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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睡得太沉了,醒来的时候哈利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在榻上抱着被子坐了好一会儿,哈利甩甩头,接过黄芪手里的茶杯,一口喝干了里头的水,这才清醒了一点。
他下了榻,站起身来,立刻有小丫头端着水来。哈利伸展了腰肢,接过黄芪递过来的帕子擦了脸,又漱了口。
又有人端了衣裳过来,哈利伸展双臂任由黄芪带着小丫头给他穿戴。
都收拾妥当了,外头还有些黑,天光都还没有完全放出来。哈利吩咐道:“等母亲醒了就说我先走了。”
说了话正要走,却被黄芪叫住:“大少爷先慢一步。”说着又把他按在了椅子上,从小丫头手里拿了冰块敷在哈利眼睛上。
哈利抬起头,神情还有些木木的,冰块盖在眼睛上竟不觉得冰,反倒有些昏昏欲睡。
“好了,大少爷,回学校吧,别耽误了上课。”白璧把冰块给了小丫头,又拿了细棉布把哈利脸上的水渍擦干净,这才放哈利离开。
哈利回到地窖,这个时候还早,到处都静悄悄的,他自己换了骑马的衣裳,又拿了一件披风顺着一跳密道就去了禁林边上。
骑着马顺着禁林边上驰骋,射空了一壶箭矢,阴郁的心情这才稍微敞亮了一点。
哈利喘着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手套上全是汗,他不舒服的转了转脖子,却没有把领口的扣子松开。
下了马,仍由马匹自己进了禁林,哈利顺着来时的路一路回了地窖。
进房间的时候谭茁已经在等着了,之前胡乱扔的衣服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谭茁一见哈利进来,赶忙上前帮着把哈利已经汗湿的衣裳都脱了,浴室的温水已经放好,哈利舒服的躺了进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地窖已经开始响起学生的声音了,只是人还不多。
哈利带着谭茁往教室去,教室里面空荡荡的,哈利翻开笔记本在上面画画写写,谭茁在一旁默默无言。
时间差不多了,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了,进来的许多学生都先同哈利招呼,哈利笑得灿烂,半点看不出他昨夜还伏在母亲得膝上痛哭。
“嘿,哈利,你到得早。”查尔斯坐到哈利旁边,只是打了招呼便不说话了,自顾自的坐着自己的事情,顺便横了想要说话的艾伦,成功的让他闭了嘴。
哈利顺手合上笔记本:“早。”翻开课本,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斯内普大步伐的走进来,眼神一扫,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哈利抬头依旧傻笑的看着斯内普,脑子却乱哄哄的在动。
哈利的心不在焉落在斯内普眼里清清楚楚的,斯内普漂了他两眼,没说什么,只当没看到罢了。
这堂课上了什么内容,哈利完全没有印象了,下了课他连补习都没有去,直接回了房间,一个人把自己锁在里头写写画画。
月上中空,哈利摊在画糊了的笔记本前终于妥协了。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白纸来,自己研了磨,端端正正的把自己的问题写在了纸上。
“父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哈利把信纸折好,放进了放课业的小盒子里,晃荡了一天的心突然就安了。
他随手扔了笔,把一头短发揉得乱糟糟的,连洗漱都顾不上了,放松下来更觉得脑袋重得不得了。他撑着力气从床头取了一管药喝了,又勉强扒了自己的衣服,这才整个人挤到被窝里昏沉沉的睡了。
这一觉睡得沉,谭茁叫了好几次,都快要上课了哈利才醒。
打仗似的梳洗了,飞快的窜出房间前,哈利还顺手拉开课业匣子从里面拿了一张纸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两个人飞奔到教室,好险,踩点到。
顶着弗立维教授的视线,哈利和谭茁挤到了对着他们做手势的查尔斯身边:“嘿,我出门的时候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哈利摇摇头:“我睡着了,谭茁没有叫醒。”
“要不给你试试我新买的闹钟。”查尔斯热情的想给哈利推荐自己好几天前才拿到的魔法闹钟。
哈利想了想查尔斯那个又是喷水又是喷火的闹钟,默默的在心里拒绝:“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自己留着使吧。”作为朋友,哈利也推荐了一下:“我有一个响音乐的闹钟要不要给你试试?”想起那些年被唢呐操控的起床,哈利不禁抖了一下。
“不不不,你留着用吧,我有这个就够了。”查尔斯客气得不得了:“听课吧,听课吧,开始了。”
好学生的标准模样。
哈利摊开书本,听了两分钟,又从怀里掏出临出门时拿着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很熟悉,一共也才十四个字:“去繁就简,直击靶心,勿要多生事端。”
哈利看了半天,默默的把纸条卷起来放进了包里,没有头绪,他心里还在纠结着,连上斯内普的课都神思不属,引得斯内普看了他好几眼。
斯内普的课散得很快,没人愿意多呆一分钟。哈利跑得尤其快,因为斯内普的课,斯内普自己走得最早。
哈利追着斯内普,终于在拐角的走廊追到了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极其不情愿的停下脚步,实在是不想和这个熊孩子多说一句话,深呼吸一口转过身来:“波特先生,我希望你确实有事,否则就请你去我的办公室把鼻涕虫都洗一遍。”
“斯内普教授,我想见校长,请您代为通传。”哈利下定决定,不打算再拖拖拉拉了。
斯内普皱眉看着他,哈利很坚定的看回去。
没有任何回复,斯内普绕开哈利离开。
哈利也不以为意,带着谭茁往地窖走。谭茁走在哈利身后,有些疑惑的问:“少爷,斯内普教授真的会告诉邓布利多校长吗?”
“会的,估计今天晚上就会去校长室,他们比我着急。”哈利胸有成竹,神色轻松,和之前的沉重完全不同。
“需要准备什么吗?”谭茁问。
哈利摇摇头:“不需要,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果然,时间并不长,哈利刚把袍子换下来就被斯内普教授敲响了房门。
邓布利多的房间仍然是一股甜腻的糖果味,斯内普教授没有进来,如果进来想必又是一脸的嫌弃。
“哈利,过来,请坐。”邓布利多指向身边沙发。
哈利乖顺的走过去,那桌子上相对放了两杯红茶,哈利坐到了没有放着红茶的那张沙发上。
邓布利多坐到了哈利的对面:“我很惊讶,斯内普向我传达的时候。和我说说,哈利,你有什么想法。”他举起魔杖点了点,哈利面前出现了一杯柠檬茶。
哈利反问:“邓布利多教授,应该是你们有什么计划。我只有一个我,而你们,有他的下落,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淡定的描述这个事实,说得好像所有一切都掌握在邓布利多手上一样:“甚至,有我。”
邓布利多的声音像是叹息:“哈利。”
“告诉我,在哪里?这就够了。”说完哈利又道:“或许是在三楼的右侧走廊?”
邓布利多挪了挪身子:“哈利,你很聪明。”他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显然已经知道了一切,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是的,就是那里,魔法石在那里,我们设置了一些东西,他不能轻易的得到。”
“轻易?”哈利反问了一句,又道:“你们对轻易的理解显然和我是不一样的。”
邓布利多摊了摊手:“哈利,你要知道,我们一直在尽力的去保护它,绝对不会让那个人拿到。”
打住吧,放进去的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哈利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却不会把这么不礼貌的话说出口:“邓布利多教授,我不想浪费您的时间,请告诉我时间和地点,我会准时出现在我们约定的地方。”
“哈利,这很危险。”邓布利多强调。
哈利淡然的回答:“我知道,从我知道我是谁开始我就准备好了。我必须要去,你们也只能让我去。”
“就在明晚,他已经蛰伏了很久,禁林里的独角兽死了一头,他等不下去了,所以就在明晚。”邓布利多解释道。
哈利点点头,却没有立刻就走:“邓布利多校长,作为你计划中的一环,为了保证计划能够成功实施,或许我可以提一个请求。”哈利的态度不像是请求,而是在提出必须要得到同意的要求:“在通往目的地的路上,许多的小玩就不必要了,毕竟我们都知道,即使是重伤的伏地魔,这些东西也不过是些小玩意,实在没有必要。”
“哈利,畅通无阻会让他产生怀疑。”邓布利多不同意。
“难道这些小把戏不会让他更加怀疑?”哈利并不转移自己的立场:“邓布利多教授,如果真的要让他不起疑,至少安排些看得过去的东西,比如诸位教授的严守,而不是小孩子的游乐场。”
邓布利多沉吟许久:“我会考虑的。”
“那么我告辞了,明晚我会准时到的。”哈利站起身来,眼角余光瞄了瞄桌上的两倍红茶,然后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校长室,邓布利多看着窗边道:“他很聪明,可是他还只是个孩子。”
窗边空荡荡的,却慢慢的显示出一个人形来:“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站在窗边说话的赫然就是此时不该在此地的汤姆·里德尔。
“他很要强,像以前的你。”邓布利多苦笑一下:“我甚至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心了。”
“我说过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做别人手上的提线木偶,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踩在他的底线上跳舞,他若是不反抗我才奇怪。”汤姆坐到沙发上,端起了面前的红茶。
“可是他同意了,仍然在我的计划之中。”邓布利多道。
汤姆笑了笑:“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人的自由来自于已知之后的自我选择,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邓布利多端着茶杯,脑子里乱着,实在不知道现在的哈利对魔法界来说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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