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其外

　　来接湛棠放学的是湛榆，湛棠上车的时候，随口问道：“大姐呢？她早上说来接我的。”
　　“大姐有事。”湛榆简单地说：“我顺便来接你。”
　　“哦。”
　　湛棠看到车上放着的牛皮纸袋，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啊？”
　　“是现在这个案子的一些资料。”
　　湛棠当然不会随便打开，只是问道：“是什么样的案子啊？”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湛榆也没有隐瞒：“就是本来以为是独立的入室杀人案件，后来发现和以前的几起案子串联到了一起，就都并案处理了。”
　　“……连环杀人案啊？”湛棠吃惊道：“就是说我们这里有一个连环杀人案？”
　　“嗯。”
　　“真可怕……”
　　“那个凶手就是个变态。”
　　“是杀人手法很变态吗？”湛棠看过一些国内外知名的连环杀人事件，都是一些非常恶心的手法。
　　“那倒不是，”湛榆回道：“他的杀人手法，其实很普通，用工具直接把人给杀死就好了。只是，他会在现场持续逗留一段时间，也不会拿走死者的财物，就是把自己当主人一样在现场滞留，比如吃东西、看电视、洗澡等等……而他又很聪明，知道怎么样不在现场留下他的个人痕迹。”
　　“那真的很变态……”想想看，那该是有多冷静啊，杀人对TA来说，就像是日常的一件小事一样……
　　“放心吧，”湛榆很有自信地说：“我会把他给抓住的。”
　　“二姐，加油！”
　　湛榆笑了，又问：“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老师和同学都挺好的，也没什么不适应的。”这个学校什么都有，虽然作为初来乍到的人，难免会有些不自在，可是大家对她还是挺热情的。
　　“这就好，在学校里有事就找老师，也可以打电话给我们。”
　　“嗯！”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家里，湛云纺和湛梨还没回来，湛槿也不在，后来湛云纺打电话回来说他们要晚点才能回家。
　　湛榆刚把电话放下，湛槿就回来了。
　　湛棠看到湛槿的时候，奇怪了下：“大姐，你还回来换过衣服了吗？”
　　湛槿早上穿的还不是现在这身衣服，而且鞋子也换了一双，嗯……头发也变成了披肩发——当然，美还是美的。
　　湛槿回答：“不小心弄脏了，工作室有衣服就换了。”
　　“哦。”湛棠对于湛槿的话没有怀疑。
　　湛榆就没那么好糊弄的了，她打量了湛槿一番，走到她身边，凑近闻了闻，挑了挑眉：“味道不对哦。”
　　“什么味道？”湛槿还是很镇定的样子：“我又没换香水。”
　　“不是香水的问题……虽然你喷了不少香水……”湛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久之前刚刚洗发和沐浴，洗发露和沐浴露的味道都不是你常用的牌子……”
　　湛榆这方面敏锐得很，而且是她本来就已经对湛槿的异常有所怀疑了。
　　“我可不是犯人。”湛槿越过她，问道：“妈和小妹呢？”
　　“刚刚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吃饭了。”湛棠把洗好的葡萄拿出来：“大姐，二姐，吃葡萄吗？”
　　“不了，我累了，上去休息。”湛槿说完就往楼上去了。
　　湛棠问湛榆：“大姐不舒服吗？”
　　“没事，我上去看看。”
　　湛榆跟着上了楼，她也没有敲门，直接开了湛槿的房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湛槿把身上的小外套给脱下来——
　　她吹了一声口哨，“很激烈嘛。”
　　湛槿的动作顿了下，回头睨了她一眼：“进门不敲门的习惯你就是改不了。”
　　湛榆走近她：“不要转移话题，说说……这些，是哪个混蛋留下来的？”
　　小外套里面是一条吊带连衣裙，从露出来的颈部和背部皮肤上有不少斑斑点点的深色印记——之前都被小外套和头发给挡住了。
　　湛槿拿起床头的发夹，一边盘头发一边说：“你不觉得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吗？”
　　“你跟我还有什么隐私？”湛榆一把揽住湛槿的肩膀，把她拉进怀里：“从小到大，我们彼此什么事情不知道？小三和小妹年纪还小，你不想告诉她们也就罢了，我你还有什么顾忌吗？”
　　湛槿看着她：“你不是很擅长推理吗？不如你推理看看？”
　　湛榆勾唇一笑：“二十多年的姐妹，以我对你的了解，虽然在外界你也有‘花蝴蝶’这样的称呼，但是，你这个人事实上，在男女之事上非常的单纯，从小到大，只交过两个男朋友，第一个还是过家家一样的就结束了……第二个……”
　　湛槿看着她，没有接话。
　　“第二个倒是轰轰烈烈，把学校和家里都折腾得够呛……以至于这么多年，你都放不下……”湛榆的手指挑起湛槿的下巴，感受着如同凝脂般的手感——“你这个人，特别的死心眼，一般的男人更不可能入你的眼……今天突然失踪，又这副样子回来……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那个家伙回来了……”
　　湛槿漂亮的眼睛凝视着湛榆，大概过了十秒钟之久，才推开湛榆：“我也没想能瞒过你。”
　　湛榆眉头紧锁：“丁深那混蛋真的回来了？”
　　湛槿轻轻点头：“我也是今天才碰上他的。”
　　“才重逢，就天雷勾动地火滚床单滚了一个下午？”湛榆语带嘲讽。
　　湛槿脸上涨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轻咳一声，说：“没你想的那么禽兽好吗？”
　　“是了，那家伙确实是禽兽没错。”湛榆咬牙切齿：“也不看看他当初做出的那些事，如果不是我们，你现在不知道被他拐带到哪个偏僻的小岛变成他的哔哔了……”
　　“喂，你消音个鬼啊？”湛槿瞪了她一眼，说：“我那个时候也没说要跟他走好吗？”
　　“是哦，他确实手段强硬，可是你发誓你那个时候没有心软吗？”
　　湛槿停顿了下，说：“都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可是那个混蛋回来了！”湛榆道：“那个混蛋还没成年就半勾引半强迫地让你上了他的床，事情闹了一出又一出，失踪了六年，又回来了是几个意思？他又想故技重施吗？”
　　“喂，你小点声。”湛槿把没有关严的房门给关上：“小三还在家呢。”
　　“小三她们又不是不知道，别忘了，那时候你休学在家，那混蛋半夜爬墙到你房间，在你房间待了一个晚上，两个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勾搭……第二天差点被妈发现，他翻阳台出去，小三和小妹可都是看见了的……”湛榆一脸鄙夷：“也不知道给她们两个幼小纯洁心灵有没有蒙上什么可怕的阴影……”
　　“喂喂，你不要把那么久以前的事都翻出来说好不好？”对于这个二妹，湛槿也有些招架不住。
　　“我是要告诉你，”湛榆握住湛槿的肩膀，认真地说：“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不要再同他有来往了……槿，当年，因为他，你差点死掉……我不想再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还有，妈也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湛槿的眼眸闪烁了下，咽了咽口水，才说：“我……没有……我不会再走从前的路了……”
　　“最好是这样。”湛榆松开手，说：“槿，不结婚也没关系，但是好好谈个恋爱吧，不要为那样的人……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看着湛榆离开，湛槿轻叹口气，说：“如果可以做到的话……”下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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