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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遇见
他承认自己只是想玩玩而已,浪子是不可能靠岸的,就像一个再温柔再贤惠的女人也收服不了一个整天在万点花丛中飘荡的男人。
也承认跟李文欣在一起很开心,她单纯,羞涩,懂事明理,还特别会照顾人。
他记得每次打架后她都会一边骂他一边帮他处理伤口,她也会为了他生硬的翻越桂川那三米高的围墙,会偷偷帮他织围巾买手套,冬天的时候还会给他买热腾腾的粥。
感动是有的,喜欢是有的,但他最不喜欢她的也是最喜欢她的就是懂事。她太懂事了,照顾他陪着他,想尽办法对他好。
可他是只鹰,注定不会在一棵树枝上逗留。分手的那天她异常闹腾,雷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胸口,她泪眼模糊,眼里有失望,有震惊,更多的是坚定,再也不回头的坚定。
许天豪想象过她一个人躺在小诊所简易的台上张开腿的场景,她一定很绝望,一定无声的哭了。
她是个懂事的女孩,事后还一直问他会不会不要她,会不会抛弃她,会不会认为她是个不自重的女孩。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安定下来,可是那些甜蜜腻歪时的誓言转眼就被他忘得干干净净。
趁着贺佳音不在的间隙,他靠近那个曾经如花朵般绚丽的女孩,可是那个女孩的眼底里没有了爱恋,平静如水的眸子盯着他头皮发麻。
“对不起,文子!”许天豪低头认错。
她笑了,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长长的睫毛也随之颤抖,他恍惚间看到了蝴蝶般睫毛上的泪珠。
“没什么对不起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往事不可追,莫了不相忆。”
“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许天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她坚定地打断了。
“不需要。”李文欣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用力的捂住自己,她下了逐客令:“许天豪,你不欠我的,我从来都是自愿。你走吧,以后别见面了。”
她用力闭上眼睛,抑制住自己快要迸发的泪水。
她睁开眼睛,望着许天豪有些佝偻的背影,咬着被子小声哭了出来。
许天豪突然觉得胸口很疼,他感觉到了心脏在砰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样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青春你好,青春再见,再见不负遇见。
四人找了个僻静不起眼的小店坐下,刘文翰让两位女生点菜。贺佳音点了个红烧茄子和凉拌木耳。李文欣加了个冬瓜汤。
“请再加一份乌鸡汤和一份红烧鱼。”刘文翰补充道又转过头问她们是否吃辣。
贺佳音是可以吃辣的,但是李文欣身体才刚恢复,万不可碰过辣的东西。最后一致认为少辣。
服务员记好菜单后便退下了。
“谢谢你们。”除了感谢,李文欣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吃淡些,有益身心健康。”罗西手里拽着一根筷子,在碗里乱搅。
贺佳音点头附和,罗西终于说了句有情商的话。
“佳音,你们明年打算报哪所大学?”李文欣问。
作为郸城最好的学校最有实力的班级,考大学是他们唯一的目标,李文欣回忆起两年前的自己成绩一直不错,可因为许天豪的关系,她的成绩只能稳居中游。看来,她确实在无意之中丢掉了很多东西。
“我打算考武大,那是我妈妈的希冀,我是必须要全力以赴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考哪所大学,妈妈说武大好,她就去武大。妈妈说好好学习,她就认真努力争取进前几。妈妈说女孩子要乖乖的,她就一直很听话。
“学委你呢?”
刘文翰正低头背英语单词,密密麻麻的单词写满了小本子,他抬眼答道:“可能会去北大吧!”
他成绩一直不错,稳居班级第一,年级前三,北大中文系是他的目标。
三道目光都放在了罗西身上,罗西撇了撇嘴“我这个连三本都上不了的小混混,就别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了。”
气氛的确有些尴尬,罗西又低下头去敲打碗的边缘,贺佳音只能看到他一头有些毛躁黄发。
“《出师表》中的诸葛亮曾经说过:不宜妄自菲薄。你这么看不起自己的么?”
“不然嘞?你教我?”罗西坏笑。
罗西定定地盯着她,贺佳音被盯得不好意思,小脸飘上一朵红云。“你想得美。”
“那算了。”他的语气有些微微的失落,声音也轻轻的。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不一会儿桌上就多了五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
四个人默默地吃着饭,周围有中年男人喝酒划拳的声音,也有妇女诱哄孩子乖乖吃饭的声音,唯独他们这一桌,穿着浅绿校服的正直青春年华的学生很安静。
贺佳音给三人各盛了一碗乌鸡汤。乌鸡汤热腾腾地冒着蒸气,阵阵诱人的香气溢满小店。
罗西想他会永远记得这碗乌鸡汤,很香很美味,顺着喉咙咽下的时候心里暖暖的一片。
碗里的菜基本见底,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李文欣和刘文翰都放下了碗筷。
贺佳音盯着最后一块肥嫩的鸡肉很久了,眼疾手快夹住了它,可是谁来告诉她,另一双筷子是什么意思。
“我先夹到的。放筷……”她暗暗使力。
罗西扬起一个绝不让步的笑容,不搭理他。
两人僵持了几秒,还是罗西放弃了阵营,虽然他是个混混,但是也知道女士优先这个浅显的道理的。
贺佳音胜利地夹到了那块鸡肉,金灿灿的肉□□惑至极,但是这块鸡肉并没有进去她的肚子里,因为贺佳音把它放进了罗西的碗里。
在罗西迷惑的表情里,她说:“好女不跟男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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