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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朦胧不知
回去一路上都鱼奴不时问无一:“我当真像男人吗?”
无一点头,像极了,看得我都想嫁你了。鱼奴叹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可惜终不是男儿,要不定要从军,方能一展男儿本色。”
无一随口道:“女子又如何,北歧的昌仪公主曾救国于危难,至今仍私受人敬仰,纵使绵宋,固戎,也莫有不敬佩的,女子也是可以保家卫国的。”
鱼奴闻言,神色顿生光彩,终有懂她的人,她许久不做自己,竟然忘了,从前自己这是这般想法,成日为了生存将自己藏了起来,竟然也变得怯懦起来,她喜欢无一,正是喜欢她有些像从前的自己:“小无一,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见识,如今固戎来犯,我们也效仿昌仪公主,奋起抗敌,如何?”
听闻此言,无一翻了个白眼,与我何干:“好呀好呀,你先练好你的无力剑吧!”
又埋怨:“说好了今日陪我在梁州城逛逛,如今我可还饿着肚子呢,我不管,不回去。”
鱼奴无奈,又带着无一吃了馄饨才愿老老实实回去。
也就是无一,鱼奴才这般有耐心,鱼奴少有撒娇任性的时候,许是因此,很是喜欢这样真性情的无一,看见她总像看见另一个自己,愿意事事让着她,哄着她,两人虽相识不久,却都是引以为知己。
两人回到红情坊已是深夜,怕太过招摇便去了后门,想悄悄的溜进去。
这厢林江在正门处苦等了许久也不见鱼奴回来,金环不忍心,劝他早些回去,他仍是固执不肯走,左右等的也无趣,他便让鸠儿在前门等着,自己踱到红情坊后街,远远的看见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墙根处盘桓,他正色道:“什么人?”
鱼奴忙回头瞧见是林江才松了口气:“嘘,是我。”
无一无奈叫道:“你又碰见熟人了,我先进去了”。玩了这半晌,无一累了。
鱼奴与林江两人在街巷里并肩走着,说着话,天上星光斑斑,树影招摇,不知不觉走到梁河边,河面上一片宁静,几艘渔船露着点点黄色微光,像极了二人初相识的场景。
“记得去年初见你也是在河边,打扮的像个小少年。”林江说道:“如今还是这样,你可是个姑娘。”
他的声音温柔又平缓,听起来很是受用,鱼奴也似乎回到了初识那天,时间过得真快,她感慨着,只听林江略带伤感的说:“我在想,那时应该让你留下,不该劝你回去。”
鱼奴微笑,说道:“我总是要回去的,那天没碰见你,我也是要回去的,如今我越发觉得你说的话在理,其实师父待极好,你瞧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将来咱们都会更好的。”
林江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对,咱们只要在一起,就好。”
鱼奴面对林江的温言软语向来毫无招架之力,她点点头。
“等到明天,一切自见分晓!”林江说道。
明日便是发榜的日子,林江少年得志,此番更是志在必得,鱼奴却有些担心,仍是安慰他:“你一定能得偿所愿。”
她言语客气淡然,并不像金环那样听到此处便开始雀跃,林江有些落寞,自己看中此次应试,从头到尾她都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林江心生一丝挫败感,他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却并不是心仪姑娘瞧得上的东西。
他本想问她,你这么晚去了哪里,怎生穿成这样,怎生一身酒味,可看见她发间簪着自己送的木簪子,听着她说起想买下穹南街那座院子,将来安置一个小家的事,看她满脸的向往,他把话隐了下去,男儿本该心胸宽广,他自我宽慰着。
鱼奴只顾自的盘算起银钱的事:“那间院子怎么也得千两银子”。听的林江越发惭愧,也越发没了耐心,阙河城才是他的家乡所在,他对梁州并无鱼奴这般的热情,再说这些事哪里是她一个女子考量的事,他希望从她那听来对自己的依赖、期盼的声音,而不是全由她牵着鼻子走。
送鱼奴回去后,林江独自喝着闷酒,今晚的他,既希望明天快些到来,又希望今天不要过去。
夜寂静的可怕,他的思绪从风萧萧兮易水寒到春风得意马蹄疾,又说却道天凉好个秋。
叩门声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鸠儿已经睡了,林江打开门:“你怎么来了?”是意外又意料之中。
金环娇笑:“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她拎着个食盒,轻车熟路的进了屋,些小菜、点心、美酒摆了一桌:“我猜你今晚一定睡不着,这可是好酒,杏花酿,包你一醉解千愁”。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关切之色毫不掩饰。
许是饮了酒,林江觉得格外的感动,这一夜很长又很短,没耽误任何事情的发生。
鱼奴全然不知穹南街之事,忙碌了一天,只想着早些歇息,可刚一进门便被师父撞个正着,师傅虽没说什么,可鱼奴觉得,师傅总是不高兴的样子,师姐走之前嘱咐自己照顾师父,自己却如此不长劲,真是惭愧。
白雪音近来也没心思管鱼奴,她的确遇到些事情,唯一的亲人去了千里之外的云溪,红情坊的事她又犹豫不决,清苓对红情坊并无真心,打心眼里是瞧不起所有人的,尤其北歧人,为免横生事端,赶出去许多北歧歌舞伎,可为红情坊赚的财源滚滚却是事实,鱼奴终是出身乡野,行事不及清苓,但贵在纯善,不会苛待这坊中上下。
唉!可惜她们,都是绵宋人!
她潜伏绵宋多年,享了太久的安泰,差点忘了,绵宋人和北歧终是有别,她想安安静静用红情坊护佑那些无依无靠的北歧人,绵宋人,红情坊本只是让那些流落异乡的北歧人,绵宋人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可如今,清风楼牢牢掌控坊中的北歧人,更是利用红情坊,将爪牙伸张绵宋朝廷。
白雪音无奈,只能竭力让这平静再久一些,坊中事务,她脱开太久,如今应心倒比她还来的得心应手。
她要稳住应心,也要提防清苓!
瞧着师傅愁眉不展,鱼奴乖巧地倒了杯茶给师傅,又是揉肩又是捶腿。白雪音很是欣慰。
鱼奴想着,师父能在石夫人面前那样维护自己,实在让人感动。不禁撒娇道:“多谢师父,肯留鱼奴在身边。”
“是吗,相府贵重又富贵,你不遗憾。”白雪音从思绪中跳出,问起鱼奴。
鱼奴认真道:“我才不遗憾呢,富贵如浮云,如今这样,鱼奴已是知足,我只想守在师父身边,报答师父,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师父,听师父的话。”
白雪音轻笑,有什么好谢,“既然回来了,课业不要落下,多跟清苓学着点,我会让应心也帮帮你。”
鱼奴笑着应道:“谢谢师傅,师傅说得对,我一定努力,其实我一直以师傅为榜样,想成为像师傅这样的人呢,貌美如花,见多识广,才高八斗,生财有道。”
“马屁精。”白雪音总算笑了。
“师父,我可是发自肺腑,说的都是大实话,若女子能像师傅这般,才不枉这一世,您瞧,红情坊这么多人,全仰仗您,有句诗怎么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您就是山顶上的人。”
鱼奴说的真情实意,白雪音感慨良多,这世上她曾经最亲的两个人,都弃自己而去,清苓对自己又是阳奉阴违,反倒是不起眼的鱼奴,似乎对自己颇有一份真心。
白雪音又问道:“清苓可有为难你。”鱼奴摇摇头。
有没有为难,她心中自然有数。
鱼奴从师傅那回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全无困意,想着该如何为师傅分忧,师傅在忧愁什么,心中思绪万千,夜不能寐,无一被她搅的睡不着,嘟囔着:“你若不困便起开,我困。”
鱼奴乖乖的起来去旁边的榻上卧着,思量着,示剑山庄,除了自己,都在各司其职,忙忙碌碌,莫清苓虽是大小姐,也并不娇弱,一身好功夫,又擅经营之事,管家管的那样好,管红情坊也是颇有手段,不得不服。她行事雷厉风行,很快便镇住了红情坊上下,除了傲慢矫情倒也没什么不好。
鱼奴心里拿自己与莫清苓比较,犹记得当日在肃王府里被羞辱的场景,只是现在她心中有更多事掩盖了这件事,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呢?记得初离度月山,只是不想嫁人,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觉得才不虚人间走一遭,如今又想梁州果然是好,我要赚许多的银子,也要爬上山顶,看一看高处风景。
鱼奴起身,拔剑,在屋里一番比划,想象自己像个侠士,砰,打翻了茶具,哗啦碎了一地,无一惊起,不满道:“你你你……”再一看鱼奴拿着剑,一下醒了:“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想杀我灭口。”
“你说对了!”鱼奴想逗逗她,拿着剑朝她逼近。
未到跟前,无一翻身一跃,鱼奴哪里是她的对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夺了剑。
“你心虚什么,竟担心被杀人灭口。”鱼奴揉着手腕说道:“你怎么有这么好的身手,从实招来。”
“不是别人厉害,是你太弱啦,你也是,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无一收了剑扔给鱼奴:“这剑实在不怎样,收起来吧。”
鱼奴心想,这个无一,还想诓我:“不说也行,你教我,如何?”
无一打着哈欠:“快睡,我不收徒弟,你要是说出去,我就说是你教的,哼。”
这一夜匆匆睡了个囫囵觉,鱼奴自然起的晚了。
收拾停当,赶紧去了库房,只见莫清苓正悠哉的喝着茶,翻着账册,她似乎心情不错,对鱼奴并无过多刁难,给了鱼奴一个清单,着她将清单上的东西尽快采买回来。
这是昨日在很清风楼,疾风、白雪音、莫七等人为白荷拟的嫁妆,她是负气走的,但示剑山庄和红情坊该做的还是要做。她毕竟是白雪音亲侄女,又是示剑山庄的师姐。
鱼奴心中也很是意外,莫清苓将这件事交由自己来做,她很是欢喜能为师姐做些什么,只是时间仓促,她又摸不清师傅对此事的想法,先去找人问了寻常的采买的店铺,着人先将现成的琐碎置办了,再去清风楼找玉无双罗佳容商议此事,这一日恨不得将自己拆成几瓣用,待到想起林江时,已是晚上,正要出去,却被岚风喊住。
原来庄主要见鱼奴,鱼奴这才知道疾风没去肃王府,反倒在清风楼住下了,他见鱼奴过来,轻笑道:“坐吧,不必拘谨。”鱼奴回应一笑坐了下来。
“你在帮着置办你师姐的妆奁之事。”他轻问,鱼奴点头。
“清苓倒会偷懒,如此便劳烦你了,若有什么不懂的,你尽可去找随风,他在梁州也有些时日,身边那些人多少有些能用的。”疾风说道:“我听岚风说,那个无一,与你颇有些渊源,你便把她留在身边使唤吧。”
有无一在,当然是好,她那么机灵,鱼奴高兴的谢了疾风。
见庄主叮嘱自己许多,师姐喜欢哪家的首饰,哪家的衣料,爱吃哪家的点心,信手拈来。
鱼奴有些感动,庄主对师姐的事还是很上心的嘛,又不解,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鱼奴倒觉得,男人才是捉摸不透。你若说不喜欢吧,这般多情的样子,若说喜欢吧,又这般无情。
“庄主师兄,你可喜欢师姐?”鱼奴脱口而出。
她本就有些天真又不知礼节,疾风并不计较,反而很是喜欢她的这般清澈简单。
“喜欢有很多种,有亲人之爱,友人之谊,男女之情,我很感激白师姐待我如此亲厚,她于我,如同亲人一般!只是,终究是我伤了她,情之一事岂能尽如人意!”疾风温言道。
“你本名什么?”他并不喜欢白姑姑就这样随意将宋菱的名字送了出去。
“鱼奴,杨鱼奴!”鱼奴答道,神色间还等着听疾风讲下去,不对,庄主的心上人是宋菱。鱼奴意会过来。
“庄主喜欢的是宋菱!”鱼奴脱口而出。
疾风笑了,与她说说倒也无妨,他来这清风楼,不也是为了寻她的线索吗?
鱼奴终于从疾风口中听到了又一个宋菱,她美好,聪慧,端庄,有学识,曾在梁州绽放光芒,熠熠生辉,让红情坊成为绵宋名动天下的名楼,但她也是个脆弱又孤独的小女孩,她的心似有冰雪覆盖,她不相信自己是那样的美好,她在努力将自己伪装起来,做世人口中的好人,做白雪音希望她成为的人,她做的一切都只为了白雪音高兴罢了!包括答应和疾风的婚事!
疾风以为,自己的温柔守护就是爱,可面对这样的宋菱,不过是痴心错付,她喜欢的是那个总是招惹她不高兴,转脸又觍着脸哄她高兴的人,那人不守礼节,总是将爱慕写在眼里,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说喜欢她,这样一个无礼之人便把她拐走了。
那人便是陆怀风吧!鱼奴口无遮拦道。
“庄主师兄赎罪,我无心之言!”鱼奴有些不忍心。
“无碍,我只愿她能高兴,那便好了!我喜欢她,只想把自己觉得好的给她,却没想过她想要的是什么!”他来清风楼便是想让玉无双帮忙打听宋菱下落,他知道陆家与清风楼有往来,陆怀风与玉无双更是知交好友,他还有一丝希望,希望能弥补。
鱼奴一时之间只觉心中酸楚,感叹师姐和庄主师兄都是苦命之人,又疑惑,问世间,情为何物,我会遇到像庄主师兄对宋菱这般深情的人吗?我也会像宋菱师姐那样,为了所爱之人,舍弃师傅,红情坊,舍弃一切吗?不,我不会,我不能,一定不会!
“鱼奴,我并不赞同姑姑将菱儿的名字强加于你,你就是你,鱼奴,我希望你能谨记自我,求的本心,勿忘真我!”最后疾风温柔说道。
“好!”鱼奴应着,只是究竟何为自我,何为本心,何为真我,鱼奴此时还并不明白,她已经在不知不觉成为又一个宋菱。
从疾风那出来,已是傍晚,鱼奴正要回去,岚风追了上来,他很是不舍鱼奴,想同她一起玩耍,成日跟着疾风太无趣了,见鱼奴实在留不住,便失望道:“好吧,你和无一若得了空来找我,哼,你们倒有伴了,也没人同我玩了。”
鱼奴笑他贪玩,便哄他:“好了,得空就带你去了好地方。”岚风这才高兴的进去了。
刚出清风楼,迎面撞见许多人进来,言语之间尽是科举之事,鱼奴恍然想起林江来,今日放榜,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给忘了,她加快步伐朝城南走去,清风楼在梁州最繁华的城心朱雀大街上,到城南有些路程,鱼奴埋怨自己为何不骑马出来,今日街市灯如昼,恐怕春风得意的都出来了,鱼奴急急穿过人群,拐进巷道……
良久,穹南街的那座小院终于想起叩门声,却无人应门,鱼奴的心往下一沉,忙翻墙进了院子。
院里黑灯瞎火,鱼奴推开房门,点了灯,只见林江坐在房中,鸠儿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地上散落着三两个酒坛子,他抬头看了眼鱼奴,似有怨恨,眼睛血红,神色憔悴,鸠儿上前拉拉鱼奴的衣袖:“宋姑娘,你好好劝劝公子吧!”
鱼奴心中大约知道了今日放榜的结果,心中并无他想,她轻轻坐在一旁,看着林江,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林江倒了碗酒又要喝,鱼奴赶忙拦下:“你别这样,不能再喝了!”
“啪啦。”林江抢过酒碗摔的稀巴烂。
鱼奴吓了一跳,赶忙稳住心神。
“事已至此,咱们一起面对。”鱼奴温柔劝慰道,她并未想到林江会失利,也从未见过这样自暴自弃的林江,林江看着她,觉得她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悲天悯人的东西,为什么,他心中觉得一切的一切充满了讽刺,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自小到大,顺风顺水,自从她闯进自己的生命,一切都变了。他扭过头,深吸口气,又看向鱼奴:“你怪我吗?”
鱼奴摇摇头,言辞真切:“怎么会,你在同岁里已是才华卓著,一时得失,没关系的,下次一定可以。”
“你竟这么觉得!”他有些动容。
“那是自然,你别气馁,你还很年轻,有的是机会,书上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志,苦其心志,再苦其心志,才苦尽甘来。”鱼奴说道。
林江听鱼奴这样一本正经的说错了圣人语,笑了,轻抚鱼奴的头,鱼奴也难得很低眉顺眼又柔顺的样子,朝他身旁靠了靠,依偎在他肩上,低声细语的说着话。
佳人在怀,林江心中的苦闷排解了不少,他忽然释怀了:“不如我们回阙河城,我上门提亲。”
鱼奴皱了皱眉,有些不忍拂他的意,但是,她不想回度月山,不想去阙河城,什么私逃加违婚也许只是借口,她不想回去,更不想成亲……
林江双手抱着她的肩,满是期待之色。鱼奴只好安慰他:“好,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眼下还有些事,我,,,,”
她不忍心在这种时候再伤他。她听了庄主之言,更加明白本心,她不能这样违心又自私的牵绊着林江。
等他心情好些,我再与他说清楚吧!
可她实在应不了他!
林江见状,并不意外,并无离开梁州的打算,不过是想看一看鱼奴是不是像金环所说,对自己并无意。金环说鱼奴喜欢那个唤莫七的贵公子,她嫌贫爱富……
鱼奴的疏远总有诸多解释,在他看来都是借口,果不其然。
“你的心里都装着什么?”林江的手覆在鱼奴的脸上,声音渐渐冰冷:“你为什么不能像个女人一样!”他的手在鱼奴面庞游走!
鱼奴有些闪躲。
她体谅他正值失意,不与他争执,笑笑:“那你倒说说什么才是女人样。”
林江眼中迷离有深情,目光灼灼:“女人,撒撒娇就好,谁像你好胜心这样强,你有我,便依靠着我。”
鱼奴忍不住反驳:“我哪里好胜?”我不过是想活得好一些罢了。她撇撇嘴:“撒娇,谁不会。”见过猪跑,猪肉也吃过许多,这有什么难的。
鱼奴站起身,柔柔的转个身,以袖遮面,她穿着一身柳碧色衣裙,斜梳一根长辫发,插着根木钗,留海斜梳,柔发自然的掉在脸颊与耳朵的相接处,随着气息拂动,林江此刻只觉脸颊燥热,愈加晕眩。
鱼奴噗嗤笑了,继而哈哈大笑,她想起红情坊女伎百态,觉得自己东施效颦十分滑稽:“算了算了,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红情坊看看去,喝酒听曲,我给你找个漂亮姑娘,还能开心开心。”
林江似有失望,他放下酒杯,又不甘,揽住鱼奴,轻拂她脸颊,:“鱼奴,我不要旁人,只要你,你别回去了吧,留下。”
鱼奴颇有些抗拒,从他怀中躲开:“我还是回去吧,近日师姐成亲,有不少事,我有空再来看你。”她不大喜欢与他这般亲近。原来觉得有人喜欢自己那便是好的,可是日子久了,才发现,自己喜不喜欢,也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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