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生何求

作者:Lisbe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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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五十九)

      自从戴小娜对蒋辉说了那一连串的“不嫌弃…..”

      而蒋辉终也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我娶你。”

      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简单了,他们两人之间类似“我爱你”之类的言语,逐渐被“我养你”、“我帮你”、“我替你”、“我扶你”代替了,那飘浮不定的两颗心,似乎也平稳落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便开始为关系的正规化做各种积极的准备。

      一日,戴小娜正在哼着小曲收拾行李,因为再过几天便是春节假期,像他们这种外地务工人员,一般都会利用这个假期额外把年休假一并休了,搞个一个月的特别假期,一来是探家,二来也是彻底的休整一下。

      戴小娜心中盘算着,这个假期对于他们意义非凡呀,说不定自此以后,她便成功的告别了单身,再不用父母亲朋为她这个老大难操心了,而自己也算是嫁了个中意的男人,不枉自己苦等了这些年。

      想着想着,她随口问向正懒懒半倚在床上玩pad的蒋辉,“你是想春节前去见我父母,还是等春节期间去呢?”

      蒋辉似乎就等她开口问呢,十分配合的回答,“都行,听你安排。”

      戴小娜一边叠衣服,一边若有所思,“还是春节去吧。”

      蒋辉半跪在床上,伸手够到她的下巴,微笑着捏了捏,“挺狡猾的吗?事先要跟你家人充分沟通一下吧。”

      戴小娜伸手轻轻一推,便把一条腿的蒋辉推倒在床上,“沟通什么呀?直接告诉我爸妈,您亲闺女给您二老找了个一条腿的残疾人,这下您二老可算省心了。”

      蒋辉听到这儿,气得脸都绿了,一把将戴小娜也拽倒在床上,“你说什么?成心的是吧?”

      戴小娜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在他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逗你的,别介意。我的意思是,如果要我父母接受你,还是先不说你的腿比较好。再说如果不说的话,没人能看得出你的腿有问题,等我父母接受了你这个人之后,我再慢慢给他们渗透你的腿……”

      蒋辉似乎并不赞同这个方案,他拧着眉头,“这样会不会让你父母觉得我们故意在骗他们?”

      戴小娜反问,“可是如果我向父母摊牌说你是这种情况的,基本上他们没可能会同意。”

      话已至此,蒋辉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只剩下无奈。

      戴小娜的话说得轻松,可她的心里却在打鼓,一来不知道父母的态度如何,二来不知道她那个把自己也当作是她家长的大哥会怎样。毕竟大哥似乎很了解蒋辉的底细,而且负面评价颇多,而自己也怕节外生枝根本没向大哥坦白现在的情况。

      月明星稀,戴小娜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终于拿定了主意,不能打草惊蛇,采取瞒天过海的策略,等生米煮成熟饭,便大功告成。

      …….

      欢乐过新年,烟花灿九天。

      春节本就是个喜气洋洋的日子,家家户户皆是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谁也不愿意在这个节日提及一些不快的话题,扫了兴。戴小娜在今年这个春节假期的表现简直好到天花板上了,承包了家里一系列的体力劳动,她把洗手间的墙砖擦得比复印纸还白,破天荒的帮父亲下厨,然后又把厨房的油烟机擦得锃亮。更为重要的是,面对母亲一如既往的唠叨,她一丁点儿也没有不耐烦,而是一笑而过,这要是搁以常,她一定是一摔门走掉的呀。

      当然,自家女儿的事情,没有什么能逃过父母的眼睛的。小娜妈妈老早就察觉了她身上的变化,比如神秘的电话、心情超好、没事哼歌、逛街看男装……

      最重要一点,小娜自小到大,只要有求于父母,便一定会采取各种的讨好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可这次小娜妈妈有点不明白了,如果女儿有了男朋友了,为什么不理直气壮的带到他们面前,还要藏着掖着,躲躲闪闪的,她又不是未成年的小姑娘。

      于是小娜妈妈采取了一系列的威逼利诱招式想让女儿尽快交待清楚,而戴小娜也是瞒得辛苦,不敢透露一点情报,生怕大哥节外生枝,搅了她的好事。终于等到大年初四的早上,戴小娜知道大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参加同学会,这正是个绝好的时机让蒋辉在父母面前亮相。

      想当然,蒋辉的闪亮登场必然会收到十分理想的效果……

      (六十)

      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毫无防备,就像演员进入初排。如果生活中的第一次彩排便是生活本身,那生活有什么价值。

      虽然戴小娜十分同意以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的经典名句,也曾经深深体会到这个句子的励志之处,比如大学所学的专业并不是她的第一志向,她也曾为了这个不情愿接受的调剂专业苦恼很久,但最终生活还是让她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接受。

      可如今这场双亲相婿的戏码,是她精心设计了剧本、仔细安排了场景的,她深信第一次彩排必定成功,不可能有任何闪失。

      见面一场戏如约而至,但接下来的情节发展,却没有按即定计划进行。

      那天中午,蒋辉按戴小娜的指示开车来到她家楼下接她们去附近的餐厅用餐。明媚的阳光照得蒋辉有些睁不开眼睛,他端坐在汽车的驾驶室里,不得不微低下头以避开刺目的光线。他的心中徒升忐忑,他从未想过在任何人面前掩饰自己腿部的缺陷,虽然戴了假肢的他如常人无异,但他心里却永远有那么一个结。蒋辉当年第一次戴上假肢时,脑子里闪过的是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帮他走路,这丑陋的东西只能是个摆设。可年复一年的时光流转,他似乎也习惯了这条假腿的存在,也慢慢将它视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思绪凌乱的闪过,蒋辉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紧张的情绪了,今天就好像小学一年级新生要去面试一般,紧张又不安。终于,戴小娜一家三口出现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正渐渐向他的汽车靠近。蒋辉打开车门,迈腿下车,左腿假肢着地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扶了汽车车门以作支撑,可这样一个他重复了千万遍不计其数的动作,竟让他觉得那么奇怪、不自然。

      此时,戴小娜一家三口已经来到他的汽车近前,蒋辉满面春风的上前几步,礼貌端庄的向二老打招呼,“叔叔、阿姨,新年好,我是蒋辉。”

      两位老人家,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能等来这么一位金龟婿,论样貌、论气质、论背景样样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大家坐上汽车,戴小娜也是为了给这位爱面子的先生一些鼓劲,先是对他甜蜜一笑,然后又暗暗冲他伸出大姆指以示赞赏。后坐的戴爸爸为人爽直,也好交际,开口便问,“蒋辉呀,你这车还真不错,空间好大的啦。”

      戴妈妈也开口附和,“我看这个车标很少见的,这车是什么牌子?”

      戴爸爸一下子挡回老伴的问题,“哎,你这个老太婆真是没见识,这个标是中华吗!”

      前坐的蒋辉和戴小娜相视一笑,蒋辉不好意思反驳未来岳父的说法,而戴小娜却怕父亲低估了这车,直接反驳,“爸,您可看清楚了呀,这车怎么可能是中华?”

      戴妈妈回过神来说,“这个车标,是皇冠吧,进口车的。”

      戴小娜真是服了这对老两口的对话,她不得不纠正一下,“行了,别乱猜了,这车是玛莎拉蒂,那个标志是三叉戟,不是脑袋上戴的皇冠啦。”

      戴妈妈很直接,“这车没听说过,比你哥那路虎贵吗?”

      戴小娜偷笑,“差不多吧。”

      春节期间马路上难得的清净,汽车很快便来到了预定的餐厅,灰墙红房的建筑很醒目,金字牌匾更是抢眼,二老边走边说,“用不着来这么高级的餐厅,吃个家常便饭就好了……”

      两个小年轻走在他们身后,牵着手,蒋辉侧了头低声问她,“我是不是做得有点过?”

      戴小娜一脸正经,“有点儿,你那车我爸妈根本不识货,还不如开个奥迪、奔驰什么的。”

      蒋辉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这不是你指示的吗,要我开辆我家最好的车。”

      戴小娜偷笑着反驳,“我以为你家的好车无非就是奔驰啥的,总比你现在的大众强些吧。”

      好的开始即是成功的一半,蒋戴二人笑盈盈的踏进了包厢。

      按照长幼顺序落坐后,戴妈妈便迫不及待的向准女婿发问,无论是身世背景方面,还是财务条件方面,蒋辉的答案无疑是让双亲满意的。戴小娜一边有心无心的翻着菜单,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这一来一去的问与答,她的心中漾的全都是欣慰和甜蜜。正当她被自己的自作聪明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母亲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形势则全然变了。

      母亲在接听电话的全程并没有吐露过多的言语,只是支应了几声,而紧锁的眉、低垂的眼、僵住的表情让戴小娜觉察到了异样,而她接下来的言辞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蒋辉虽然也意识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但他仍在卖力的表现,与戴爸爸探讨起他的工程机械专业,“现在的工程车基本上都已经实现了触屏控制……”,他的声音恢弘,但似乎少了那么一点儿自信。

      戴妈妈轻声咳了一下,揽过话题,“你们做这行的,应该经常在工地工作,挺辛苦吧,你的身体不错?”

      蒋辉听出了些端倪,但只能爽朗的笑笑,“还算结实,没生过什么大病。”

      戴妈妈正了正身子,目光直逼到他的双腿上,“身上没什么残疾?”

      蒋辉无言以对,如鲠在喉。

      (六十一)

      戴小娜听到“残疾”二字,再看看母亲竖起的眉头、父亲惊掉的下巴、蒋辉阴沉的脸。她只觉得今天自己导演的这场二老相婿的剧集,简直就是一部史诗坑爹大作,玄幻中带着科幻,科幻中带着魔幻,魔幻中带着言情,言情中带着惊悚,惊悚中带着文艺,文艺中带着武侠,武侠中带着警匪,警匪中带着悬疑,其实就是讨喜不成,彻底失败。

      她根本无暇顾及蒋辉的反应,她整个人都是晕的,她只觉得天花板在顺时针方向转,而面眼摆了玲珑菜式的餐桌在以逆时针方向旋转。她把手心捏出汗来,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您说什么?您什么意思?”

      戴妈妈把举在半空的茶杯狠狠的蹲到餐桌上,反问她,“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呢?”

      此言一出,全场的火药味十足,只需星星之火,估计整个酒店都能被炸上天。

      蒋辉知道,此时神仙也是无力回天,扭转时局了。索幸,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的承认,“叔叔、阿姨,我也不是有意要瞒,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就还没找到时机说出口。”说着往后挪动了椅子,侧了侧身,让半边身子坦露在二位老人的目光下,“这条腿,很多年以前出了事故,没了,现在戴假肢。”

      戴爸爸的惊愕反应是一连串的,“啊?是吗?怎么回事……”

      而戴妈妈的反应则是简单明了,“我们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语罢,两位长辈起身离席,那架势蛮有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一时也忍不了。

      可怜那蒋辉还保持着应有的礼貌,起身相送,“我开车送你们二老回吧……”

      戴妈妈冷冷甩给他一句,“不用麻烦了,我儿子来接我们,再说你那假肢开车还是让人不放心的。”

      要是说,在这之前,虽然二位长辈反对他们的婚事,也属人之常情,蒋辉也未丢了面子。而此时这么刻薄的话语,却是让蒋辉着实没了颜面,自尊心被戴母戳得生疼。

      戴小娜心里虽急,但整个人如空气一般,豪无存在感,她似乎飘散在房间的角落里,胆怯的偷窥着这一切。父母双亲已经离去,静谧的房间里,蒋辉淡然的说,“你回家吗?我送你?”

      戴小娜回过神,看着眼前打扮光鲜的蒋辉,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却又不知如何表达,挣扎了很多,才挤出来一句,“我回去再和爸妈好好谈谈。”

      此时的戴小娜多希望蒋辉能拉拉她的手,给她鼓鼓气、加加油,给她点信心。哪怕给她一个微笑也好,起码让她知道,他没有灰心,他还要争取,他不会放弃。

      可蒋辉只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貌,礼貌的让人觉得陌生。其他的再无什么,甚至像个局外人一般,不急不恼,没有反应。

      戴小娜从那个不祥的餐厅逃出来后,便一个人在大街小巷里闲逛,她不知道要去哪,但她知道她回家肯定要面对父母兄长的轮番轰炸,她还没准备好怎么应战,于是她要一个人静静,想想清楚怎么面对。

      逛了整个下午,直到天色渐暗,她也没想明白应该怎样说服家人,但她只清楚一点,她爱这个男人,她要和他共度下半生,这就够了。戴小娜在后海的湖边被冷风吹得够清醒了,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转身进了湖边的一家酒吧。这个时间,酒吧里还很冷清,三两的客人,一眼便扫了个清楚。角落里的那个身影,孤独又落漠,他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手一直捏着酒杯,紧紧的……

      戴小娜径直走向他,自己拉了椅子,坐在他身边,“你一直在这儿?”

      蒋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酒气冲天,“怎么?”

      戴小娜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把杯中的酒一下子灌进自己的喉咙,反问他,“你躲在这儿喝闷酒有用吗?”

      蒋辉仍没有抬头看她,自言自语,“不然我能怎样?”

      戴小娜想当然的被蒋辉这般态度气着了,她把手上的酒杯使劲往桌上一拍,“那你要我怎么办?你是不是想说,你自己的父母自己搞定?”

      蒋辉抬起头,前额的一屡碎发挡住了他紧锁的眉头,他扯了嘴角冷笑,“我真没办法,如果你父母嫌弃的是我工作不好,我能换工作,嫌弃我钱不够多,我可以努力挣,嫌弃我房子不够大,也可以攒钱再换。可他们嫌弃的是我的腿,我不是神仙,我也不认识神仙,没人能帮我让这腿复原呀!”

      戴小娜含着泪说出那最无助的言语,“你要放弃吗?”

      蒋辉把脸别过去,面向另一个方向,不去看她,“不放弃,又能怎样?”

      (六十二)

      依戴小娜的性子,她绝对的会甩给对面那人一记耳光,然后怒斥他,“不想结婚?姑奶奶是白睡的吗!”

      可她不能,她清楚明白自己现在是在求他,于是她放低声音,缓和了语调,“可是我们已经……. ”

      蒋辉面若冰霜,目不斜视的盯着酒杯,“so what”(那又怎样?)

      戴小娜把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生吞下难听的话,可怜兮兮的继续求他,“不管怎样,你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呀,毕竟我现在……”

      蒋辉回过头来,目光散淡的在戴小娜身上扫了个遍,“你怎么了?”然后突然的冷笑一声,带着嘲讽的意味,“你别跟我说你跟我睡过了,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就得跟我一辈子!这种上个世纪的烂台词已经过时了!再说,想当初大小姐您也不是处女呀!”

      戴小娜仅存的一丝念想一下了被蒋辉戳破,她不可能再忍了,指着蒋辉的鼻子反问,“睡过没什么,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可是我丢了一侧的输卵管,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蒋辉整个人已经石化,但他却以那张无情的面具示人,“一侧的输卵管?值多少钱?”

      戴小娜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你说什么?”

      蒋辉轻哼了下,“想当年,我被车撞伤,丢了半条腿,保险公司也就赔了20万。”

      若不是在公共场所,若不是戴小娜手上没有凶器,若不是看在蒋辉本就残疾的份上,若不是杀人犯法的话,她一定会让他瘸子蒋辉死得很难看。可是即便就在这种情境之下,戴小娜仍天真的以为,事情没那么糟,她还想要争取一丝转机,于是她半开玩笑的说,“如果你要我开价的话,我就要你这个大活人赔给我。”说着,她试探着拉了他的手。

      蒋辉却豪不犹豫的把她的手甩开,“我一个四肢不全的残疾人值几个钱,你还是说具体数字吧。”

      戴小娜急眼了,也失去耐性了,站起身来,提高了分贝,“好说歹说,到底你就是不想结婚了呗!”

      蒋辉抿了一口酒,坚定的回答,“你总算明白了。”

      戴小娜气得双手直抖,声音发颤,“行,明白了。那我要你那套房子,还有你全部现金。”

      蒋辉继续小口抿着杯中酒,淡淡回答,“行,可以。”

      戴小娜再也没什么言语来应付当下的场面,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能逃多远逃多远,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面前的蒋辉冷酷的让她几乎不认识,他句句都不给她留一丝余地,时时刻刻要跟自己撇清关系。戴小娜抓起椅子上的背包,转身夺门而去,而门外呼啸的寒风一下子把她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吹了个透,直让她周身发抖,她只得加快脚快,从走到跑,越行越快,向莫明的地点奔去,而眼中的泪也是迎风而落,飘在空中,凝结成冰。

      直到戴小娜精疲力竭,再也无法挪动一步时,她才停了下来,这恰是后海的湖边,她倚在湖边的白色石头栏杆上,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戴小娜呆呆地凝视着那片海,水面已经结冰,远处拱桥上清冷得很,而岸边的柳树只剩下一些枯枝随风摆动着,那倒影真像一群魔爪。再想想曾经心中那些描写后海的句子,竟是些春意洋洋,暖人心的话,岸柳依依喃蜜语, 横塘棹棹笑声融。

      可现实呢,后海也有四季之分,也有冷暖之别。人们来此,也不都是游乐尽兴的,也有小情侣在这儿吵架的,也有在这儿喝高了对着湖水吐的。就像她自己经历的一样,小说里、电视里的爱情都那么美好甜蜜,可她想结个婚怎么就比登天还难。

      思绪胡乱的飘来飘去,她想起蒋辉曾经说过,“来后海,最好一个人,在这可以体会独处的安静,而且自由。这里可看的地方儿多,免不了走走停停,站站坐坐,若跟个伴儿,不是喊累叫饿,就是扯东扯西,难以由着自己的性儿来。至于晚上要去酒吧结游寻兴,抑或热恋蜜月志在浪漫的,则另当别论。不管如何,逛后海,总须在心上趁个闲散二字,才得要领。”

      现在戴小娜突然发现,也许蒋辉真心就是不想被束缚,不想结婚的。而自己一直太过主动,再加上宫外孕那次意外,才把他逼到结婚的。这念头刚在她脑中一闪,她怕极了,她仍是不死心的,她认定他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戴小娜拿出手机,双手已经被冻僵,不听使唤,她费了半天劲,才发出一条微信给蒋辉,“刚才只当你喝多了,说得全是醉话,过两天我再找你。”

      很快,蒋辉便回复了,“我清醒得很,春节假期过后,我便安排人与你交接房产的事。”

      戴小娜看了回复,执拗的回他,“我说了一套房子不够!”

      蒋辉立即回复了语音,那腔调简直拿戴小娜当个无赖一般奚落,“好合好散,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让贱!一套房子另加一百万,对得起你那次意外了!”

      戴小娜呆立在那湖边,任泪流淌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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