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本性

　　“他说只喜欢你哥哥，让你不要再……”用这个词形容自己儿子对一个男人的态度，莫之谦真有点说不出口。

　　“不要再纠缠他？”莫城倒是大方承认了，“可是我做不到，你也知道找女人有多麻烦，总是要结婚的，像咱们家这样的，结个婚跟打官司差不多，恨不得得找个律师团，签不知道多厚的婚前协议。算了，我看我哥想得挺好，原先我还以为他傻，看来是大智若愚，都是快乐，还能避免麻烦，何乐不为？”

　　“那那……那你也不能跟你哥抢男人啊？”莫之谦说完都想抽自己，这叫什么话？和你哥？抢男人？

　　“我也是情不自禁，”莫城倒是说得自然，“我本就没什么恋爱经验，只喜欢过一个女孩，你是知道的，选男人更是一窍不通，我哥这个据说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哥的性格，宁缺毋滥，一定是一个不错的人。说起来也要谢谢你，要不是您让我那么被动的失恋了，我也不会因为想打听顾洛溪去找他。”提到顾洛溪这个名字，莫城的脸又冷了几分，“更不会注意到他，真是不错的人，还安慰我来着。”

　　“那你也不能……算了，顾……顾洛溪，你还有联系吗？”莫之谦真是下定决心要把莫城掰回到正道上。

　　“我有没有联系，你还不知道吗？”莫城忍不住扯了下嘴角，露出冷笑的弧度。

　　莫之谦当然知道，一开始他还防着莫城满世界找顾洛溪，当然也防着顾洛溪出尔反尔，回头联系莫城，对莫城几乎是用上了24小时的监控模式。可是莫城几乎什么都没有做，顾洛溪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林昌黎提起，这几年莫之谦几乎忘了这个忽然出现又消失的女孩子，也不会想出劝莫城吃回头草这件事。

　　“那女孩倒是真的这样干脆利落？”莫之谦不禁想到当时那女孩也是淡淡的坐在自己面前，一句都不辩解，反而又趁机敲了他一笔。

　　“她向来说一不二的，比我狠，回头草？我估计是吃不成了。”莫城早看出莫之谦的意思，不然也不能提到顾洛溪。

　　莫之谦见他点破，索性也不隐瞒了，“当年是我……操之过急，那么大一笔钱，谁都会动心的。不如也不用娶回家，放在外面好好养着就……”

　　莫之谦还没说完，莫城就出口打断他，“像当年你对待妈妈一样吗？”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想到莫城的母亲，那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女人，莫之谦头些年没什么感觉，这几年倒是越发不敢提起旧事了，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自己到底是辜负了。

　　莫城的目光冷冽起来，“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黑我的生意，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真的反手黑你的生意？你说我的爱人不好，跟我不合适，我有没有说过一句你也不是特别适合结婚这件事？为什么你有立场，我就不能有主张？这一切难道仅仅因为我要叫你一声父亲，你就可以不顾我已经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这个事实？”

　　莫城顿了顿，语气也平淡了很多，“很多事我不去做，并不是我做不了，而是不想让你，这个我叫父亲的人心寒。当时的我，没打算继承一点你的家产，集团那么大的目标，想找几个漏洞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说毁掉，动摇，我至少完全可以让你引以为傲的事业蒙上阴影。当你利用你的资源人脉毁我的时候，你想想，我在做什么？我觉得我做了一个儿子对你的起码尊重，可是你作为一个父亲，除了专制的管教，可有给儿子们应有的疼爱理解？”

　　说到最后，莫城的脸上竟带了几分悲痛，莫之谦更是身心俱震，自己是这样一个父亲吗？自己竟是这样的父亲？

　　“姐姐，姐姐，你快来管管小念，他又想跑到河边玩水，被我逮回来了了。”说话的女孩穿着一身校服，麦色的肌肤，黑白分明的双眸，一手拎着一个小男孩的衣领，嗔怒的样子特别可爱。

　　小男孩却不领情，伸出小短胳膊却怎么也扭不开女孩的手，只好胡乱踢打着，奶声奶气的声音一点都不带威慑力，“放开，杨依，我……只是看小鸭子。”

　　“我看你还想和小鸭子一起游泳呢。”杨依又叫了几声，才把愣神的姐姐叫了回来。

　　这人穿着一身素白的棉衬衫，宽松的牛仔裤，头发用彩色编绳随意绑在脑后，正是消失了三年的顾洛溪，“小念，怎么又不乖，说了很多次了，要叫小姨。”

　　杨依就是那个福利院的女孩子，当年顾洛溪漫无目的，答应了要去这孩子的家里看看，一个黔东南的小地方，要不是杨依说得具体，光靠着手机定位顾洛溪绝对找不到这里，她先是打听了一下，发现杨依的父亲去年已经因为酗酒意外摔死，而她的奶奶自己生活也不是很好，还有些疾病。她把家里的情况跟杨依说了以后，没想到小女孩说想回来。

　　顾洛溪先搞定了杨依的奶奶，说是杨依已经找回来了，但是需要跟自己生活，自己每个月可以给她一笔抚养费，帮她看病，老太太一听还有这好事，忙在协议上按了手印。顾洛溪又联系了镇上的一所学校，在镇上找了房子，才联系那边办了杨依回来的手续。杨依这个名字还是自己起的，小女孩原姓都拉乌，是个苗族姓氏，翻译过汉姓来就是杨，不过上户口要一个汉族名字，索性取了“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这句，本来打算认作干女儿的，总觉得占人孩子便宜，再说杨依一口一个洛溪姐姐的也叫惯了，干脆就这么叫着吧，还不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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