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弟子异闻录

作者:冷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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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雨欲来久


      沁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燕府,自己的房间里。第一眼看到的,是祁泠尘,他见沁宁醒来,温声说道:“你醒了,饿不饿?”
      “泠尘哥哥?你怎么在这?”沁宁有些疑惑。
      “先别想这些,清欢也在,她给你熬药去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调养身体。”祁泠尘轻轻把沁宁扒了扒盖在她额上的碎发,说道:“什么都不要多想了,好不好?”
      “泠尘哥哥,是你带我回来的?”
      “是。”
      “多谢。”
      “以我俩的交情,不必言谢。”祁泠尘安慰道,见沁宁在被窝里不安地窜动着,说道:“别担心,米丽古丽放到你体内的蛊虫,已经被吸出来了。”
      “吸出来了?怎么做到的?”沁宁身为红衣教圣女,对红衣教的手段再清楚不过,她们的蛊虫,一旦进入人体,便四处游离,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抓出来的。
      “以血换血。”祁泠尘云淡风轻地说道。
      所谓以血换血,便是用另一个的血肉为诱饵,将两个人的伤口相合,蛊虫就会循着流动的血液,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去,不过是换了一个宿主。
      沁宁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腕上俨然有一道口子,用蓝色的纱布悉心包扎起来了,而祁泠尘的手腕上,同样也这样包扎着,她顿时就懂了,问道:“泠尘哥哥,你用自己的血救我?”
      祁泠尘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好。”沁宁愧疚不已,每次自己遇到事,都是祁泠尘出手相救,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不碍事的,修道之人,正气盈袖,怎会惧怕这小小一只蛊虫?”祁泠尘安慰道,这样的安慰,反而让沁宁更加觉得愧疚。自己这一辈子欠祁泠尘的恩情,是无论如何都还不清了。
      她想到这,不禁神色有些黯然。他若是知道,自己一次次拼命相救的人,竟然就是红衣教的魔女,会不会像燕祈那样痛恨自己?沁宁揉了揉脑袋,回忆起晕倒前发生的事,宛若梦魇。
      燕祈,竟然会痛恨自己到那般地步,捅自己一刀。
      不对,沁宁回忆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燕祈不是那样愚蠢的人,怎么会米丽古丽让他一个人去荻花宫,他就去了呢?他根本就是去送死。红衣圣殿、缀着六芒星的红毯、米丽古丽对自己的洗脑……
      傀儡术!沁宁猛然醒悟,这不过是一个局。
      自己赶到的时候,燕祈其实早就死了,只不过米丽古丽利用了他,用傀儡术操纵他的尸体,捅了自己一刀,还说了那样咒骂自己的话,目的就是要让自己断情绝爱,痛恨男子,成为红衣教当之无愧的圣女。
      好阴险。
      沁宁顿时想明白了这一切,想起米丽古丽那副恶心的嘴脸,微微一笑。你不是希望我成为一个绝情的圣女吗?好啊,那我就演给你看。
      我们俩之间的战争,还没结束呢,我一定会杀了你,帮燕祈报仇。
      我说过,谁敢动我的爱人,我便让谁不得好死。
      长安城外,武陵山中,万花谷的花儿开得还像往年一样好。经过苏砚悬和裴元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万花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盛况。弟子们制药、弹琴、对弈、赋诗、研制机关,皆各得其所,其乐融融,也吸引了不少风雅人物前来隐居。
      苏砚悬采药归来,背着一个药娄,一步一咳嗽,突然就咳出了一口黑血,众弟子见状,大惊失色,秋辞连忙上来扶住砚悬。
      “不碍事的。”砚悬摆摆手,安慰众人道,推开秋辞的手,独自一人回了暖阁。
      砚悬取出药囊,在里面翻出一瓶清露,一饮而尽,然后径直去了暖阁之后的浴池,把身子泡在了里面。热气袅袅,可以感受到,那一只蛊虫在自己体内疯狂逃窜着,痛得他嘴唇发白,无法呼吸。
      真正以血换血救了沁宁的,是他。
      他强忍着这样的疼痛,泡澡,内外双管齐下,企图用这药泉水暂时压制一下这只蛊虫的毒性。红衣教用来控制傀儡的红药,重要成分便是这蛊虫,自己可是孙思邈一脉的医学传人,以身试药,把所有草药都试一遍,就不信找不到解这红药的药方。
      他看着这浴池,忽然就想到了很早以前。
      那时候妙鸢还小,不懂男女有别,日日黏着自己,有一次自己在这药泉水里泡澡,她竟然兴冲冲地就跑了进来。
      “鸢儿,别过来!出去等师父!”
      “我不!我要跟师父一起洗!”她像一蓬小小的玉兰花,跑过来,“咚”地一声就跳进了浴池里,泉水溅了苏砚悬一脸,羞得他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事被裴元当做笑料,嘲笑了苏砚悬好多年。
      沁宁的身体一日日恢复了,米丽古丽自信沁宁已经是自己的人,完全听命于自己,所以派方卿玖给她送了信,告知了她红衣教下一步的计划。
      “圣女说,需要你拿燕祈的死做文章,从旁煽动燕丞相,他必定会失去理智谋反。这样一来,代宗必定会治他谋反之罪,他倒了,手里的兵权,十之八九会由江寒声接管。”
      “江寒声?”沁宁有些疑惑。
      “是,圣女已经偷偷约他谈过了,他一心效忠恶人谷,敬听圣女差遣。”方卿玖答道,“只要他拿到兵权,就好办了,届时无论红衣教多猖狂,江寒声不出兵,没人能拿红衣教怎么样。”
      “看来,关键人物,就是江寒声啊。”沁宁了然于心,微微一笑,“当年,还是我把他从昆仑凛风堡带出来的呢。”
      “哎呀,我的美人,你能不能别掺和这些事了,跟我回恶人谷好不好?如今燕祈不在了,燕家很快就会倒台,你留在这里,到时候只会被当成燕家人处死的。”方卿玖殷勤地给沁宁扇了扇风,那扇面上,印着的,赫然是当初在恶人谷时,沁宁画的中原风景。
      “你可闭嘴吧。”沁宁白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来这长安城一年,你沾染了多少桃花?成日里没个正形,就会喝喝花酒,耍耍嘴皮子。”
      “哎,我错了嘛。这么说,你是吃醋了?”方卿玖一脸惊喜。
      “吃你个大头鬼!”沁宁夺下他的扇子,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龇牙咧嘴地说道:“哎呀,家暴了!要死人了!”
      “好了,跟你说正事。”沁宁一甩手,把扇子丢在了方卿玖怀里,:“我问你,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啊?怎么会做恶人谷的大将,和米丽古丽沆瀣一气呢?”
      “天机,不可泄露也。”方卿玖神神秘秘的,说道:“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向着你的,就完事了。”
      燕府上下,不论东府还是西府,所有人都身披缟素,为燕祈燕淮两人治丧。燕丞相痛失左臂右膀,自然是最心痛的,扶着燕祈的棺椁痛哭流涕,虽然那里面并没有燕祈的尸身,他的尸身,早已在荻花宫化为了灰烬。
      却有小厮传来消息,说代宗召燕丞相入宫议事。
      燕丞相虽然悲痛万分,还是打理好自己,进宫觐见。却不料刚走进大殿,就被押了起来,他跪在大殿上,看着上方的宝座之上,代宗端然危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皇上,燕丞相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今日,便是要向皇上讨一个公道!”浩气盟盟主谢渊,本就是天策军中将领,上前一步说道:“如今情势危急,红衣教四处作恶。燕丞相不派朝廷官兵,不派你燕家的私兵,偏偏让我浩气盟的侠士去南屏山送死,安的是什么心?我浩气盟,此次在南屏山折损了三百余名侠士,谁来负责?”
      “你血口喷人!”燕丞相很是激动,丝毫不顾旧日情谊,吼道:“我自己的儿子,不也死在了红衣教手里?你这话说得轻巧,是以为我有私心吗?”
      “当然有,燕丞相,您如今一心操练军队,拥兵自重,怎么会是没有私心?你调就调了,毕竟我浩气盟侠士的信条就是惩恶扬善,灭一个红衣教也没什么,可是你却让你的侄子燕淮,在那里伏击我浩气盟众人,这是为何?我浩气盟的人,就要被你这样践踏利用吗?”
      “这不可能。”燕丞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渊,谢渊其人,出身天策府,正气凛然,不是会编排诬陷别人的人。他今日这般弹劾自己,一定是受到了什么的误导。
      “为什么不可能?燕淮当日就在场,是他下重手,伤了我浩气盟众人。如此一来,燕丞相就可以独揽兵权,一家独大,不是吗?当时是祁道长去收拾残局,他可以作证!”谢渊振振有词,燕丞相百口莫辩。
      朝臣们议论纷纷,没想到,燕丞相竟然是个两面派。一面哄骗浩气盟众人上战场,一面又让自己的侄子去攻击浩气盟的人,简直是贼喊抓贼。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代宗头都痛了,挥挥手,散了朝。
      “等等,祁爱卿留下。”
      众人都散去之后,祁泠尘和代宗单独去了斗室,商议今□□堂上发生的事情。
      “谢渊,刚正不阿,断然不会为了利益陷害同僚。但是燕丞相,似乎也忠心耿耿,这么些年来并无大错,你说,他们俩的话,朕应该信谁?”
      “皇上心里明镜似的,不用我多说吧。”祁泠尘笑了笑。
      “不,朕要你说,只有你才会说实话。”
      “好。”祁泠尘直言道:“陛下是不是忘了?燕丞相的亲家是谁?据微臣查到的情报来看,他的亲家,回纥可汗陆遥峰,正是明教长老陆危楼之子。而在中原兴风作浪的红衣教圣女米丽古丽,是陆危楼的养女。您不觉得,这三人之间关系非同寻常吗?”
      “你是说?燕丞相和红衣教勾结?”
      “也不是没有可能喔。陛下您想,燕丞相如今明明手握兵权,却不出面剿灭红衣教,只让浩气盟的人去送死,为什么?这难道,不是在包庇红衣教吗?”祁泠尘轻飘飘地几句话,就勾起了代宗的疑心。
      “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皇上疑心的,无非是燕丞相忠心与否。朝臣们的疑惑也在于此,不若您以身犯险,装作病重,看看燕丞相会有何反应,他忠心与否,一试便知。”
      没过几天,朝臣之间就传遍了流言蜚语。
      “还记得吗?燕府那位少夫人,先时经常大办宴席,宴请达官贵人,焉知不是在结党营私?”
      “是啊,我听说吧,就那位因为卖官鬻爵被贬的贝大人,其实是给燕丞相办事,背了黑锅的。”
      “你们说,燕大人是不是要篡位啊?”
      “皇上肯定要查办燕家了。”
      流言沸沸扬扬,半真半假,落到燕丞相耳里,总归是不中听的。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看着燕府上下缟素,心境凄凉。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将军,从玄宗朝起就为了大唐南征北战,今日竟然落到这般田地。
      他有些惊惧,代宗,真的要查办燕家了吗?那样的话,自己的半生心血,岂不是都白废了?
      犹疑之间,他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大楚兴,陈胜王。”看着这几个大字,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人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是花晴岚。
      “晴岚姑娘,有什么事吗?”燕丞相匆匆掩盖住自己写的字。
      “我是来为燕大人解忧的。”
      “哦?怎么说?”
      “燕大人,坊间的流言您不会没听到吧,还有这闲情逸致在这练字?”她笑道,走过来拿起那张纸,燕丞相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还是被她看到了。只见她挑了挑眉,说道:“大人既然有此心,何不早做筹谋?若是被动地等待死亡,可不像您的处事风格。”
      “你胡说,我可没有这样的心思。”
      “真的吗?您的儿子,还有侄子,可都死在了红衣教手里,您为朝廷鞠躬尽瘁至此,非但没有回报,还要被怀疑谋逆,您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依我看,皇上既然觉得您谋逆,您就谋逆一回又如何?如今各处藩镇,互相倾轧,虎视眈眈,不是您,也会是别人,这大唐的天,迟早要变。”
      “你容我想想。”燕丞相挥了挥手,花晴岚便识趣地离开了,但她知道,仇恨的种子已经在燕丞相心里发了芽。
      思索片刻之后,他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以为燕祈作法事治丧为名,让家中女眷都搬去了慈恩寺。沁宁接到要移居慈恩寺的消息,知道燕丞相要有所动作了。
      她默不作声,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暗中酝酿着。
      慈恩寺位于长安城内,一处极隐蔽的小山上。佛塔林立,钟声杳杳,颇为庄严肃穆,沁宁在蓝儿的搀扶下一步步爬着阶梯,走了好久才走到禅房。此处禅房,清净雅致,倒是个极好的去处,沁宁在那冉冉碧竹下放下青玉流,弹了弹,琴声泠泠然,音色还是那么清脆。
      沁安化作猫身,静静地蹲在沁宁身边。在此之前,她其实已经来这慈恩寺好多次了。
      那还是景阳公主寿诞的时候,燕皇后请了慈恩寺的高僧前去宫中作法事。沁安只一眼,就对旻如禅师一见倾心,从那以后时不时就往慈恩寺跑,每次都化作猫身,偷偷跑到旻如禅师身边,或是打滚撒泼,或者静静睡卧,这和尚,都任凭她闹腾,偶尔还会宠溺地摸摸它的脑袋。
      沁安很喜欢这种感觉。
      燕府上下所有的女眷,都搬到此处暂住,沁安就更有理由开溜了。这一天刚来,她便灵机一动,抓了一只白白的小兔子,化作猫身,给旻如禅师叼了去。
      旻如禅师正在禅房独坐诵经,忽然感觉身侧一阵骚动,便睁开眼来看了看,原来是那只经常来找自己的大白猫。
      它叼着一只小白兔,走过来,丢到旻如禅师脚下,然后乖巧地坐下了。
      “这是送我的礼物?”旻如禅师笑笑。
      “喵呜。”大白猫叫了一声,算是应答了。
      “可是,佛祖有好生之德,这兔子原本就是个自在的生灵,若把它拘束在这,不好呢。”旻如禅师给大白猫顺了顺毛,它似乎是听懂了,傲娇地翻了个身,不理会旻如了。臭和尚,竟然敢不领情。
      “好好好,就把它留在这吧。”
      大白猫听了,高兴地舔了舔旻如的手,他不禁把这猫抱起来,摸摸它的脑袋,感叹道:“真是只通灵性的猫啊。”
      忽然就听到师弟在外面敲门,说道:“旻如师兄,燕家来人了,住持让你去代为招待呢,你快去吧。”
      “好,我这就去。”旻如禅师应答了一声,便把大白猫放下了,对它说道:“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我给你带好吃的。”旻如禅师说完便出去了,沁安懒懒地打了个滚。
      好吃的?每次他说给自己带好吃的,都带回来一个大白馒头。我们做猫的,不吃小鱼干怎么行?他却老是喂自己白馒头,真讨厌。不过,除开这一点,这和尚还真的挺可爱的。
      思虑单纯,性格耿直,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很是温柔。
      唯一不足的,便是长了一张招摇的脸。这和尚要是没有出家,恐怕就和祁道长一样,要迷死京城一众少女。
      啧啧啧,沁安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简直不要太流鼻血。
      她等啊等啊,等了一个时辰,旻如禅师都没有回来,索性变回了人身。翻翻旻如的案几,全是抄写的佛经,啧,无聊;看看他的行囊,只有一个化缘的破碗,啧,穷鬼。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等得无聊,困了,便俯身趴在旻如禅师的案几上,睡着了。
      是以旻如禅师回来,看到自己房间趴着一个睡美人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沁安穿着在西域时明教弟子的红纱衣,以纱覆面,头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金饰,听到响动,一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沁安清晰地感受到,这和尚的眼神变了。
      他明明心跳得很快,却佯装镇定,问道:“这位女施主是?为何闯我禅房。”
      “我呀,我是个小妖精呢。”沁安走过了,轻佻地摸了摸旻如的脸庞,“就是那只猫变的,我身为一只猫的时候,你天天摸我,怎么,现在想赖账吗?”
      “我,没有!摸脑袋而已,不算摸。”旻如禅师的脸瞬间红透了。
      “我不听,你非礼了我,就要对我负责。”沁安一歪身坐在旻如禅师的蒲团上,不走了。
      “施主请自重,不要拿这种故事来骗我。”
      “我没骗你呀,你看那只小白兔,就是我送你的。”这和尚,居然这么正经的,沁安笑了笑,索性一勾手,倚靠在了他的肩上,说道:“大师,随我下山还俗吧,如何?”
      “不,不行。”旻如禅师一紧张,说话都结巴了。
      “哇,居然这么不解风情。”沁安颇为惋惜地看了看旻如禅师,“可惜呀,白瞎了你这张脸。本姑娘,可是动心得很呐。”她说罢,叹息了一声,便消失在了门外。
      旻如禅师这才回过神来,忽然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液体,顺着鼻子留了下来,自己竟然因为她,流了鼻血?罪过罪过,旻如禅师追悔不已,赶紧洗掉了鼻血,抄了三遍《清心经》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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