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之潘蛇不语

　　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潘子苦笑，如果你对一件事产生了强烈的预感，那它很可能真的会发生——他现在就是如此。
　　潘子默默地看着壁画中的蛇尾少女发了一阵子呆。
　　毫无疑问，画中的少女和妮子是一种生物，如果更大胆的去猜测，她们甚至可能是同一个人。
　　潘子死死地盯着少女的脸庞，试图从上面找出些蛛丝马迹。
　　画面雕工精美，线条细腻灵动，少女鹅蛋脸，脖颈修长，右肩上垂着一根编发复杂的辫子，辫尾处套着一枚精致的筒状发箍。
　　她身着一件无袖长衫，两条匀润的胳膊上都戴着臂环，长衫下探出一条粗大的蛇尾，盘踞在地面上。
　　潘子很仔细地观察——从少女湾湾的柳叶眉，到细长妩媚的双眼；从挺直秀气的鼻尖，到丰润微翘的嘴唇——他不漏过一丝细节，简直要把这个刻在石壁上的人物盯出朵花来。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跟一副壁画较真是很愚蠢的事——纵然雕刻这些画的工匠工艺精湛，人物景象栩栩如生，但是要在这种抽象写意的画风当中，寻找现实中的线索，是非常草率与不科学的。
　　他可以凭主观猜测道，“哟，这女孩和妮子一样有条蛇尾，长得也很美，应该是同一个人。”
　　也可以很较真地说，“这肯定不是同一个人，画中的少女是丹凤眼，妮子是杏眼，傻子都能看出不同来。”
　　他决定先撇开这茬，不想这些没影的事。
　　其实画中还有另外一位少女，只看上半身的话——她们俩梳着同样的发型，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首饰，让人分辨不出。
　　这两名面容娇美的女孩，正值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她们笑容灿烂，天真无邪，在花园当中无忧无虑地嬉戏打闹。
　　蛇尾少女扭着尾巴在前面跑，频频回首张望，另一个少女唇角弯弯，在她身后追逐，画面是静止的，但耳边似乎能听到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是一幅多美好的画面，她们的眼神清澈无暇，没有任何阴翳，像午后的暖阳温和柔软，没有人意识到她们彼此之间的不同。
　　这种美好的气氛可以感染任何人，潘子也不例外，他眼神柔和，更多的是停留在蛇尾少女身上。他伸手轻轻抚过那条栩栩如生的蛇尾，感受着手指下的起起伏伏，这会是妮子吗，她曾经是这个模样吗？
　　可是他所见到的妮子没有穿衣服，像是从没见过人，似乎也从没经历过人类文明，像一只混沌的，灵智未开的小兽。
　　他不禁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就在散神这会儿，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潘子猛地惊醒，发现火苗已经撩到手上了，他吓得手一哆嗦，打火机啪地掉落，四周瞬间恢复昏暗。
　　幸好，打火机在摔落的过程中盖子自动阖上了，要是让火苗点燃了底下干燥的蛇蜕，后果不堪设想。
　　他呼出口气，双手在蛇蜕上摸索着，试图寻找打火机。
　　这时，他耳朵捕捉到一些响动。
　　那声音极其细微，普通人很可能忽略，但是潘子听过很多次，并且每天都可以听到。那是水流波动的声音——每次妮子回来都是通过某条水路进来。
　　他心里一震，不再管打火机，立刻站起身动作利索地翻身出去，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他飞快地往前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靠近阶梯的过程中他放轻了脚步，在下阶梯的那一刻起更是像猫一样，弓着身子贴着地面，把身形收到最小。
　　他没有带任何的照明工具，借着后方微弱的光线，他瞳孔张开，目光艰难地在多如繁星的水池间来回扫荡。
　　此刻，他脑袋两侧太阳穴微胀，咬合肌绷的死死的，精神高度紧张。
　　水池有上百来个，在这么多目标当中，他需要把握住妮子出水的那一刻，锁定住那一刻的方位，从而找到出口。
　　他屏住呼吸，在一阵煎熬的等待中，忽的在他所在的右上方水池中，原本平静的水面上有一圈圈水晕，从小到大接连不断地扩散开来。
　　潘子双拳握紧，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发出“咚咚咚”的跳动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像开战前的击鼓声。
　　终于，随着一阵碎玉般的水滴声，一道黑影破水而出。
　　一刹那，潘子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弛下来，而他的目光仍然牢牢的固定在那里。
　　两点钟方向约第六排，他心中默念。
　　在这期间，那黑影已经朝着自己的方向逐级而上，缓缓靠近。
　　潘子不再耽搁，悄然转身快速离去。
　　回到石棺所在的那块最大的岩石后，他下意识地就往棺里翻，一条腿已经挂上棺眼了，他才倏地反应过来，他娘的干嘛这么做贼心虚呢。于是抬着的那条腿收回来，就地一坐，大刺啦啦地盘起腿来。
　　坐下的过程中，掀起阵小风，鼻子瞬间钻入一股酸臭味，潘子拎起自己的领口闻了闻，差点被自己给熏晕了，这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松了手，领口弹回去，他眉头拧成一团疙瘩，嫌弃地看着自己的上衣，琢磨着有空得去水池里头洗一洗。
　　鳞片与石阶摩擦的声音愈来愈响，在这空荡的同穴中显得十分森冷，他不自觉地坐正了身体。
　　没一会，妮子就拖着她那条粗大的蛇尾，一扭一扭地游上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视线没有遮挡，并且神志清醒的状况下看到她的整个身体，仍然觉得那么震撼且不可思议。
　　别说是人，就连在蛇身上他都从没见过这么粗长的尾巴，他告诉自己没有在做梦，这是真的。
　　这条蛇尾不是电影中的道具，此刻更不是在讲神话故事，就在距离他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他肉眼可以捕捉到蛇尾在游动过程中的扭曲，鳞片在扭曲过程中呼吸似的一收一张。
　　如墨般漆黑的鳞片似乎可以吞噬光线，令昏黄的火光转变为自身的暗芒，扭动中像一片片精致的琉璃瓦。
　　造物主的神奇就是令美感达到一种诡异的境界。
　　潘子正看得发愣，同时妮子在爬上最后一级台阶后，视线里赫然多出一个人，也惊得停在岩边。
　　潮湿的长发搭在她的身前，嫩藕般的胳膊也挂着水珠，浑圆有力的蛇尾立在半空中支着她的上身，尾尖在地面上不停地左右挥打，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空气中莫名有股不安的气氛漫延开来。
　　潘子回过神，他感受到了妮子的不安与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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