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雨落樱眠之时

作者:H2SO4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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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尾声


      走出客厅,鹤丸正在把装满镜子碎片的垃圾袋拿到玄关。我静静看了会他忙碌的背影,轻轻唤他:“鹤丸。”

      “主公?”他回过头来询问地看向我,“怎么还没休息?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睡不着,想听睡前故事?”他开玩笑地说,灿金的双眼弯弯。

      最后凝视这片澄净璀璨如晴空阳光的金色,将它们小心藏进记忆最宝贵的匣子里,我垂下眼。

      “鹤丸,你明天还是回本丸吧,以后也都不要再来了。”

      一阵沉默。我诧异于他没有如往常那样迅速回绝我,准备好的反击的话落了空,竟有点无所适从。短暂怔忡后,我继续接着刚刚的话:“你总在现世待着也不行吧?远征、内番且不说,出阵任务怎么办?你的工作是保护历史、对抗溯行军,可不是在现世给人当做饭、收拾屋子的保姆吧?”

      “没关系的,我已经请够足够的假期了。”鹤丸终于开口,声音明朗如常,“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在现世照顾主公,直到能把你带回本丸为止。”

      “你们为什么非坚持要我回本丸呢?我说了我已经递了辞呈,以后就不是你们的审神者了。”

      “我们不接受。”干脆的回答,鹤丸话里敛去一丝笑意,语气微微沉了下来,“主公你离开的理由,我们无法接受。今晚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希望你回来,你的能力也还足够做我们的审神者。”

      “主公,你也并不想离开本丸,对吧?何苦对自己这么严厉,你根本没必要强迫自己离开啊。”

      没必要?没必要,那你刚刚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明白的,所谓“还足够做审神者”,只是你们对我的包容。

      明明在“强迫自己”的是你们,你们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就非要留下我这个没用又危险的审神者呢?

      “鹤丸,你误会了。”我在唇角扯开一丝轻佻的冷笑,“我可没你们想的那么伟大,我辞职就只是我不想干了而已。我早就不想当这个审神者了,又累又危险还没假期,这个年纪却连把恋爱都没得谈,整天被围在你们这帮不解风情的刀男人中间一个女孩子生活有多不易懂吗?连你们的代理审神者都受不了想休假了,还让我继续跟你们不知混下去多少年?我才不想再跳这个火坑好吗。”

      “是吗。”

      对我这番话,鹤丸声音淡淡,不辨喜怒,“如果这是主公你的真心话,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呢?”

      “……换一个正常的审神者有什么不好?像四方月那样可爱开朗能力又优秀的女孩不是很好吗?你们这两年不是相处的很愉快吗?!你们根本不需要我啊,放过我不行吗!!!”

      当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最后一句话已近乎歇斯底里时,我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这样不行,这样不冷静,我是没法在与他的语言交锋中取胜的,最终结果就会与我们之前无数次的对话一样,无疾而终。

      已经不能再退让了,不能再拖延了。

      千月夜,你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又在犹豫什么呢?

      “鹤丸,其实换个审神者,对你来说是最无所谓的吧?”

      低低的、轻缓的吐出这句话,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我终于抬起头,迎向鹤丸错愕的脸,在他眼前编织一副独属于人类的丑恶的嘴脸。

      人类女性恶劣的嘲讽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娓娓道来,犹如躲在地狱最污秽的角落里,那些卑贱肮脏却还沾沾自喜的小鬼。

      “名物【鹤丸国永】,由平安时代的名匠五条国永锻造。刀长2尺5寸9分半,反2.7厘米,铭国永,雉子股茎,以姿态极致优雅洗练,比之武器更似艺术品而卓群,被誉为【名物中的名物】,亦传有异名【龙胆丸】【利无动】。”

      “初期所属记录诸多不详,主流说为余五将军平维茂所有。镰仓时为安达一族相传,但好像传给安达贞泰时就作为陪葬品下葬了,后霜月骚动时安达氏遭平赖纲军所灭,北条贞时宁可掘了别人坟地也要得到此刃,鹤丸国永自此为北条所有。这之间记录再次不详,恐怕不知辗转于多少人之手,再有明确记录已是为织田信长所得,信长公又将其赐予家臣御牧景则。

      景则之子信景在关原之战落败后,鹤丸国永再次辗转诸家,下落不明,再现于世时,竟是在伏见藤森神社,被本阿弥光出家的次男去借神事用的太刀时发现。享保年间,鹤丸国永被交给了伊达家,总算是能安定一阵子了,也就……两百来年吧?

      而明治34年天皇行幸仙台,伊达家将其献上,从此名物鹤丸国永成为皇家御物。”

      “这刃生若用四字形容,大概就是‘居无定所’,或者‘漂泊无依’吧?”

      “鹤丸国永,你说你都换过这么多主子了,早就习惯了吧?再换我这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鹤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

      回过神时,空荡荡的客厅里已只剩我一个人。我茫然地环顾四周,恍惚似从一场梦中醒来。

      ……梦醒了,睁开眼,世界的真相却似坠入一场更深的噩梦。

      鹤丸走了……鹤丸走了……

      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确认这个事实。他走了,是被我亲手撵走的,用最恶毒、最不可原谅的话语。

      我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来着?

      仿佛刚刚说出那些话的是一个附在身体里的恶魔,它圆满达成了它的目的,就又轻飘飘的离开了,顺便带走了那段噩梦般的记忆。可这是自欺欺人的,伤害鹤丸国永的就是我,就算真的有那么一个恶魔,也是我主动与它签订了契约。

      我与他之间最后的回忆,就是我如一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魔般,不可原谅地伤害了他。

      千月夜,撵他走不就是你一直所想的吗?现在你如愿以偿了,又在虚伪什么呢?

      可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机械地思考,犹如一个程序坏掉的电子人偶,还在呆板地执行下一步操作。鹤丸国永走了,这是输入的最后一个有效指令,经过演算,我接下来应该做的是……把他的东西都收起来。

      客厅沙发上他睡觉的被褥,桌子上他喝过水的水杯,卫生间里属于他的洗漱用品和他留下的那个蠢蠢的橡皮鸭子,厨房里他围过的那条有着鹤宝宝图案的围裙,玄关鞋柜里他穿过的那双拖鞋……

      还有挂在窗角,他亲手折的纸鹤。

      他挂上那串纸鹤时,说这是给我的房间增添点趣味,不然真是单调得太惊人了。他还献宝地向我展示他的手艺,说他会起码八种纸鹤的折法。有会动的,还有长了两条腿的。他还真的向我示范了下怎么折长了两条腿的纸鹤,不得不说,真是丑的惊人。

      考虑到这些小的东西容易错漏,我打算先去把那些纸鹤收起来。

      站在窗边,仰望那串小巧精致的纸鹤,踮脚徒劳地伸了下手,果然是我无法企及的距离。

      记得它们是用漂亮的蓝紫色纸折的。蓝紫色,龙胆花的颜色,利无动,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鹤丸国永……鹤丸国永……

      够了,别再想那个名字了。

      麻木的神经在这时清醒过来,胸口仿佛被撕裂,涌上的窒息感就如两年前沉入深海的记忆。身体被疼痛掏空了力气,我慢慢蹲下身去,蜷缩在地,终于再也没有办法从黑暗中站起。

      黑暗中不知度过了多久,也许已是一生一世。

      突然,乌鸦刺耳的噪鸣传来,一声接一声,重重叠叠,此起彼伏,犹如鸦群发现了横陈荒野的尸山,为这场饕餮盛宴狂欢。

      我被那声音烦的不行,还是抬起了头。只见窗外,围着我公寓的周遭景物,此时都落满了数不清的乌鸦,包括对面建筑的屋檐、路灯、树梢和我窗外的窗沿。这些黑色的幽灵在我视线落向它们的那一刻,就越发亢奋起来,“扑棱棱”翅膀扇动的声音接连响起,鸟喙开始敲打我的玻璃窗,哒哒哒,哒哒哒,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逐渐织连成一片急风骤雨。

      这些东西真是太烦了……真是太烦了!鹤丸国永一离开,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欺上门了吗?!

      使劲擦了下眼睛,我跳起身,冲向窗前。手指在玻璃上快速划过,再抬掌按住,我厉声怒斥:

      “退!”

      金色的咒印在玻璃上亮起,如灼红的烙铁印下炽亮的火光。无形的气浪从咒印震开,掀翻贴着玻璃最近的那些乌鸦,但紧接有更多的乌鸦涌了上来。它们暂且不敢再攻击我的窗户,悬停在窗外,黑压压如乌云般笼罩住公寓。

      我冲向客厅灯的开关按下,头顶“啪”的一声爆响,电火花一闪而逝,黑暗依旧。扭头又冲向大门,大把漆黑的发丝从门缝里流水般钻了进来。我迅速后退,眼睁睁看着那些活物般的黑发令人遍体生寒地爬进我的客厅,不断压缩我能活动的空间。它们在进入客厅后,一部分发丝就向上涌动着立了起来,仿佛里面有一个人形缓缓站起。

      黑发向两边分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长发撩拨至身后,里面露出浮尸般苍白囊肿的躯体,四肢不辨,人面的位置只有一个咧开的黑洞洞的口,内部边缘长着食人鱼般细密锋利的锯齿。我退至茶几边,眼看着那苍白的怪物被黑发推动着向我滑行而来。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在怪物口中吐出漆黑的发丝向我袭来时,旋身反手一刀切了过去!

      苍白的火焰在刃身腾起,点燃了黑发,怪物发出凄厉的悲鸣。我趁机欺身进步,白焰冻结成刃,狠狠向那洞开的口中刺进去!

      无法控制的火焰在怪物的头颅里炸开,烟花般向四周飞散。我慌忙松开手里被火焰吞没的刀,眼睁睁看着苍白的灵火顺着遍地黑发迅速蔓延,转眼肆虐成灾。那些冰冷的白焰虽不像普通的明火会燃起浓烟,但破坏的力量却更甚之。我眼看着客厅里遭了殃的家具在火焰的焚烧中以远超自然燃烧的速度蜷缩崩塌,突然反应过来,慌忙向窗户看去!

      一星雪花似的白焰粘在悬挂窗角的纸鹤上,如细小的毒蛇正向上攀爬吞噬。我跳上窗台,手忙脚乱地想救下剩下的纸鹤——

      然而,已经晚了。

      最后一只鹤在手指接触前被吞没,化作一团小小的白色的火花。

      我呆呆望着那团小雪球般的白火,难以抑制的酸楚涌上鼻端——

      我怎么……这么没用啊,连只纸鹤都保不下来。

      又笨又没用,你们还说我能继续当你们的审神者,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鹤丸国永,你这个为首的混蛋大骗子。

      仿佛一层极薄的玻璃碎裂的细小声音这时响起,空气微微一震,某个我一直未曾发现的笼罩整个房间的保护屏障被清晰地解除。

      我猛地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那串纸鹤,其实是鹤丸布下的结界。

      显然他不擅此道,结界微弱得我都未曾发现,却又确实起着一些关键作用。

      而现在,这个结界被我毁了。

      窗外突然又响起骤雨般敲击窗户的声音,我急忙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看着刚刚画下的咒印燃尽般黯然熄灭。细密的裂纹随着鸦群的攻击开始在玻璃窗上蛛网般蔓延,我在遍地白焰中不断后退,想再找武器,却绝望的发现,周围本来能用的东西,几乎都被我毁了。

      身后玄关的大门再次传来“咚咚咚”砸门的声音。已无路可走,无计可施,我呆呆看着玻璃窗濒临最后的极限,等待它无力地破碎,铺天盖地的鸦群一涌而入,将我吞没。

      哗啦,玻璃破碎的声音终于响起。

      与此同时,冷冽的刀光横劈鸦群,如闪电撕裂黑云!

      群鸦哀泣凄鸣、四散逃逸,漫天飞落的黑羽和消散的黑烟之间,白色的飞鸟随着破裂的玻璃冲进窗棂。我呆呆任由他迎面将我环住,扑倒在地,锋利的玻璃碎屑在我们头顶飞掠而过。

      鼻端萦绕清冽的冷香,我许久不能回神,想自己一定是在梦里。

      “主公,你可真是吓到我了。”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他把我抱的紧紧的,还在有些调侃似的说,“我不过出去倒个垃圾、买个明早早餐食材的功夫,你怎么就把屋子点了?”

      “……”

      我的手慢慢摸向他银白的发丝,手指插入发间,收紧,用力。

      “咝,疼!”他痛呼一声,松开我,灿金的眼瞳盛着惊吓。我盯着他的脸,像个傻子似的喃喃问,“鹤……你是不是假的?我是不是……在做梦?”

      “……这可真吓到我了。”眼前白色的鹤一脸震惊的说道。他突然伸出了手,捏住我的脸颊,“有没有感到痛?看,不是做梦。”

      ……真的,脸上传来拉扯的力道,伴着微微的痛觉。

      这真的不是做梦。鹤丸国永,他的确回来了。

      可他为什么要回来啊……

      手扯住他胸前的衣襟,手指忍不住在发抖。我狠狠瞪着他,喉咙里堵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但还是使劲吼出声:“你干吗回来?谁让你回来的?你不是走了吗?!”

      “……我没走啊,我就是去倒个垃圾再买个菜。”他怔怔道,一脸无辜和莫名其妙。

      “我都那么说了你怎么还不走?我都说出那种话了……”回想起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心里便绞痛得无法忍受。我用尽力气去正视自己的丑恶,不甘地质问他,“那种话,你不生气吗?为什么还不走啊?我这样……我这样……”

      ——我这样为达自己目的不惜伤你至此,你就不讨厌,不憎恶吗?

      “那种话……?”鹤丸愣了下,随即像才反应过来似的,露出恍然的神情。他笑了笑,有点无奈,“主公你就在意这个啊?”

      “你都忘记那么多事了,却还能把我的事记住这么多,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鹤丸国永,你是不是傻?

      我闭上眼,眼中的酸涩终于再也控制不住。

      我该说这只鹤是脑回路清奇还是没心没肺?还是你他妈其实跟数珠丸一样是振佛刀?

      这到底算什么?下了那么多的决心,酝酿那么久的恶语,结果我就是个跳梁小丑,在你眼前上演一幕滑稽戏吗?

      郁积内心已久的情感山洪般爆发出来,我终于忍不住,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报复性的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他雪白的衣襟上。

      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了,鹤丸国永,你不是有洁癖吗?看我能不能恶心跑你——我宛如弱智的想。

      他再次温柔地抱住我,把我的脸又反过来贴在他衣襟的鼻涕眼泪上。我听到他在我头顶开口,声音明朗如常,就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主公,如果你实在不想回本丸也没关系,反正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

      “我可是比你的初始刀来得还早的新手员工大礼包啊,刀剑本来就是要陪伴主一辈子的。”

      (8)

      清晨明朗的阳光洒落翠绿的春枝,山间鸟鸣啁啾,溪声潺潺,迎面微风里不时飘来一瓣细雪般的樱花。

      与现世数日的阴雨连绵不同,本丸空间的天气晴朗得不行,让人心情都跟着暖洋洋起来。

      “鹤丸国永,咱们讲好了。”跟在鹤丸身后,我不厌其烦地再次强调,“我是因为房子被烧了修好还要一阵子,以及四方月小姐想要休假,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才跟你回本丸的。等辞呈批下来我就走。”

      “是是是,都听主公你的。”鹤丸拎着我的行李箱,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我怀疑他压根没听进去。

      我们穿过重重的鸟居,本丸古雅的大门已近在眼前。门里隐约传来短刀们的嬉闹声,我突然又升起怯懦的心情,不禁停住脚步。

      “主公?”走在前面的鹤回过头,望见我踌躇不前的样子。他向我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走吧,没事的。”

      任由他拉着向前走,我望着他颀长的背影,一瓣樱花粘在他肩头,恍惚似回到他接我出院那天,我也是这样跟着他走。

      想起那时隐秘的小心思,我不禁微微脸红。

      回过神时,鹤丸已一把推开本丸的大门,迎面传来乱开心的高呼,“主公回来了!”

      鹤丸还在紧紧抓着我,他向本丸里高举起另一边手,明朗的声音传得远远:

      “我们回来了!”

      (9)

      其实有些事,鹤丸国永永远不会知道。

      为什么在现世,我一次又一次,那般急于将他撵回本丸。

      如果是其他人,我并不介意他们在我家中借住多久。来日方长,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他们心灰意冷、主动放弃。

      唯独鹤丸国永不行。

      因为我知道,他在我身边每多待一分钟,我都随时可能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他也不会知道,他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惶恐不安、度日如年。

      我憎恶自己的自私与虚伪,憎恶自己的口是心非。

      口口声声不愿拖累,却又一次次轻易任他主导,借口拖延。

      明明我才是那个怕被对方抛弃的。

      明明我是那么恐惧他会耗尽耐心,转身离开。

      明明,注视在他身上的视线,我一丝一毫,都不舍放开。

      我出院的那天,天上下着雨。

      撑着伞一个人站在雨中时,我感到被整个世界抛弃。

      他从樱树上跳下,如白色的飞鸟降临在我面前,携带着纷密如雪的樱花,和救赎的惊喜与奇迹。

      那时他走在前面,带着我,沿着那条樱花盛开的街道不断向前走,漫漫花雨飘落身边。

      那一刻,我希望那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0)

      这是回到本丸的第二天。

      伊达组的部屋,鹤丸国永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一些杂物。

      随手捡起扔在榻榻米角落的一本书,一页白色的信纸从书页间滑落出来,付丧神愣了一下,捡起那张信纸,挠了挠头。

      “这东西怎么还留在这……”

      拿着那页信慢慢沿着檐廊走,路过三条部屋时,一股烧焦的糊味传来。白色的鹤嫌弃地捂住鼻子,望到三日月在檐廊架了个小火炉,正在烤年糕。

      毫无悬念的,年糕烤糊了。

      “早啊,鹤丸。”望见鹤丸走来,三日月用筷子夹起一块大半面漆黑的年糕,笑眯眯地向他举起,“要尝块年糕吗?”

      “谢了,不用。我就是来借个火的。”鹤丸在火炉边坐下,用夹子夹开铁网,露出里面烧红的火炭。

      信纸被丢了进去,那上面“辞呈”两个字,转眼被明红的火舌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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