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巧如月

　　“我也没想招惹他们，是他们想强买我的公司，我不愿意卖而已。”莱因哈特很委屈，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你们这些豪门恩怨，就别为难我这个小警察了。”徐警官说：“我只能就事论事的处理，四个嫌犯罪有应得，就这么结案了。”
　　“就这么结案？对我没什么损害吧？需要我做什么？”
　　“有一点点，现在要想结案就得全靠你的一面之词，所以还要麻烦你再做一次笔录吧，这次得详尽一点了，很详尽的那种……毕竟犯罪嫌疑人都死了。”
　　“好吧。需要我叫家里的克隆人一起来吗？”
　　“不必了，她们的证词没有法律效力。”徐警官突然一拍脑袋：“告诉你一个事，那个鲁乔马，就是当初绑架你那人已经在半年前出狱了，然后被直接驱逐出境了。”
　　“哦？您当时就该告诉我一声，免得我出国一趟被暗算了。”
　　“抱歉抱歉，我忘记通知你了。”徐警官说：“当时只是咱们内部程序上有这么回事，知会了我一声，我一时忙，就没忘心里去。”
　　“他就这样出狱了？没人杀他？”莱因哈特奇怪的问：“我没别的意思，那家伙不是说自己活不久了吗？”
　　“还真没人杀他，监狱里，出狱后都没人招惹他。估计是因为那个什么秘密组织被消灭了吧。”徐警官说：“几个大国联手，管你什么神秘组织，一样没得跑。”
　　挂了电话，茱莉亚第一时间出现在屏幕上，依然是没穿衣服的造型，与前段时间相比，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莱因哈特想起来，隔壁卧室里还睡着一个茱莉亚，这边网上还有一个茱莉亚，莱因哈特经常有一种错乱的感觉。一个人怎么可能一边呼呼大睡，一边在跟自己聊天呢？
　　“刚才你们通话我都听见了。”茱莉亚说：“我建议斩草除根。”
　　“别，商业上的事情，按照商业的规则来。”莱因哈特赶紧制止她：“以后我们公司不知道要遇到多少竞争对手，你要一个个杀过去，我们就成了全民公敌了，不能这样的，我不想到最后我们也没法做生意了。生意场的规则和地下世界不一样，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
　　“阗天算竞争对手吗？他们是鳄鱼。”
　　莱因哈特沉吟了一下：“他们算吧，投资商也很多的，勉强算合作伙伴。”
　　“好吧。你说了算。”茱莉亚也不坚持，这事反正不重要：“我会监控朱流桓和小沈的，还有那些阗天公司与收购咱们公司有关的人，我一并监视了。要是我早这么做了，今天这事就不会发生。”
　　听到这话，莱因哈特又沉思了一会儿：“茱莉亚，我们是不是搬到一栋别墅里去住，还雇几个保镖？”
　　“你终于想通了？”茱莉亚满脸的揶揄。
　　“嗯。人家现在也是大老板了嘛……”莱因哈特嬉皮笑脸的说：“老子有钱”。
　　“好啊。我要两个保镖。”茱莉亚说：“最好是女的。”
　　“为什么要两个？”
　　“你看看啊，我每天要接送孩子上学放学，还要做美容，做克隆人公益事业……”茱莉亚说：“保镖也是人啊，也要换班的。”
　　“了解，了解。你说了算。”莱因哈特不愿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为什么要女的？你不知道女保镖很贵吗？”
　　“我怕自己不小心，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呀！”茱莉亚哈哈笑着，胸前波涛汹涌。
　　“呃……你放心，我会原谅你的。”
　　“哦。原来你自己想跟女保镖搞到一起去啊！”
　　莱因哈特对茱莉亚奇特的脑洞习以为常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还有那个鲁乔马的事……”莱因哈特说：“他半年前就出狱了，不知道现在在忙什么？”
　　“本来不想跟你提他，既然你问到了，我就跟你讲讲。”茱莉亚说：“鲁乔马是因为在狱中表现好，获得了减刑。那个所谓的‘神秘组织’叫什么哈桑国际联合阵线什么的，确实被美俄政府联手搞死了，几个头目被捕或者被杀，其他小喽啰四散奔逃。”
　　“巧月的那个副本呢？”
　　“那帮笨蛋根本没法让那个巧月运行起来，我猜要么是他们的工程师技术不行，或者是上面的几个大头头不太重视吧，所以我们在网上从来没碰到过另一个巧月，”茱莉亚说：“储存副本的电脑被美国人彻底摧毁了，那个副本肯定被毁掉了，美国人做事很彻底的。”
　　“哦。那就好。真不知道这帮人偷巧月去做什么……鲁乔马现在在做什么？”
　　“领着低保过日子呗，没上班，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幸好饿不死他。”
　　“他有没有在策划什么？这人太可怕了。”
　　“没有。他每天沉迷与网络游戏，跟自己的克隆人XXOO，我猜他已经知道哈桑国际灭亡的消息，所以你不用惦记这人了，我们写了一个AI，每天就负责盯着他，你就放心好了。”
　　莱因哈特舒了一口气，少个仇人惦记着自己也是好的，虽然他觉得鲁乔马这个人是可惜了。不过他心里有一种预感，他感觉这个鲁乔马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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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正在等好消息的马立覃听说派去的四个人全死了，当场发飙了。
　　“邓先生，你找的那几个人怎么办事的？”马立覃的一脸怒容：“连个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死有余辜！还好没牵连咱们。”
　　邓先生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诚惶诚恐的面容。他拿起一张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个三爷我认识很多年了，之前跟他合作过几次，感觉还好。这人在圈里名气很好，不管给他什么任务，从不失手……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立覃也知道，死人是不会再开口了，究竟怎么失败的根本无从知晓。
　　“也许巴赫曼是个硬茬，也许他们点背。邓先生，这事您就先别管了。公安局里我有熟人，我让人去调阅一下案卷，就知道具体情况了，事情搞清楚了我们再说下一步的事情。”马立覃坐回到沙发上：“接下来怎么对付巴赫曼，邓先生可有什么好法子？”
　　邓萧弱的汗水又增加了一些：“容我想想。”
　　马立覃不急不慢的泡起功夫茶来，他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他不想争夺马家的家长，但是这种养气功夫是上位者必须要具备的。
　　“邓先生，不是我逼你。”马立覃慢吞吞的说：“为了这个小公司，我投入巨资打压股价，亏损了快四千万，而这个巴赫曼却趁机低价买入，我们亏了，他赚了……这次请三爷办事，又预付了五十万，咱们家是有钱，确实是大款，但咱不是冤大头啊。”
　　“马先生可有想过止损？”
　　“谈何容易啊！”马立覃说：“现在我可是骑虎难下啊。我经手的第一个案子，以亏损几千万收场，如果我是外聘的员工，现在就该卷铺盖滚蛋了。而我是无法辞职的，这个案子将成为我一生的污点。”
　　“这不还有朱先生顶着嘛！”
　　“朱叔叔？这个老狐狸，虽然很希望我能竞争家长，可是也不会为我承担太大的责任，没准还会把责任完全推给我呢。我是年轻气盛，棋差一着啊，如果我当时不那么使劲打压巴赫曼的股价，现在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其实每年我们公司都有几百个收购意向，最后大多数都不了了之，生意不成仁义在嘛！其实当初他不卖股权给我们也没关系，大不了双方一拍两散，永不相见呗！我是急着做业绩，这次我是低估了这个巴赫曼，就用了打压股价这一招，结果亏进去了几千万，不止我们亏，那个配合我的NAMQ也亏了，如果我不能拿下巴赫曼公司，他们的北京办事处经理王先生也得走人……我不能对不起朋友啊。”
　　“我看啊，朱先生做人不厚道！”
　　“怎么说？”
　　“以朱先生的阅历，自然懂得您刚才所说的道理，看到您打压股价而没有劝阻，就是知道肯定劝不住您，让您出丑呢！”
　　马立覃摆摆手：“邓先生，我和朱叔叔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一直很爱护我，这次呢，他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而是放手让我去做，不管他是希望增加我的阅历还是他自己也看好我的方法，他只能说是有次要责任，主要责任还是在我这里……嗐！什么责任不责任的，如果我最终收购了巴赫曼，中间的一切都是技术问题。如果我最终收购失败，所有的这些亏损啊、得罪朋友啊都是大麻烦。”
　　“这个巴赫曼真不识相！”邓先生说：“别人都哭着喊着跟阗天合作，他倒好，傲娇得一塌糊涂。”
　　马立覃摇了摇头：“人各有志，咱们马家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仅靠仗势欺人，最后引来反弹就得不偿失了。”
　　“明白了。”邓先生抿了一口铁观音：“马先生高义……我想只能这样了。”
　　“邓先生有何高见？”
　　“抓了巴赫曼，强迫他签字。”
　　“这可是犯罪了呀！”马立覃都被吓了一跳：“刚才你还说我高义呢。”
　　“请问马先生，您还有退路吗？”
　　这话问道马立覃的心坎里去了。如果自己现在就放弃，亏损的几千万是注定了，而自己的名声将在公司内部、家族内部和合作伙伴之间变臭，对自己一生都会有不良影响。
　　“继续杀他身边的克隆人，不行吗？”
　　“不行。从操作这个项目到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时间不等人啊。再说了，这个巴赫曼一定还有后手，他回购股票的资金从哪里来的？没听说他挪用公司的资金啊？如果他本来就有钱，足以缴纳给警察的罚款，我们杀这克隆人人不就是白杀了？”
　　“所以……”
　　“巴赫曼肯定还有钱，也许他根本不在意公司值多少钱，他也是个有钱人，只想在公司里玩一票软件，咱们用钱根本打动不了他。而我们必须让巴赫曼签字，他不同意，就摁着他的头让他签字。”
　　“可以伪造他的签字吗？”
　　“不行，每个人都有唯一的电子识别码。”
　　“转让价格呢？”
　　“还是一个亿，你们马家办事，从来没有巧取豪夺的名声吧？”
　　“当然，我们马家历来是规规矩矩的商人，名声很好的。”
　　马立覃想到，私下里那些龌龊事情，谁家没有呢？
　　“所以，咱们可以提高收购价，甚至可以按照60元一股甚至更高的市价来收购巴赫曼手中的股份，合同是公平公正的，让他无话可说。就算到法院去说理，咱们都占着理。”
　　在邓先生口中，绑架、强迫巴赫曼根本不算什么事，只要成交价格合适，过程不是问题。这就像一个人强占了一个良家妇女，完事了扔一把钱，这钱还很多，就算是两厢情愿了。
　　马立覃眼中露出了犹豫、挣扎和决绝的复杂表情。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必须跟朱叔叔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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