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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吗？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母亲温柔的话语，似乎还和从前那样，带给她源源不断的力量，温柔而厚重。
就像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在这寒冬刺骨的冬日被她捂在手心，将她从头到尾都似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般舒心。
“怎么了，”母亲苍白着一张脸，声音也透着无力，但她还是强行冲慕清和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慈和的弧度，“怎么啦，不认识妈妈啦？”
那是一双眼角微微上扬的、像狐狸般灵动的眼睛。
慕清和抬头，对上那双久违的带着温柔凝视的眼睛，却突然愣住了。
“清和？”
慕清和恍惚着，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她呆在原地，从听见那一声“清和”开始。
她几乎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无措来得快又猛，几乎瞬间笼盖住了她的思考，封住了她的嘴巴。
但……真的很像。
那两双……同样是像极了狐狸的眼睛。
慕清和终于发现违和感在哪里了，那个致使她不敢再迈出一步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她的懦弱。
她甚至觉得这只是一场梦。只有在梦里面，她才能再次遇见了母亲，才能再次看见那双肖像狐狸的美丽眼睛……
就和徒欢喜一样……
徒欢喜？
慕清和突然又抬起了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母亲那张虚弱得有些发白的脸庞，目光移到了那双如同狐狸般漂亮的眼睛……
果真是……像极了。
怪不得自己第一眼看见徒欢喜，会是那样的亲切，会是那样得想要靠近……会是那样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慕清和沉浸在一种豁然大悟的氛围中，正在看着地板发呆，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母亲也正在看她。
但只要慕清和回头看一眼，必定能发现她母亲眼中浮现的无奈，以及……心疼。
那双被慕清和存放在记忆深处的美丽眼眸，此时却布满了脆弱和无奈。
母亲心其实很心疼她。
这孩子着实太苦。
在刚刚护士走来，小心翼翼得牵着慕清和的手，一点点慢慢走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在。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觉得有些难受。
不仅是心里的，还有身体上的。
都说生个孩子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疼是真的疼，眼泪和不要钱得往下流，嗓子也哑了，只能发出一些嘶哑难听的声音。
她一个手指头也不想动，但却在看见许久不见的女儿时，才翻了个身，伸手就要摸她的头。
她其实很想她，就像慕清和日日夜夜想她那样，她又何曾没有那样想过她呢？
她这样想了会伸出手，终于还是把手落在了慕清和的头上，轻轻揉了一把：“对不起。”
这声音很小，透着不知名的悲伤又显得飘渺，慕清和没听清楚，抬头，一双浅棕色的眼睛闪着泪光，就这么直直看着她。
辛凝的心突然一软，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女儿了，身高也变高了，不像从前那样小小的一团……
就连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也因为长大的缘故而变大了些，再也不是她一只手就能包起两个小拳头的小孩了。
辛凝心中猛地涌上一股酸意，“清和，怎么啦，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呀？”
辛凝以为，女儿很久没见到她，有些认不得她了，毕竟小孩子的记忆实在太短，忘记了什么很正常。
“我怕……”慕清和捏了捏母亲放在她头顶的手掌，轻声开口，“我怕，我在做梦。”
“妈妈，”慕清和偏过脑袋，“你是真实的吗？”
这是梦吗？
是不是又让我大梦一场……空欢喜。
辛凝几乎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没顾得上自己产后虚弱的身体，伸手将慕清和拉进了怀里，低声呢喃：“不怕，不怕……”
她一口亲在慕清和的额头上：“怎么可能是梦呢？”
“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答应我不要哭好吗？”
你一哭，我的心就化了。
慕清和听见这话，却连忙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好。”
辛凝刚准备再和慕清和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急促又鲁莽，“砰砰”作响。
辛凝似乎早有预感，怀抱着慕清和的动作没有动，神情淡漠得看向门外：“谁啊？”
于是，一声熟悉的男声再次在慕清和耳边响起。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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