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灯深，一场杨花梦

　　笔者昨夜忽作一梦，梦中情真意切，荡气回肠，而今想来，更是伤感。思前想后，也只把这两相情意，细细写就，方不违了周公一片好意。
　　素口是普通广告公司的职员，相貌素净，性格也颇为清冷。这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是她的高中同学，方。素口，周六同学聚会，来参加吧。对方十分热情的邀请。素口本想拒绝，可是耐不住人家的盛情，最后答应，约在“简”这家餐厅。
　　那天，素口照着一般的打扮，清爽地出门。来到约定的地点，人已聚齐。较为熟知的一个女同学，拉着她的手，埋怨道，怎么来得这样慢？她笑了笑，加了位子，随便坐了下来。同学聚会不过就是谈天说地，相互吹捧，大家都兴致勃勃。只有素口一人默默喝着茶。
　　不知谁，开起了话题，谈起曾经的学生时代。也不知是谁，谈着谈着，提起了她。我记得素口曾经是我的同桌，那个时候我还喜欢过她呢。大家奚落地嘲笑他，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素口一下子脸红了。那个男同学继续说，可惜啊，我准备追她的时候，她就转学了。
　　素口停了喝茶的动作，看了看那个男同学，那是林，她记得，十八岁那年他拉着她的辫子不放，她生气地不理他，甚至讨厌他。之后呢…有些恍惚了，林被看得不好意思，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其他人看着素口有些不高兴，打着哈哈便过去了。
　　最后起来买单的是方。大家都说要AA，可是方执意不肯，说这是熟人的店，可以打折。
　　“简”的楼上是一家ktv，貌似是同一个老板的。大家吃完饭也不尽兴，便上了楼。素口有些累了，想回去，却被一再挽留，最后坐在了包厢的沙发上，听那些人“闹哄哄”地唱歌。她突然有些烦躁，手中的牙签盲目地戳着盘子里的西瓜，一下又一下，直到破碎。可能是给这家店带来了生意吧，进来了几个人，方介绍说这是这里的老板。包厢里黑黢黢，让人只看得见一个轮廓。素口抬头看了一眼，就听见方在那里如何吹嘘同这位老板的情谊。素口不置可否，心里却冷笑。
　　那个老板，最后说了一句，多谢大家，便离开了。
　　手中的牙签轻轻颤抖着，素口想着应该是冷了，今天穿得少了。可是，心口却旺着…
　　结账的时候，一群人在收银台处争执不下，都争抢着付钱。最后，店员说，今天的开销老板免了，说是谢谢方介绍人过来。
　　方挣了面子，心中十分畅快，大家都称赞，说方的面子大。
　　一晚上的折腾，素口真有些累了，家里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问她在哪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家里在她外出的时候都要打电话。每次都催促她早早地回家，好像是从十八岁开始的吧，又是十八岁。
　　方貌似特别殷勤，想载素口回家。素口心里并不愿意。门口僵持的时候，一辆高档车停在了门口，里面的人说，方老板，我送你们回去。
　　最后上车的时候是三个人，林，素口，还有方。方的意思先送素口回家。可是开车人并不理会，方在车中千恩万谢，谢谢白总今天的招待。
　　白易应了一声。第一个下车的是方。接着是林，林走的时候，十分不放心，还悄悄地问素口，要不要跟他一起下车。素口摇了摇头。
　　最后是素口的家。当她开门准备下车时，身后响起，你喜欢吗？素口拎着包，轻声说了一句，挺好。
　　白易离开后，来到了一间出租屋。里面男男女女几个人看见他，都起来叫了一声，老大。白易看着这乌烟瘴气的样子，有些生气，提着嗓子，都给我滚蛋。
　　几个人四下逃散。白易开了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平常一直锁着的那个房间。关上门，坐在床上，抱着被子，闻着她的味道，直到天亮。

　　没过几天，方，给同学们组织了一个群，将素口也拉了进去，当然不仅仅是同学，还有白易。美其名曰，联络感情。
　　又过了几天，有人加她，她看了看留言，没有名字，只有一句话，奶奶去世了。
　　素口突然感到吃力，一口气喘不上来，她最终加了他。
　　周日正好放假，她回到了巷子边的老房子。那里有个人在等她。他的家就在素口老房子的边上。
　　婷婷，磊子过来吃饭。
　　婷婷，磊子要他妈妈走了。
　　婷婷，磊子要回来了。
　　婷婷，听奶奶一句劝，你是乖孩子。
　　婷婷，你乖些，你乖些，别再跟着他了，他会害了你的。
　　奶奶，我已经回不去了。
　　这时，素口听到，有人叫她，婷婷。
　　她一回头，是白易。
　　请问，你认识磊子哥吗？
　　他就在这里。
　　素口笑了笑，摇了摇头，恢复了神智，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你用钱打发我的那天晚上。
　　素口看了看他，把带来的花放在了老房子的门口。听说这边要拆了，你知道吗？
　　我会把它买下来。
　　我要结婚了，白易。
　　白易有些呆滞，他拉住她，我能不呢…
　　素口摇了摇头，最后看了他一眼。想说却终究未说出口，他松开了手。
　　素口走了，再未回头。那笔“封口费”是她十八年来所有的积蓄，而今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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