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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斩
栖云宫。
卢贵妃斜倚在软塌上,看向地上的心腹,“可见着父亲了?”
“回禀娘娘,见到了。”
“卢府的消息还是探不进去?”卢贵妃眼眸微眯。
“卢府外由锦衣卫层层把守,奴婢真的是没有办法。”地上的奴婢诚惶诚恐地说道。
“没用的东西!”卢贵妃挥手打翻桌上的绣篓,“还不快滚下去!”
“奴婢告退!”丫鬟得令急步退下。
卢贵妃攥紧手上的帕子,之前一月皇上总有三五日宿在此处,但是自从前几日起,皇上再没来过,连她去御书房都被大太监以各种理由拦在外面。卢贵妃只觉得心中不妙,哪想到今日传来消息,父亲被收押狱中,卢府众人也被软禁在府中无令不得出入。
虽然皇上并没有明确降罪,只是收押并没有其他的动静,但就是现在的这种平静,给她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
牢狱内。
卢国公的牢房相比其他牢房已经干净整洁了许多,但是经过这两日,卢国公发髻散乱,精神萎靡。待看到踱步而来的人,卢国公一下子坐起来。
“王爷!王爷!”
成砚负手立在牢房门外,一派斯文有礼,“卢国公。”
“王爷,是不是皇上,皇上派你放老臣出去。”卢国公满面激动地抓着牢房的栏杆。
“卢国公,”成砚微微一笑,“皇上让您招出当年铸假一事来龙去脉。”
“铸假?”卢国公双手微颤,“老臣没有,老臣冤枉啊。”
“皇上已经发现了您和当年掌司史来往密切的书信,”成砚轻啧一声,“卢国公,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老实坦白也好让卢府里的那些少受些罪。”
“臣没有,臣没有,”卢国公手越过栏杆想抓住成砚,“王爷,您和皇上说说,老臣是冤枉的啊。”
卢国公想到什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对,对,郡主呢,臣要见城阳郡主。”
成砚淡笑,“没什么事本王就退下了,卢国公写好的供述直接交由狱卒就可。”
“王爷!王爷!”
成砚转身慢条斯理地向外走,对于身后的人完全不予理会。
狱房外。
“王爷,人找来了。”高明立在成砚身前说道。
成砚眼风扫向地上跪着那人,那人身子颤了颤,向前挪了一下,低头说道,“王爷,奴婢是郡主身边的大丫鬟。”
成砚颔首。
“交代你的事情你可清楚?”成砚淡淡说道。
“奴婢知道。”
“做得好了保你全身而退,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高明眉目凌厉看向地上的人,“若是出了岔子…”
高明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丫鬟知道如果事情败了是不会善了。
“退下吧。”
“是!”
成砚起身上了马车,去状元府接宋廖。
宋廖昨晚看话本子看得晚了些,很晚才睡下,迷迷糊糊中听到下人说成砚来了,宋廖嘟囔一声,想翻身接着睡,但是想到那厮说一不二的性子,她要真这么做成砚直接进来也不一定。
宋廖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换好衣服,来到正厅的时候,成砚已等候多时,看到这小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低声笑道,“可是昨夜睡晚了?”
宋廖歪在太师椅上,还有些起床气,不满地嘟囔,“您这么早来做什么?”
“寥寥,马上巳时了。”
宋廖轻哼一声当作没听到,上辈子熬夜早上睡到十二点再正常不过,在这个时代即使无事最晚睡到八九点便也就起了。
“寥寥,到本王这来。”成砚对着宋廖说道。
“我不要。”宋廖抗议。
“过来。”成砚重复了一遍。
“不要。”声音小了几分。
“寥寥。”
宋廖抬眼看了眼成砚的脸色,“我不要。”话中却带了三分委屈。
成砚低叹一声,起身踱步到宋廖身边。
“那本王过来。”
成砚身量修长,宋廖整个人坐在成砚的阴影中,小声嘀咕,“你就会吓我。”
成砚微微俯身,抚上宋廖的脸颊,“是谁昨日和我说要习武的?”
宋廖不自在地偏了偏,“可是我今日只想睡觉。”
“今日是我的不是,打扰了寥寥休息。”
宋廖头倚在成砚身上蹭了蹭,拉起成砚的袖子,仰头看向成砚,“王爷,我想去海鲜馆。”话中透着若有似无的撒娇意味。
成砚对上宋廖湿漉漉的小眼神,轻笑道,“好。”
闻言宋廖立刻起身,拉着成砚袖子就向外走。海鲜性寒,平时成砚总是不让她多吃海鲜,管她管的比她哥哥还要宽。
晌午宋廖得偿所愿地吃了一顿海鲜,马车上,宋廖心满意足地窝在成砚怀中,酒足饭饱之后脑子又有些昏昏欲睡。
“寥寥。”
“唔。”宋廖仰头。
“昨夜几时睡下的?今日如此困乏。”
“太晚了,我不记得了。”宋廖说道,“左右白日无事,而且阿挚这次送来的话本子也算新颖。”
成砚并不赞同,“寥寥以后要早些睡。”
“恩恩,王爷说的是。”宋廖点头,心里想的是左右成砚也管不到夜里她几时睡。
成砚又岂会看不出宋廖的小心思,想到什么,成砚注视着宋廖的眸子眸色愈加幽深。
宋廖扬起车帘,看向外面的街道。
“王爷,这不是回家的路。”
“恩,回王府。”成砚抚着宋廖的发丝说道。
宋廖仰头看向成砚,“王爷…我想睡觉…”话音软绵带着撒娇意味。
成砚挑眉,看向宋廖。
“明日再练武好不好?”宋廖拉着成砚的袖子说道,“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我刚吃完饭,现在练武不好。”
成砚轻笑,“好。”
“王爷真好。”宋廖眉眼弯弯,在成砚怀中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猫儿。
最后二人还是回了王府,宋廖闹着想睡觉,成砚无法,便陪着宋廖在床上度过了一下午。
宋廖醒来后,靠在成砚怀中,成砚靠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书。
“王爷。”宋廖慵懒地往成砚身上蹭了蹭,伸手就要夺过成砚手上的书,“别看了。”
“睡好了?”成砚将书放下,给宋廖把被子往上盖了盖。
“唔。”
“现下睡了这么多,晚上是不是又不睡了?”
宋廖窝在成砚脖颈打了个哈欠,“不会的。”
成砚起身下床斟了杯茶水,递到床前,“喝口水。”
“恩。”宋廖接过,喝完后把被子递还给成砚。成砚看着喝完水又钻回被窝的宋廖,“寥寥还要睡?”
宋廖摇头,“被窝里暖和。”
成砚还有些公事没有处理完,陪着宋廖又躺了片刻,两人便去了书房。
次日。
卢国公在牢房中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红莲,郡主怎么说?”卢国公激动地双手扶着栏杆。
红莲为难地摇摇头,“老爷,现在整个卢家都被皇上的人包围了,夫人也日日焦急。”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卢国公烦躁地走来走去。
“老爷。”红莲顿了顿,左右看了看,“夫人让我问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卢国公眉头紧皱。
红莲小心地看着卢国公的脸色,小声说道,“宫中传来消息说老爷参与了当年的铸假一事。”
“无稽之谈!”卢国公不知想到什么大声恼怒道。
“老爷,”红莲小声劝说,“这次夫人花了好大的力气,奴婢才能来此处见您,夫人说您要把当年之事说出,她才好想法子。”
卢国公思量片刻,叹了口气。
“你靠近些。”
红莲得令向前走了几步靠近栏杆。
“当年掌司史兵器铸假,当时他迫我与之合谋,我没有同意,最后,”卢国公眼中现出狠毒,“我派人杀了掌司史一家众人。”
红莲眼睛瞪大,“老爷,这可是…”
卢国公看向红莲,“回去之后你将此事告诉郡主,但是你若有半句向旁人泄露,别怪我不客气。”
红莲连忙低头,“老爷,奴婢不会的。”
“荒唐!”
两人自牢房转角处出现,打头之人身着明黄龙袍,正是魏岳宗本人无疑。身后跟着的正是成砚。
“卢为!你好大的胆子!”魏岳宗斥道。
“皇上…”卢为千算万算没想到皇上竟在此处出现,“皇上!皇上!”
“卢为!当年兵器铸假,你知情不报,事后残害朝臣,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岳宗是马背上打天下,身体中本就留着武将的血,对如此克扣军饷、兵器铸假之事是绝对不能容忍。
“皇上,老臣是冤枉的,是当年掌司史胁迫我的,是他胁迫我的!”卢国公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卢国公,朕真是看错了你!”
岳宗气极,一甩袖子出了牢房。成砚自岳宗身后,淡淡看了卢国公一眼,转身而去。
“皇上!皇上!”
狱房外。
岳宗面上怒气翻涌,他可真是看错了人,一想到卢国公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岳宗深吸了口气。
“成砚听旨。”
“卢国公卢为参与兵器铸假一事,知情不报,残害朝臣。于国不忠,于臣不义。遮天换日,其罪当诛,判斩立决。”
“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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