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BG归途

　　（十六）

　　同国中部一样，青学附属幼稚园的基础设施也十分完备；虽则外界春寒料峭，屋子里却是一片暖融融的。越前在保育老师的指引下解下围巾外套挂在架子上，果然见黑泽昨天戴过的米白色贝雷帽也一并挂在那里。

　　“黑泽平时经常来这里吗？”
　　“嗯啊，这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听她念绘本故事呢，所以只要大学里没有课的时候，她都会过来这里陪孩子们一呆一下午——”显然黑泽算是保育老师这些年来难得的爱徒之一，一旦提起来就是赞不绝口：“她本人似乎也有意向在毕业之后就来这里工作，我这把老骨头就等着把这个幼稚园早点交给她打理，这样我也能够安心退休了……”

　　对黑泽来说，这的确也是再合适不过的职业了吧……越前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跟着保育老师一直走到了教室门外。她笑着示意他走过去蹲下身子，从教室门上的小窗户里悄悄望进去——巨大的落地窗保证了教室里的光线充足，一位年轻的老师正坐在墙角的木制钢琴前弹奏着越前说不出名字的温柔曲子。黑泽捧着绘本坐在教室的中央，面前稍显凌乱的小椅子被孩子们摆成了半圆围坐，如今正一个个托着下巴看她慢慢念诵着绘本中的故事：“小鳥は、ランプの火をじっとみつめておりました。”（小鸟对着灯火，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それから、去年の歌をうたって火にきかせてやりました。火はゆらゆらとゆらめいて、こころからよろこんでいるようにみえました。”（然后，它对着灯火唱起去年的那首歌来。灯火忽闪忽闪地跳动着，仿佛在由衷地陶醉在歌声中一样。）
　　“歌をうたってしまうと、小鳥はまたじっとランプの火をみていました……それから、どこかへとんでいってしいました。”（唱完了歌之后，小鸟又对着灯火看了一会儿……在那之后，她便朝着不知何方飞去了。）

　　故事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悠扬的钢琴声也跟着一并停下。黑泽合上绘本，稍许停顿了片刻才同满脸好奇的孩子们微微一笑：“好了，今天的故事念完了哦。”
　　“啊嘞？”
　　“怎么这样……”
　　“黑泽老师，小鸟最后到底飞到哪里去了呀？”

　　孩子们显然是对于这样的结局意犹未尽，七嘴八舌的追问着并不存在的下文；是以黑泽将食指贴在唇瓣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吵闹的孩子们才渐渐安静下来等待着她的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小鸟究竟飞到哪里去了。”
　　“也许会是一个开满鲜花的花园，也许会去新的森林里安家——但是我想不管怎么样，它一定都会结交新的朋友，和它们做好约定，要把最美妙的歌声唱给朋友们听。”以一个简单含蓄却又能够让人感到温暖的方式做出猜测，予以孩子们对于未来无限的遐想——纵使是一向国文苦手的越前，也能由衷的感觉到这是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回答。果然孩子们也迅速从先前的失落与好奇中解放出来，一个个重新露出了笑容——黑泽把绘本放到旁边，示意孩子们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那么，接下来的故事就交给大家来决定——尽管拿起画笔把你心中所想的画出来好了~”

　　教室里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孩子们便拿着油画棒在纸上尽情描绘出自己心中的故事。大约是因为念了太久的故事，夕雾起身从柜子上拿起自己的陶瓷杯，转而同正合拢琴盖的人道：“流歌老师，要来一点柠檬茶吗？是早晨我爸爸煮的哦~”
　　“嗯啊，天仓先生的厨艺一向让人无法拒绝呢。”被叫做流歌的老师立刻笑着应下，忽一眼瞥见门外的保育老师同她招手示意，便又叫住了刚拿起暖瓶的黑泽，“夕雾酱，今天好像有客人过来了，是来找你的吗？”
　　“客人？”

　　黑泽只好暂且放下暖瓶转过身来，恰好与门外的越前四目相对——一瞬的错愕之后，她扭头同流歌老师轻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立刻得到了对方的颔首回应；这才走过去打开了教室门：“越前君？怎么会在这里……”
　　“找到几本书想要当作谢礼，去你家的时候天仓先生说你在幼稚园——正好他有点心让我一起带过来。”越前极其巧妙的省略了这点心乃是远山亲自送来的一段插曲，未料她倒是主动提了一句，“一定是昨天小金提到的白石前辈送的大阪特产吧~看起来分量很足的样子，待会儿喝下午茶的时候大家一起吃掉好了。”

　　（ps：本章绘本内容源自于新美南吉著——《去年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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