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BG归途

　　（四十三）

　　洛杉矶也算是承载越前幼时诸多记忆的地方，只不过因着太过久远，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虽则昔年也有被伦子带着游玩过迪斯尼，对越前来说里面的游乐项目大多还算得上新鲜；且又有小孩子心性的远山在侧，少不得也和凯宾一起豁出去面子一场笑闹——好在这里纵使是做了些出格的举动也只会被当作童心未泯，就连黑泽也被远山强行按了个米妮耳朵在脑袋上，一边抱怨一边顺手扶正了。

　　至于先前口口声声说会“带着远山自觉消失”的凯宾倒也是言出必行，不，硬要说的话越前觉得他分明就是自己也乐在其中，和远山吵吵闹闹了几日就同这天真率直的家伙相处的很好，是以一言不合就勾肩搭背说要排队再坐一次过山车。黑泽果断摆手说自己要去买点儿汽水什么的，越前就顺利成章的跟过去完成了这一次的分组行动：“要顺便来点小脆饼吗？”
　　想来排一轮过山车还得等好一会儿，黑泽果断摇了摇头：“天气这么热，我要吃冰淇淋，最大号的那种！”

　　越前欣然应下，未料在甜品车前排队的时候出了一场小小的插曲——恰好排在后方的金发小哥是越前的忠实球迷，纵使他又是帽子又是太阳镜的全副武装还是被认了出来：“嘿！这不是越前龙马吗？我看了你前几天的比赛，第二盘的抽击球可真棒——”

　　在这种地方被粉丝认出来的越前难免有些小小的尴尬，不过他也还是在黑泽的笑声中好脾气的答应了对方的合影请求——“没想到越前龙马你也会来加州迪斯尼——啊，这不是上次场边的那位日本小姐吗？”
　　他连黑泽也一起认了出来，令她在惊讶之余也只能回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和越前来这里约会吗？哇哦～这可真是最棒的选择了，晚上可一定记得要来看最精彩的烟花表演呐！”

　　大约是觉得如果解释反而会有越描越黑的嫌疑，他们很默契的选择了对这个话题保持沉默。倒是在合影的时候越前说了句“请不要拍到她”，粉丝便很体贴的主动同他拍拍胸脯：“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有了这一段意外，越前想要带着黑泽在晚上出来看烟火表演的计划也随之泡汤。不过在凯宾提出第二天要和远山去组团冲浪的时候，他便顺势望向了黑泽：“要不要去街上走一走？”
　　显然黑泽几乎是立刻就想要拒绝的——到底奈何不得他那期待满满的眼神，换好衣服同他一起出了门。

　　越前见多了黑泽在冬日里被棉衣包裹暖融融的模样，如今背心热裤的热辣打扮倒是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领着她走上了海滩附近的圣塔莫妮卡的第三步行街——还记得幼时的他曾被越前龙雅带来这里看过街头流浪艺人的精彩表演，乃至于凯宾一提起“想要带黑泽逛逛的地方”，越前下意识的就想起了这条洒满阳光悠闲自在的风情小街。

　　这条步行街与他记忆中一样非常热闹，是以他未免被挤散伸手去拉黑泽手腕的时候她只是瑟缩了一瞬，并没有再继续甩开他。他们像寻常的游客一样享受着午后的自在时光，偶尔停下来听听街边女歌手的自弹自唱。末了黑泽在一间餐馆的露天卡座前停了下来，越前顺着她的目光看见有位老妇人正抱着她的猫一起享用美味的下午茶。

　　“进去喝点什么吗？”
　　“不。”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怀念的事情，“总觉得再走近一步就要打扰到她们，所以还是算了吧……”
　　同为猫奴的越前很能理解她的想法，遂也点点头：“说的也是，午觉被吵醒的话它们可是会生气抓人的。”
　　“我记得越前家的猫当年可是很乖的？”
　　“恩啊，所以它只会去抓臭老头的脸。”

　　有街头表演的队伍从旁边整齐的经过，黑泽立刻拉拉越前的衣袖示意他一起避让到路边。因着人流过于拥挤，越前干脆将她护在身后一直退到了墙壁边缘。她身上有那一日交换来的帽子上同样的香甜气息，越前后知后觉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离得这样近——近得纵使在喧闹的人潮之中，仿佛也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被他一路拉着手腕的黑泽似乎觉得有些难受，开始尝试着将手臂一点点抽回去；越前干脆顺势握住她的手，故意忽略那小小的挣扎将它握得很紧：“黑泽，如果你迷路了，记得就站在原地等我不要乱跑。”
　　欢快的乐曲声中她只能小声的抱怨一句“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迷路了”。感受着那小小掌心里的濡湿与温热，越前轻轻道：“没关系。”
　　“……”
　　“如果你迷路了，我就去找你。”他这样固执的重复着，“——不管黑泽迷路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半瞬的怔忡之后，黑泽的眼中蓦得汇聚起了薄薄的雾气。她立刻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然而越前却没有就此退却的意思：“呐，黑泽。我是想说，你愿不愿意……”

　　他本想要克制不住的问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复又想起桐生当日义正严辞的质问，遂想要改口问她“你愿不愿意等我回去”——无奈就在他为此踌躇的瞬间，黑泽已经抢先发声：“抱歉越前，我不愿意。”
　　“……。”

　　啊啊，以黑泽的聪慧，怎么会猜不透他那堪称自私的愿望呢？所以纵使他没能说完，她也能给出自己的答案——他不是适合与黑泽夕雾相伴终身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是。

　　“……这样啊。”
　　大概是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回答，越前对此倒也说不上多么失望。不过他始终固执的不肯放开手，黑泽也并没有甩开他的意思：“在我心里，越前始终是那个心怀梦想的，最棒最棒的网球选手……所以，身为球迷也好，身为同学也好……身为朋友也好，即使是在稍微遥远的地方，我也会一直为越前加油打气的。”
　　“嗯。”
　　“所以……”

　　他分明感觉到她的掌心其实是在颤抖，可纵使是最最艰难残酷的话语，她还是强迫自己说出了口：“越前你今后，一定会遇到最适合陪伴着你的，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黑泽。”

　　不愿意再见她如此勉强自己的样子，越前转过身去拥抱着她，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抱歉让你为难了……其实我并不想要你答应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黑泽【我喜欢你】这件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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