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心脏

　　那位先生已经在店里坐了有半个小时了。

　　我不想去接触他，作为一个梦想能普普通通生活下去的许愿师，我并不想在动用能力去帮助任何一个人，就像前一个来寻求帮助的傻瓜，我提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打发了他，这一个……如果这位先生也要逼着我的话，我也并不会展现我的宽容。

　　他看上去憔悴极了，却又是极礼貌的。

　　我不想看到这位先生一直赖在这里，于是我走了上去，打算像前一次的那样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报酬打发了他。

　　直到我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我才发现，他绝不是个善茬，他是左手五指的地方是尖锐的利刃，看上去可以轻易撕碎我的身体，我不着痕迹的坐远了一点，有点小害怕qaq

　　“我叫杰克。”这位先生看到了我。

　　这个名字明明很常见的，不过和他的左手联想起来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和那位大不列颠的开膛手比较起来。

　　于是原本准备高傲起来的态度变得拘谨起来，我说道：“你好，杰克先生，我的名字是安妮，职业是许愿师。”

　　“我知道你，小姐。”杰克先生看到我紧张的模样短促的笑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我正是为此而来的，安妮小姐，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说着这样请求的话，杰克先生的左手打在桌子上，尖端摩擦过玻璃，发出刺耳的哀鸣，我浑身一抖，感觉毛都炸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位先生这么明显的威胁的话，我准就一蹦而起逃出这家店了。

　　“您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害怕的发抖：“我一定帮您找到！”

　　——那是在那场无尽轮回开始的时候。

　　“杰克先生，今天是您的工作时间。”夜莺小姐提醒道。

　　杰克先生是一位英国绅士，穿着燕尾服，戴着白色面具，身材削瘦，作为监管者，杰克先生似乎太正常了，如果没有一点不同于常人的地方，那些逃生者几乎不会害怕他——他的左手是五根长长的利刃，如果挥出去打到了人的身上，那那位倒霉的求生者铁定会掉下一块肉来。

　　来自于大不列颠的开膛手传说，杰克先生也的确对美丽的女士开膛破肚有着很高的兴趣。

　　带着玫瑰手杖，杰克慢吞吞的到了游戏准备的大厅里，红色的幕布内，杰克坐在那里，在等待的过程中无聊的哼起歌来。

　　一局游戏要有四位求生者，杰克看着那里的大门，求生者们会依次从那里出来，就想被圈养的小猪一样听话——想到这个形容词，杰克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并且还不小心笑出了声来。介于今天杰克先生被自己自娱自乐到了，杰克准备佛一次，杀三放一。

　　不过一会，求生者来了。

　　杰克看着他们，进来的是医生艾米丽，园丁艾玛，空军玛尔塔，还有一位带着兜帽的男人，杰克思索了一下，想着大约是新来的逃生者佣兵，之前听夜莺小姐说过一次，不过没太在意，连名字都没记住。

　　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唯一的一个镇定自如的佣兵便显眼起来。

　　在大家都准备好了后，游戏开始了。

　　随着恐怖的音效，一阵眩晕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破旧的墙壁，灰都掉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的砖块。

　　——圣心医院

　　监管者是能看到地图所有未完成的密码机，杰克腿长，地图并不是太大，几步的距离就看到了一台发电机，医生艾米丽才来到这个庄园三天，一天一次的游戏显然没有教会她谨慎，在这里，贪机极有可能让逃生者失去生命。

　　心脏的跳动显然也让这位小姐察觉到了监管者的到来，尚且培养出来了一点警惕性的艾米丽犹豫了一下，仅仅只剩下了一点距离，可是机子还有大半没有打开，这个时候选择用生命扛着继续按密码机的话就是蠢蛋了——艾米丽抛下了发电机，转身想往相反的地方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杰克的爪子已经挥了出去，鲜血四溢，薄刃上的血滑到了尖端，然后又落到了地上，晕染开一片红色的土壤。

　　“啊——”

　　医生发出一声惨叫，即使疼的腿都发颤了，她也不敢停下，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而监管者在攻击之后是有几秒无法移动的，杰克就站在原地欣赏对方惊恐害怕仓皇逃走的背影。

　　发电机还在滴滴答答的响着，时间太短了，医生并没有解开多少。

　　杰克用着失常，把发电机装回了一开始的样子，进度变为了零。

　　哼着曲，杰克心情甚好的追着医生逃开的方向去。

　　受伤的人更加好抓，惶恐的心理让他们无法理智的思考路线，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嗯哼~”找到了。

　　艾米丽气喘吁吁的躲在墙后面。

　　血迹指明了医生逃亡的路线。

　　椅子就是医生最后的归宿。

　　通常杰克先生不喜欢收尸，打算把医生放椅子上就去周围看看有没有还在坚持不懈解机的求生者，可是这一次，他还没有走开，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求生者藏在墙壁后面。

　　大约……是正好在周围吧，就想要来救同伴？

　　杰克迈开长腿绕过了墙，佣兵又绕了一圈正好绕到了医生的椅子面前，救人的时间非常短，医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绑着身体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监管者也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奈布推开医生，接住了杰克的一刀，好歹俩人都没有晕过去，医生很快就跑开了。

　　“无用的挣扎。”

　　怎么想着，杰克左手就有点痒，很想再给眼前的佣兵来一刀。

　　溜着杰克，身为雇佣兵的奈布心理素质显然非常过硬，放板子，绕墙，溜着监管者往没人的地方去，给他的同伴争取时间。

　　杰克也是老资格的监管者了，被佣兵这么溜着也没有生出不耐烦的心情出来，反而露出了玩味的微笑，腰后别着的玫瑰手杖散发着淡香，渐渐的，时间过去了不少，浓雾也出来了，身形隐藏在雾中，不愧于长腿的杰克先生速度一下就加快了不少，还是新人的奈布并不了解这一点，用着照常的速度不一会就被追上了。

　　一刀下去，雾刃打中了佣兵的后背。

　　本就受着伤的佣兵一下就跪倒在地。

　　杰克慢慢的走近，途中又听到一声巨响，又一个密码机被打开了，还剩下三台。

　　杰克把奈布放了起来，哼着歌找到了不远处的椅子，怀里的佣兵不停地挣扎，可惜监管者放的紧紧的，一丝挣脱的迹象都没有。

　　很快，被放上椅子的奈布已经被束搏好了。

　　没人来救他。

　　杰克先生隐于雾中，肉眼完全看不到了，那里，在不远处的地方，那台发电机里，杰克听到了解机的声音。

　　“可怜的小老鼠，还在挣扎什么呢？”杰克走到了发电机旁边，三个人感觉到了心跳的异常，艾米丽还想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解完了，玛尔塔拉着她跑开，两人冲向了一边的角落，那里有好几堵墙，也正适合溜监管者。

　　杰克可没有那么多心情陪他们躲猫猫，只看到园丁放着头蹲行想要回去救佣兵，杰克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又回头用失常吧发电机打回了五分之一的进度。

　　然后，杰克冲向了佣兵的椅子。

　　监管者一向比求生者跑得快，园丁还在紧张的扯困住佣兵的绳子，杰克就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佣兵还没来得及提醒，监管者已经挥下了利刃。

　　园丁被打晕了，头上冒出了代表眩晕的星星。

　　轻轻松松吧园丁也放上了椅子，杰克很快又回到了佣兵在椅子前，那台发电机又响了起来，空军玛尔塔和医生艾米丽不怕死的又回来了。

　　奈布发现了杰克，他扯开嗓子大喊提醒同伴，空军和医生听到马上就跑开了，杰克毫不意外，受着伤的医生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打针，跑的速度也要慢一些，绕过了板区，医生艾米丽来到了空旷的地带，这样的地方很利于监管者，又是一刀，医生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杰克看到代表着求生者的四个图标里面，园丁的那一个恢复成了半血的状态。

　　是空军，空军救了她。

　　杰克没有守尸，他把医生放到了最近的椅子上就径直离开了。

　　那里，佣兵的地方，园丁在救他。

　　空军焦躁的在旁边跑来跑去，看到杰克的那一瞬间几乎毛都要炸起来了。

　　“快走！”玛尔塔大声的喊道，园丁救下了佣兵，拖着他赶紧跑了，玛尔塔紧张的抽出了腰间的信号枪，毫不犹豫的给监管者来了一发。

　　没有对杰克造成什么伤害，这个游戏是不许求生者伤害监管者的，空军趁着红色烟雾阻挡视线的时候，一溜烟的就跑了。

　　同时，医生那里已经到了极限。

　　图标里的红色蔓延过了医生的头顶，一阵尖叫之后，椅子下的火箭带着椅子上的医生一起上了天。

　　还剩三名求生者。

　　还有三台密码机。

　　“嗯哼哼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杰克先生重新迈开了脚步。

　　之后？不用猜了，杰克先生可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监管者，把园丁和空军送上椅子之后，发电机还有两台没有解开，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剩下了奈布一个求生者了。

　　佛了一次的杰克，就站在原地，看着佣兵用着极度缓慢的速度解着发电机，偶尔吓他一下追一下，心跳的加速让佣兵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那一次游戏，我把他放了出去。”杰克先生总结道。

　　听到津津有味的我啊了一声，奇怪的看着杰克先生：“仅仅就是如此吗？”

　　如此简单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值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找回他吗？

　　杰克先生看起来陷入了回忆里，我也不再打扰，挥手让店员为我端来了一盘小蛋糕，甜腻的奶油让我的心情好了起来，看着杰克先生的利爪，我犹豫了一下，让店员又端来了一盘，放在了杰克先生的手边。

　　那一次只是相遇，游走在生与死边缘的佣兵遇到了把他当猎物的杰克先生。

　　如果不是因为里奥的话，也许他们之间只会是猎物与猎人的关系。

　　园丁艾玛是厂长里奥的闺女，监管者们都知道里奥爱女成痴，即使在游戏里也不愿伤害园丁，这几日，里奥的心情变得特别糟糕，平常在杰克和裘克打起来的时候充作和事老的里奥这一次意外的没有注意到他们，于是杰克和裘克狠狠的打了一架，最终用的结果是杰克穿着破破烂烂的燕尾服，眼睛边上还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把脚踩在了摊到在地的裘克心脏处，左手的利刃蠢蠢欲动的想要破开小丑的胸膛。

　　红蝶小姐惊讶的看了他们一看，拿着扇子敲到了里奥的头上，把处于发呆状态的里奥敲醒了。

　　据说，里奥心情不渝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好女儿有了一个追求者。

　　杰克与裘克同时表达了不屑。

　　这种鬼地方居然还有心情谈恋爱，怕是他们追的不够狠啊。

　　于是，在杰克又一局游戏里，这位开膛手专门注意了一下园丁。

　　Emmmmm……看出来了，粉红泡泡都冒了出来。

　　于是，觉得让他们这样的时候还在谈恋爱的杰克先生果断的放过了已经半血的律师弗雷迪，直追佣兵，嘛~身为一个绅士，放过可爱的女士也是要求之一哦。

　　那时候，杰克只觉的这个佣兵真是相当坚强，就算是垂死也必须要挣扎一番，而那双永不服输的眼睛也相当令人印象深刻。

　　放弃希望的猎物固然让人兴趣丧失，可绝望更是监管者们的精神粮食，只有鲜血与死亡可以唤起他们的力量。

　　多让人扫兴的小老鼠——

　　杰克再一次挥出雾刃，喘着粗气的佣兵倒下了。

　　最后还是一败涂地的，不是吗？

　　这么哼着歌的杰克先生心情渝悦的回到了庄园。

　　这一切都被园丁看在眼里。

　　毫不例外的，又是一局结束后，出来园丁小姐，其他的三人都上了椅子。

　　也许爱情真的是非常伟大的，艾玛被杰克气哭的情况下做了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情。

　　仗着灰烬里奥是她的爸爸，大晚上的，艾玛偷偷溜到了监管者的地盘，累了一天的杰克舒舒服服的躺在浴室里，园丁拿着小剪刀把杰克的初始服装剪成了小条条丢在篮子的里。

　　洗完出来的杰克:？？？

　　夜莺小姐:？？？

　　夜莺小姐相当凝重的挑起了这件衣服，被撕裂的痕迹很明显。

　　杰克先生躲在浴室里，若不是因为教养，他恐怕已经骂起了罪魁祸首的祖宗十八代了。

　　“我需要知道他的名字——”杰克先生优雅地说到，夜莺小姐倒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这辈子都会后悔就这么鲁莽地闯进了我的房间。”

　　夜莺小姐想了想上楼时在大厅看到的那几位监管者们，有些同情的看向了杰克。

　　“好的。”夜莺小姐回答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会为您拿了一件新的衣服，并且为了补偿这次的疏忽，友情赠送一把玫瑰手杖。”

　　杰克才不会管那些有的没的，他只想要知道那个倒霉蛋的名字，他发誓，他会把左手伸进那个可怜的人的肚子里，把他的肠子拉出来！

　　夜莺小姐退了出去，杰克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他的面具已经取了下来，苍白的面容还停留在非常年轻的年纪，非常俊俏，水雾弥漫，长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的吓人，温热的水又为此晕染出血色，他的身材削瘦，却也有着肌肉，其中蕴含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不过现在，杰克先生的眉头深深皱起，阴郁的吓人。

　　“哈！”黑色的瞳孔泛着红光：“那些恶心的小老鼠都去死吧。”

　　不知道第几次了，杰克先生又遇到了佣兵。

　　这一次杰克先生穿上了新换的玫瑰爵衣服，腰后别着玫瑰手杖，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解机速度太慢，已积累了相当经验的佣兵自觉地去吸引监管者的注意，跑了两圈就看到了红光，高高瘦瘦的身影就立在空旷地中央，奈布身手敏捷的跑过了障碍物，靠的不并太近，却绝对可以让监管者注意到他。

　　杰克歪头看了看佣兵。

　　佣兵:？？？

　　杰克:歪头，盯——

　　奈布沉思片刻:你今天的衣服蛮好看的。

　　杰克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佣兵，奈布仰着头，沉默地看着杰克。

　　不是佣兵——

　　欺负的最惨的佣兵都没用这样的手段报复杰克，那又会是谁呢……

　　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奈布还在监管者的身边转圈圈，杰克一转头，看到了园丁就在他的不远处拆椅子，一边拆一边不断转头防备的看着他，在意识到自己的喜欢的人在监管者旁边绕圈圈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心里一慌，零件没拿好炸了一下，然后又收拾好了工具随时准备好冲过来久佣兵。

　　是哪个——可爱的园丁小姐吧。

　　仿佛又闻见了鲜血的味道，尚且还没有消气的杰克面具后的脸露出了一个渗人的微笑。

　　奈布奇怪的看着他，朝杰克的视线看去，暴露在一片荒地中的园丁紧张的看着他们。

　　“快跑！”奈布大喊道。

　　“哈哈哈，真是一对作死的情侣啊！”我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以上帝视觉的来看待这件事情的感觉和当事人完全不同，嘴里的小蛋糕还没有咽下去，梗在喉咙里经不住咳嗽了几声，连忙端起了手边大红茶喝了几口。

　　杰克先生威胁的看着我，左手不是敲打着桌子。

　　我浑身一震，坐直了身体认真听见状。

　　“后来呢？”我配合着杰克先生问道。

　　“没有后来了，我把他们俩都抓了起来，”杰克先生也端起了红茶抿了一口，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也不怎么在意这样的事情，立志做普通人的我已经丢掉了好奇心，少知道一些东西就会少一些麻烦，于是也不再问了下去每杰克先生问我够了吗，我想了想，回答够了。

　　“你可以朝着那边走。”我带着杰克先生出来店门，指着随便的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如果有缘的话，你们会在二十一天之后相遇。”

　　杰克点了点头，他从不怀疑他与佣兵之间的缘分。

　　直到杰克先生走远，我才回到了店里，店员爱丽丝小姐不满的看着我，道：“您又忽悠人家！”

　　“那个方向明明是死亡区，您还建议杰克先生往那边走！要是到了死亡区杰克先生还没有遇到爱人呢！”

　　“那就死在那边吧”我悠闲的喝了一口剩下的红山茶，有点冷了，带这些苦涩：“一个个的都来逼我帮他们，他们又凭什么真正得到我的帮助？”

　　——

　　“萨贝达先生，日安。”我看见了之前那位向我许愿的先生，就在杰克先生走后不久，心里有点嘀咕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惊讶的看着他向我走来，不敢相信他真的完成了我要的报酬：“看起来您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

　　奈布扯了扯嘴角，眼睛里面空茫茫的，像是马上就要死去了。

　　他摸出了一个盒子，血淋淋的盒子，我接了过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打开，里面是一块心脏，它已经离开了主人的胸膛，停止了跳动。

　　“它合格吗？”萨贝达先生问道，嘶哑的声音把我也吓了一跳。

　　我犹豫了半响，还是残忍的摇了摇头：“放歉，萨贝达先生，它不是我想要的那一块。”

　　奈布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隔了好久才听见了我的话，奈布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又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也许我无法完成你的报酬了，小姐。”奈布嘶哑的声音说道，包含着的感情太绝望了，要是这位先生马上就在我的面前死去我也不会惊讶，奈布断断续续的笑出声来：“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啦……”他慢慢的说着，木盒也没有拿走，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出了店。

　　看吧，我已经成功把这位先生劝走了。

　　我看着这位先生的背影，这样想道。

　　奈布安安静静的靠在墙边，走这么一段路他已经太累了，就好像这么短短的几天，就把他所有的情感都挥霍了出去，心里空空茫茫的，装了一些东西，又丢出去了一些东西，雾霾在身体里取代了血液，行动缓慢了起来，就像有人把他的灵魂带走了，带去了地狱。

　　“我已经努力了……我努力了……”他喃喃自语，又突然放着头蹲了下去，他想哭，却没有泪水。

　　于是奈布又笑了起来。

　　笑的难看极了。

　　有人,一道高大的影子笼罩了奈布，清淡的花香钻进了鼻子里，奈布又想起了那个女孩子，她也曾满怀快乐的递了奈布一束玫瑰。

　　奈布已经死了。

　　活着的是他的躯壳，是许愿师把他最后的稻草抢走了，把他推进了深渊。

　　“杀了我吧……”

　　他又笑了。

　　他的梦，他的爱，他的欲。

　　一同死去——

　　“是奈布啊！”艾玛开心的转身，活波的女孩子穿着花匠的衣服站在鲜花丛里真是美极了，她期待的看着这个喜欢了许久的男人，说道：“奈布，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她的眼睛里有星星，闪闪发着光，只有奈布的一个肯定，艾玛就愿意跟随他到天涯海角。

　　这么美的地方，这么美的女孩，奈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喉咙发紧，吐不出一个字。

　　艾玛歪着头看着奈布，嘴角的微笑美的不可思议，这样的纯洁……大约就是自己想要的了吧……

　　“我想……向你借一个东西……”奈布听见自己说。

　　仿佛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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