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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辛淑仪只是一时嘴快，平时是不敢招惹老板的，赔笑着连连道谢，赶紧接过那堆海报。
海报的数量不小，沉甸甸的，聂承恩帮她送到小厅。没到地方，就听见鼎沸的人声，过了转角，就见小厅门口的走廊两边摆满了桌子。桌子周围站着三三两两的人，一眼看过去，跟市场一样热闹。
聂承恩皱眉，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辛淑仪苦笑着说，“这就是我没料到的突发状况，也是导致粉丝人数大增的原因。我们边走边说吧，等海报的人还在排队。”
聂承恩只好跟着辛淑仪往小厅里走，辛淑仪说：“这些人都是自发来参加的，全是同人爱好者。他们知道这次会有现场颁奖，就事先自费印刷了自己的作品，拉到会场来进行兜售。”
说起这事，辛淑仪到现在还挺无语的，她知道现在粉丝经济很火爆，没料到同人粉丝的市场也这么繁荣。同人粉里边还竟都是些小机灵鬼！
这些粉丝里边不泛有才华的人，她们会给喜欢的爱豆画Q版萌图，条形漫画，写小段子，甚至是同人小说。
有些人为了商机，也有人是为爱发电，就把自己的作品做成各种周边，比如马克杯、杯垫、鼠标垫，再厉害点的直接印刷出画册甚至实体小说。
她们把这些产品打包，外地的直接发物流过来，本地的直接找车拉过来。辛淑仪在现场看到她们摆地摊一样挤占了走廊，当时差点没晕过去。
粉丝们的同人作品，很少是因为盈利目的而产出的，所以粉丝团队对她们没有恶感。更因为产品对口，来现场的很多粉丝们更是纷纷解囊，买的高兴，卖得更高兴。
可酒店方面不乐意了，粉丝团体只租用了小厅，外边的走廊被占用，现场混乱，严重影响了酒店的经营。粉丝团跟酒店差点吵起来，最后还是辛淑仪出面，花钱把酒店给摆平了。
“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粉丝们的活动办得成功，殊途的支持者们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聂承恩说。
“嗯，我就知道老板你会这么说。”终于到了地方，辛淑仪把签名海报交给组织者。
组织者去给望眼欲穿，排着队往这边张望的粉丝们发海报。辛淑仪叫过来几个粉丝团体的管理者，一一介绍给聂承恩认识。
这次活动能办得这么成功，固然资助的金钱起了作用，可这些管理者的用心和付出才是最大的因素。对着殊途的衣食父母们，聂承恩还是挺客气。
聂承恩作为殊途的经纪人，比他是DC的老板还有有名。他的声音跟影响曾经出现在殊途的直播间中，超高的颜值和特殊的魅力，让他在粉丝中很有名气。
因为比殊途更加的神秘，能亲眼看到他，甚至是跟他握手说话，让几个管理都挺激动的。
“感谢你们平常对殊途的支持，殊途能走到今天，跟你们的热情是分不开的。我今天专门给你们带了些礼物，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殊途还能获得你们一如既往的帮助。”
聂承恩说着客气话，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人给发了一个纸袋子。
有管理好奇的当场打开来看，里边竟然是一份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的殊途写真硬照。这是当初请那位摄影师拍照之后，聂承恩自己让人做的写真集。
封面就是Second Chance首秀公布后，刊登在通稿中的照片。这张照片如今也在百度百科当中，是网络上流传最为广泛的形象。
除了写真集外，袋子里边还装着殊途的首张专辑，这份专辑不仅有实体CD，还有着专门设计的同系列包装。
要知道现在歌手出专辑发行的都是数字专辑，直接登录各大音乐网站，很少会有歌手再去出实体CD。
聂承恩却在当时找厂家专门制作了1万张实体CD，因为是第一张专辑，他想留作纪念。这这种场合，把纪念CD作为礼物送给粉丝，比直接赠予金钱，来得更让人震撼。
几个管理惊呼，兴奋不已的又蹦又跳，惹来排队领海报和聚集在厅里没走的其他粉丝的注目。
“嘘——”聂承恩把食指竖在嘴唇上，“这都是限量品，数量不多，别让人看到了。”
几个年龄不大的女孩把纸袋紧紧的抱在胸前，深怕被人抢一样。她们连连点头，表示会誓死捍卫。
这时终于有其他粉丝认出了聂承恩，鼓起勇气走过来，请求跟他合照。
聂承恩不好太过冷淡，只得答应了。这口子一开可不得了，现场的粉丝都想跟他合照了。
聂承恩脑门上的青筋崩起，眼见他不耐烦，想要甩手而去。辛淑仪连忙低声说：“老板老板，别让粉丝失望，就当代替殊途了，帮帮忙。”
他只好默默地咬牙切齿，这辈子聂秋鹰和洛昊空欠他的，只怕是还都还不清了！
等到终于能脱身了，聂承恩已是身心俱疲，精神都有些萎靡了。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应付不来这些粉丝，宁愿去处理那些东林党余孽，也不愿应付一个粉丝。
他此时的脸色黑的可怕，辛淑仪都吓得远远的躲开，不敢跟这个时候的他说话。
聂承恩一脸冷漠，拎起大衣离开散得差不多的小厅，看了看标示，又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上了二楼的卫生间，才彻底找回了清净。
等他出来的时候，辛淑仪恰好给他来了电话，问他在哪里，要不要一块走。
聂承恩说：“不用等我了，你想走就先走吧。对了，你就这么走了？不用处理后续？”整理场地，跟酒店方面结算费用，乱七八糟的一些琐事还多呢。
辛淑仪道：“不用我管，这些是粉丝团体的人负责——”
聂承恩有些分神，没注意一个仓皇的人影突然从拐角跑过来，撞到他的胸口。
“哎呀！”
聂承恩身为大BOSS，一身超越常人的属性，岂能是普通人能撞得倒的。果然反作用力下，来人一个趔趄，狼狈的坐倒在地。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听到声音的辛淑仪在电话那头问。
“挂了。”聂承恩挂掉电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语气不好，“走路看着点！”
说完，他就准备绕过对方，那人抬起头，却是一张认识的脸，竟然是猫鱼平台的主播M拉蒂。
此时的M拉蒂衣服有点凌乱，眼睛含着泪水，神情惊魂不定，聂承恩一愣，“怎么是你？”
M拉蒂也认出了他，赶忙爬起身，抓住聂承恩的大衣，“你是、你是小鹰的经纪人！求求你，帮帮我！”
聂承恩脸色一沉。
这时从M拉蒂跑出来的拐角又冒出一个男人，他面色不善，追到M拉蒂的身后，“你跑什么跑！跟我回去！”
M拉蒂脸色发白，恐惧的手抓的聂承恩的衣服更紧了，用眼神向聂承恩求救。
聂承恩不悦的冲她说：“放手！”
这一声呵斥，让M拉蒂绝望了，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似乎放弃了再挣扎。男人见聂承恩似乎不打算多管闲事，也不愿节外生枝，直接过来打算把M拉蒂给拽回去。
聂承恩却越过M拉蒂，抬手把男人的手架住，“别碰她。”
男人脸上浮现怒气，却有所顾忌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我们的事情你别管，我跟她是认识的！”
聂承恩面无表情的说：“是吗，不如我们叫来警察，你跟对方解释？”
男人显然不想闹到报警的地步，他狠狠瞪了聂承恩一眼，却被聂承恩用更加阴狠嗜血的目光回视。
男人心惊，收回手臂，后退了几步。他心生怯意，却又觉得很没有面子，对着M拉蒂用手指点了点，“这事没完，回头再跟你算账！”
扔下这句话，男人顺着来时的路线飞快的走了，M拉蒂送了口气，身体软绵绵的站不稳。
聂承恩可没有什么绅士风度的概念，也并不怜香惜玉。M拉蒂摇摇欲坠的靠到走廊墙壁上，松口气的坐倒在墙根。
辛淑仪问了聂承恩问过的那个酒店员工，找到二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古怪的画面。
聂承恩面无表情，手插在大衣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衣服凌乱，妆都有点花了，缩着膝盖抱着自己坐在墙边的眼熟女子。
怎么看，怎么让人误会。
辛淑仪不敢置信，看看那女子，又看看聂承恩，偏偏聂承恩还没事人一样，“你怎么过来了？”
辛淑仪想揉揉眼睛，又怕弄掉眼睛上的假睫毛，她迟疑的说：“我听到你这边的动静，怕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聂承恩说：“正好，她交给你了。”
辛淑仪疑惑的把M拉蒂扶起来，三个人来到酒店提供给客人休息的卡座。
M拉蒂已经缓过神来了，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说：“谢谢，谢谢你们。”
“你不是那个猫鱼的主播吗？怎么弄成这样？”辛淑仪发觉是认识的人，关心的问到。
原来自从殊途在Second Chance首秀后，人气就越来越高，渐渐的超越M拉蒂，成为了娱乐区的新一哥。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俩人还在娱乐圈越来越有名，不只是拍广告，甚至还接下了黄金档的真人秀。
这让不甘心做个主播，一心向往娱乐圈的M拉蒂按耐不住了，她向经济公司提出，想要更多的机会。
主播经纪公司也有把触角伸向娱乐圈的打算，于是，就有了今天的邀约。
本来说是谈一个节目的事，结果对方竟然想潜她，M拉蒂不同意，让牵线的经纪人很生气。俩人发生了争执，经纪人哄骗利诱不成，想用强硬手段逼迫M拉蒂就范，结果被她找到机会跑了。
说到这里M拉蒂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些年来她为经纪公司挣了不少钱，自认为没什么对不起经纪人的。平时经纪人也挺可靠，没想到会在这种关头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M拉蒂还是很有骨气的，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换来机会，她还不如继续做个主播，进不了演艺圈也没关系。
“可我现在得罪了经纪人，只怕公司不会放过我。”M拉蒂十分无助，“我的合约还没到期，只要他们中止和猫鱼的合作，我就只能关闭直播间。”
如明星怕被雪藏一样，主播最怕被人封掉直播间。
辛淑仪听的气愤，却只能谴责谴责这个无良经纪人。M拉蒂跟经济公司的合同有着一百万的违约金，M拉蒂之前挣的钱都用来买房子了，至今每个月还得还贷款，根本就拿不出解约的钱。
“我的公司可以帮你出这笔违约金，不过条件是你必须签十年的经纪约。”聂承恩道。
这峰回路转的发展让辛淑仪愣住了。
要知道他们之前也曾经建议过聂承恩发展新人，可都被聂承恩给拒绝。理由是公司的工作重心必须围绕着殊途，新人加入会让资源的分配改变。
聂承恩非常的顽固，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任凭威廉把舌头都说断了，也别想他改主意。
今天却是稀奇，聂承恩竟然主动提出把M拉蒂签下。
被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聂承恩不为所动。
也是这次殊途外出，去国外拍摄20天，聂承恩才发现，一旦他们不在，整个公司都无事可做，跟个失独老人似的。集中资源固然有它的优点，可缺点也同样明显，一旦这个中心不在，就陷入了停摆的窘境。
而且，现在的DC也跟之前不一样了，他们手上有殊途这块金字招牌，在业内也算有了小小的名气。
殊途收到的资源越来越多，等到《生存吧2》播出，相信更是会有个质的飞跃。这些资源大部分够不上档次，聂承恩看不上。可用来培养不能挑食的新人，却是很优质的选择。
越在娱乐圈，聂承恩越发觉察系统式培养的优秀。新人不止能用来消化扔掉可惜的资源，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声援殊途。
就算有了新人，殊途也是一哥，是大师兄。而有了这些师弟师妹们，DC才能越发壮大。
聂承恩歪了歪头，打量了一番M拉蒂，说：“我看你的外形还不错，歌喉和唱功也算中上，包装一下，炒一炒，应该能让我把这笔钱赚回来。”
“除此之外呢？还有别的条件吗？”M拉蒂没有被意外之喜冲昏了头脑，吃一堑长一智，就算聂承恩救了她，她也不敢盲目相信对方的人品。
聂承恩翘起大长腿，语调漫不经心的说：“现在的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能付出的条件？”那言下之意，就是说M拉蒂全身上下没啥拿的出手的，着实瞧不起人。
被这样暗讽一顿，M拉蒂苦笑的同时，却安下了心。她安慰自己，至少不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看不上她就看不上吧，挺好。
“不过，虽然你是很有名气的大主播，在演艺圈却得从头发展，我给你的经纪约，只能是最低一档的艺人约。”
M拉蒂有点急了，要是按照最低档的艺人合约，她以后做主播的收入也要被瓜分大半了。
聂承恩抬起手，制止了她要说的话，“我们公司虽然跟猫鱼平台有合作，却只是为利用直播为殊途吸纳粉丝，你以后的发展路线类似，也会慢慢的减少作为主播的时间，行程和安排都会向演艺圈转移。你考虑清楚这一点，再来想想这份合约合不合适。”
M拉蒂坐在那里，陷入了天人交战。
这样一来，虽然短时间看她是吃亏了，可如果DC能像培养殊途那样，把她推向娱乐圈，损失的那些钱财反倒不算什么了。
她一年比一年大了，再不抓住青春的尾巴，想要在娱乐圈闯一闯的梦想就更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M拉蒂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了！”
聂承恩矜持的一笑，“合作愉快。”
第二天到了公司，聂承恩把M拉蒂的事交给威廉处理。相信以对方的手腕，足以稳稳妥妥的把那家经纪公司搞定。
暂时DC只有聂承恩一个经纪人，M拉蒂也只能他自己来带，算是他手上第二梯次的艺人。
不过，聂承恩本来就计划把助理小齐培养成经纪人，只是小齐跟着他的时间还太短，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历练。
凌晨，聂承恩开车去机场接了终于回国的殊途，可能是节目组那边透露了行程，有不少参演嘉宾的粉丝赶来接机。让聂承恩感到意外和惊喜的是，在没有提前组织的情况下，竟然有几个殊途的粉丝一块跑来接机。
聂承恩颇感欣慰，这证明殊途真正有了新生代偶像的底气，不再只是空有隔空粉丝的百万级网红主播。
在聂承恩老父亲般慈爱的眼神注视下，几个小粉丝终于看到了推着行李出来的殊途。
当几个粉丝簇拥过去，一边慰问俩人拍摄辛苦了，一边送上礼物时，聂秋鹰和洛昊空都愣住了。
他们也看到别的参演嘉宾有人来迎接，那些人无不是成名已久，只有他们成名还不到一年，很难培养出死忠粉丝。这几个粉丝给了他们意外惊喜，聂秋鹰感动的接过送来的礼物。
他被塞的行李箱都拿不了了。
“把这些交给我吧。”聂承恩微笑着出现。
“义父！”聂秋鹰下意识的叫了一声，随后紧闭上嘴。他深刻的记得辛淑仪的话，不能轻易向外透露俩人的关系，会引发不好的传言。
幸好粉丝们的注意力全在他跟洛昊空身上，就算听到了也误会成了“姨夫”之类的称呼，虽然这个“姨夫”格外的年轻，过分的好看。
“放这里边，回去再看。”聂承恩之前注意到这些粉丝拿着礼物，就去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个袋子。
“嗯，好。”聂秋鹰把礼物都放进袋子，想要拎却被聂承恩把手轻轻的推开，“我来拿吧，我还没老呢，这点东西拿的动。”
粉丝见俩人说话，很自觉地不去插嘴，旁边洛昊空见状，把几个粉丝都招呼到自己的身边，跟他们聊了起来。
聂承恩感慨的看着聂秋鹰，“黑了，也瘦了，这次苦了你了。”聂秋鹰这一去，何止千里，全部行程加起来，万里都有的。
在明代，这是很不可想象的壮举。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很大一部分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完成的行程。
父子两个互相问候，感受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聂承恩正想关心关心义子这次外出，有没有被人欺负，就听那边洛昊空招呼聂秋鹰过去跟粉丝合影。
洛昊空把手机塞给聂承恩，让他给他们照相。聂承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选着不错的画面拍了几张。
几个粉丝在短短的几分钟就被洛昊空给笼络得服服帖帖，把怎么知道他们的抵达时间，又是如何互相联系，乘坐了什么交通工具……交代的明明白白，就差把自己最后一次尿炕的事情也告诉他了。
洛昊空就很为她们担忧，“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回去啊？”
一个年龄不大，看起来还是高中生的粉丝说：“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提前约好了网约车。”
洛昊空却还是不放心，一个一个加上她们的微信，“太晚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会随时注意手机，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粉丝们非常的感动，没想到粉的偶像会这么体贴，关心她们。
聂承恩一看，干脆好人做到底，也没有急着走。跟殊途两个人一块等在航站楼的外边，直到她们约的网约车到了，看着上了车才回家。
聂承恩给俩人放了三天假，聂秋鹰和洛昊空却急着还他们欠下的时长。
只睡了一觉，倒过了时差，就开启了直播间。只不过他们舟车劳顿，也不好一整天都直播唱歌，就只干聊天也会很累人。
M拉蒂这天没直播，她担心原来的经纪公司来直播间搞事，干脆就鸽了。这会儿她正蹲洛昊空的直播间，发现俩人的窘境，就主动发消息，教俩人可以临时换到游戏直播区，打打小游戏，跟水友和粉丝开黑。
这个主意很不错，于是俩人下载了时下热门的游戏，表演了一天的跳伞模拟器，直到粉丝看不下去了，推出了几个技术好的水友，轮流带俩人，情况才慢慢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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