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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却人间无数
黄昏,钟情小筑的外面的云朵上铺满晚霞,一派风光旖旎的景象,充满浪漫柔情。屋内却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乒乒乓乓,到处都是锅碗瓢盆摔碎的声音,花寒衣呆呆的坐在木凳上看着眼前那个手忙脚乱、灰头土脸的女人,心里憋着笑,谁能想到,这灰头土脸的样子,竟然是曾经差点让六界覆灭的大魔头呢?
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这个来自东方的神秘玄学,谁也不曾参透。
花寒衣正呆呆的望着鹊疆,突地一声巨响,只见鹊疆大呼小叫着跑出钟情小筑,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只听“嘭”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炸了……
花寒衣一脸黑线……
本来散乱的头发,现在直戳戳的立在头顶,他感觉自己的头在冒烟,耳朵里不停传来轰鸣的声音……
妈的,他是被雷劈了吗?
这边,待声音消停后,鹊疆从屋外跑来,一脸心虚的看着他,嘿嘿的傻笑:“那个,有匪君,你是不是傻的?锅炸了!你还不跑?...”
……
花寒衣忍住心里的怒火,在嘴角挤出一抹阳光明媚的笑容,故作淡定的问道:“锅炸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大王?”
听及此言,鹊疆瞬间炸了,指着花寒衣的鼻子吼道:“花寒衣你是在责怪本王吗?啊,本王一开始就说了,他妈的,本王不会做饭,你非让本王做,锅炸了你都不跑,事后还责怪本王?本王不干了!”
…………
很好,这女人,连“本王”都用上了,看来心虚的很……都开始用身份掩饰了。
花寒衣悄悄地抖了抖眉梢,“哼唧”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哎哟,我的天呐,人家本来就要死了,刚才又被劈了一下,不得了啊不得了……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果然,看到花寒衣病娇的躺在地上打滚乱叫,鹊疆开始慌了,颤颤巍巍道:“有匪君……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了?我刚才错了,我不应该对一个将死之人那么凶,有匪君?”
“阿疆,我还是很饿,你继续做饭吧,我饿的要昏倒了...”
鹊疆扫了一眼被炸成碎片的大铁锅,戳着紧皱的眉心,十分头疼:“锅都炸了!”
花寒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虚弱的说:“我可以补的!”
说完,花寒衣洒脱的笑起来,完全不像生了病要死的样子,只见他蹲在地上,认真的捡起每一个碎片,将他们拼在一起,然后用仙术将缝隙融合,转瞬,炸裂成一片一片的大铁锅,就恢复了原状。而且,看起来,比原先更加坚固。
大功告成,花寒衣兴奋的甩着衣袖,道:“大王,我在这口锅上施了仙法,他比金子还要坚固,再不会炸了,我为它取名叫情比金坚!好了,小情交给你了,我去忘川河里洗个澡,这一身脏,委实令我难受。”
……
鹊疆一脸黑线,亏他想的出来,还情比金坚,恶俗。
突然想到什么,鹊疆一把拉住将要走出门外的花寒衣,无比严肃、无比认真:“你生病了洗不了凉水澡,待我烧点热水给你吧!”
听闻此言,花寒衣感动的眼泪都要哭出来了,一头扎进鹊疆的怀里:“阿疆真的太好了!”
鹊疆一把推开他,冷冷道:“我嫌你脏,不要离我那么近!我也不是对你好,只是看你因我才弄的自己一身脏,怕你洗了凉水死掉,你们这九重天最会迁怒于人,到时再说我是杀人凶手,我可不想惹来一身麻烦。”
说完,鹊疆便拿起地上的“情比金坚”,将它重新架在大铁锅上,在灶火旁忙活起来。
花寒衣依旧乖乖的坐在一旁的的木凳上,目不转晴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风月,嘴角带笑。随她怎么辩解,我们这个大王最会为自己找借口,将心底真情实意的关心辩解成自私的谎言,但她心里的柔软,花寒衣再懂不过了,她向来如此,他懂就好,无须多言。
这次似乎顺利多了,没过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的水便烧开了,鹊疆用魔法将它们转移到钟情小筑隔间卧室的木桶里,轻轻的踢了一脚正在望着她发呆的花寒衣:“有匪君,水好了,去洗吧。”
花寒衣抖抖眉梢,长身而立,道:“我洗好的时候,阿疆能不能将饭菜做出来呢?”
鹊疆一个白眼抛过来,冷冷道:“还洗不洗了?你没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花寒衣无奈的耸耸肩,委屈道:“阿疆又生气!”
鹊疆拿着木瓢,恶狠狠的指着他:“我生气!我不捏爆你的头就很仁慈了,快速洗澡,一会儿水又凉了。”
花寒衣败下阵来,赶紧走出灶房,他怕再等一会,被那个喜怒无常的大王拿着木瓢砸死......
不知过了多久,钟情小筑外面铺满云壤的晚霞已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星辰,散散落落的发着光芒,照亮漆黑的夜空,清冷之中又有一些浪漫温情。
鹊疆在走出钟情小筑,为周围奇异的景色绊住了脚。人间都把这漫天的繁星当作遥不可及的梦,这里却像是铺在地上的鹅卵石,只不过这些鹅卵石会闪闪发光,像梦里的童谣,但又唾手可得。
她弯下腰,从云壤里捡起一小颗星辰,举在头顶,看了良久,原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徒手摘星辰吗?为什么她明明是第一次这样,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夹杂着些许的心酸……
她是不是,曾经也为谁徒手摘过星辰,只不过,是在梦里,可梦里那个人是谁呢?她又为什么,总做些奇怪的梦。
想着想着,思绪就飘到了九天之外,陡然间,眼前一片漆黑,有人用手蒙上了她的眼睛,这双手很是纤长,也很瘦,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手上的骨节,冰冰凉的……
“花寒衣,我劝你赶紧松开!”
花寒衣笑吟吟的松开,走到她面前,从腰间拿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里面装满了一粒一粒的星辰,只见他又在指尖变出一枝红艳的蔷薇花,将红艳的蔷薇花插入装满星辰的琉璃瓶内,送给鹊疆。
鹊疆接过装了星辰的琉璃瓶,惊奇的看着琉璃瓶里的蔷薇,蔷薇像染了星光一样,娇艳的花朵闪闪发亮。
“我说过,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将天上的星辰摘下来给你。”
鹊疆白了他一眼,嗤笑道:“这对有匪帝君来说,有什么实际上的难处吗?”顿了顿,将手中的琉璃瓶放在钟情小筑门前的木头桌子上,弯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向花寒衣,道:“吃饭了,去把菜端出来。”
花寒衣满怀欣喜的走进灶房,看见桌子上,放着几碟被碗盖着的饭菜,他兴奋的揭开第一蝶菜……不觉头顶发麻……这……黑漆麻糊的、一团团的,是什么啊……
于是,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揭开第二蝶菜,突然一阵阴风从背后唰唰吹过……这……一坨一坨黄色的东西,怎么和人们排出来的污秽之物……如此之像……
炸了!
他提着一颗要爆裂的心脏,揭开最后一道菜……妈呀!五雷轰顶!这这这……这一番景象,怎么,啊,不知怎么形容,只是扑鼻而来,阵阵奇怪的味道,让他想吐……这是让他再经历一次五雷轰顶的飞升之劫吗?
花寒衣将三叠菜端到木桌上,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
看他这样,鹊疆摆好筷子放在他面前,笑意灼灼道:“我看有匪君角色不大好,想来是饿的太久了,快些吃饭吧,填补填补肚子,兴许就好了呢?”
这是要他命啊!
见花寒衣迟迟不动筷子,鹊疆心里得意极了,努力压抑面上的表情,假嗔道:“有匪君可是嫌弃我煮饭煮的不好?”
何止不好!
简直……
惨绝人寰!
鹊疆又道:“好吧,那我以后再不敢给有匪君烧饭吃了。”
听闻此言,花寒衣赶紧拿起筷子,努力在脸上挤出洒脱的微笑,道:“阿疆说的什么话?你烧的菜,依然是全天下最棒的……”
最棒的毒药!
鹊疆把其中一坨一坨,像屎一样的菜推到他面前,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言语带笑,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那有匪君快点吃吧,可不要剩下哟,浪费粮食是很可耻的。”
花寒衣心一狠,伸出筷子,罢了罢了,他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吃完。于是悄悄的用术法关闭自己的嗅觉和味觉,闭上眼睛一顿狂吃,不一会儿,就空盘了……
看花寒衣满脸痛苦的样子,鹊疆十分满意,道:“好吃么?”目光紧紧的落在花寒衣脸上,似是在说,你若敢说不好吃,我就捏爆你的头。
花寒衣怕了,狠狠的点点头,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真的么?可我怎么觉得,有匪君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呀!”
鹊疆笑语盈盈的脸上,隐着威逼利诱。
花寒衣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到钟情小筑后面的茅厕里将胃里的正翻江倒海的食物一顿乱吐。
鹊疆听着声音,明明心里暗爽,嘴上却说:“有匪君不是说好吃吗?为什么又去吐了,真是虚伪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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