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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赵小姐，贵公司在美国大数据分析方面是顶尖级别，但国内的大数据分析才兴起不久，你们为什么要回国？又为什么会第一个找我们公司？”宁寒辰言辞犀利，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坐在谈判桌对面的人，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些许破绽。
似乎是早就料到会有这类问题，赵歆然的唇角弯出了弧度，含笑着解释道：“我小的时候曾在H市读过三年高中，离国久了总有些还乡之情。至于选择东创，我们刚刚回国，虽有技术，却没有数据，而东创拥有目前规模最大的连锁超市和商业广场，你们提供数据，我们提供可以更快了解顾客需求的算法，加快商业模式变革，并保证提高至少7%的总利润率。”以东创目前的规模，7%已然是数亿。
赵歆然将在美国合作过的企业资料，以及相关成果推至宁寒辰的面前。
宁寒辰没急着看，只将文件合上，收到了自己面前，说：“赵小姐的公司曾经为美国巨头Mikit带来12%的增长，我自然相信。不过我也看过了你们在美国的收费，除了初期的两次，之后的费用折算成国内的标准都是亿元级别，这次为何？”
他故意将话音停在此处，神色淡淡，视线却从未离开过赵歆然。
“正如您所说，国内的大数据技术尚未成型，身为企业，自然怕市场反响不好，万一起步太高，日后发展便会受限。”
其实尽是胡扯，即使是在美国，Wisom的大数据分析与架构也是数一数二的，因此收费高昂，但因其带来的商业改革，往往能给企业带来远远高出费用的收益，所以美国企业家们对与Wisom的合作，依然趋之若鹜。
而此次，她因为私心只开出了够付随行人员工资及机票的价格，也不难怪他会这样问。
“既然如此，我同意此次合作，你们认为如何？”宁寒辰象征性地问向身边人。
“我同意。”江少远见没人敢出声，附意道。
此言一出，在座剩下的东创高级领导们，都纷纷表示赞同。毕竟今天的会议实在太过诡异，先是自公司成为业内龙头后，就不常管公司合作项目的董事长宁寒辰，指名参与今天下午的会议。接着，素以严谨沉稳，被业内人称赞的宁董，在对方展示完ppt后，仅仅提了几个不相干的问题，便决定和Wisom合作，这么草率的吗？
“那赵小姐，有关合作的具体事宜以及合同的签署，我们就暂定在这周五？贵公司可以吗？”言语虽客气，经由宁寒辰的口中说出，却像是不由更改的决定。
“可以。”
“希望合作愉快。”宁寒辰起身，与赵歆然握过手后，又将Wisom一行人送至公司楼下，才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等他回到办公室内，先前没跟下去的江少远，早已在此处等着他，见他回来，江少远打趣道：“你可知道，现在那些高管们都在猜测，你是不是入股Wisom了，或者是...”他刻意顿了顿，“看上Wisom的赵小姐了。”
宁寒辰没理会他，只问道：“合作的事你同她说的？”她这六年一直呆在美国，怎么可能会这么快知道东创在找寻合作的事。
“是啊，”江少远靠在沙发上，嘴角勾笑：“之前找的两家你都不满意，我只好去找业内大数据分析最牛的公司了。看起来，你这次挺满意，连问都不多问。”果然，即使过去六年，只要碰上赵歆然，宁寒辰就会变得不再如平日般严谨淡漠。“不过，你和你的小侄女六年没见，真的不打算私下见见她？我这里倒是有他们住的酒店地址。”
“不必了。”如果去见她，要以什么身份？明知自己对她的渴望，他怎么可能继续安心只做她的小叔。
“你真不去？”
“嗯。”
“寒辰，你何必和自己过不去？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不清楚？你这六年都在等着你的小侄女，她现在回来了，你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你还在顾忌什么？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单身一辈子？”江少远看不惯宁寒辰这副假装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同宁寒辰从大学认识至今，早已看惯了他这些年来的清心寡欲，唯独遇到他小侄女的事，无关大小，宁寒辰的身上总会多了些人间烟火味，会因她高兴，会因她生气。
在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宁寒辰与赵歆然没有血缘关系，亦很早就发觉，宁寒辰对他小侄女特别的感情，如果没有六年前的变故…
宁寒辰神色黯淡，本来准备翻页文件的动作也定住：“已经有人陪着她了，我想做的，也从来不是她的小叔。”所以即使去见她，对她而言，也只是打扰。
“你是说和歆然一起创业的苏哲？那只是媒体的揣测，你如果想知道你的小侄女有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去问她？非要在这里瞎猜。”江宁远怒其不争，平日里公司的决策他倒是从未犹豫，今日却优柔寡断至此。“这是她的酒店地址，你要去就去，不去就当我白来一趟。”说完，江宁远转身就走。
宁寒辰从桌上拾起那张酒店的名片，说不清是庆幸于她的回来，亦或是难过于她已不再属于他。他将卡片塞进了口袋，想要再次查看手中的文件时，却发现自己早已心猿意马，没了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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