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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卢通县衙内,陆嫣然二登衙门。在门口时,被那个往日见到自己会甜嘴叫一声大小姐的衙役拦了。
“陆小姐,”衙役伸手拦了一下,拱手道,“不知道大驾光临衙门有何事?”
陆嫣然旁边的丫鬟绿枝瞪了他一眼,声音微微提高:“我们小姐有事自会请县老爷做主,还轮不到你区区一个衙役过问!”
陆府家大业大,平日里下人走路都带几分威风。绿枝是大丫鬟,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将这衙役看在眼里。
要是搁陆乾坤没死前,这衙役自然也不敢拦陆府的人。但现在陆乾坤死了,听说家里一堆小妾都在争那家业,还有那管家,手里握着陆府好几处产业,摇身一变成老爷了。
更何况眼前的这位柔弱大小姐都出嫁了,家里的家产哪里轮得到她插手?听说她嫁的夫婿还是个穷秀才,把家安在那偏僻的城郊,看着真是够寒酸的。
“这位姐姐话说的呦,”衙役调笑两声,连忙说道:“陆小姐呀,啊,不对,是夫人。这位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老爷今天不在府内。”
“你少骗人……”绿枝气的跺脚。
一旁的陆嫣然拦住了绿竹,说道:“这位大哥,我是想问问我爹的案情,麻烦跟钟知县说一声。”
陆嫣然温声细语,衙役语气也放柔了一些,但想及早上知县的吩咐也只好说道:“我真不骗你,我们老爷确实不在衙门。”
“你放屁,”绿枝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亲眼看着知县进去里头了。你不让我们小姐进去,到底安的是什么黑心?”
“你……”衙役也被她骂的有些火了,一把抓紧了佩刀。没料到有人比他更快握住那刀。
“衙役大哥莫恼,”陆嫣然压下心里慌张,深吸了口气,手颤抖着拿出了口袋的银子火速塞了过去,“劳烦大哥帮我通传一声。”
衙役掂量了手里的银子,瞪了绿枝一眼,转而眉开眼笑的看了眼陆嫣然拱手道:“那小人就帮小姐看看咱们县老爷在不在里头。”
衙役说完就走,后头的绿枝忍不住狠狠地朝他背影啐了一口。
衙门内负手踱步的钟知县正焦头烂额,而在一旁坐着尝着那冬茶的大刘氏正惬意的很。
大刘氏见到丈夫走来走去,看的眼睛都有些花了。
她有些恼,拿起茶盖一把摔到钟知县脚下,那破裂的声响吓得他跳了起来。
“没出息,”大刘氏瞥了他一眼说道:“就那点破事吓成这样?”
钟知县连忙抱腿走了过去,苦着脸说道:“夫人,你可有高招?”
早在几年前,陆乾坤连同土匪贩卖私盐的案子正是钟知县经的手。当时土匪的那份银子是钟知县跟陆乾坤平分的。
“要什么高招?难不成那土匪头还能活过来杀了你不成?”大刘氏不以为然。
当年剿匪的时候是有几个漏网之鱼,但那都是那不成气候的人,为首的几个人早就被杀了,哪还有什么威胁?
“那那……那陆乾坤?”钟知县有点迟疑说道,“不是那土匪,还有哪个人这般心狠手辣?”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人却是把陆乾坤都折磨成那样了。
钟知县那天去看的时候,把早饭都吐了出来,足足有半个月吃不下肉。
“那陆老爷平日里干那些勾当,你真以为他就那几个仇人。”大刘氏宽慰丈夫,“再说了,我们不过是奉命剿匪,那银子也入了库,谁知道我们拿了一些。”
“更何况,哪个当官的不捞些银子?就是当今以清廉著名的丞相,当初还不是收了我们……”
大刘氏点到为止。钟知县提着的心这才宽心不少。可他一想起上头前些日子传的话,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地说道。
“夫人,我们这段时日收敛些好。”
“怎地,又有什么人来查?”刘氏反问,心里却不当回事。
卢通县水运发达,又是最大的盐商所在,税收这块常年被朝廷盯紧,这隔三差五就要派人来查一查。
可这都多少年了,哪有人查出个子午卵丑出来?还不是过来将这块肥猪肉咬上两口,再带几斤走。
大刘氏算是看透了,无论是有多大的美名的清官,都过不了一个钱关。
“反正你收敛些。”钟知县心里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次来的比以往都要不寻常些。
正巧这时那衙役来报,说陆嫣然在门外求见。
钟知县大手一挥,拒了。
冬日无事,谢蜚蝉最爱去林家走动,隔三差五就抱着绣面到阿竹家绣花。
就连魏峰也在怀疑是否柴堂整天板着脸太凶了,以至于吓到了小姑娘,害的她总往外跑。
“柴大哥,”谢蜚蝉这日正要动身前往林家,临走时,有些害羞的朝柴堂说道:“我想做件衣裳给良哥哥,但是我不知道他尺寸,我约莫着你们身形差不多,你可以……”
谢蜚蝉咬了咬唇,没有说下去。柴堂却是听明白,他微微挑眉说道:“我们身形差多了,你量魏峰吧。”
柴堂身形健硕,与他相比,清瘦的柴良身形确实跟魏峰有些相像。
柴堂说完就先出了外边,一旁的魏峰倒是笑着走了过来,十分配合。
魏峰亲人缘薄,这个脸红害羞的小妹妹,他看着挺入眼的。
闻言谢蜚蝉嘴边的笑滞了滞,脸色有些难看。
“谢姑娘?”见她不动,魏峰问了一句。
谢蜚蝉连忙笑了笑,忙活起来。
拿到了尺寸,谢蜚蝉抱着绣面去了林家,柴堂像往常一样,落在她后头几步。
两人一路无言。快到林家时,谢蜚蝉见到林家大门微微开了缝隙。
她心中一动,转身朝身后的柴堂问道:“柴大哥,你……可是喜欢阿竹姐姐?”
柴堂没料到她问这种问题,脸色一沉,没有否认只冷冷道:“与你无关。”
“柴大哥?”谢蜚蝉想不到他会这般回答,连忙追问大声道:“为何你不喜欢阿竹姐姐?”
“胡说八道!”柴堂厉声,摆着冷眼看她,周围的气温比雪还冷。
谢蜚蝉顿时觉得自己太着急了,咬了舌尖,逼出了几滴眼泪,连忙道歉:“对不起,柴大哥,是我……”
“回去!”柴堂不悦,双目怒瞪着她。
那仿佛吃人的眼神,谢蜚蝉看的心头一凉,连忙解释。
“但是我……啊,阿竹姐姐?”
谢蜚蝉吓了跳,而后又暗暗庆幸,刚刚自己说的大声,阿竹定是听到刚刚的话。
“扰了二位吧,”阿竹神色如常,很快告退。一旁的柴堂甚至不能从她的神情里得知,刚刚她究竟是听了多少。
阿竹这次前来,是送些红薯过来的,她知道谢蜚蝉喜爱,便送了些过来。谢蜚蝉连声感谢,还与阿竹约好,明午后要到林家去。
这大半月来,谢蜚蝉几乎是隔两天来一次,渐渐地跟刘氏与林青都熟稔起来。
午后,林青见到她来,甜甜地打了声招呼,坐在暖炉前烤红薯。那红薯烤的差不多了,香甜的气味不时飘来,谢蜚蝉连看了几眼。
“谢姐姐馋了,”林青打趣说道:“等烤好了,我给你个大的。”
谢蜚蝉想笑着摆手说道:“不用,我只是太久没见过烤红薯,看着……还怪想念的。”
“那我给你留个大的。”林青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谢蜚蝉笑着点了头。
除了林青性子比较跳脱不时在一旁烤着红薯花生外,余下的几人都在安静地围着暖炉绣花。
刘氏担心丈夫,绣着绣着会停下来看着门外。等刘氏绣完手中的绣面时,她想起了上个月给丈夫酿制的酒,有些不放心的去了厨房。
刘氏出去后,房内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活泼起来。
林青看了眼谢蜚蝉手中的衣裳,揶揄道:“谢姐姐,这是给哪家的好儿郎做的衣裳?”
谢蜚蝉的脸不知是被那炉火烤的,还是有些害羞,反正是全红了。
她红着脸连声摇头否认。
“难不成是做给谢伯伯?”林青笑道。
谢蜚蝉手中的衣服颜色透亮鲜艳,断然不是做给父辈的。林青心知,故意打趣谢蜚蝉。
谢蜚蝉低头,过了一会儿才用着蚊子般大的声音说道,“是做给柴大哥的。”
“哦,”林青颔首,奇怪地说了声,“可是良哥哥不喜欢蓝色的呀。”林青跟柴良要好,下意识地以为谢蜚蝉是做给了柴良。
继而林青想到了柴堂说道:“难道是给柴堂大哥哥做的吗?”
阿竹稍稍觉得有些意外,看了谢蜚蝉一眼,恰巧被她瞧见。
谢蜚蝉顿时挂了笑脸,又想试探阿竹昨日听了多少,连声娇羞道:“是啊,这天气冷,前几日柴大哥里衣破了,我想着做一件。”
林青没有过多想法,认真地看了谢蜚蝉手中的衣裳,说道:“这花纹好看,这料子不错,柴大哥穿起来一定很好看,但这是袍子呀?”
林青小脑袋一时没想出来里衣破了,却要做外衣的道理,歪着脑袋随口问了句。
谢蜚蝉尴尬笑了笑。
没有得到回应的林青只好转向长姐,问道:“是吧,姐姐。”
阿竹并未答话,林青自觉无趣,打个瞌睡,在一旁打起盹。
柴烧的正旺,不时有火星子溅出。火星子溅到了谢蜚蝉绣的衣裳上,黑了一块。但谢蜚蝉却毫不知情,仍在低头绣花。
阿竹连连拍灭火,随口问了句,却正中了谢蜚蝉下怀,谢蜚蝉摇了摇下唇,状似为难地问道,“昨日阿竹姐姐可是听到?”
阿竹顿了顿,凝眸看她,问道,“你是指?”
“昨日……”
“昨日,堂哥哥说的……不喜姐姐的话。”
“如此。”阿竹顿了顿,说道,“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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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柴堂:哎,还是我们家阿竹做饭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