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奇缘

作者:左海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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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逃出生天


      洞里面很是狭窄,最窄处甚至要侧着身子,只有迎面吹来的风给了我们动力。希望就在前方,而且我们也别无选择,只有向前。
      突然,前面好像出现了亮光,我们俩激动地加快了脚步。越来越亮,我们冲了出来,啊,我们看到了天空!就在我们的头顶,一片圆圆亮亮的天空。
      然而喜悦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失望,因为那天空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这是一个圆形的溶洞,四面壁立如削,这几十丈高的石壁恐怕连壁虎都爬不上去。
      只能另寻出路。我们很快就发现了另外三个洞口。有大有小,黑洞洞不知前路。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史泰龙主演的电影《第一滴血》,赶紧掏出打火机,在洞口的位置点燃,在一个洞口,火苗忽的被吸了进去。我冲着老孙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黑暗,无边的黑暗。从光明再一次走进黑暗,心中是如此的不情愿。依靠着矿灯我们摸索前行,山洞好像是一点点倾斜向上的,洞壁非常湿滑,我们只能四脚着地的爬行。时不时地,我要点燃打火机,那飘动的火苗告诉我们出口就在前方。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已经精疲力竭了,终于在前方再一次出现了朦胧的光亮。
      我们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加快了脚步,却突然发现前面没路了。就像是走进了一道石门,两边直立的石壁就像是两面高墙,而前面的“大门”被关上了。我忐忑地抬起头,头上几丈高的地方,露出了光亮。怎么办,怎么才能上去呢?
      我仔细地观察着,我用手伸向两边的石壁,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找到了一段宽窄合适的地方,把两只手两只脚都撑在两边的石壁上。然后一边手脚撑住,另外一边的手先向上挪一下,撑住,然后再挪脚,再然后就是挪动另外一边,就像一只壁虎一样。就这样我竟然一点点向上爬了上去。
      孙大耙子也学着我的样子,跟在我的脚下。可是没走上几下,他就滑摔了下去。原来石壁太滑,我的军靴的靴底是防滑设计,而孙大耙子的胶鞋却根本不能着力。我低头对着老孙喊着:“别着急,等我先上去再说。”
      我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向上爬,终于来到石壁的上沿,上面是个宽阔的山洞,可我怎么上去呢?我两只手和两只脚用力撑着观察,腿都开始打哆嗦了。
      忽然我眼前一亮,在我右前面两三米远的地方,有一根手臂粗的树根盘在岩壁上。我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来到树根前面,我稍微休息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左脚用力一蹬,身体向右侧的树根扑去,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了树根。然后手脚并用,爬了两步,一翻身我终于爬上来了!
      我躺在岩壁旁边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底下的孙大耙子突然看不见我了,焦急的喊着:“怎么样了?”我爬过去探着头喊着:“上来了,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我歇了口气,摸出了那根准备好的绳子,一头拴在那根树根上,一头垂了下去。可是绳子太短了,不够长,老孙根本够不到。我把绳子拉上来,解下腰带接上,又垂了下去,还是够不到。
      我对老孙喊:“你把鞋子脱了往上爬爬看。”老孙急忙脱了鞋子塞进裤子口袋。像一只壁虎一样开始向上爬,果然好了很多。爬上不远就够到了绳子,老孙把绳子系在腰间,又开始向上爬。我用绳子拉着他,他上一步我拉一下,一点点的移动,慢慢来到沿口,我拉住他的手,两个人一起用力“嗨”的一下,终于把老孙拉了上来。
      我们两个躺在岩壁旁边喘气,互相看着对方呵呵傻笑,因为我们已经看到山洞出口的地方露出了白色的天空。
      当我们相互搀扶着走出洞口,拥抱那清新的空气和广阔的天空的时候,两个人都哭了,泪雨滂沱。
      我们出来了!我们自由了!我扔掉矿帽,正想大声地呼喊,可是还没有张开嘴,却听到了一阵令人心悸的狗叫!一抬头,对面山崖上赫然站着红鼻子牵着他的恶狗!啊!原来对面山崖上就是我们每天进山下井的那条必经之路。而我们俩在地底下转了一圈,竟然又转了回来。
      “跑!”此时没有二话可说。我们俩转身就跑。前面是一道山崖,只要跑到山崖后面红鼻子就看不到我们了。红鼻子沿着山崖追来,高喊:“站住!我开枪了!”
      眼看着我们就快要转过山崖了,忽听“嘭!”的一声枪响,“闪开!”老孙大喊一声,只觉得老孙往我身上一扑,我们俩一起摔倒在地上。
      我一扭头,发现老孙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我一翻身爬起来,才看见老孙的后背上一个巴掌大的黑窟窿,鲜血如泉涌一般。“老孙!”我大叫一声一把把老孙抱在怀里。
      “站住!”头上传来恶狗的狂吠。我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抱起老孙猛跑几步冲过了山崖。“嘭!”又是一声枪响,我身后的石壁激荡起滚滚烟尘。
      有山壁的遮挡,红鼻子已经看不见我们了。我靠着石壁把老孙放下,老孙此时已是气息奄奄。我脱下外衣拼命地想把他的伤口堵住,哭喊着:“老孙,孙大哥!”老孙苏醒过来,用颤抖的手从上衣口袋摸出了那张全家福的照片,看了一眼,递给我。说着:“帮我…照…照看…”“你放心!大哥,我一定照顾好他们”我哭着回答。老孙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老孙!”我抱着老孙痛哭失声。
      不知哭了多久,只觉着后面山崖上狗的叫声远去了。我抱着老孙慢慢地站起来向前走。我要找一个地方把他安葬,绝不能让他暴尸荒野。
      来到一座山坡下,我发现一颗大树下面,有一个土坑。我把土刨了刨,把老孙的遗体放在了里面。我把老孙的全家福从中间撕开,老孙的那一半我揣进了口袋,把他的妻子和孩子的那一半又放进了他的怀里:“让她们永远陪着你吧。”然后我把外衣盖在他的脸上,掏出军刀,开始埋土。
      远远地我好像又听见了一声声的狗吠声,好像是红鼻子他们已经绕道追过来了。
      我依然在埋土,如果现在红鼻子追来,我就跟他拼了!哦,不对,我答应了老孙要照顾他的妻子儿女的。“好吧,老孙,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回家。”我对着老孙念叨。
      狗叫声好像越来越近了,我望着仇人追来的方向,指天为誓:“红鼻子,我路云龙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回头向着老孙的坟堆最后望了一眼,擦干眼泪,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沿着山谷中的一条溪流,拼命奔跑。忽然前面开阔起来,我已经跑出了那个山谷。小溪也汇入了一道大溪。我穿过了溪流,爬上对岸,跑了几步,却突然停住了。因为我听见后面的狗叫声越来越近了,狗一定是闻着我的气味追来的。
      怎么办?我一转身又下到了溪水中间,一蹲身,把自己全都淹没在了冰冷的溪水中。过了几秒钟,我浑身哆嗦着一跃而起,逆流而上。在溪水中走了一段,转了一道弯,旁边有一棵大树,我连忙躲在了大树的后面,手中紧握着那把匕首。
      过了不大一会,红鼻子就带着人追来了。那条恶犬带着头窜到了溪边,拼命地用鼻子闻着,然后带着他们越过了溪水,到了对岸,却一直在对岸转圈,汪汪汪地狂叫。而我就躲在不远处的溪水里,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早就被这个狗东西嗅到了。
      红鼻子向着下游一指,带着一群狗东西追了下去,声音渐渐消失。我长出了一口气,赶紧从水中爬上来。没想到,上岸后风一吹,反而更是觉得寒冷,身体就像筛糠一样抖作一团,上下牙咯咯咯地打架。但我不敢稍作停歇,沿着溪流,向上游跑去。
      四野一片漆黑,我只能看见那道白色的溪水。我沿着溪水拼命向上爬,一直爬到溪流的尽头。翻过一道山梁,我看见远处黑漆漆的天空隐约闪过一道道红色的闪电,要下雨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雨点就落了下来。本来还想生个火,把衣服烤干,这下是不可能了。我找到一棵大树躲雨,没想到树下竟然是厚厚的落叶,我把衣服脱下来拧干,挂在树枝上,然后就光溜溜钻到枯叶堆下面,这下子竟然暖和了很多。雨不算太大,上面有大树遮挡,身上有枯叶作被,不一会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我好像听到了隆隆的春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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