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

作者:當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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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腿


      妙妙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私以为轻功不错,没耐住性子练了几天就第一个前去找向天阑面试轻功。
      向天阑一看有人来找他交代轻功了,很欣慰,跟妙妙说只要跟着他踏雪寻芳一遍过就好啦。
      妙妙一听只是踏雪寻芳这么简单,也高兴得不得了,直说好呀好呀这就开始吧。
      然后......折了一只腿。
      被向天阑背着回舍,一路上嚎啕大哭。
      向天阑嫌她重,一把将她丢到床上,妙妙哭得更大声了,向天阑第一想法就是转身先去找棉花塞耳朵,快聋了要。
      秦年和小傲本在练功,闻哭声都赶了回来,一看妙妙折了腿,担心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向天阑一边拿药箱一边叹气,道:“自找的,练功没好好练呗,脚一滑就从崖上摔下来了,摔山沟里了。”
      妙妙一听,急得大喊道:“谁叫你走的路跟平时不一样!还说踏雪寻芳呢!把我寻到山沟里了!骗子骗子骗子!”要不是她现在脚动不得,估计现在要把床板跺蹋了。
      “还说!没有为师救你,你现在断得就是双腿了知不知道!”
      “我再也不要理师父了!”妙妙把头扭向墙壁。
      向天阑闻言,眉毛一抬,把药箱放下,双手抱胸前,道:“哦?好啊好啊,那你找他们俩正骨去吧,我且看看你以后会不会变成瘸脚婆。”
      妙妙想了想自己余生瘸脚行路众人讥讽的样子,吓得抛了志气,马上求饶。
      小傲与秦年面面相觑,没有发表意见。
      向天阑摆出一副‘大人不计小儿过这次且饶了你’的嫌弃脸,帮她正了骨位,一声震天惨叫差点让向天阑弃她扬长而去。
      向天阑原地跳了跳脚,喊道:“谁来说句话?我好像聋了!我是不是聋了!”
      “......”众人配合默契无人言语,唯妙妙一人张口无声。
      向天阑一脸落寞,眼中光渐渐熄灭,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语不发地取出药膏替妙妙上药。
      “拿木板。”向天阑背对小傲,吩咐一句。
      小傲拾了快长度大小合适的木板,递给向天阑的时候说了句“给”。
      向天阑猛地一转身,欣喜地看着小傲,发现自己没有失聪,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脸蛋好几下,道:“你真是为师的小宝贝!”
      小傲并没有因为向天阑的夸赞感到一丝高兴,反而警觉不安地后退几步,向天阑翻了个白眼,不跟他计较,心里自我安慰,毕竟他是个没意思的人,哪及自己有情趣。
      妙妙折了一条腿之后,不敢妄动了,乖乖躺在床上养伤,向天阑正欲用此事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以后练功不敢大意,以后能更加勤奋云云,可这等美滋滋的想法只能在向天阑晚上梦一梦,事实证明,这泼孩冥顽不灵,变本加厉好吃懒做,仗着自己伤病挥斥他人奴役。
      而剩下两个徒弟见识了在师父面前的第一次测验是如此的艰难,于是更加辛勤地练功,向天阑再看榻上慵懒吃板栗的一人,还丢了满地的果壳,丝毫无廉耻之心,他可算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妙妙挂彩的半个月来,小傲和秦年都通过了向天阑的第一次检阅,并且能够随时迎候他的突击检查——“一味练轻功可不行,真正有能耐的人学了新式从来不会忘了旧招。”
      檐上落白,有人在上飞鸿踏雪,以身追风,檐下正有人持剑对峙,皑皑雪地上飞花随着衣袂旋落,敛了剑影,乍一看像极跳舞。
      良宵佳月,小傲炖着鸡汤香气逼人,妙妙奋力爬上饭桌,向天阑从外面回来,望了一眼圆月,将门阖上,双手对搓,呼出一口寒气,道:“冷冷冷,今晚月亮真圆,马上要年关啦。”
      秦年温一壶清酒给向天阑暖暖身子,向天阑笑得满脸白牙,道:“身体怎么样了?还冷不冷了?”
      秦年下意思与向天阑对望一眼,摇了摇头,而后身形一晃,似想起一事,道:“师父,徒儿要有一事要讲,望师父恕罪。”
      向天阑喝了一杯酒,抬了抬眉,一双桃花眼张大看着手足无措的她。
      她懊悔道:“秦年之前一直忘记了一件事,先前钟离央在师父离开时曾上山,告诉徒儿将大小两块玉石珮黏合的方法,后来随他下山回山,竟一直忘了告诉师父,方师父一提醒,才想了起来。”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碎了就碎了呗,干嘛黏上,戴在你身上不好好的吗。”向天阑平淡地道,对价值连城的宝玉的分开完全不以为意。
      秦年垂眼直看着向天阑,满目流光,教向天阑看得心头漾开波澜,向天阑一想:这傻丫头,别人一对她好,就感动成这样,下了山不得被别人骗得团团转,叫自己怎么放得下心让她走。
      小傲端出鸡汤,秦年细心地将妙妙碗里的大蒜挑出,多盛了几粒蜜枣给她。
      “你们就宠着她吧!哎!慢着慢着!马蹄和鸡肉!给为师留下!”向天阑伸筷直取碗中重点,边吐出鸡骨头边道,“嗯,这个鸡不错,小傲厨艺见长。”
      妙妙对碗里的东西拣拣挑挑,忽然道:“对了!我想吃雪水鱼!明天去河里钓鱼,给我做一道焖雪水鱼吧?”她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小傲和秦年。
      “我可去你的,外面天寒地冻,河都结了那么厚的冰,要钓你自己刨冰去吧你。”向天阑忍不住骂道,“真该把你另一条腿都打断掉。”
      妙妙一听瘪着嘴,不高兴了,秦年哄道:“没事,我明天给你做。”
      向天阑不快,气得用嘴向上一吐气,吹起碎发,边吹边翻白眼,让众人直怀疑当初怎么会拜一个智障为师。

      “王爷!有密信!魏兮的人送来的!”门外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灯花跳动得厉害,砚中的墨快干了,钟离央执笔撇尽最后一点墨,还未落墨就被谷沛搅扰了。
      “进来。”钟离央放下笔。
      谷沛匆匆忙忙,一刻也不敢耽搁,生怕北疆出了事,钟离央稳重接过信封,看了一眼谷沛,谷沛立马沉稳下来。
      钟离央看完,面无表情把信纸放到烛火上烧掉。
      “魏兮写的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钟离央离开戍边,副将魏兮便代理他在外面的所有军务,正如钟离央不在府中,谷沛就是府中掌事的存在。
      钟离央起身收拾行囊,道:“我得回去一趟,你打点好,我明早要进宫面圣,请缨回疆。”
      谷沛单膝一跪地,抱拳道:“王爷这次务必让我回去!”
      钟离央手头没停,抽空回头看他一眼,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道:“朝局多变,你留在京城,有所照应。”
      “王爷!”谷沛再次恳请,语气深沉迫切。
      “留下。外面的事无非斩几颗人头,你留京要参谋人心,要防那些佞臣谗言祸国。此事只有交给你这种婆婆妈妈的人,我才放心。”
      “......”谷沛猛地一抬头望着钟离央,这话是好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舒服呢,谷沛十分郁闷,道,“好,谷沛知道了。王爷,北疆的事要紧么?”
      “没要紧,不过是孙勇和孙智几个小动作,我军吃了些苦头。”
      “我就说这两兄弟不能放在一个营嘛,孙勇这厮,就当上了个大督统,嚣张得跟个什么似的,他弟天天跟他明争暗斗,早就该治治他俩了。”谷沛站在身,不满道。
      “嗯。孙智为了拉他哥下马,不惜通敌告诉贼首作战方案,他部下有他哥的暗桩,正愁没地方取掉他。”
      “后来呢?”
      钟离央利索地收拾好行装,给行囊打了个结,放到桌上,道:“孙智见此事败露,狗急跳墙,深夜一把火烧了军营,自己落跑了。”
      谷沛倒吸一口凉气,接着听钟离央道:“人没烧成,粮仓被烧光了。”
      谷沛噗的一笑,道:“那魏兮不得气死了。”话一出,被钟离央死亡之瞪吓得一秒敛了神色,马上咳嗽一声,正经下来。
      “魏兮大怒,叫孙勇去擒拿他,一去半个月没有回来,此间粮饷供应不足,打了一场败仗,士气低落。”
      “叫朝廷拨粮啊。”谷沛理所应当回应道,后来自己转念一想,若拟草二次拨粮册案,先不论皇帝肯不肯,喊骂的肯定不在少数,上次旱灾偷粮嫁祸外官一事就已经惹皇帝不悦了,就算托出这次事件原委,可贼子尚未到手,立案尚需时日,凭什么又是你叫拨粮?谷沛摸了摸下巴,讪讪道,“这事好像有点麻烦噢......”
      “所以,京城这边就靠你了。”钟离央用手拍了拍谷沛的肩,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席卷来,谷沛忍不住想再一次下跪。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亲见圣上......求粮吗?”谷沛绞尽脑汁想圣上后面的用词,始终觉得“求”这个字跟自家主子完全沾不上边。
      果然,钟离央蔑视地看了谷沛一眼,眼睛在说:“我钟离央会求人?”谷沛身子不觉抖了抖,只闻钟离央冷冷道:“信中说剩下粮草勉强撑得过七八日。”
      钟离央收了笔墨纸砚,关了窗,脱了衣裳只剩一件里衣,准备就寝,谷沛正思考是要留要撤,就听他道:“七日,够了。”
      这一刻,谷沛觉得,面前这个人,帅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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