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寡妇好嫁

作者:山楂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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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衡利弊



      听他说借钱,苏禾实在惊讶,惊讶之余,心里继而涌过一股暖流。

      她确实急用钱,却不是立刻拿去还账,而是想抓住杨四海去广州的机会,参与投机买卖。

      既然这个大伯哥送上门挨宰,她大可以借钱投机,最多盈利之后再还他,可她不想这样做,至于为什么,她暂时想不出缘由,只是凭本能拒绝了。

      “我借你钱也还是要还呀。”苏禾忍不住调笑了句:“那是大哥你娶媳妇儿的本钱,我可不能乱用。”

      她说完,毫不意外的见他红了脸,有些窘迫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是弟媳妇,不该开大伯哥这种玩笑,收了笑,反手指指身后的红砖小楼,道:“大哥你回吧,篮子我收下了,我活还没干完。”

      徐立冬闻言,抬头看了眼房顶,开始挽衣袖:“你到旁边站着,我休息,替你干了。”

      说完,不等苏禾开口,径自踩了扶梯爬上房顶,留苏禾在下边仰视,微微惊愕。

      如果说此前徐立冬的帮忙,苏禾是感激,那么眼下,她更多的是好奇,以及不确定自己是否“自作多情”。

      虽然她也不愿多想,但男女之间,说来说去就那么点事,尤其她还是寡妇,身份敏感,心里总要有个数。

      平心而论,她这个大伯哥很不错,为人正直不说,心肠也好,待人接物透着实诚,长相不是路人挂,有份铁饭碗工作,又是官二代,这种人不管是自由恋爱,还是在相亲市场上,都是抢手货。

      再说她,目前除了长相,没一样能拿得出手,何况她还是个寡妇。一个寡妇,一个大伯哥,别说搁现在,就是几十年后,这两种身份的人要是搞在一块,都是个大新闻。

      如果是原主,因为年纪小,可能对情爱会有憧憬。只她早就过了爱幻想的年纪,遇事总要先分析利弊,显然,徐立冬继续扮演大伯哥这个角色,对她百利无害,要是越了界,只怕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

      有孙大柱的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弄不好就会有第二场“鉴婊大会”。

      苏禾胡思乱想着,不觉就到了放工的点。

      从工头那里领来五毛钱,徐立冬推了自行车在前头,苏禾稍落后几步,两人踏着夕阳往外走。

      待出了学校,徐立冬反手擦了下额上汗珠,看着苏禾道:“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想的太多,苏禾眼下有些尴尬,忙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没事,上来吧,我骑车总比你走路快。”徐立冬已经先跨上了自行车。

      见状,苏禾不再纠结,没推脱的就跳上了后座。

      两条腿确实比不过两个轱辘的,这天苏禾到家时,天才刚放黑,徐秋来还在烧饭,听见外头有动静,人还没出来就喊:“嫂子,你今天咋回来这么早?”

      话音落下,见是那个不常见面的堂哥送嫂子回来的,先喊了人,又极懂事的招呼道:“大哥,你吃饭了没,在咱家吃吧,我都烧好哩!”

      徐立冬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摸他脑袋,只眼睛却是往苏禾这边看的,见苏禾没有要留他吃饭的意思,心中隐隐感到失落,说:“不了,我回了。”

      苏禾这才笑着叮嘱道:“天黑路不好走,大哥你骑慢点。”

      徐立冬点点头,跨上自行车便走了。

      直到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苏禾才微叹口气,搂着徐秋来肩膀,转身进屋了。

      此举惹来徐秋来不满,小大人般数落道:“嫂子,你太不懂事啦,大哥送你回来,咱们咋地也要留他吃口饭再走嘛。”

      苏禾忍住想笑的冲动,忙道:“是是是,我想得不周到,下回不这样了。”

      徐秋来嗯了声,转又高高兴兴说:“嫂子我今天钓了虾,按你原先教我的,炒了盘虾米!”

      为了省煤油,叔嫂两就站在灶台边上,借着炉膛里的余火吃了饭。饭后,苏禾叫徐秋来先去洗澡,自己把灶台收拾了遍,才洗漱上炕。

      兴许是白天里没做太多活的缘故,此刻躺在床上,苏禾一时半会都没睡意,脑中时不时浮现出徐立冬离开时失落的神情,心里既有些过意不去,又有些怅惘,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阖上眼。

      第二天,她照旧起了大早去县城。

      她做工的这所中学,是水厂的附属中学,已经有些年头了,在解放前曾是西方传教士的传教场所,房顶漏雨不说,图书馆也因为前些时候学生聚众闹事,把里面搅得乌烟瘴气,原本归置在书架上的书乱七八糟丢在地,有个年岁较大,个子不高的老师负责重新分类归档。

      晌午吃过饭休息的时候,苏禾没事可做,又对其他妇女东家长西家短的话题不感兴趣,见那矮个老师在一边翻书一边埋头苦编码,就站在后头看了会儿。

      “你分错了。”

      见他把一本全英文书归到政史类,苏禾忍不住提醒道:“刚才那本讲得是讲经济法,应该归到法律类。”

      矮个老师推推鼻梁上的镜框,回头瞧了苏禾眼,见她半旧罩衫脏兮兮的糊着泥浆,头上还包了块毛巾,跟外头那些拎泥桶的农村妇女没两样,漫不经心道了句:“你懂什么。”

      苏禾以前在政府部门从事现场翻译工作,英语法语用精通来形容也不为过,肯定不会认错,见墙角丢弃了几本其他外文书,顺手拿到矮个老师眼前,笑道:“瓦尔登湖,国富论,圣经的解读...对不对?”

      矮个老师露出惊讶神色。他是这所中学的校长张达闻。时下升学考试没有英语,无论老师还是学生,懂英文的人少之又少,张达闻是俄语老师,在学校已经算是“精通”外语的人,事实上,他也只是半吊子而已,对着这些传教士留下的书很是头疼,丢了又舍不得,只好硬头皮自己上。

      刚才乍看见苏禾,只当她是普通村妇,并没在意,眼下听她说英文十分熟练,吃惊之余,不由重新上下打量,嘴里忙道:“坐,快坐,这位同志...哪个教你的这些?”

      生在这个特殊时代,苏禾虽然深谙“枪打出头鸟”道理,但没办法,她实在不甘心真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妇,可她也清楚原主身份,说出去必定会让人起疑心,闹不好还会给她扣个特.务大帽,要真那样,真是得不偿失了。

      在这种纠结之下,苏禾选择避而不谈,只是道:“老师,这些活我能帮你干。”

      见他面露欣喜之色,苏禾笑了下,半是无奈半是不好意思道:“不过你得给我工钱,我要养家。”

      “成!我给,我给!”张达闻爽快点头。

      苏禾又是一笑,废话不多说,坐下来帮他编码。张达闻负手站在她身后,见她字迹俊秀,嘴里时不时念出一两句英文,也品不出是啥味,就是觉得特别舒坦,忍不住又问:“同志,你叫什么?是哪人?哪个学校毕业的?”

      苏禾头也不回,胡说八道:“二砬子乡,插队学生。”

      张达闻还想问,就听苏禾道:“老师,你忙别的吧,我一个人就成,你问太多,我没法专心干活哩。”

      张达闻哦哦两声,这才一步三回头走开。

      苏禾偷偷吁了口气。

      没过多久,外边工头喊开工,苏禾搁下笔就出去,张达闻忙跟了出来,喊住她说:“别爬房顶了,给我编码,我给你工钱!”

      苏禾噗嗤笑了,说:“我缺钱缺得紧,白天爬房顶,晚上给你编码,你看行不?”

      ......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月底,校舍房顶焕然一新,食堂也建成。

      这些日子,苏禾白天当泥瓦工,晚上当编码员,直到把所有书重新归置整齐,才去找张达闻领工钱,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是这所中学的校长。

      不过这位校长好奇心太盛,苏禾实在是怕了,领到十块钱之后,别话没有,掉头就走。

      见她脚步飞快,怎么喊也不回头,张达闻直叹气,本来他是想问她愿不愿来教书,正好学校缺个代课老师,不过很快又记起她曾说过自己是“二砬子乡插队学生”,嘴里念念叨叨着,忙去找工头打探这人。

      这边,苏禾没忘跟杨四海约定,找了个晚上的时间拿钱给他。加上最近做工的钱,苏禾给了他二十块,剩下三两块留作日常开销。

      杨嫂子一旁见大把的钱进了她男人口袋,肉疼极了,忍不住规劝苏禾:“他婶儿,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哥这个浪荡货把你钱整没了咋办!”

      杨四海听了气得翻白眼,嚷道:“个瓜婆娘!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乐意,你瞅你说的这是啥话...话我今个撂开了说,要是赔了钱,往后我也没脸回了!”

      杨嫂子呸他:“你不回?你捅的窟窿,别人叫我还钱咋整!你要敢死在外头,我就把你儿子卖了抵债!”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嚷,苏禾忙打岔:“嫂子,我相信哥,做买卖本就有赔有赚,我敢赌就敢认。”

      话虽这么说,在杨四海南下去广州的日子里,苏禾还是会惦记,三五不时从杨嫂子口中打探消息,只这年月通信不发达,杨嫂子也不大清楚外头情况,这一走就跟失踪了似的,跟家里再没联系。

      不过之后的一段时间,苏禾也没太多闲心去惦记“投机倒把”那点事了。

      入秋之后,初夏里播下的豆种在庄稼人的精心呵护下,果实粒粒饱满,待一场雨后,田地里的黄豆叶已经开始掉落,这意味着秋忙又开始了。

      几乎所有生产队都在没日没夜的抢收,当然累,但只要想到交完公粮剩下就全是自己的,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干活。

      另外,除了来自收获的喜悦,还有件让苏禾更为高兴的事。

      红旗二队有片田地在河湾下,金戴河从中蜿蜒而过,算是红旗公社的母亲河。沿岸生活的居民经常在这条河里逮鱼摸虾,长年累月下来,河里的鱼虾越来越少,苏禾曾经跟徐秋来逮过一次,兴致匆匆来,败兴而回,自那次起,就再也没打过这条河任何念头。

      只最近,这条河里的鱼虾突然多了起来,平常花整天时间都不一定能逮到一条鱼,现在,但凡光屁股的奶娃们扯开网兜,大小鱼儿简直是往网兜里跳。

      对于极少能吃到肉的庄稼人来说,实在是件大好事!

      这期间,苏禾有想过给徐立冬送点。但俗话说事不过三,一件事反复做太多次,就算她没别的意思,旁人也会多想。

      因此,这念头也不过在苏禾脑中转了个圈,便被抛到一旁。

      在连续逮鱼吃鱼长达半个月之后,苏禾没了最初的喜悦,隐隐觉得不对。直到这日,见家中老鼠出洞,仓惶乱窜,苏禾冷不丁想到件可怕的事,盯着地上互咬尾巴连成一串的老鼠打了个寒颤。

      正巧徐秋来又兜了一网兜鱼飞奔回来,一股脑全丢进大瓮里,快活嚷道:“嫂子你不知道,二狗他爸今天弄了排木筏子,河里的鱼都直往木筏上跳哩!我跟着一块,白捡了不少鱼,二狗他爸说是老天爷开眼,在赏咱们饭吃...”

      “秋来,别去逮鱼了,咱家屋里也不能待。”说这番话时,苏禾匆匆解下系在腰间的破围裙,又说:“我去趟县城。”

      徐秋来见她扔了围裙就走,不过眨眼功夫,就走出了一截路,忙撵了上去,喊道:“嫂子你去县城干啥?”

      苏禾头也没回,只道:“听我的话,在外头玩,别下河也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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