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奇缘

作者:左海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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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不思蜀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来到梅花谷三个多月了。梅花谷已经完全接纳了我。我不再是梅花谷的客人,也不仅仅是梅花谷的女婿,而是梅花谷的一员。
      我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衣服,做着和大家一样的事情。种田插秧,打猎捕鱼,头发也越来越长。现在站在人群当中,谁也看不出我曾经是一个外来人。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的。
      我真心地爱梅花谷。爱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我爱这里的一切,更爱我的香如。
      正如那出黄梅戏里唱的一样:“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我和香如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香如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给了我梦一样的生活。
      梅花谷,我的天堂。
      天堂之外的那个世界于我似乎已经没有太多的牵挂。而那座黑暗的人间地狱似乎也离我越来越遥远。甚至不愿意再想起。
      最终,我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梅花谷现在已经进入了夏季,但谷中仍然十分的凉爽。山谷之中的树木更加葱郁,只不过山间的百花又换了颜色。梅花谷里真的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好一个洞天福地。
      夕阳早已落山,鸟儿还巢睡觉。这一天晚饭之后,谷中渐归平静。微风习习,月光如水。好久都没有听香如弹琴了,于是我求香如弹奏一曲,以酬这静美的夜色。
      香如焚上一支檀香,沐手之后,轻轻坐在琴旁。那具短琴静卧在几案之上,却透出一段无形的神韵。看一眼就知道非比寻常。原来正是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
      史载焦尾琴被南唐后主李煜送给了爱妻大周后,而今恰恰就放在南唐公主后人的几案上。
      香如静静心神,抬头微微看我一眼,开始弹奏。琴声幽幽响起,正是那曲《流水》。我静静站在香如身后,只看见一双玉手在琴弦上舞动,十根香葱似的手指起伏跳跃,像十个小小的精灵。这是只有我才能欣赏的舞蹈。
      随着这舞蹈,只觉得那流水悠悠而来,时远时近,如泣如诉,似梦似幻。我听得就像喝醉了酒一般,直到香如回眸一笑,我才从梦中醒来。
      我缓缓低下头去,在香如额头上轻轻一吻。真不知道我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手里握着香如玉笋似的小手,再看一眼几案上的焦尾古琴,诗情涌来,说一声:“取纸笔来。”一首《西江月·咏古琴》,信手填来:
      远听清幽如梦,近看玉指玲珑。似觉春江花月明,又道碧海潮涌。本是一段枯木,难为巧手天成。七星北斗羽转宫,天下知音者众。
      香如拍手称妙。
      夜静更深,这又是一个美好而难忘的夜晚。
      在香如的鼓励和陪伴之下,我射箭的技艺日渐提高。当我觉得箭法练得差不多了,就自己钻到了山林里。几次实战之后,我似乎摸到了一些门道。跟叉鱼类似,距离、预判、风向等等因素综合考虑之后,做出一个快速的决断,往往此时你已经成功了。现在我可以一箭射穿梅花鹿的脖子,渐渐有了神箭手的美誉。
      我,路云龙,现在是梅花谷最好的猎手。每天扛着猎物,唱着山歌,大摇大摆地从山中回来。而回来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就看到香如的笑脸。
      这一天,运气不错,打了两只松鸡。总觉得这两天香如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有些憔悴,正好给她补一补。
      回到家,亲自下厨,路大厨的手艺不是吹的,不一会厨房已经是香味四溢。一只松鸡恭恭敬敬地端到岳父岳母桌前,另一只端起来直奔卧房。
      香如早就安排好了桌椅,眉花眼笑地等着我。我把松鸡放在她的面前,说:“你一定得多吃一点,好好补补。”“哎”香如开心地答应着。可才吃了一口,就突然恶心的直呕,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我吓坏了,赶紧来到香如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连声地问:“怎么了,生病了吗?”香如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没事,没事。”但我从她的眼神中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肯定有事。我更急了,不住地追问:“不对,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香如笑着说:“看你,真的没事。”她扶着我的手站起来,慢慢坐回了床上。
      我弯着腰,捧着香如的脸,急切地看着她。她的脸红红的,我感觉到直发烫。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她拉着我的手,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好像是……你要当爸爸了。”
      “啊!真的!”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她一下捂住我的嘴巴:“别喊,还不一定呢。”我拉开她的手说:“那还不好办,叫岳父大人来把把脉不就知道了嘛。”说完,还没等她拦阻,我已风一样跑下楼去。
      岳父大人细细给香如把着脉,岳母在旁边搂着香如的肩膀,我在一旁焦急的等待。岳父家学渊源,医卜星象无所不通,实际上就是这梅花谷里的医生。
      岳父把完脉,对着我们肯定地点点头:“嗯!”我早已高兴地跳了起来。
      岳父示意我跟他出来,我以为是让香如和岳母说说体己话,就跟着岳父来到了书房。谁知到了书房,岳父却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我莫名其妙地站在一旁。
      岳父终于开口:“从脉象来看,应该是个男孩。”我欣喜非常,但看着岳父严肃的表情又只好忍住。继续听他说道:“只是,云龙啊,我代梅花谷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答允?”“您说,您说。”我答应着。
      谷主继续:“这梅花谷上千年来是以我李家为主,我虽只有香如一女,但你并非是入赘我家,所以,所以我这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这个孩子将来能够姓李,以继承我李家千年香烟。”
      咳!我紧张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个事。我心里想,他姓李还是姓路那还不都是我儿子吗?看着谷主那紧张期待的眼神,我一点头说:“好,我答应。”谷主激动地抓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点头,说是明天要到将军庙去烧香。
      晚上,我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轻轻抚摸着香如的肚子,跟香如说:“你说,我现在要是和咱儿子说话,他能听见吗?”香如微微点点头。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年出差到青岛,在占山寺前遇到一位道士,他拉住我非要送我一卦,说我将来会有六个儿子。我当时觉得好笑,计划生育管的这么严,哪里来的六个儿子。现在想起来觉得好像有几分可信,在这梅花谷里还不是随便生吗。
      我把这事说给香如听,香如听了,扑闪着大眼睛问我:“你要是生六个儿子,那你得有几个老婆?”我说:“就你一个。”香如笑道:“你要累死我呀!”
      从此之后,香如成了全梅花谷的大熊猫。
      只是有一点,香如害喜很厉害,吃东西就吐,我天天都发愁给她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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