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怎能没有你

作者:□□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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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决定改变


      出了病房,徐几秋拿着手机走到楼道尽头的角落,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隋心急促的声音
      “几秋,你,你是有男朋友了吗”
      当隋心亲口问出这句话时,虽然徐几秋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像被刀子绞了几下,滋味很不好受。
      听电话那头的人默不作声,思量了几秒后隋心怯怯开口:“我妈是不是去你家闹了?你,你们还好吗”
      话音已落良久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但听筒里那种粗重的喘息越来越清晰。
      “对不起几秋,我不知道我妈跟踪我,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替我向你家人道歉,我保证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发生了”
      电话里传来隋心的抽泣声,徐几秋心里揪痛起来,她哭了,她又为了她们之间的事哭了。
      徐几秋将头抵在墙上,彻骨的冰凉直拍脑门,当她被隋妈用污言秽语指着鼻子骂时,她真想狠命抓住她撕烂她的嘴;当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被众人指责唾弃时,她也想过拿起扫把将那些丑恶的嘴脸打出家门;当她妈妈被气得昏倒在她的面前时,她恨不得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杀死。那时她的脑袋快要炸了,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痛快一把就死算了!
      但是此刻她心里的那种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的感觉更甚,她宁愿自己痛,也不愿那个人有一丝一毫的伤害,那个人是可以让她豁出命要保护的人,不!她就是自己的命!
      徐几秋用头使劲触墙,额头的皮肉被撑的绷直,眉毛、眼皮都被拉长,显得怒目圆瞪,睁大了的眼睛却没了神采,冰凉从额头传至脖颈、四肢,最后是那个炽热的火焰。
      之前压在心里的怒气、怨气、戾气,就在她听到随心哭声的一时消了大半,她暗暗吸了口气,心软了下了“心心,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吧”
      “谈什么,现在不能说吗”
      “当面说比较好”
      “不!我不想等!是你有男朋友的事吗?”
      “是!我有男朋友了,你不也有未婚夫了吗?”徐几秋心里憋屈,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两人都沉默了很久。
      徐几秋先开口“既然都说开了,那祝你幸福,订婚宴别忘了请我这个···老朋友喝杯喜酒”,笑声干涩凄厉,老朋友这个词说出之前她思考了好久,想着哪个词可以定义她们现在这个关系。
      “好!那也祝你幸福”电话里传来小小的声音。
      电话就这样通着,谁也不说话。
      许久,徐几秋咽了口唾液,用力按了挂断键,狠狠将手机扔在对面的墙上摔了个粉碎“谁他妈要你那假惺惺的祝福”明明昨天还浓情蜜意,今天却互相祝福。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隋心慢慢将手机放下,眼神里充满埋怨看着躲在门边偷听的母亲,愤怒冲上头顶。
      “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为什么不守信用!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答应你和杨厥订婚,你答应不去找她”
      隋妈直起腰从门后走进来,面对隋心质问,颐指气使辩解道:“我是答应过你,但还不是你们做的太过分,死丫头别在这跟我大好大叫的,我告诉你,你们再偷偷摸摸、藕断丝连,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我下次就去她学校闹,让她在学校出名!”
      隋心怒目等着她,胸口剧烈起伏“你到底想怎么样,妈!你是我亲妈啊!你要逼死我吗?”
      隋妈不为所动。
      一阵绝望从头顶劈头盖脸遮下来,隋心拉住隋妈的胳膊竭力哀求着,平日里瓷娃娃一样的脸上红红的,清秀的眉尾处青筋暴起,透着细密的汗。
      隋妈撇开隋心的手,强压怒火“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就算你现在怨我怪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种丢人的事绝对不能发生在我们家,我们家的狗都不行”
      隋心垂下双手,目光下移,彻底松气了,缓缓瘫软在椅子上,她了解她妈的性格倔强,对于不顺她意的事最会无理取闹,她说出来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她不对未来抱有任何希望了,只希望妈妈能遵守承诺不去找徐几秋麻烦。
      这几天徐几秋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分不清白天黑夜,许多时候眼睛发直,脑袋里好像有根筋,绷直了嘟嘟跳着疼。
      她经常记错课表,一个人傻傻地站在空荡荡的操场等待着学生们来上课,有时上课又会走错班级。下班后她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如出入无人之境,站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愣神,任由来来往往的的行人推推搡搡,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喧嚣。
      这时她路过一家酒馆,木质的招牌不算很大,雕刻的卷纹古朴浑厚,仿古的门面在这条花花绿绿的街上很是清雅脱俗,与这古朴装潢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醉汉,满脸堆笑,一会骂骂咧咧,一会自言自语着酒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
      徐几秋拖着疲乏的身子进了酒馆,里面灯光忽明忽暗的,最里面的舞台上有人唱歌跳舞,台下有人喝酒起哄,吵吵闹闹的像是换了个世界。
      酒馆里面别有洞天,古朴的招牌果然只是个幌子,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点了个青梅点心,一口下去咬到了榴莲馅,也正好满足了现在人们的猎奇心理。
      里面很凉快,但人们好像都很热情,音乐声开的很大,足以穿透耳膜震慑人心,忘记外面的世界。
      她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靠窗坐下,服务生面带微笑走过来问她点什么,徐几秋平时不喝酒的,也不知道要喝什么,寻思既然要喝醉一回算了。
      “你好!帮我点一个你们这最烈的酒,谢谢!”在服务生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又改注意了“请等一下!还是来啤酒吧”。
      她看着周围的人都玩得很嗨,心情也不那么低沉了,端起一大杯啤酒打算一饮而尽,可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强忍着咽下了几口实在喝不下去了,被呛的眼睛里星光点点,当她放下杯子睁开眼睛时,对面坐了一个人,看着她似是同情,她也没理会,开口打招呼。
      “这么巧啊金老师,也来喝酒?”
      坐在对面的金浩然起身伸手夺过她的杯子,递上一杯柠檬水“恰巧路过从窗子看见你了,就进来坐坐”
      徐几秋打了个嗝,头开始有点沉了,笑了笑“那还真是巧了,上次的事还没谢你,喝什么随便点我请!”
      金浩然一直看着她,许久都没移开目光“你的笑容很···”他话说了一半停了一下接着说“让人心疼”
      这种灼灼的目光暗含的情愫,她不可能看不出来,她刚刚被注视恍然知晓那一刻,还是有些许震惊的。但那些许马上被一股上涌的酒气冲得烟消云散了。
      徐几秋没理会他,端起敦厚酒杯一饮而尽,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下好多了,喝完了还不忘啧啧称赞“嗯!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喝酒呢,真的很爽啊”金浩然只是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她傻笑。
      “几秋,这是你和我说话最多的一次”
      “嗯是吗”
      “几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和我说说吧,说出来会好一点”金浩然语气极其温柔,小心开口。
      “我没什么好说的,再说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开心了,我明明比何时都开心”徐几秋打了个酒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金浩然顿了一下,试探着说“也可以和我说说你和隋心的事”
      “我们分了,不说了,她祝我幸福,我也祝福她了,放心我要开始新生活了”又一杯见底。
      “那那你考虑一下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金浩然突然言语间有些激动,看到徐几秋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金浩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我这个时候说是有点唐突了,但我怕我要是不赶紧在你这领个入场券,我连走进你心里的机会都没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玫瑰花递到她面前。
      抬起的杯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杯沿外的半只眼打量着面前这个话都没说几句,就能从怀里掏出花表白的人,惊讶?惊喜?她甚至有点想笑。
      徐几秋莫名其妙接过花,低眉笑了笑对着花瓣吹了口气“开什么玩笑,我们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金浩然坐正了身体,脸色认真,言辞恳切“几秋,我知道一些你们的事,但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心里现在有她,其实人这一辈子都会有所爱,但是不会只有一个或是一次,你可以试着忘记她,打开心扉去接受另一个人”
      “是吗”
      “不要拘束自己的内心,给自己只能爱她一个人的心里暗示。其实只要你放开自己去接受其他人,你会发现还有人能走进你的内心”
      “是啊,她都可以爱上别人,我为什么不行”
      “所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么?我不急着你的回复,我可以等,我们慢慢来。”
      徐几秋抬头正对上金浩然笃定的眼睛,恍惚有一刹那心里有个地方热了,她动摇了么?徐几秋在心里暗暗劝说自己,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放过那段过去,也放过自己,这不正是最好的结局嘛。
      徐几秋陷入了沉思,她把目光投向窗外。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一对老夫妇走进她的视野,老大爷牵着乱窜的泰迪狗,被狗拽得东倒西歪还不忘和身边的老伴说话,老妇人满是皱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她们再说什么好笑的事呢,能那么开心,这时狗把老大爷拉了个趔趄,老妇人赶紧抓住他扬在半空的手,配合得非常默契,两人相视一笑,被狗拉着走远了。
      这也许就是爸爸妈妈的晚年生活,也可以是隋心的,也可以是自己的。徐几秋望着远去的老夫妇心里想。他一个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以后的路还很长,即使不为自己,为了爸妈能过上安生日子。”
      她站起来,身体有些摇晃,走到金浩然面前身子突然一倾,正好跌进他的怀里,近距离接触金浩然,他五官正气,很干净看起来很帅,再多的感觉就没有了,她赶紧拿出手机保持这个姿势拍了张照片“我给你这个机会,可是心不在我这,现在给不了,但是程序可以走一走,我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时间,在截止日期如果还是不能爱上你,我就会离开,尽量减少对你的伤害”
      “不,对我来说是机会,我有信心让你爱上我”
      金浩然目光深邃,看着怀里的人,这个距离真的很让人容易动心,说着他低头去亲吻她的脸,被她用手挡开了“别废话了,带我去酒店,趁着我还没反悔”
      金浩然站起来扶起已经站不稳的徐几秋向外面走“你醉了,还是送你回家吧”
      挂在他肩上的徐几秋含糊不清地半笑着说“我没醉啊,我怎么能醉呢,我不能喝醉的,喝醉了隋心没人管了”以前大学的时候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聚会,她是滴酒不沾的,她要保持清醒将隋心安全的带回去。
      出了酒馆,金浩然抱起已经半昏迷的徐几秋拦了辆出租车。
      “星城酒店”
      “得嘞,您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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