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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天上挂着小小一块月亮,河上的夜风轻轻吹拂。
虞林吃着烤肠下山,上桥,吹着凉爽的夜风,幸福感蹭蹭往上提。就这样悠哉又麻利地回了家。
走到家门口,虞林忽然想起早上睡过头的事。
......
她掏出纸巾擦了擦嘴,整了整衣领、下摆和书包肩带,郑重地打开家门。
幸运的是,唐女士好像已经忘了这件事。
虞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心情顿时多了一些色彩——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她开始学习。
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呢?
电视剧电影综艺,小说和漫画已经看到七年以后,明星八卦也已经超前吃瓜,可惜了,她家西西的超级电影明年三月就要上映了,明年!三月!从官宣到上映等了三年!只差三个月就能看了,三个月!就这么硬生生倒退回了七年前。
虞林握拳捶桌。
她放下书包,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把高一的所有文科教材,和初中的数学教材都翻了出来,整齐摆在书桌上。
看着桌上两摞书,房间里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要又遭一遍这种罪。要是她记得高考的试卷题目还好,但不幸的是,除了数学试卷比较基础这一点之外,什么都记不得,她连语文作文题目都想不起来了。
洗漱完,换上睡衣,虞林拿起一本历史书,倒在沙发上开始看。没翻两页,忽然从沙发上惊坐起来。
“这样对身体不好,有人半躺太久高位截瘫。”
虞林嘴里念叨着,规规矩矩坐到书桌前。
唐女士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
这难道是......长大了?
送完牛奶回到客厅,她看到半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丈夫,“半躺太久会高位截瘫。”
虞爸哈哈一笑,一动不动继续看杂志。
唐女士一巴掌拍在他腿肚子上:“你还不如你女儿懂得爱惜身体呐!”
......
虞林背后垫着枕头,窝在椅子里,机械地看书。
看了半本以后,她的注意力开始发飘,飘到了晚上的放学路上,那个像眼睛像宝石一样的男孩。
晚上11点,虞林就上床睡觉了,侵|华|战|争八国联军和宝石男孩一起在脑海里打转,她在床上滚来滚去,辗转反侧,随后遁入了梦乡。
***
凌晨12点,城南最高的那栋写字楼的二十二层还亮着灯。
“下班下班,诶?薛峰还坐着干嘛,不走啊?”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已经走过去了,又折回来靠在门口问坐在办公桌后的人。
“工作是完了,但是你今天的学习还没开始,赶紧过来吧,争取一个小时讲完。”
男人穿着整洁的白衬衣,经过一天鸡飞狗跳的工作,加班到此时,整栋写字楼也没剩几个人了,他捯饬得十分有型的头发终于坚持不住,一缕额发松散地垂下来,随意落在眉间,为他严整的英俊增添了几分落拓不羁的气质。
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龟裂,麻木地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您讲。”
男人笑了一声,把文件夹翻开,里面夹着一本高一数学书,
“那我们就从高一数学开始吧。”
风衣女看着高一数学书震惊了,“为什么,高中数学就是我的噩梦啊你不知道吗?”
“什么噩梦?”对面变成了一个女声。
女人一抬头,眼前是一张微胖的娃娃脸,十分严肃,“我不是已经讲过了吗?你为什么还不会?”
蓦地,警报声响彻整栋大楼,楼内警报广播响起:“楼内火灾,紧急撤离,楼内火灾,紧急撤离......”
......
虞林猛地睁开眼醒了过来,大喘气。
她全身罩着薄被,躺在床上谨慎地一动不动,弱小,可怜,又无助。
是个梦是个梦,还好是个梦,看着透过窗帘的日光,虞林长舒一口气,翻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安心继续睡。
好的回笼觉就如一坛老酒,只在坛口晃一晃,就有微醺的醉意,虞林的睡意酝酿得正好,床头的闹钟活力十足地响了起来。
“......为什么。”
她裹着被子,不甘心地在床上打滚,发出猪叫声。
带着起床气和早餐,虞林踏着铃声冲进了教室,在迟到的边缘堪堪收脚。
愤怒让她注意力格外集中,横眉冷对教科书,一个早自习超额完成了语文的复习份额。
语文重在积累,且需要背诵的课文有依稀的记忆底子,虽然作文写起来麻烦一点,阅读理解题死板一点,但和数学一比,这些小问题都可以接受了。
***
课间操结束,大家一起往教室走。
一中的师资力量十分雄厚,体育老师也一样雄厚。别的学校都是大同小异的广播体操,按部就班拉伸十分钟,简单不简约。
但一中的体育老师不与兄弟学校共沉浮,自己编了一套街舞一样的课间操,内涵丰富,动作缤纷,别人学校新生学课间操用两节体育课,一中学课间操用一学期,最后以年级课间操比拼大会收尾。
说了这么多,就是,课间操太难,时间又隔了太久,虞林不会跳了。
她混在队伍里,凭着所剩无几的肌肉记忆,照猫画虎,僵硬的肢体,引起了学生会监督人员和体育委员的注意。
课间操结束,体育委员有些激动:“虞林你刚才怎么了?刚才咱们班差点就扣分了。”
虞林感慨自己命途多舛。莫名其妙死了,死了就算了,却重生了,重生也算好事,却还要读高中,以后要天天早起背书考试做作业,还要做手脚打结的课间操,大家都整整齐齐,就你一个人歪出来,尴尬不亚于公开处刑。她只能催眠自己,假装没人看到。
但谁让自己真的拖了集体后腿呢。
体育委员见虞林半天没反应,正要开口问,就见她原本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过来,冷冽又直接。
体育委员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原本烦躁的心情也忘记了。
虞林沉痛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掷地有声。
“没、没关系。”体育委员差点结巴了,看着虞林和叶蕾走到前面去了。
“你怎么了?”一个男生胳膊搭到他肩上,把自己的重量挂在他身上。
体委回过神,大力把男生拂开,才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回过神来,拍拍胸口,“还没有人这么正式地跟我道过歉呢。”这感觉真神奇。
男生:“。。。”
叶蕾低声道:“你好像把他吓到了。”
虞林冷哼一声。都没有人为我糟的罪道歉呢。
她健步如飞,超过无数人朝前走。
叶蕾:“??你哼什么哼,有事说话!”
别看虞林个子娇小,腿也相应较短,但她倒腾得快。在别人看来还一点都不匆忙,从容得很。
叶蕾大步跟上,一边调整呼吸不让自己大喘气,“走那么快干嘛?小卖部又不会跑。”
虞林:“我不去小卖部。”
叶蕾更奇怪了,“那你走那么快干嘛?”
“我回去学习。”
叶蕾一脸懵逼,脚下小碎步依然踩得飞快,“你还是你吗?你这么爱学习吗?”
虞林神色认真:“除了学习,还有什么事情有意义呢?”
叶蕾:”纸片人的爱情。”
虞林看了她一眼。羡慕,这不为考试支配的人。
月考啊月考,只剩两周了。
星期五的晚上不用上晚自习,下午放学就可以回家了。整栋楼都比前几天|骚|动一些。
课间,虞林在一片波动的磁场中,认真写作业。
她已经想好了,周末两天都要恶补数学,没时间花在作业上。更重要的是,她现在需要做作业离不开书,要是把每门科目的作业加教材都背回家,那重量可能会让她当场骨折。
不过,能放假总是开心的,虞林哼着小曲儿飞速填空。
然而,下午放学前的两节数学课,让她感受到了放假前的沉重。
因为目前,她的数学依然处于|裸|奔状态,因此,上课的时候她听得格外的认真。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徐一蕊看着虞林坐在最后一排,那始终如一的求知眼神,感到一阵欣慰。
一节课到尾声,徐老师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虞林上黑板来做这道题,其他人本子上做。”
虞林:“?”
徐老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虞林:“……..”夭寿。
她站在黑板前面,写了一个“解”字,磨蹭了半天,没有做出来——刚才讲的我都懂,但是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来着?
徐一蕊怀疑人生了,差点失去表情控制。
刚才听得那么认真居然做不出来???
这道题很难吗??就是基础题啊!
她默默深呼吸一下,平稳道:“下去吧。”
虞林朝老师鞠了个躬,灰溜溜回了座位。
“赵宇你上来做这道题。”
虞林隔壁过道的男生放下笔走上讲台。
她默默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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