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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今日阳光正好，折射在丝丝发间，在人群中愈加显眼，我做好了接受一切目光的洗礼，唯有如此才可以震慑某些恶徒。海蒂娜迎面走来，也是一脸惊讶，“阿奎莉斯，你的头发？”
虽说海蒂娜的头发也是金色的，我的却更偏白一些，若说原本的一头乌发显得我稚嫩，如今整个人却变得清冷许多。
我自觉不能将塞西尔的存在，以及云境、灵泉这一切告诉给别人知道，甚至于海蒂娜也是一样，只好低声对她道：“有机会再与你细说。”
“你怎么变得对我冷淡疏远了。”面对我的回避，海蒂娜还想追问下去，却因早课时间将至，只好作罢。她匆匆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不知是否是灵泉的缘由，我能感觉出自己的性情与之前有了些改变，就在刚刚偶遇路易的时候，我也几乎没了过去的那份悸动，这似乎还引起了他的不解和兴趣。此刻，我只想走到奎特姆的面前，看看他那副吃瘪的嘴脸。
琼斯先生作为早课老师，已在教室点名核查学生，我向他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向教室一扫视，便看到奎特姆低头捧着教经，一副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模样，我心中不禁冷笑，这么怂包的一个人昨晚莫不是魔怔了才敢做那样的事！
于是我故意从奎特姆的桌前径直走过，一眼都未瞧他，便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便侧头悠悠哉哉得盯着他。
奎特姆像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如坐针毡。我兴味十足地“欣赏”他臃肿脸侧流下的细微冷汗，而琼斯先生因为一直在意我早上同他说的一番话，自进门后便看着我，同时也就发现我和奎特姆之间不寻常的气氛。
一刻钟不到，奎特姆终于忍不住了，哆哆嗦嗦地转过头，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异变，却正好对上我冷漠的视线，他尖叫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凳子和石板发出巨响。
看到这张脸，我就回想起昨晚被药折磨满脑子却渴望着他的羞耻感，还有他粗暴地撬我房门时的无助感。我登时站起身，向他步步逼近，心中的怒气勃然而起，却伪装和善道：“你没事吧，要我扶你起来吗？”
只有奎特姆看到，我的双眼顷刻间乍现一簇金光，原本漆黑的眼睛霎时间变为金瞳，他终于明白神迹真的存在，而他昨晚却······
奎特姆惊恐地往后爬着，嘴里一边哭叫着，一边挣扎起身，“神使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看着他这副蠢样，我反而没那么生气了，我冷笑着看他狼狈逃窜，胸中一解快意，抬起头又变回黑眸，对着琼斯先生两手一摆，便一脸无辜地坐了回去。
琼斯先生并不傻，我已不必再多说，奎特姆溃逃的样子已经给了他答案，他按下怒火，又安抚了受惊、好奇的学生，才开始正常上课。
一下早课，琼斯先生便将我请去他的办公室详谈如何处置此事，也正因为如此，没见到我的海蒂娜和路易反而起了摩擦。
琼斯先生为我倒了一杯热茶，诚恳问道：“阿奎莉斯小姐，此事攸关您的清誉，是否要我禀报校长对奎特姆进行处罚？”
我摇了摇头，“奎特姆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您大约比我更清楚，他既然有胆做这样的事，背后定有人唆使，更何况他给我下的药来路不明，效果之烈不像是寻常人能得到。”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若不是神的恩泽，恐怕我也难逃魔爪，着实惊险得很。”
“奎特姆本族是镇上代代相传的豪绅，加上有个姐姐是安德鲁将军身边的红人······”
我看着琼斯先生，严肃道：“我虽然身负虚名，却终究无凭无据，先生是聪明人，便知我们动他不得。”
琼斯先生皱着眉，不甘道：“可就这样放过此等小人，实在太委屈您！”
“方才他被我吓得不轻，恐怕短期之内是不敢出现了，眼下虽收拾不了他，但恶人自有天收，先生不必太挂怀。”
琼斯先生见我执意如此，也只好叹了口气，道：“神使大人，果然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对暗害自己之人，也能容忍至此。”
我哪里是胸怀宽广，不过是尽量不惹事，但琼斯先生如此抬举，我也不必自打嘴巴。
从办公室出来我便准备回教室拿书，却在走廊看见路易和海蒂娜二人对峙，我忙上前道：“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路易挑眉不答，海蒂娜却讥讽道：“我一下了课，便想过来同你说说话，没想到运气不好，遇上个没自知之明的小杂役在这儿贼眉鼠眼，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我见海蒂娜口无遮拦，着实头疼不已，她若是知道她口中所骂的小杂役实际上是魔界之王，不知该作何感想。
走廊上、教室门口也围聚了一些看热闹的学生，我没顾得上快要开始上课就赶紧拉着他们俩去了阁楼，以免场面太过难堪。路易也没反抗，任我拉着，只是眼神之中较之前更多了几分探究。
我还未开口，路易便冷冷道：“你选择他，是吗？”
海蒂娜意味不明，以为是在说自己，立马插嘴道：“阿奎莉斯当然选择我，难不成选你这个毫不起眼的杂工？真是异想天开！”
路易嫌恶地瞪了她一眼，海蒂娜便晕了过去，我赶紧扶住她倒下的身子，气道：“路易，你干嘛？有事你冲我来，别伤害她！”
路易不屑道：“一个小屁孩，值得我出手？我不过是嫌她聒噪，你急什么。”
我把海蒂娜放在墙角，又探了探她的鼻息，才回答路易的问题，“如果你总是这样蛮横，若有一日我站在塞西尔那边，我也不会奇怪。”
路易一眨眼来到我面前，一只手愤怒地掐着我的脖子，他的手像是常年被埋在深海一样冰冷，我以为会很痛苦却发现他实际上没有真的用力。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避，对于这个自称魔界之王的男人，生不出半点恐惧，却充满着许多遗憾，“路易，其实你很容忍我。”
路易转怒为喜，真是善变得很，对我笑道：“怎么？良心发现，开始说好话了？”
我摇头，道：“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单单纠结于我的选择？你是掌控魔界的主人，塞西尔是神界守护者，而我只是你们对战后出现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意外，无论对任何一方都产生不了影响。”
我顿了顿，看了看他的眼神，他却大方示意我继续说，“可是你现在的表现···近乎于在纠缠我了······”
我以为他听后，会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没想到他却松开掐住我脖子的手，转而抚摸着我的脸颊，看似认真道：“如果我说我对你感兴趣，介乎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他低下头，靠近我的唇，却没有继续贴近，问道：“你信吗？”
每一次，靠近路易，我的心都会不自觉地迷惘，原本以为从灵泉出来后有所改变，实际上确实是有的，但他这一番举动，我的意志又像是重蹈覆辙，忍着最后一点理智，回道：“魔王大人，我不至于如此高看自己，请您以后也不要再这样戏言！”
路易“啧”了一声，不满道：“你这个小家伙，戒备心还挺重。”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只希望能在这个世界平安待到离开的那天，其他的我不会奢求，望您高抬贵手，放过我。”
他放下手，转过身，渐渐显出真身，黑色长袍无风之下却猎猎作响，周身开始涌起漩涡，我以为他就此轻易离开，却听得他最后说道：“如果这个世间，人人都懂得高抬贵手，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丑恶。阿奎莉斯，你是有多天真，居然和魔王谈条件，难道还觉得我会答应你，嗯？”
来无影去无踪的魔王，自有他任性的资本，我只能无奈叹气，走一步算一步。而路易的消失，也解开了海蒂娜的昏睡之咒。
海蒂娜乍醒，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赶紧去扶，她疑惑地问道：“我怎么坐在地上呀？”
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解释道：“刚刚说着话，你便突然倒下去了，吓得路易赶紧跑了，我只好守着等你醒来······”
海蒂娜一脸不知所云，只好应道：“难道是因为昨晚喝太多酒，又没吃早点？”
“算了，既然把那家伙吓走也不错。不过，海蒂娜你可离他远一点！”她摸了摸我的头发，惊叹道：“你现在这样子，谁还敢不信你的神使身份，那小杂工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所以赶紧跑来巴结你的，你可要留心！”
我笑着答应，道：“好，我知道。”
她摸了一会我的头发，似是有些不解，几不可闻道：“皮肤也比以前通透许多，只是怎么觉着颜色好像变暗了？”
我忙着为海蒂娜整理裙角，没注意听，“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赶紧回去上课吧，肯定要挨骂了！”
海蒂娜刚想拉着我狂奔，我想起路易的身份，担心她日后祸从口出，忍不住拉着她提醒道：“以后你要是看见路易，千万不要对他恶语相向，知道吗？”
海蒂娜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上课都来不及，你还关心他！”
“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好不好？”
“好吧，好吧，亲爱的阿奎莉斯大人，我们赶紧跑吧，老师骂起人来可比小杂工凶多了。”
我扶额一叹，心里反驳道——老师不会要你的命，但魔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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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小可爱呀，记得收藏+评论点赞(＾Ｕ＾)ノ~Ｙ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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