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的恋爱流水帐

　　这次的周岁宴在格调酒店举行，下了班后，我就赶忙走向地铁站。
　　下了地铁后，我就按照手机地图的指示，向格调酒店走去。到了酒店后，我按照酒店的指引，顺利找到了周岁宴的地点。我在场地门口签到之后，周岁宴的组织人员就把我领到了对应的桌子旁，看样子这个周岁宴应该是交给专门的策划公司来策划的。举办周岁宴的场地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场地左右对称地各摆了四张桌子，从门口到台子搭了几个气球组成的拱门，拱门是彩虹七色的，还装饰有一些彩带、玩偶。场地四周还摆了一些小桌子，放置有各种各样的小点心、饮料。我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了，不少小朋友都在吃小点心，或者在场地里跑跑闹闹的，大人们基本都坐在位置上聊天。我环顾了一周，发现到场的人我都不认识，看来爸爸没有请老家的亲戚。我也没有看到爸爸跟那个姑娘，也许他们的出场会有特意的安排吧。
　　“诶，小姑娘，你是苏建军那边的亲戚么？”
　　突然，坐我旁边的一位阿姨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想我还是不要说我是我爸的女儿了，我就说是我爸这边的亲戚吧。
　　“嗯，是的。”
　　“苏建军跟我们依依结婚这么久，我还从来没见过他的亲戚。那小姑娘你爸爸妈妈呢，难道就你一个人过来？”
　　“我爸爸妈妈有事，来不了，我就代表他们过来了。”
　　“这样的啊。”说着，这位阿姨又打量了我好几眼，“倒是没想到，苏建军有这么水灵的亲戚。”
　　“咳咳，谢谢您夸奖。”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小姑娘，你有男朋友么？”
　　“应该……没有吧。”我想到了白年初，但是我也说不清我们是什么关系。
　　“应该没有，哈哈，小姑娘你自己有没有男朋友都不知道啊？”
　　“咳咳……”我又尴尬地笑了两声。
　　“小姑娘，我看你文文静静的，我是蛮喜欢的。我侄子今年28岁，长得是一表人才，也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不用不用，还是顺其自然好。”
　　我觉得这位阿姨也太自来熟了，我希望她忽略我就好，让我一个人默默地呆着……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说顺其自然。不抓紧的话，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到时候你们就着急了。”
　　“现在还是事业比较重要，感情的事先缓缓。”
　　“女孩子还是尽快找个好人家嫁了好，你看这……”这位阿姨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场地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台子上想起了周岁宴司仪的声音，这位阿姨的话就被打断了。
　　司仪讲完开场词之后，我就看到爸爸跟依依抱着小宝宝从门口走了进来，同时司仪身后的大屏播放着小宝宝的照片，会场里响起了温馨的音乐。我之前从来没有参加过周岁宴，但是我感觉这个周岁宴的策划挺程序化的，不太走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屏幕里宝宝的照片，我突然有点想哭。这些照片里，宝宝从没有头发到长出头发，宝宝从刚出生皱成一团的样子到现在肉肉的样子，我突然会在想，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么？我小时候爸爸妈妈是不是也这样抱着我举行了一次周岁宴，宴会上大家也是吵吵闹闹的。但是如果有那么一个周岁宴，那必定是在我的老家举行的，不在这样明亮的酒店里，而是在夜幕下，没有屋顶遮挡，一抬头就能看到星星。大家说着家乡话，热热闹闹地喝着酒，说着祝福的话。那个时候，爸爸妈妈还很年轻，我还是一个小婴儿，他们抱着我，我还什么都不懂。
　　爸爸跟那个姑娘进场后就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下了。台子上有策划人员请来的人开始表演，有表演唱歌的，也有表演魔术的。大家边看表演边吃饭。期间，爸爸还上去做了一番演讲，演讲的内容也是跟他现在的家庭有关的，都是一些温馨的句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觉得，爸爸不是我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那个爸爸了。他不再是别人口中那个长相普通但是很机灵，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了。我记得上一次见到爸爸的时候，他已经长出了很多白头发，现在看上去倒是没有白发了，可能是染过了吧，爸爸真的是老了。
　　饭吃到一半，我看到爸爸离开餐桌出去了，我也就跟了出去。我看到爸爸来到了酒店外面，掏出了一根烟在抽。爸爸看到了我，就赶紧把烟给掐灭了，也许爸爸在孩子面前总是希望能够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吧。
　　“宝儿，你怎么出来了？”爸爸看上去有一些醉了。
　　“爸爸，我之前从来没问过你。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跟妈妈是相爱的么？”
　　这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我很想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会生下我。大家都说孩子是爸爸妈妈爱的结晶。我想知道，我是爸爸妈妈爱的结晶么。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爸爸看着我，似乎有些惊讶，“宝儿，我们那个年代，不会说什么爱跟不爱的，但是我心里是有你妈的。”爸爸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了，但是只是拿在手里，继续说，“宝儿你小的时候长得又瘦又小，还黑，像一只小猴子，不像别的小姑娘那么水灵，没想到你现在倒是跟你妈越来越像。你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妈在操场上踢毽子的样子、赢得比赛的样子、偷摘别人家樱桃的样子。我年轻的时候，做梦都想娶你妈，只要能娶到你妈，我发誓一定要把她捧在手里，当宝贝一样好好地护着。但是你妈看不上我，你妈喜欢白净的人，喜欢读书人。你爸我初中毕业就在铸造厂里打工了，你妈看不上我。”爸爸抽了口烟，叹了口气，继续说，“但是你外婆觉得我行，就把你妈嫁给了我。你妈跟你外婆闹啊，要离家出走啊，但是最后还是嫁给了我。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妈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总是闹脾气。但是你妈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她看我什么事都顺着她，也就不闹了，后来我们就有了你。虽然宝儿你小时候长得是丑了点，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跟你妈觉得还是要出去做生意，我们要赚很多钱，万一你长大了没人娶你，我们也能养着你。”
　　“爸，我小时候有这么难看么……”
　　听自己的爸爸说自己小时候长得丑，感觉有些奇怪……原来爸爸妈妈出去做生意是为了我么，我总觉得这种说法太过冠冕堂皇。
　　“难看是难看了点，又小又黑的，像一只小猴子，还好长大了就变漂亮了。”爸爸又抽了口烟，继续说，“以前穷，跟你妈结婚也就是请亲戚吃了顿饭，但是我想给你妈办一个很大的喜宴，想赚钱给她补办一个，但是一直也没赚到钱，反而把老家的地都赔进去了。老家的地也没了，房子也没了，宝儿你回去都没地方住，爸也是真的对不起你。”老爸抽了口烟，语气里也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仿佛说着的是别人的故事。
　　“那你们为什么会离婚？”
　　“也许我跟你妈真的是八字不合吧，做什么赔什么，你妈跟着我受了很多的苦。宝儿，你妈从小就是被人宠着的，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长得又讨人喜欢，大家都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像你妈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是应该被人捧在掌心上的。我从前一直以为你妈受不了苦，但是她跟着我跑了很多地方。我们起早贪黑，却赚不了什么钱。宝儿你可能都想象不到我跟你妈以前住的地方，就是一间屋子，没有厨房，没有电视，潮湿的很。”爸爸说着，又点燃了一根烟，“宝儿啊，那个时候爸都快四十了，还是什么都没有，这种生活根本看不到头。也许我当初就不该跟你妈结婚，这种强求来的婚姻连老天爷都不会眷顾。”
　　“所以你想离婚。”
　　其实我也问过我妈，她跟爸是相爱的么，我妈只说了一句“我年轻的时候哪来什么爱不爱的，结婚也都是听家里人安排的。”但是在这句话后面，我还听到妈妈轻声说了一句“人都是会变的，好聚好散，挺好。”我不知道在爸爸妈妈现在这个年纪，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也许他们已经不在意爱或者不爱，他们只是想要一个稳定的家庭。
　　“这是为你妈好，也是为你好。你妈可以再嫁，一定会比跟着我好。”爸爸的语气突然有些激动起来。
　　“是啊，我妈可以再嫁。爸，你也还有依依。”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现在的人观念开放了，离了婚可以再结。爸妈离婚的时候，我妈快四十了，一个快四十了的中年妇女，再嫁有这么简单么？离了婚之后，我妈又可以去哪里？回娘家么？外婆已经老了，她已经护不了我妈了。我知道，我爸是在离婚前认识的依依，离婚后，我爸有依依，我妈谁都没有。是，我妈是还有我这样一个女儿，但是我就靠得住么？从小跟爸爸妈妈分别，我就愿意给妈妈提供庇护么？我当时也还在读高中，我既没能力给妈妈依靠，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觉得妈妈成为了我的一个负担。我感觉很生气，说不清是对我爸的不负责任感到生气，还是对自己的冷漠感到生气。
　　“宝儿，我知道你不理解我的做法，但是这样对你们都好。”
　　“也许吧。”我看着爸爸手里的烟，想起来他以前是不抽烟的。
　　“宝儿，爸现在过得挺好的，以后老了也有人照顾，也不会麻烦你，也不会去打扰你妈。”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也许他也觉得我这样一个不亲近的女儿是靠不住的吧。也是，连我自己也觉得我是一个靠不住的女儿。
　　“宝儿，我们回去吧，大家应该也吃得差不多了。”
　　“嗯。”
　　爸爸掐灭了香烟，找了一个垃圾桶扔了，我们向周岁宴的大包厢走去。回到座位以后，我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很欢乐。大屏上还在滚动播放着照片，也播放着一些祝福的话语。看看爸爸跟依依，再想想妈妈跟赵叔叔，我突然觉得对他们来说，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吧。爸爸妈妈以前的日子过得不好，但是现在他们各自也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归宿了吧。上天也算是眷顾他们了吧。
　　我突然很想见到白年初，我想见到他，很想见到他。
　　我拿起手机，给白年初发了消息。
　　我：白年初，你来接我好不好。
　　白年初：好，你在哪里。
　　我：格调酒店。
　　白年初：等我，半个小时到。
　　我：嗯。
　　我反复看着我跟白年初的对话，我拿起红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小半杯，还不至于让我走不动路，但是足够壮胆了。
　　我给我爸发了消息，说我要先回去了，就往酒店门口走去。到酒店门口后，我就坐在花坛边缘等白年初。
　　虽然已经到了五月中旬，但是晚上还是有点凉。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我今天穿了一双黑色的皮鞋，这双皮鞋看着就像是小女孩儿穿的，感觉已经不适合26岁的我了。看着看着，我就哭了。因为酒店门口还是有不少人来来往往的，我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想让别人发觉我哭了。哭了一阵子，心情平复了一些，我就坐在花坛上抽噎着。
　　“小苏宝，你怎么了？”
　　突然，我听到了白年初的声音。
　　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又在我面前蹲了下来，就像高二接力赛前的那一天一样。我突然间有点恍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那个高二的小女孩，还是已经工作了4年的大人。
　　“白年初，我，我想回家，但是，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我边抽噎边说着。
　　白年初看着我，但是没有说话。
　　“白年初，我的爸爸妈妈，在我，高中的时候，离婚了。他们，现在，都有了，新家。白年初，我没有，没有，家了。白年初，我，没有，家了。”说完这句话，本来已经停止的眼泪，又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小的，时候，我爸说，会给我，造一个，大花园，花园里，都是花，都是花，每天，都有花，在开。但是，没有花园，没有，花园。”我抬起手想抹掉脸上的眼泪，白年初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替我抹去脸上的泪。“白年初，我怕，飞蛾，我怕蜘蛛，我怕，毛毛虫。小时候，妈妈，会挡在，我前面，赶走飞蛾，赶走蜘蛛。但是，妈妈再也，不能，挡，挡在我，前面了。白年初，我长大了，为什么，为什么，觉得，世界变得，不一样了。爸爸，妈妈，也变得，不一样了。白年初，这是，为什么啊？”我忍不住哭出了声，我从来没有像小孩子那样嚎啕大哭过，即使在我小时候也没有，但是我不想继续压抑了。
　　白年初站了起来，坐在我身边，把我揽到了怀里。白年初的怀抱很大，他的气息围绕着我，我突然间感觉到飘荡无依的心有了一个依靠，觉得很温暖，我听到白年初的声音低低地从我头顶上方传来。
　　“苏宝，你会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每天都有花在开，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害怕什么，我都会挡在你前面。”
　　听着白年初的话，我感觉又有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没有体会过被别人捧在手掌心里的感觉。我从小在外婆家生活，外婆是个很好强的人，做事雷厉风行，她只会对我讲道理，她不像别人家的外婆，会宠着自己的孙子、孙女。我小时候又沉默又不会讨长辈们的喜欢，长辈们也不会对我格外照顾。在学校里，我也是默默无闻的一个，我不知道被人放在心尖尖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此刻，白年初的话，突然让我感受到被人疼爱、被人重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白年初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我感觉自己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我在他的怀里抽噎着，已经不哭了，只是觉得很累。
　　“白年初，我，我想，回去了，感觉，累了。”我双手抵在白年初胸前，抬起头看着白年初。
　　他低头看着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
　　“那我们回去。”
　　“嗯。”
　　坐上白年初的车的时候，我已经平静下来了。我默默地系好安全带，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座上。我感觉到车启动了之后稳稳地在开着。我闭着眼睛，想着爸爸妈妈的事情。我想，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并不是相爱的，只是爸爸单方面地喜欢妈妈。后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爱情么？也许只是相处得久了，亲情超过了爱情，就会不舍，就愿意同甘共苦。最后他们离婚了，在我看来，是爸爸背叛了妈妈。但那些，都是爸爸妈妈他们之间的事情。对我而言，远离父母，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想一想，爸爸妈妈年轻的时候生活总是不如意，到了四五十岁，建立了新家庭，生活才算是变得圆满起来。那我的圆满又在哪里呢？我不希望我也是到了四五十岁，才遇到了对的人，才有了圆满。
　　我睁开眼，看了看白年初，路上的灯光在他脸上、身上留下不规则的光影。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有几颗扣子没有扣好，我看了看我身上的外套，是一件休闲外套，这个搭配有点奇怪。也许白年初收到我的消息时，已经准备休息了，所以就临时随意抓了衣服套上就急急地出门了。
　　在黑夜的掩护下，我一直看着白年初。我看着他的侧脸，从眉毛往下看到鼻子，再往下看到嘴唇，然后是下巴、喉结、敞开的领口、纽扣。我突然就很想再帮他解开几颗纽扣，我就把手伸向了他。在我刚碰到纽扣的那一霎那，白年初腾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抬头看着他的脸，他还是看着路前方，并没有看我。
　　“小苏宝，别闹，不安全。”说着，他把我的手往上牵了一牵，稍微低头，吻了一下我的手。他的嘴唇接触到我的手指的那一刻，我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愣住了，感觉脸突然变得好烫好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这只色胆包天的手缩回来。还好白年初把我的手放了回来，他继续专心开车。
　　继续开了大约半小时，我们就到了我住的地方。
　　“小苏宝，到了。”
　　“嗯。”虽然已经到地方了，但是我并不想下车，我还有事情想问，我不想继续拖着，我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嗯？小苏宝是不想下车么？那我不介意你把刚刚想做的事情做完。”白年初看着我，感觉笑得有些坏坏的。
　　刚刚想做的事情？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白年初的领口……我感觉自己的脸又唰地红了……
　　“那个，那个，我是怕你冷，想帮你把扣子扣上。”
　　“现在扣，我也不介意。”
　　“那个，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有事想问你。”
　　“小苏宝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看着白年初，深吸了一口气。
　　“白年初，我希望在一开始我就可以遇到对的人，我不想弯弯绕绕地一直到四五十岁，才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嗯？”白年初眼神偏了偏，似乎在想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年初，我一直很羡慕两情相悦的感情，我不会勉强别人。”说完，我又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一直很怂，告白这件事情，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做。白年初，你听好了，我……”
　　“我喜欢你，苏宝。”
　　我还没说完，白年初突然就说了喜欢我。告白的时候，比起“我爱你”，我更喜欢“我喜欢你”这种说法。一开始告白就说“爱”，会让我觉得有点太随意了。但是白年初怎么不按套路来啊，他把我的话抢了，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啊！我虽然感到有点手足无措，但是心里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
　　“那，那，我，我接受了。”
　　我刚说完，我就看到白年初解开了安全带，朝我靠近。他一只手搭在我的靠背上，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边缘，他跟我挨得很近，但是他只是看着我，并没有继续的动作。我感觉我稍微动一动，就会亲到他了。我整个人僵在副驾驶座上，不知道要怎么办。
　　“白年初，你，你，你要干什么。”
　　“索吻。”
　　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地说“索吻”啊！我感觉我的脸肯定很红很红，感觉心跳得好快好快。
　　“那，那个，下次，下次吧。”
　　啊！没接过吻，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有点期待又有点怕，好吧，我又怂了……
　　“好，下次不许逃了。”我听到白年初轻轻叹了一口气
　　“行行行！不逃不逃！”
　　我感觉脸超级超级烫，我觉得我要赶快下车冷静冷静，要不然感觉小心脏承受不了了。我听到车门开锁的声音后，立马夺门而逃。跑了几步想起来还没跟白年初说再见，我就又跑了回去。
　　“白年初，我走了！”
　　“嗯，早点休息。”
　　“嗯！”
　　回到房间后，我发现刚刚太紧张，一心只想着快下车，忘了把外套还给白年初了。想着之前还没还给他的外套跟围巾，加上今天这一件外套，算下来也有3件外套，2条围巾了……下次我一定要记得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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