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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谋
瞧瞧,这等大事,王爷都出口留她。
几人心思各异,都不敢开腔,只是那神色很微妙,就差直白说出那抗拒,瞅得苏箫苡不适。
她有自知之明,忙摆手,“不了不了,在下愚钝,还是在外边候着吧。”
“王爷,苏姑娘说的在理,她对这些事不通晓,属下以为不合适。”陈大屏立马附和。
另外几人也连忙出声。
容陸见线放得差不多了,才点头,“嗯。那卿稍候。”
几个心腹齐刷刷地看着她,苏箫苡连忙道:“没关系,不着急。”
转身抬脚离开。
木炽没有来带她,伺候的仆人都被打发开,苏箫苡寻不到人带路,凭着记忆走一圈,还是迷路了。
她走在一条亭道上,周围环着假山,只远远路边挂着对跟凉亭纸灯笼,微弱映着四周,咋一瞅这地,觉着有点阴森,也不知道是哪里。
苏箫苡捏紧手,提胆往凉亭走去。
有灯笼照着,她这才安心些。
也不知是不是瞧不清楚的缘故,这凉亭外边的景,苏箫苡怎么看怎么陌生。
“你真是个不怕的。”男人粗犷的声在身后突然响起,苏箫苡正想着出神,被吓得一个激灵,心脏蹦蹦跳得欢快。
她转头看去,陈大屏站在亭外,眉尾高挑着,一脸凶相,“皇帝的人紧紧盯着你,还敢胡乱跑,是嫌王爷不够麻烦吗?”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她知晓,陈大屏一向看她不顺眼,今个儿倒是给他逮到机会。
苏箫苡缓过劲来,又气又怕,她冷下脸,“我个无名小辈,皇帝盯着我做什么。倒是陈副将,京城里都知晓你是王爷跟前人,出了王府,你
可得仔细点,不然哪天不小心被人瞅见漏了行踪,这杀头大罪可是要祸及一伙人。万望陈副将珍重!”
别把他们拉下水。
“牙尖嘴利!”陈大屏啐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有这功夫在这跟我耍嘴皮子,怎么不知晓好好打探打探京中形势。”
“京城现下谁不知你攀上了王爷,盯着你们苏府的人,多了去了。”
“左右不过两日,宫中的旨意就会下来,可真要恭喜你,多年谋划俱成真。”
他阴阳怪气道。
京城皆知?她怎么没听到风声?辛夷是个闹腾的,苏夫人也把不住嘴,要是有信,她们不可能这般安静。
不是故意唬她吧?苏箫苡拿捏不准。
“是嘛。”她佯装无谓,“你是故意来恭贺我的?”
“我只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女人,如此诡诈厚脸皮。”偏偏王爷就喜欢。陈大屏冷哼声,“如今,你所求成真,也望你好自为之,多为王爷想想,别再在旁人面前耍那等小聪明,若坏了大事,不管王爷如何安置,咱们做属下的哪怕顶着责罪,也是要帮着清理左右的!”
苏大人官职小,苏府在京城就是那最不起眼的存在。
纵有苏箫苡这个会来事的闺女,也是石头大海掀不起多少浪花。
那回留宿亲王府,苏府才正式拎上台面,亲王权利圈内的人得了消息,都有些诧异。
这苏府闺女到底成气候了。
这才多些关注。
只是私底下,各种纷说不断。
有些觉着,苏箫苡对肃亲王忠心耿耿,漂亮又聪慧,跟随王爷不亏。
有些觉着,苏箫苡心思重脸皮厚,为着接近肃亲王不择手段,又是那等漂亮的,日后若是走那狐媚路,就是祸水。
所以对苏箫苡怎么看怎么不爽。这一派,以陈大屏为首。
本就觉着不爽,后边听闻这事都传到皇帝那去,更是坚定此女是祸水的想法。
同时不乏猜测:这是不是玩了花样,故意暴露在皇帝跟前的。
不然,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圣旨到亲王府时,人就在?
知晓内情的陈大屏故意不解释,任由下边人误会。
这会见到苏箫苡,故意这么说,是想敲打敲打她。她在外勾三搭四的事,旁人或许不知,他却是明晓来龙去脉。
梁祁那蠢货,不就是她招惹来的。
什么叫耍那等小聪明?苏箫苡听得云里雾里,想半天也没明白后,看陈大屏的眼神就如同看傻子一般。
就不该跟他废话的,瞧瞧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她耐心尽失,“不劳你操心。还是回去做好你的事吧。”
说完,直接出了庭院,这会也顾不上什么害不害怕,只知道再跟这人待下去,她会被气晕。
“祸水!”陈大屏看着她背影,冷哼。
她憋着一口气往前走,还是遇到一往来的婢女认出她,才见她带到客房等候,“王爷还没来,苏姑娘你在这等一会。”
苏箫苡点头,那婢女上好茶点,自觉退出去。
她拿起茶水喝一口,才感觉被陈大屏激起来的那股子怒火消下去些,心里有些庆幸。
得亏碰见这小婢女,不然不知晓还要走多久。
这念头才闪过,她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她忽略的问题。
她今日来王府,木炽居然没拦住她,提醒容陸在跟那些心腹议事。
她这才冒冒失失推开门。
还有上次。上次他在屋里,不知晓她来不奇怪,但是,门口守着人,他不可能没吩咐。
想到这,她后脊背一凉。
他是故意的。
木炽对肃亲王言听计从,敢这么做,不外乎是得了容陸的授意。
苏箫苡放下茶杯,那力道没控制住,茶水溢出来。她呆坐在椅子上,感觉心脏似乎被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这段时日脑子里头疑惑的事,隐隐有落出水面的感觉。
容陸他,到底想干什么?
“叩叩。”门被敲响,容陸推门而进。
昏暗的烛光映着那俊美的脸,惯来的温润神色中居然透出丝危险,就像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湍急的漩涡,一旦撕开伪装,便是万劫不复。
想到那叫她疑惑的种种,苏箫苡顿觉心惊肉跳。
适时系统响起警报:【警告。】
她神志前所未有地清醒,甚至意识到:肃亲王进屋,何时敲过门……
“王爷。”苏箫苡站起来,神色勉强,忍住往后退的心。
她不知晓,惧怕紧张从她眉眼透露出来,掩盖都掩不住,叫容陸瞧得清清楚楚。
看来是意识到了。
他轻笑声,抬步走进来,如同往常一般,语气轻柔,“叫卿久等了。方才小婢女禀报说,你在府里迷了路?”
苏箫苡努力保持笑容,“是啊,走得着急,一时岔路走不回头,就找不着地了。叫王爷笑话了。”
容陸坐下,“卿今日这么晚来,可是已知晓皇兄的旨意?”
“什么旨意?”苏箫苡一听就知有内情,连忙追问。
“那日陈公公见到你真容,回去回禀了皇兄,已经知晓你身份,暗中派不少人盯着苏府,想从你这下手。过两日便是中元节,他应该会拟旨招你进宫。”
容陸说着,抬眼看向苏箫苡,见她还傻愣站得远远的,眉一挑,“怎么站那么远,过来坐下呀。”
原来陈大屏没唬她。苏箫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到容陸后头的话。
男人见她没有反应,有些不悦,干脆伸手将人拉过来,拢在怀里,语气危险,“在想什么呢?都没听到本王的话。”
苏箫苡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往日如无波古井的黑眸,今日似有暗火涌动,透着诡秘的危险。
她吞吞口水,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自己的衣角,全然没心思顾及两人姿势暧昧,“没……我在想,皇上为什么要召我进宫。”
“难得抓住把柄,他怎么舍得放开。倒是你……”容陸紧紧盯着她,“你在害怕。”
“害怕什么?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没,只是突然听闻这个消息,担心皇帝下黑手。毕竟宫里头不比外边,进去还不知晓会发生什么。还有我们家,我爹娘他们没争名利的心思,家里没养多少护卫,真有什么怕要遭不住。”苏箫苡解释,话断断续续有些结巴。
“本王的暗卫,可不是吃干饭的。”容陸轻笑,“皇帝的人,从那日起都来几波了,若没他们,你今日能不能在这与本王说话,都是个未知呢。”
“卿没有说实话。你害怕的不是这个。”
“而是本王,对不对。”
虽是询问,语气却笃定,透着点森冷。
话刚落,容陸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温和的伪装被撕下来,露出内里的杀戾冷漠。
在书房的恐惧一瞬涌上心头,被看破的苏箫苡挣扎着要远离,却不知何时,肃亲王的手已环上她腰,紧紧禁锢着,让她逃脱不得,“王、王爷?”
她声音带着点颤抖。
娇媚的脸蛋透着恐惧,杏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可怜得紧。让容陸内心的暴虐一下得到满足。
他嘴角微翘,一副好商量的语气,“本王有几个问题一直很疑惑,正好今天适合,你便同我说说。”
“什么?”
“你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是何时心生仰慕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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