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知马力，陆尧只骂你

　　那把人家惹生气了，还是要哄的嘛。
　　丁笑拿着维他奶，敲门进了办公室。
　　学生一般是不允许进老师办公室的，但陆尧经常带丁笑进办公室，久而久之，大家对丁笑都是默许的状态。老大的人，哪里敢惹啊。
　　丁笑进门，豆丁、鸡米、大头都抬起头，满脸堆着笑，示意丁笑往里走。
　　很新奇地，大家最近都发现陆尧脸上多了一些变化，他开始像个正常的男孩，有情绪，会烦躁，会生气了。
　　陆尧在办公室里间休息，他躺在沙发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
　　丁笑只好坐在一旁等他睡醒。阳光肆意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舞，丁笑觉得，好像已经很多天，没有认真看过他了。
　　他真的，连躺在这里不动，都能让人这么心动啊。
　　“看够了吗？”
　　丁笑被吓得一激灵。
　　陆尧的睡眠一直很浅，从她开门进来，他就知道。
　　陆尧坐起来，面对丁笑。
　　她今天带了个圆圆的瓜皮帽，他以前一直觉得这种帽子很蠢，但戴在她头上，居然就觉得很好看了。
　　丁笑盯人被抓包了，但又不是第一次，她打趣：
　　“没有。我就应该拍下来，设成壁纸，天天看。”
　　说完掏出手机，对准一脸不爽的陆尧。
　　“那你男朋友不得气死啊。”陆尧不依她，伸手挡住镜头。
　　“啊？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拍照啊？每次学生找你拍照你都拒绝人家。”丁笑没听清他说什么。
　　陆尧高冷是出了名的，从来不跟学生合照，很多学生找过他试过，都没有成功。丁笑一直觉得他是因为不喜欢照相。
　　“不是讨厌，是浪费时间。”陆尧觉得这种事情太无聊了，又不是明星见面会，拍什么照。
　　“你很没有良心诶，如果是我见到了我喜欢的老师，我会很想留下一张照片，你不知道，这会让我开心很久的。”
　　“你很喜欢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是件可以让别人幸福的事情。”
　　陆尧看着她真诚的目光，心里有个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碰到。
　　他移开视线，“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陆小朋友闹什么别扭啊。”她收起手机，把维他奶递给他。
　　“呵，”陆尧冷笑一声，问了一个好奇很久的问题，“你就这么喜欢维他奶？”
　　“也不是。但你天天喝我给的维他奶，以后无论在哪里。只要看见蓝色包装，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啊。”
　　“你是不是要走了？”陆尧听她这么说，突然变得敏感起来，“集训结束后，你是不是就要回深圳了？”
　　丁笑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她还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啊，可能吧。”
　　“那如果我要你留下来呢？”
　　他看着丁笑的眼睛。
　　“你先出去吧。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一整天，陆尧的思绪都是混混乱乱的。
　　丁笑走在走廊上，她真的想不明白，刚刚陆尧在表达什么。

　　阿龚打来视频电话的时候，丁笑跟陆尧在车站等着公交。
　　王森今天突然问阿龚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她想了半天没揣摩出他的企图，就跟丁笑讨论讨论。
　　接通，“哈喽，老龚～”
　　陆尧听见她的声音，不爽地别开脸。
　　“老丁啊，你怎么还在外面。我跟你讲啊——”
　　女的？
　　陆尧低头看了眼丁笑的手机屏幕。
　　真的是女的。
　　陆尧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压在身上的乌云一下全部散开。
　　车来了，他拉着丁笑的手臂，“走了。”
　　丁笑一晃，手机摄像头对着陆尧。
　　那头的阿龚炸了，“丁笑，你怎么跟陆尧在一起啊！”
　　“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到底想干嘛？”
　　“你们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丁笑收好公交卡，坐下，插上耳机，“大哥，你小声点，他听得见。”
　　身旁的陆尧心情很好地笑了笑。
　　“他有车干嘛不开？”
　　“坏啦。”
　　“那你们天天一起走？”
　　“算是吧。”
　　阿龚吐槽了丁笑一会儿，“算了算了，我明天再给你打，你赶紧珍惜独处的机会，该扑就扑，该办就办啊。”
　　说完就把视频给挂了。
　　丁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跟你说什么。”
　　“她叫我抓紧时间扑倒你。”
　　陆尧大笑起来。
　　他怎么突然心情这么好了？男人真是太善变了。丁笑摇摇头。

　　“你们陆哥，怎么突然跟我丁笑走得这么近？”王森一接电话，阿龚就单刀直入。
　　“祖宗，他俩怎么了？”王森遛着狗。
　　“我刚跟丁笑视频，他俩居然一起坐公交，而且每天都在一起！”阿龚自认是丁笑在北京最好的朋友，她虽然整天拿她跟陆尧的事开玩笑，但阿龚看得出来，丁笑是真的很喜欢陆尧。她要弄清楚，事情发生的走向，不能让她的好姐妹吃亏。
　　“什么鬼，陆哥的车保养完早开回来了啊，还是我去开的。”
　　“丁笑说他车坏了。”
　　“不可能。陆哥，在骗小姑娘啊。不过你也别跟丁笑说，陆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想法的。”
　　“呵。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当然啊，我们是人，又不是东西。”
　　“你们陆尧最好是认真的。丁笑对陆尧的心思，比白开水还干净。”
　　挂了电话，王森的心思有点重。
　　王森开他俩玩笑是开得最多的，但丁笑是个好女孩，她不想她在陆尧这里受到伤害。阿龚说过，丁笑很喜欢陆尧。但他比谁都知道，陆尧是个很难跟人交心的男人，而且好几次聚会，陆尧都表示过近两年不想谈恋爱。开玩笑归开玩笑，如果丁笑真的表明心意，是要在陆尧这块铁板上碰得头破血流的。
　　但让王森拿不定主意的是，丁笑对于陆尧来说，明显是特殊的，他有的时候觉得，陆尧可能要对这个女孩动真格了。但是他听过陆尧的答案，他只把她当小孩子，没有要谈感情的意思。如果不这两个再这么不明不白地发展下去，总有一个人，或者说这两个人，都得受伤的。

　　“小佳，你帮我找一下，当初发出去集训的海报。”
　　两分钟后，陆尧果然在海报上看到，“表现优异者有机会成为陆尧专属助教”。
　　陆尧在资料里找到丁笑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没人接。
　　再拨。还是没人接。
　　再拨。
　　“喂——”电话那头，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声音像是还在睡梦中，像只慵懒的小猫，撩着陆尧的心弦。
　　“你今天来工作室吗？”
　　“你是谁啊？”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丁笑昨晚姨妈痛，看电影看到凌晨五点，现在神志十分不清，连陆尧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陆尧。”
　　丁笑从被窝里弹起来。
　　“下午过来吧。我有事跟你说。”
　　“我....能...不去吗.....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去看医生了吗？”
　　“没什么，哎呀，你别问了。”丁笑不好意思起来。
　　陆尧觉得她从接电话以来，就没有一句话，不是在跟他撒娇。
　　“好吧。那我明天再跟你说。好好休息。”
　　“好的陆老师——不是。好的陆尧。”
　　陆尧挂了电话，心情很好地继续工作。
　　晚上。
　　陆尧回到家。
　　他今天开会的时候，把要留下丁笑当助教的事情提了出来，大家都没有异议，现在，只等丁笑的意见了。
　　陆尧坐在沙发里，突然觉得周围很安静。
　　他打开手机，百无聊赖地划着，突然划到了那天偶然存到相册的丁笑的照片。
　　他看着，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要嫁给他”。
　　这个姑娘，真的是个妖孽啊。
　　明明不在身边，还要以各种方式蹿出来，占领他的思绪。

　　“我说完了。你的想法呢？”
　　丁笑托着下巴，听陆尧把助教的事情，条理清晰地告诉她。
　　“好啊。”丁笑喝了一口奶茶。
　　“你不需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吗？”这不是件小事，关乎以后的发展方向。她答应得这么快，陆尧吃惊。
　　“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干什么，他们都很支持我的。”
　　“那你不需要考虑吗？”毕竟答应了，就得留下来。
　　其实，陆尧从早上开始，心里就不受控制地忐忑，她会不会不愿意？她会不会想回家发展？
　　以至于，在跟她表明这件事情时，陆尧大部分时间，都在不自觉地讲着，留下来的好处。
　　“考虑什么，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求之不得啊。”
　　还能天天跟你待在一起。
　　丁笑倒把事情想得很简单。
　　“那我就把文件递上去了。如果通过了，集训后，你就跟着我吧。”
　　这哥们儿是什么电影男主角吗，怎么随便说句话都让人这么心动啊。
　　你就跟着我吧。
　　靠。
　　是个女人都不会拒绝的吧。
　　“其实我还挺担心你的。”
　　“嗯？”
　　“有我这么可爱的助教在身边，你会不会没办法好好上课啊。”
　　陆尧一根手指弹了下她脑门，最近胡说八道的功力，真是日益见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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