,我们也许会有些感慨唏嘘。因为这个杂草丛生的桥底,出没着无数的虫子、老鼠和蚊子。如果把这里看成是家,那么这个家只有天花板——也就是这座桥的桥面。
      一般来说,家徒四壁就惨兮兮了,“家徒天花板”那就真的很惨了,何况这“天花板”还不是自己的。当然了,流浪汉就应该住在这种地方,这样才能“彰显”身份。就好像有钱人住在高级别墅里,也是一种身份的炫耀或者展示。
      总的来说呢,陈升现在就是一个典型的流浪汉,而且还是骨灰级的流浪汉。这似乎开始有些没什么意思了。因为,大家想看到的是金钱、美色、竞争甚至暴力,这些东西才会吸引人,而一个流浪汉恰恰和这四个方面毫无关联——甚至,流浪汉恰恰就是要逃避这四个方面的事务。
      不过,至少有一个优点就是,流浪汉是一个极佳的旁观者,他至少可以见证很多有趣的东西。而且,陈升还有些异于常规流浪汉的是,他不仅有老婆孩子,还事实上拥有着一家规模庞大的公司——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公司已经从三年前的中小公司扩张到巨型的集团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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