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之郎

作者: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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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7 章


      这一声长辈真真是捅在了王爷的肺门子上,那“吾生君未生,君生吾已老”的悲情顿时一股脑的涌上了年迈的王爷心头,再被嫩足一下一下的往着腋下七寸命门踹着,当即俊脸抽搐着猛地坐了起来,声音分外怪异的响喝一声,“阮清,你找死是不是!”
      阮清被喝的一呆,那跟着起身的王爷扬起在半空的脚趾微微蜷动了一下,却是忘了那脚还蹬在王爷的腋下,只这一动,王爷的俊脸便再也绷不住了,痛苦狰狞的扭曲了一下,便是一把捞住那只作怪的嫩足,气息不顺的笑出了声,边笑便骂:“可是当真活腻了,要我砍了你的手脚!”
      阮清不怕死,可也不想同那残废的二皇兄一般从此做个瘸脚的摄政王。连忙挣开小脚,惊惧的微微张着嘴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苏叔叔那里怕痒······我、我不去后山猎兔子了便是,苏叔叔莫要砍了我的脚可好?”
      苏辄凤眼一瞪,恶狠狠道:“再让我听见你叫一声叔叔,便剁你一根脚趾!”
      阮清吓得双脚齐齐一缩,此时只恨不得长出一副龟壳来,将脚指甲都缩进去才好。
      只是,不叫叔叔那叫什么?
      苏辄哼了一声,起身拎过床边的衣衫往身上套着,淡淡道:“你昨晚叫的我什么,以后便叫什么。”
      阮清认真回想了一下,望着那正穿衣的高大背影,小心而又迟疑的张开小嘴,“乖······孙?”
      苏辄觉得最近养气的功夫真是日渐精进,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早便被这小儿气出个心梗硬伤来,可偏偏对这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他底线的小儿,他却是有种抓握不住,奈何不得之无力感。
      虽然被折损了男儿的自尊,可相比先前在他面前刻意做小伏低虚与委蛇的嘴脸,近日小儿偶尔展露的叛逆和鲜活却令他受用的多。是以,将那声“乖孙”在胃肚里消化了那么几遭,脸上的狰狞慢慢的褪去,又恢复了和煦怡人的笑容。
      阮清却看着那弯翘的嘴角微微打了个哆嗦。
      “不是说饿了吗,快些起身吧。”奇怪的是苏辄竟然没有发火,反而如往常一般亲自取了衣服帮她一件一件穿上。
      因马上就要天黑,用过饭后大概又要睡了,倒也不必再如出门时穿戴整齐,只穿了家居的素麻软袍,趿着兔毛软棉拖,头发也只简单的拢在颈后松松绑了。而苏辄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潦草穿戴。两人站在一处,倒是令阮清禁不住想起了在金陵别院时恶搞王爷的光景。
      显然苏辄也记起了那一段,拉着她出了门,沿用垂帘封闭的游廊往饭厅去的路上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朵半开深红的牡丹花,别在了她的耳后。
      阮清这才发现每走一段,游廊两侧的停栏上便摆着几盆名贵的花草,也有一些吊在柱角上方的绿色植物,长长的翠绿藤蔓疏疏密密的垂下来,与那颜色艳丽的花朵相称,倒是别有一番趣意。
      鲜花多娇贵,尤其是极品的牡丹。寒冬腊月,要赏看到绽放的牡丹大多只能去专建的暖房。然这游廊里却是温暖如春,除了遮风的厚厚竹帘,木质地板下面也铺了足足的铜管,即使光着脚走在上面也不觉冰冷,这也是苏辄为何放心只给她穿了两件薄衫的原因。
      这么一瞧,王爷倒是很有贪官污吏的潜质,幸而北地矿产丰富,便是将整个院子都铺上金管也足够,勿需去搜刮民脂民膏。否则,阮清还真是要为北地百姓的生计感到担忧。
      正自感叹着,天七的声音突然从竹帘的一侧传来,“王爷,煜小侯爷在前门求见。”
      “没空!”苏辄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老友的拜访。
      阮清倒是不意外,只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莫名有种阴云压顶之感。
      不过煜小侯爷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既然找到这里来,见不到人大概是不会走的。果然,就听天七略有些迟疑道:“可······同煜小侯爷一道前来的还有······还有大小姐。也不知大小姐是从哪儿得知摄政王正与王爷在此,便吵着要见摄政王······”
      “铭儿妹妹?”这回不等苏辄再开口,阮清便抢先发了声。算起来自上次离京后,也有半年多没有见过苏绾铭了,回京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一时自顾不暇,只让蒋良生着了人好生看顾着定王府,直到苏辄也跟着回了京。
      不过,苏绾铭不是应该随同定王府的家眷一起迁去北地了吗,怎么会跟秦煜一块出现在这里?
      谁知对于她的疑问,定北王只回了她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阮清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搞不懂王爷又是刮得哪门子妖风。不过既然苏绾铭也来了,王爷总不好再赶人,微一抿唇,斟酌的开口道:“我也是许久未曾见到铭儿妹妹了,要不,你先过去,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苏辄闻言却干脆道:“不必了,这样刚好。”说着便不再理会阮清似有些为难的脸色,径自对天七道:“带他们直接去饭厅吧。”
      因为担心阮清一日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乍然再食炙肉不利于消化,苏辄终究是没有亲自下厨展示手艺,起床时便吩咐人备好了一桌清淡爽口的饭菜。
      令人到了饭厅时,下人刚刚摆好热乎的饭菜。而在饭桌旁早已坐了两个人。便是突然来访的秦煜和苏绾铭二人。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秦煜几乎立刻站了起来,即使是下着雪的大冬天,煜小侯爷的玉扇依然不离手,甚是风流倜傥的轻轻敲打着掌心,只是在看到进门的两道身影时,那似上了弦的扇子陡然顿住,一双桃花眼震惊无比的瞪着两人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懒散闲适造型,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煜小侯爷早就知自己这位老友不是良善之辈,可也没想到老友下手如此快准狠,堪比战场杀敌制敌先机,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就叫他得了逞去,将自己久久垂涎而不得拉一下小手的佳人骗出宫外,吞吃入腹!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此时此刻,煜小侯爷满心的悔恨堪比前两日那瓢泼的鹅毛大雪,直冻得心底一阵发凉,早知老友无耻,那日在营帐拼酒就该伺机在老友的酒壶里撒上一把耗子药,永绝后患。
      煜小侯爷毕竟非比常人,常年游走在花丛间,对于男女之事倒也看的比较开,尤其此刻看着眼前这位懒起美人的绝色姿容,只往那儿一站,便如一阵柔柔的春风拂入心间,叫人心旌动摇,心魂俱失,那一点子丧失先机的沮丧便一扫而空,骤生无限动力。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莫说佳人还未嫁与老友,便是嫁了也可和离,他光明正大的追求有何不可?
      只端看佳人心之所向,最后鹿死谁手罢了!
      然而与秦煜的关注点不同,苏绾铭却是首个看向了走在前面的苏辄,略显畏惧的低头喊了一声“二叔······”然后便咬牙重新抬起眼,盯着二叔的眼睛问,“我听煜小侯爷说阿阮哥哥跟着二叔一起来了别院,可是真的?阿阮哥哥他人呢?”
      苏大小姐出卖道友出卖的毫不心虚,她现在只一心想要见到自己的阿阮哥哥,哪里顾得上自己坦诚的一句真言立马就给道友又添一笔新恨。
      原来这几日她偷跑回京便是想到去了北地再不得与阮清相见,心内一阵苦闷和忧伤,是以松懈了家人的看管之后,趁夜跑回了京城,打算进宫见一见阮清。可谁知刚一入城门,就发现二叔的人正在四处搜捕她,要强行将她带回去,明摆着要棒打鸳鸯的架势。
      她只好先寻了一户普通百姓家暂住,等待机会。可一连几天过去了,也没寻到入宫的机会,外面的搜查反而越来越严密。好在今日在宫门附近偶然遇到了煜小侯爷,两人一合计便志同道合了。
      中午的时候,煜小侯爷派出去打探的人又带回消息,说有人见到定北王的马车出了城,同行的还有一位绝色貌美的少女。苏绾铭虽然想不出其中的蹊跷,但煜小侯爷只略一思索便肯定了那绝色貌美的少女乃是何人,当即带上苏绾铭亲自上来堵门。
      秦煜早知苏绾铭对阮清那点旖旎心思,是以,一番深思算计之后,并未提及貌美少女之事,只说摄政王随同苏辄一起来了别院。果然,有了苏绾铭在前面开道,自己方得以顺利的被放行进来。
      所以,苏绾铭看到苏辄进门,并未去留意身后那名少女。
      可惜苏辄那些个仅有的耐心和包容尽数抛洒在了阮清身上,全没有剩余留给别人,那一刻钟前还春意盎然的俊脸便是被不速之客搅扰后阴郁不悦,沉声怒喝道:“胡闹!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一个姑娘家竟然半夜偷偷跑出来,可是平日里女戒读的少了,偏要学那话本子里的浪□□人,背着家人肆意胡为!”
      这话说的颇重了些,岂是一个年轻矜持的闺阁小姐能听得?加之苏辄平时在府中便积威甚重,府中小辈见了他个个如同老鼠见了猫,当下就见苏绾铭眼睛红了一圈,缩着脖子往后倒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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