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本性

　　最后一张王牌抓到手，莫城拿到了离十六中最近的一片大空地，再也不用等了，终于决定亮一部分牌。还是顾洛溪的主意，并没有一开始就搞铺天盖地的硬广告，而是十分巧妙的利用一个考上不错大学的学子名义发了一篇帖子——我在十六中的三年，事无巨细地说了师资力量、课程安排、住宿条件，甚至食堂伙食，由于也不是招生季，这个帖子即使被团队特意炒红了，大部分人也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学子对母校的殷切怀念，绝对不会想到后面的商业运作，更显的那么真实可靠。

　　接着就有一些类似“扒一扒这些年十六中的毕业生去哪了”“名校生毕业后在哪打工，不如去十六中学渣办的公司”“看看十六中老师的学历和颜值，让多少重点高中汗颜”这类帖子跟风。人们这才意识到这个排名倒数的十六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有毕业生考上重点名校，光是出国留学率这一项就在全市遥遥领先，当然他们不知道，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品学兼优留学生的各种费用都由莫城的公司承担，当然也签了毕业后工作协议。

　　网络炒作，加上舆论引导，十六中这把火烧得铺天盖地，类似是什么火了十六中模式？这样的分析报道屡见报端。“高考是独木桥，十六中用豪华游轮把你度到彼岸。”这么恶心的广告语层出不穷，却非常洗脑，尤其是洗那些人傻钱多的人脑。

　　现在很多有条件的家长都想开了，名校毕业生怎么样？也不过是找工作的起点高点，与其让孩子单纯拼成绩，还不如走出国留学这条路。孩子高兴，自己也跟着少遭点罪，没必要去公立高中，开个家长会还要看老师脸色，成绩排名靠后就抬不起头来。

　　顾洛溪可以预见，不需要过多久，十六中这片地就会寸土寸金起来，几乎所有的学区房都姓莫这个事实却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莫城最近正忙着在附近引入了人高薪产业园，政府立项，一面学业，一面创业，一副要把这片地搞成黄金开发区的架势。

　　顾洛溪对莫城炒地的本领丝毫不怀疑，采访时听莫连有意无意透露，早些年莫城颇有些不学无术，老爹给他的零花钱绝对让他衣食无忧，这小子什么也不想干，专门让管家买了一些乡下的平房，要多便宜有多便宜，一片下来还没他家一个卫生间值钱，谁知道才过了几年，这里被规划成了铁路用地，莫城三分之二的房子全被征用，其中还有一个按照工业标准用地计算的厂房，鬼知道这里只有一些生产手续和空架子，一下子，莫城给自己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零花钱，莫连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这个平时看起来不学无术的弟弟，也不知道这小子当初真是像他说的为了抓蛐蛐才买的平房还是有着可怕的商业前瞻性。

　　等稍微大一些，莫连已经进入公司经营管理，莫城还是各种买房，一路买到国外，听说除了墓地，庄园、城堡、牧场、酒庄都有，只租不卖，莫连有一次没控制住自己，问他说你自己做一些正经生意不好吗？没想到莫城贼兮兮的说，我可操不起那心，管钱管人还得操心市场和对手，我这个几乎就是空手套白狼，有资金运作就行，有钱还不能享受生活，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操那个心容易长皱纹。莫连想自己每天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各种报表，签各种文件，感觉自己被他说的立刻长了几条皱纹。后来认识了陶卓青，莫城才涉猎了一些其他产业。

　　顾洛溪的思维一面围着莫城打转，一面在纸上画着结构图，发散策划思维。不知不觉平台的同事都走光了，不一会林昌黎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四下无人，难得跟顾洛溪不正经了一句，“你不着急回家是不是家里没人等？”

　　“说的好像你有似的。”顾洛溪不满的哼了一声，自打认识林昌黎以来，追求者倒是挺多，就是没见他跟谁走近过，跟自己这些年倒是有些相像，所以不管在广告公司还是在报社，都没少人怀疑他两是一对，当事人听到了，恨不得都是一副用鼻孔喷气的不屑，顾洛溪受不了林昌黎的面瘫脸，林昌黎估计也受不了顾洛溪的闹腾，所以也算相安无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林昌黎心情颇好的瞥了顾洛溪一眼，面瘫脸上难得有了几分人气，留下顾洛溪走了。

　　林昌黎前脚才出办公室，后脚顾洛溪就接到了莫城的电话，说是把车停到了报社门口，让她直接出来就行，顾洛溪笔记本一合，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四双眼睛相对，气氛竟莫名的有了一丝小尴尬，报社门口不止有刚刚从车里出来的莫城，还有莫连，还有明显拿着莫连带过来奶茶的林昌黎。

　　还是林昌黎率先打破了沉默，“要不要我请你吃一个加班餐？”

　　“呵呵呵，不用了，改天吃，你先忙。”顾洛溪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莫城打了招呼也坐了进来，踩了油门就汇入茫茫车流。

　　等红灯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都知道想说什么，就都笑了。

　　“这个组合，你觉得奇怪？”莫城早就觉出莫连和林昌黎关系不错，却没想到是这种关系。

　　“一般奇怪，跟咱两差不多。”顾洛溪扶了扶额头，“我只是觉得明天上班我不敢正视林昌黎了。”

　　“这有什么？”莫城知道顾洛溪对性取向本来就开放，自己又在国外呆了几年，更是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一来觉得存在即合理，二来觉得这都是私事，事不关己。

　　“我怕自己忍不住问老大，您是上面还是下面。”顾洛溪一脸举棋不定的愁苦。

　　莫城被她说得差点没看到红灯，一脚急停在线外，又好笑起来，“你这张嘴啊，没个正形。”

　　“错了，”顾洛溪一本正经的纠正他，“我这个人啊，没个正形。”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莫城又后知后觉地说，“咱们两个有什么奇怪？从肉.体到精神，无不和谐统一，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回顾洛溪贫不出来了，莫城真的这么想的吗？天造地设？汽车广播里陈奕迅应景的唱着：
　　若问世界谁无双
　　会令昨天明天也闪亮
　　定是答 你从无双
　　多么感激竟然有一双我俩
　　一世庆祝 整个地球上
　　亿个背影但和你碰上
　　想说你知整个地球上
　　无人可使我更想奔向

　　顾洛溪只觉得今天的万家灯火看起来格外温暖。

　　“对了，赵兴州明天张罗个局，邀请你去，不一直说谢谢你嘛，都让我挡了。”

　　“谢什么，谢我踹他一脚？不客气，想挨踹，排队就行。”顾洛溪拉了个长音。

　　“看把你嚣张的。去不去啊？我回复一声。”

　　“去呗”顾洛溪想着莫城这么问，就是有想去的意思，“好久没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聚会了。”

　　“可不是，最近都忙乎我这各取所需的朋友了，感觉这需要想要满足还挺不容易的。”莫城十足调戏她。

　　不想顾洛溪就坡下驴，“莫少爷，多大年纪你就虚起来了，回头我找熟悉的老中医给你看看，开几副药先吃着，身体掏空了可不好补啊。”

　　莫城气得上去掐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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