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嫁给世子他弟(二十四)
桌上一灯如豆,浅黄色的光晕笼罩着阿娇,如纱般朦胧。
噔……
阿娇吃痛,轻轻嘶了一声,捂着额头,瞌睡虫算是跑了,脑子也清醒了。
阿娇四处打量了下,“碧灵,哎哟……”
阿娇手没个轻重又按疼了磕到脑门儿的那处,呲了呲牙,说道,“我先去床上躺着,你去外头问问三福子,怎么陆庭芝还没回来?”
说着心里嘟囔着,这都几时了……该换药了人怎么还没个影儿……
“是。”碧灵打了个哈欠,连忙点头,“那小姐……不不,夫人,您先躺一会儿,我去问问去。”
“嗯。”
阿娇走过去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揉了揉脑袋,疼痛稍微缓一会儿,瞌睡虫又来了。
阿娇挣扎了几下,支持不住,眼睛又开始打架……不一会儿,人就歪过去了。
碧灵走到三福子耳房,把他喊出来,也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叹了声气就走了。
三福子探探左右,小心阖上门,苦着脸回去,对着里头背着身歪在他床上假寐的人喊了声,“爷。”
那人没转身,问道,“碧灵说了什么?”
三福子看了看自己的床,想了想,委婉道,“夫人问爷在哪,怎么还不回来……”
那人蹭的一声坐起来,“她还没睡?”
说罢那人又起身,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三福子瞅了他一眼,小声道,“爷……爷您不回去,夫人怎么能安睡?”
真是弄不懂六爷怎么想的,这才新婚第二天,第一天夫人喝醉了圆不成房,第二天还不快去圆了,六爷也不知哪根筋儿抽错了,不但不去新房,还跑他屋里占着他的床,大冷的夜里他想念暖和的被褥啊……
陆庭芝看了眼三福子,“嫌爷占你的床了,行,三福子,长翅膀了,爷走,爷走行了吧!”
说罢,便踩着步子大步往外头走。
“哎哟,”他怎么敢啊,三福子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子,怎么说话的,吓得急忙去拉陆庭芝,“六爷,小的怎么敢有那意思,小的真没……”
“让开!”
“六爷,你听小的解释,小的没那意思,真没那意思啊……”三福子见陆庭芝气得就要走,吓得心里直哆嗦,拉着陆庭芝的袖子都快哭了,“六爷啊……”
“行了,爷管你什么意思,睡你的觉去吧!再嚎嚎,爷让你滚回宫里!”陆庭芝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觉得今天的三福子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六爷,天地良心啊,小的真没那意……”三福子正嚎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顿住了声,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接着哼唧了一声,小声道,“爷,小的这就去睡,这就去睡。”
说罢,将门一关,而后立时贴门缝处,仔细竖起耳朵。
门外的陆庭芝觑了一眼三福子紧闭的房门,勾了勾嘴角,踩着锦靴,步子轻快起来。
到芝兰院正屋时,陆庭芝放轻脚步,先在窗棂处瞧了瞧,而后打开窗子直接跳了进去。
屋内,阿娇侧歪在床上,瞧那模样儿应该是等着自己睡着了,姿势奇怪,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陆庭芝皱了皱眉,想帮她放平身子,可谁料方才碰了她一下,就听轻轻呃的一声,底下人儿仿佛有醒的趋势。
陆庭芝叹了口气,手快速在阿娇身上一点,才放心将她抱起身在床上放平。
“不好好躺在床上睡,等什么!”
陆庭芝伸手,拂过她的眉,掠过她的眼,停留在她的唇上。
“娇娇……”
“娇娇……”
陆庭芝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闭眼侧躺在她身边,紧紧挨着她的脸颊,蹭了蹭,叹息道,“我不想你对我,是因着……愧疚的……”
不论昨夜她到底为何不愿,他陆庭芝不愿意强求。
但,是他的,总有那么一天,他会让她全身心都念着他。
“娇娇,爷拿真心,换真心,”陆庭芝睁开眼睛,亲吻她的长睫,极小声地在她耳边耳语,“只要,你别把它放地上踩。”
月影横斜,所有声音渐渐沉寂,湮灭。
不久,晨光熹微,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唔……”
阿娇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她复又闭上缓了一会儿,又睁开,这才慢慢起身。
“碧灵!”
喊了一声,阿娇慢慢穿衣服。
“诶,”碧灵端着铜盆进了屋子,绕着屏风走进来,一边放盆一边对着阿娇道,“小……夫人,您喊我?”
阿娇嗯了一声,坐到床边穿鞋,“昨晚陆庭芝没回来?”
碧灵惊讶地瞅了眼自家小姐,“回来了,今早六爷就从屋里走出去的啊,夫人不知道?”
从屋里走出去?
阿娇揉揉脑袋,迷惑,“可我怎么不知道昨晚他回来了?”
“但奴婢确实看到六爷早上从屋里走出来的!”碧灵奇怪道。
昨晚她见夫人歪在床榻睡了,还怕夫人冷着过来搭了件儿衣服,才出去在外头守着,想着等六爷回来了过去禀报,谁知坐桌边儿支着脑袋竟一觉睡过去了,一大早醒了就急急忙忙过去想看夫人是不是那么歪着睡了一宿儿,谁知竟看见六爷从里间走出来,还让她不要吵着夫人了,这……怎么夫人不知道?
阿娇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干脆站起身往铜盆处走。
“诶,对了,他换药了没?”
阿娇想起这茬,转头看向碧灵,可碧灵却摇摇头。
“六爷的事,奴婢不清楚。”
“什么事啊?”
陆庭芝早练回来,一进屋儿就听见了六爷俩字儿,神清气爽地问道。
阿娇刚伸进水里的手就拿出来了,擦了擦转头走到陆庭芝处,拉过他的手就看。
“你换药的事!”
“爷换过药了。”
陆庭芝垂眸,笑嘻嘻地道,“没想到娇娇你这么关心爷?”
“早跟你说换药的!”阿娇白他一眼,转身又回去洗手洗脸,但仔细想了想,阿娇还是问道,“你昨晚怎么回来那么晚?”
陆庭芝也凑过去洗手,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有些锦衣卫里头的阴私事儿,你还是别知道了,再吓着你。”
阿娇皱了皱眉,想着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事儿应该是挺多的,也没再说什么,但接下来的几天,陆庭芝夜夜都回来那么晚,阿娇就是脑筋再粗,也觉查出不对了。
“陆庭芝到底去哪儿了?碧灵,我不管你是把三福子全身扒光也好,揍一顿也好,总之,你得给我扒出点东西来!”阿娇拍着桌子道。
碧灵早就着急了,闻声赶紧点头,“是,奴婢这就去找三福子!”
阿娇拿出一块儿麒麟玉佩,危险地眯起眼睛,眼前这块儿墨玉玉佩,是陆庭芝落在床上的,这个混蛋,他夜夜晚上不见人,白天往死里调戏她,不就是圆房么,要么圆,要么不圆,这么一天天的,耍猴一样,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夫人,三福子说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碧灵一会儿就跑回来,沮丧道。
“躲我?”阿娇站起身,冷笑一声,拿起玉佩甩袖出门,“走,找他,把京城挖地三尺,也要把陆庭芝这厮给搜出来!”
碧灵咽了咽口水,“京,京城那么大……”
阿娇冷哼一声,“京城是大,他陆庭芝的耳目也不少!”
恐怕她搜个一炷香的功夫,陆庭芝就知道了,就看他知道了出不出来。
“先从侯府起!”阿娇拿起自己的小鞭子,甩了两下,眼里散发出冷芒,“走!”
不信找不到这家伙!
侯府人不少,可对着阿娇,向来搭理的人少,丫鬟婆子倒也罢了,主子们见了阿娇或理或不理的,也都冷淡得很,唯独这二房的如夫人,稀奇了,书里没怎么打交道的人,上次宴会热情得很,这次倒拦住她阴阳怪气儿地讽刺起来了。
“哟,这不是六夫人么,我还当是谁呢!”
阿娇瞥了她一眼,回了一句,“哦,是如夫人啊。”
如—夫—人!
闻声,那如夫人咬了咬牙,勉强堆出一个笑来,“怎么,看这大张旗鼓,气势汹汹的,六夫人,这又是想做什么啊?”
这奇怪的调子,阿娇皱眉,“我做什么了?碍着如夫人什么了?”
又是如—夫—人!
这句句带着如夫人的话真是又扎心了。
别的丫鬟婆子,谁见了她不喊一声二夫人,就连侯夫人也带笑喊一声弟妹,也就陆庭芝跟这程娇俩个贱人,整日当着众人的面如夫人如夫人的,抹她的面子,实在可恨。
“哼,六夫人自己做下的事自己都不知道?”如夫人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哼,“釜底抽薪是吧,做完了又给我来一招装不知道,够狠啊!”
“有话说话,没事儿如夫人还是赶紧走吧!杵在这儿还是挺碍眼的!”阿娇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鬼东西,也懒得听她胡扯。
“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如夫人厌恶地道,“怪不得你嫁给陆庭芝,果真是一路货色,你不愿嫁给我儿就算了,何必要找那么一个人恶心我们,还恶毒地败坏我儿的声誉,害得满京城没有人愿意嫁,程娇,你做这些,就不怕遭报应?”
遭你妹的报应!
程娇哼了一声,笑得无所谓道,“我可没做这事儿,不过谁做了我还谢谢他,真是做了一桩好事儿,你那儿子,得亏名声坏了,不然祸害哪家闺女我想想都难受!”
陆庭方那玩意儿,当日在茶楼就想调戏她,哼,若不是当时有事儿要走,鞭子早甩他头上了!
“你!”如夫人面带怒气指着阿娇,不过须臾,她又压下强笑道,得意道,“程娇,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就得意吧,可在侯府,你和陆庭芝想立足,想都别想!”
“区区侯府,多大点东西,也就你惦记着!”阿娇懒得与她纠扯太多,起身欲走,却被她拦住。
“程娇,你是不在乎,哦对,陆庭芝也不在乎,他有皇上的宠爱嘛,”如夫人脸色带笑,但笑得狰狞,“可我告诉你,就陆庭芝那克母还人人嫌弃的人,早晚也得招皇上的厌,你,也跑不了!到时候,还敢看我们侯府的笑话,可笑!”
“你可真是厉害啊,敢置喙皇上的事!”
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模样,一个小妾,还敢说陆庭芝克母,在侯府人人嫌弃,真是欠打,阿娇当即觉得哪哪儿不顺,她今日本就气儿不顺,再来个找茬的,她手往腰间一摸,就想甩鞭子,可却被碧灵拦住了。
“小姐,这是二老爷的如夫人,您打,您打不合适。”
碧灵一着急,小姐两个字都吐出来了。
阿娇哼了一声,瞥了一眼,不甘不愿地收了鞭子,“暂且先给她记着!”
可谁知,那如夫人竟还不依不饶起来,哭哭啼啼,看样子是想闹大。
“你……你竟想对我挥鞭,我要,我要告诉老爷……”
“不活了不活了,这府里光天化日就想打人,我不活了……”
阿娇耳朵嗡嗡地,不耐烦极了。
“半老徐娘了还哭哭啼啼,要哭去别地儿哭,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阿娇被她哭得烦,想走,她那边儿还被挡着,不走又听得烦,她实在受不了了,瞥了眼墙,想看看能不能翻过去。
却忽然,脑子里迸出一个主意——搞怪丸!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