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长姐逍遥田

作者:笙声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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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峙(1)


      双双一口唾沫一个钉,让菁菁和俐俐都无言以对。她们都不知道,大姐和三姐出去打发杜荣的时候,居然受了这么大的侮辱?菁菁气得红了眼睛,直接嚎开了:“呜呜呜——我们什么也没做呀!他们凭什么这么说?都在欺负我们没爹没娘……我们都这样了,他们怎么还不放过呀……呜呜呜呜……”
      “不是村里人不放过,正好是我们那对爹娘不放过我们!”俐俐从门缝里看见人群中的邓三喜,小脸上尽是思索与复杂。
      菁菁猛地停止了哭声,跟双双一起傻乎乎的看着俐俐。却听俐俐道:“你们之前没发现吗?邓三喜夫妇和杜家人是一起过来的,而村子的人是听到动静后面跟过来的。”
      是这样吗?菁菁和双双都没注意到,邓三喜夫妇是跟着杜家人一起过来的?
      菁菁抹了把眼泪,不敢相信的猜测道:“难道这些话,不是杜家人想出来的,而是邓三喜……”
      “应该是的。”俐俐皱着小眉头道:“应该是邓三喜夫妇进不了门,所以就跑出去坏我们的名声。杜家不是一向跟邓三喜有些交情吗?我想会不会是邓三喜跟杜家说了什么,要不然杜荣闲的没事干干嘛跑过来质问大姐?那些难听的话难不成还是他自个儿闲的没事干想出来的不成?”
      联系前因后果,俐俐所言何尝没有道理?菁菁和双双同时相对无言,原来真相居然是这样?原来外面的杜家人……居然是邓三喜夫妇搞出来的?
      菁菁眼中闪着泪花,喃喃道:“不会是娘……她一向啥都听爹的。一定是邓三喜,一定是邓三喜!”想到这个事实,连一向柔弱婉约的菁菁,眼中几乎都是泛着仇恨的。
      老天何其不公?竟让她们姐妹遇上如此豺狼父母?光生不管也就罢了,居然还帮着外人对付她们?
      或许心软的菁菁还有些难过,而双双和俐俐,小小年纪的她们眼中却已经只剩下了心如死灰!她们心里,早就只有大姐,没有其他人了。
      “咦?里正来了……”
      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句,邓家三姐妹也朝着门缝望去,倒是俐俐眼尖的看见了人群里的邓伊伊,高兴的喊道:“大姐回来了!大姐回来了!”
      菁菁和双双闻言,赶紧也朝着外面看去,果然见邓伊伊带着里正和薛大夫出现在人群里。而接着,下一刻,大骂的牛氏也停止谩骂了,回头便看见人群里的邓伊伊,竟瞬间面目狰狞可怕起来,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要打邓伊伊:“邓大毛——你总算给老娘露面了——看老娘掐死你——”
      王里正马上挡在邓伊伊前头,捂着被撞疼的胸口,不悦道:“牛氏你做什么呢?”
      牛氏一撞没撞成功,反而被高大的王里正给推让出去了。杜中见势不妙,赶紧上来拉着媳妇,忙道:“里正来了,王里正会给咱儿子个公道的。”
      王里正板着脸孔,作势吼道:“杜中,到底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来人家大毛几个孩子门前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几个孩子呢!丢不丢人?”
      一句话把牛氏说的当即发飙了,从杜中怀里挣脱出来,瞪着一双牛眼朝着王里正吼道:“我欺负几个孩子?到底谁欺负谁呀?”随即一把拉过后面的儿子杜荣,手指着杜荣挂彩的脸,对王里正道:“你看看,你看看。那几个贱丫头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还说我欺负她们——王里正你评评理,乡亲们也评评理,到底谁欺负谁呀?”
      原来牛氏不仅会撒泼,还会懂得博取众人的同情。王里正后面的邓伊伊眼珠子转了转,暗笑一声。她当日敢打杜荣,自然等着杜家人上门。而杜家必定会把姐妹的来钱处捅出去。所以,她当然要回去找薛爷爷了和王里正给她作证,因为她要一次性堵住村子里人的嘴巴……
      王里正回头看看可怜巴巴不说话的邓伊伊,再看看牛氏和杜荣。具体情况邓伊伊找他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村里的薛大夫也给说清楚了,他自然清楚该向着谁。于是,王里正目光越过牛氏投向杜荣问道:“杜荣,你脸上的伤都是邓家几姐妹打得?”
      杜荣脑袋垂下来,欲言又止,一个十来岁的小伙子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婆婆妈妈跟个老太婆似的老半天才道:“是。”
      王里正都等的不耐烦了,又问道:“那邓家姐妹为啥要打你?”
      刚问出声,牛氏当即哭道:“打了就是打了,还问那么多干嘛?王里正难不成也收了那几个贱丫头的好处,要向着那几个贱丫头不成?”
      一句话说的王里正气红了脸,围拢在周围不少的人群里也起哄道:“是啊!王里正,不管怎样,打人就是不对。你不能因为邓大毛是几个孩子,就非要向着她们呀!我们不少人可是亲眼见过邓大毛带着三毛拿着棍子,追着杜荣打!”
      “杜荣可是个读书人,要是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就是嘛?打人就是不对呀!还用得着问清楚什么?”
      “……”
      把王里正气得指着众人吼道:“给我住嘴!我王大牛是什么人,当了龙虎湾这么多年的里正,偏袒过谁不成?你们只看见邓家几个孩子追着杜荣打,咋不问问杜荣自个儿干了什么?一个十来岁读书的小伙子,不好好在家里读书,跑来邓家找打做什么?你们还真别说,今个儿要是几个丫头自个儿跑上邓家,无端打了杜荣,我肯定也要找邓家几个人问话。可你们自个儿也看见了,邓家几个丫头打杜荣不是在杜家自个儿家里,是在邓家刚刚盖好的房子门外把杜荣打出去的。肯定是杜荣对人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要不然人家无端打他做什么?”
      王里正这么一说,大伙也从对杜荣一个读书人的同情中,抽离出来了。对啊!杜荣好端端的,不在家读书,跑到邓家找几个丫头干什么?难不成真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谁知牛氏一听,直接抹着眼泪哭诉道:“我儿能说什么不该说的,做什么不该做的?王里正你要凭良心说话呀!”
      王里正本来是想让邓伊伊出来说清缘由的,听牛氏这么一讲干脆气得指着杜荣道:“杜荣!男子汉大丈夫,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出来说,别让你娘一个没见识的老娘们动不动出来撒泼丢脸!”
      见众人的眼神都喵到了自己身上,杜荣其实也挺委屈的。他不就上门质问了几句嘛!就被打成这样。本来这么丢脸的事情回家自是不能说的,可无奈小妹知道自己去了邓家五姐妹家里,再然后就引得父母带着自己直接打上门……可是,即便闹到这份上,他有什么错?邓家几姐妹要是没做什么,他们父母会那么说嘛?而且他们是真的根本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他有说错吗?
      于是,杜荣鼻青脸肿的上前了,一脸委屈道:“是邓三喜邓伯伯自己来我们家讲,大毛她们姐妹是跟富贵人家卖了身得来的银钱盖得房子,我们家以前一直都跟大毛她们交好嘛!我看不得大毛姐妹们如此,就上门质问了几句,谁知、谁知……”
      人群里哗的一声轰动了,居然是邓三喜夫妇自个儿去杜荣家说这些话引得杜荣来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邓大毛五姐妹卖身?这才多大呀?
      连父母都说了,这还能是假的吗?父母还能说儿女不是吗?这是人们认知上的惯性。
      邓伊伊见这个时候,众人目光全都投过来了,知道是自己辟谣扭转风向的时候了!干脆及时挤出眼泪来,站出来对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邓三喜夫妇胡说八道什么,你们肯定也信了!可女孩子家的名誉,能随便诋毁吗?为人父母,就算儿女真做了什么,有谁还到处败坏自己女儿的闺誉?杜荣,且不说其他,谁好端端坐在家里,听到有人风言风语上门说自己不是,还能心平气和?还欺负到家门上来了,难不成还指望我们姐妹好好对你不成?”
      她一身干净整洁的枣红色衣服,还用红布条扎着个马尾,英姿飒爽干练无比还十分好看。不过这英姿飒爽的小姑娘,此时满脸都是泪水,控诉似的对众人道:“我们五姐妹当初怎么被赶出邓家的,我想村子里的人也大多都清楚。我大伯家二伯家的孩子,在家里都是跟大人一块吃的家里最好的,只有我们姐妹在家里跟个佣人似的,吃的最少还干的最多。我知道我娘生不出儿子,所以我们三房在邓家压根没地位。可我们是女儿,但也是人,是邓家的亲生骨肉啊!就算祖父祖母伯父婶娘他们对我们不好,但只有爹娘把我们当亲生的,我们还能一年到头过成那个样子吗?还能身无分文的被赶出去住进山洞里吗?”
      “今天的事情起因想必大家也清楚了,不过是我们姐妹的亲生父母邓三喜夫妇,去杜家说我们姐妹的不是,挑拨的杜家跟我们姐妹冲突。可扪心自问一下,邓三喜夫妇是什么人,难不成你们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吗?谁家父母把儿女编排成这样?”
      邓伊伊宛如一根初出绽放的小树苗,看似柔弱实则句句在理,让人不禁想象,那幼小的身躯下,究竟承载着多么大的能量。一番话也让村里一些有良心的人颇为动容,说清楚不清楚,大伙自个儿心里也有一杆秤。可邓三喜夫妇平时看着挺老实的,真的会这么恶毒的编排自己的亲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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