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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成瘾⑤
季时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抬头看便是窗外的艳阳,灿烂得耀眼。
看了一下日历,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端午。在季时宣印象里似乎听谁讲过这么一句话,说是在南方,过了端午,便是真正定了天气。
要说南方这春天,真不怎么好,一天一个季节,昨天艳阳高照,今天就飘起了细雨,阴凉阴凉的,把那穿着短袖的人冻得一懵。
虽然说是过端午,但日子也很平凡。
季家是G市的名门望族,家大业大,过节虽然照过,但有钱了,日子过得好,这节日也过得没什么新意了,不过是聚一起吃个饭,图个气氛。
季时宣身为继承人也得回去,他成年之后本家也只有过节才回,每次回去难免要被念叨几句。
见过了人,吃了顿饭,日子也就过了。季康也就是季时宣的爷爷倒是对他嘱咐了几句,让他自己物色一下孙媳妇,别让人催。
季时宣乖巧的答应了下来,心里却也知道,这媳妇总归只能是那几个门当户对的,说得好听些是自己找。
这日子过后,才想起连个粽子也没吃着。
这会儿日子比较闲,过阵子他就得回总公司去了,估计又有得忙了。
季时宣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像个软骨头的猫,天气也好,少见的惬意,心里想的东西也都乱七八糟,前后也不沾边。
悠悠的阳光,轻飘飘的风,底下的沙发也柔软的很。
季时宣眯着眼睛,倒是慢慢的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时,还是因为桌边“嗡嗡”作响的手机。
他睡得迷迷糊糊,但不妨碍他迅速的摸到了吵人安眠的手机。
他没多想就接了,也是因为这是他的私人手机,打进来的一般都有些关系。
虽然说都是熟人,但他还是坐了起来,背靠着沙发,让自己精神点。
“您好。”他的声音有些哑而轻,说话字与字间慢了些许,显然是刚刚睡醒。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声音也轻缓了下来。“是我,时雨。”
季时宣捏了捏鼻梁,用鼻息应了声。
“刚睡醒?”莫时雨笑着问了声。
“额”,季时宣把手机换了个手拿,站起身来。“有什么事吗?”
莫时雨俏皮的说:“邀请您赏脸去吃个晚饭。”
季时宣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听着她说吃晚饭,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幽暗。
还没等他回复,莫时雨便接了下句,“先前你可答应了我去逢月阁吃饭的。”
这丫头片子斩钉截铁不容拒绝的口吻,倒是让季时宣觉得有些好笑。“好了,去不就是了吗。”
答应了别人的总要去做,正好他也还没来得及吃饭,也就顺水推舟得了,也让小姑娘开心一下。
又说了两句,约好了时间,季时宣才得以喝上水,缓解一下睡久了嘴里的干渴。
他卷起手腕上的袖子,解下手腕上的表,把它放在光滑的大理石上。
水龙头里的水,冰凉冰凉,他捧了一些,往脸上拍去。
水珠四溅。
用干燥的白色毛巾擦拭去脸上的水,季时宣看着镜子上的虚像,眉间微皱。季时宣移开了视线,把毛巾挂上。
季时宣换了身正式一点的衣服,挑了个不太显眼的手表。
到了逢月阁,莫时雨还没到,侍者给他带到预订的小包间里。
这里的装修有些仿古,木制的楼台亭阁,配上绿蔓帘,有些小资意。包厢也是半开放的,不是为了隔绝窥探,而是为了凸显设计的诗意美。
季时宣借给侍者递过来的菜单,随便点了两样之前吃过的,剩下的等莫时雨来了再说。
他来时也不过提前了一会儿,所以莫时雨很快也到了。
到这些地方吃饭,是有些麻烦的,等的时间就久了些。
闲谈中吃完了饭,已经吃了两个小时了。
一顿饭,吃得乏味。
莫时雨倒是很喜欢这里的菜式,多少有些高兴,言语间也是兴致勃勃,提到了近来的事。
季时宣怎么说也是季家继承人,消息灵通着。她提的都有所耳闻。
尤其是在圈里新起之秀——叶仲。
莫时雨提到他不免有些奇怪,尤其是之前叶仲还在她跟前工作过,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一个没有魄力的男人,工作上出不了大错,却没什么亮点。现在突然冒出来,倒是让她诧异。只是莫时雨不太清楚为什么一下子他便成了这些墙头草的香馍馍。
正好,季时宣在这,她便问了。
“怎么?感兴趣了?”季时宣摸了摸右手的关节,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莫时雨抿嘴笑了笑,仪态端正大方,嘴里的话倒是透露出几分不屑。“那倒没有,就是奇怪。”
“先前,我与他碰巧在肖家宴会上待了一会。”
莫时雨摸不透他的意思,明明被人借了势,也没见他生气。
莫时雨想了想,她之前见到叶仲与季时宣一起过,也许是有些情分。借势这种事情,她也常见,但在他们这种家庭,做这样的事,多少惹他们厌恶。
平时,莫时雨就讨厌这种心思不纯的人,何况季时宣在她心里地位丝毫不比自己低,倒是让她对叶仲留下更不好的印象。
在季时宣面前也不免说话表露了几分厌恶,“这人做事也上不了台面,不过如此。”
季时宣听到倒是一笑,觉得有趣“怎么,你还讨厌上了?”
莫时宣一翻白眼,也不装什么淑女了,“那是,谁叫他凑你身边来的。”
这说话的口气彪悍得很,逗得小八哈哈大笑,季时宣也是被她说得好笑得很。
笑完,小八托着下巴深思:这女主都叛变了,男主不得完犊子了。再看,嘴角弯弯,笑得无害的季时宣。深刻的意识到,黑,太黑了。
季时宣是不知道自己在系统心中已经黑成煤球了,和莫时雨那个小丫头分开后,倒是慢悠悠的开车去了趟超市。
超市的人倒是不少,季时宣走在人群里,有些放松的逛了逛,看到有包装好的粽子,也拿了几条。之后就往人多的地方去,跟着他们买了些吃的。
逛到九点多,季时宣才出来,回到家后就把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放进了冰箱。
他的这会儿住的还是先前的别墅,对一个人来说,实在是空得很,也安静得很。
季时宣没兴趣去填满他,让它干净些也好。
冷水洗了个澡,再看了会儿书,季时宣就睡了。
夜里倒是醒了回,此时的月色照得通明,外面的树叶发着光。
因为今天睡得太足了,一时半会儿没了睡意,干脆点了根香烟,静静的靠着床头,想东西。
浓郁的烟味席卷了房间,如此倒是好睡了些,一觉便睡到了天亮。
过了五月到六月,季时宣已经连续上了好久的班。主要还是在和总公司的人磨合,熟悉他的作风。
老牌公司都有些傲气,骨子里带点腐朽的风气,季时宣接手后只能慢慢的整改,一点一点的换些新鲜的血液,既不能太鲁莽冲动的抢走他们的蛋糕,又要让他们反应不过来,实属不易。
好在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季时宣该做的也差不多了。
之所以能够这么平淡的过去了,归根结底是没有真正的触碰到他们的底线。
新官上任三把火,各自都安安分分的等火烧完,聪明的很。
季时宣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现在各方势力处在平衡,正是稳定的时候,他是不可能傻到搅浑这水的,到时候收不好场,那就贻笑大方了。
比起季时宣,叶仲就显得奔波得多,白手起家很难,难到什么程度?
他已经连续几天没睡了,他的黑眼圈大得能与熊猫一较高下,他的下巴长出了一圈青色的胡渣,他现在没有完整的团队,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拉扯出来的。
合作他得亲自出马谈,策划他得自己弄,办这些事的钱也得想办法。
他有时候忙得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三份。
几个月时间能干什么?
别人他不知道,但叶仲却拿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开心吗?
开心。但不是因为那些钱开心,而是因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开心过后又不免有些失落,这种心情很难形容。
当他回到原主的小家里,举目四顾,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洁白无瑕的墙壁上空无一物,甚至连这个房子都不是自己的,一种难以忍耐的忧伤冲进他的脑海。
他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急切的想要找点什么东西,好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随着手指滑动,一串串全称出现在上面。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手,恍然觉得自己经历过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的不真实。他的感情在叫嚣着孤独寂寞,他的理智在提醒自己克制。
也许睡一觉就会好了,他这样想。
但当他躺在床上,月光如水般流淌在地板上,缠绕在他的身边,他恍惚的想起了朦胧的烟雾中的一双眼睛。
像深潭一样难以触及其底,平稳的似乎不会为任何事掀起波澜。
一个吻,在他蠢蠢欲动想睁开眼看看时,轻轻的触碰到了他的额头,炽热的温度从柔软的唇瓣传递的温凉的额上。
季时宣,他这样想着,手里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拨号键。
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希望有个人能接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数着时间。
七秒。
八秒。
……
11
12
“嗯?”浓厚的鼻音带着些被人吵醒的不悦。
“季时宣,”叶仲忍不住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季时宣睡得意识模糊,分不清是谁,也不想开口问。他等了一会儿,对面没了声音。
他把手机放近了些,然后听着浅浅的呼吸声,几近要睡着了,才听到那人缓慢又轻的说了句,“晚安”,像是怕吓着他一样。
他随便的应了声,随即挂了电话,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深想,何况现在他困得眼皮都要不自觉的合上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的记录,32秒。
12+32=44,32>12,通话的时间比等待是时间更长。
叶仲捧着电话,心里有些雀跃。他截了个图,把它备份保存下来。
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叶仲闭上眼睛,在心里回想两个人的对话,直到困意占了上风。
晚安,季时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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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晚安=wanan=我,爱,你,爱,你。
写的时候有用这个梗,但并不意味着表白。
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