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出路

　　吃过午膳后，众人再次出发去狩猎，姜熹等人除了萧凌翀送的红狐之外，之后就并无猎到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下午的狩猎结束后，众人回到帐篷处，行了个简单的篝火宴，架起的两座大帐篷，只有一座有人入住，太后本人并无到场，只有太皇太后在主持。

　　姜熹跟着众人一起到了太皇太后的帐篷，她站在人后，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太皇太后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上方传来。

　　“都起来吧，这不是宫里，你们都不用拘束。”太皇太后和蔼可亲地道，两只眼睛在各家贵女中游移。

　　下面各人都找了个位置坐下，姜熹和陈意阳在一起，姜慧明跟一丞相府的千金坐在一起。

　　太皇太后找了几个相熟的贵女，说了几句话，加上永安县主从中调和，气氛一时也挺好的。

　　一路地问话下来，轮到姜熹的时候，她便起身道：“臣女国公府姜四。”

　　苏嬷嬷眼睛一亮，立时弯腰给太皇太后添茶，太皇太后接受到这一“茶”提供的信息，原本和蔼可亲的面容，顿时多了几分审视。

　　姜熹低着头，忽然头皮一麻，手脚都起了冷疙瘩，心下不明所以，又不敢随意抬头，只能就这么维持原地不动。

　　回想了一遍，自己哪里出错，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皇太后看人的时间久了一些，引起其他人的面面相觑，苏嬷嬷在侧边低喊了声，“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之所以看着姜熹发愣，是因为姜熹这模样看起来年纪小了些，似乎不太会照顾人，并不是她心中儿媳妇的形象。

　　她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姜四，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姜熹闻言，缓缓地抬起头，但眼神还是往下看，在这个时代，直视高位者是被视为不敬的，她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看清楚了姜熹的脸，太皇太后想到了萧凌翀，她不禁侧了侧头去看苏嬷嬷，是她？

　　苏嬷嬷轻轻地点了点头，苏嬷嬷对姜熹的印象很好，虽然只有一面，还是有些距离地看着，但她就是觉得这位姑娘是个能管住王爷的。

　　太皇太后却不是这么想的，她皱了皱眉头，回过头来重新审视了遍，姜熹的外形很好，她挑不出错处，但就总觉得不知少了点什么。

　　不太对。

　　太皇太后让姜熹回到座位上，接下来她就没心思再找人聊天了，把人都遣散了去。

　　篝火宴之后，众人便回到山庄内。

　　天色已经很晚了，陈意阳表示不愿意去泡澡，姜慧明想了想，也摇起了头。

　　姜熹是能泡温泉就绝不泡热水的，而且也不愿意全部人挤在一个耳房里轮流洗刷。

　　陈意阳没带丫鬟，姜熹便叫落雁帮她去烧热水，姜慧明见两人都在，便道：“你们听说了吗，好像太后不会过来避暑山庄了。”

　　五月初一本是太后的生辰宴，这一场避暑山庄之行也是为了与太后同乐，她不来？

　　姜熹和陈意阳同时一愣，姜熹问道：“为什么？”

　　“据说太后是感染风寒了，所以才迟迟未来，具体是不是就无从得知了。”姜慧明跟国公府众姐妹很少接触，就是自己的亲姐姐姜慧娟她也不太亲近，但是跟外面的各家女眷关系都不错，这些消息，她是从丞相府家的女眷那里听来。

　　本来按事前的安排，出席太后宴席的子弟女眷们在四月二十八当日到达山庄，经过一连串的排查，四月二十九，也就是今日，太后和太皇太后才一同前来，但是如今却只有太皇太后出现。

　　“那这寿宴便可能取消了。”姜熹道，太后生辰在五月初一，如果寿宴取消的话，他们可能明天便会打道回府了。

　　姜熹如此一想，便更加觉得今晚不能不泡温泉了。

　　陈意阳闻言，眼里有失落，她不是姜熹姜慧明那样的名门贵女，之所以能来这次的太后寿辰之行，不过得益于她母亲是国公府的女先生。

　　除开这次机会，她平常是不太能见到太皇太后这些人物的。

　　不过她一向是个洒脱之人，失望过后便不会放在心上，她看了看姜慧明，反而对这人今日的表现，意见更大。

　　姜慧明可不管陈意阳的冷眼，又道：“头名是王爷莫属了，那么大的一头鹿，也不知是怎么被猎到的。”

　　此时落雁把热水打了回来，陈意阳表示要先洗澡，姜慧明没有异议，话题就此打住。

　　等陈意阳进了耳房之后，姜熹便拿了衣裳准备出门，姜慧明却拉住了姜熹的手，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道：“四姐姐，对不起，下午的时候好几次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的猎物跑了。”

　　姜慧娟被禁足，虽然母亲没有说，姜慧娟本人没有说，但她直觉肯定与姜熹有关，两人关系没有太亲近，姜慧明也没有要替姜慧娟报复的心思，但是对方既然找上她了，第一次，她的亲姐姐求她帮忙，如果只是阻止一个人出风头，她就没有不帮的道理。

　　她在猎场上深刻体会到，姜熹的骑术很好，箭法也十分厉害，如果不是自己特意出声，把猎物吓跑，她也许真能得到那柄玉如意。

　　姜熹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就是没有姜慧明，她也不可能像萧凌翀一般猎得那么大一头鹿回来。

　　她熹不在意，姜慧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姜熹出了屋，悠哉悠哉地踏着步往温泉区走，旁边跟着四下顾盼的落雁。

　　今晚路上少了许多人，但仍稀稀拉拉偶尔有一两位姑娘会往温泉去。

　　姜熹如今仍旧穿着一身骑装，瘦削柔软的身材，影子被月亮拉得长长的，她闭上眼睛走在铺满鹅卵石的林荫小径，感受着轻轻刷过她身体的微风。

　　落雁却没她那么写意，昨日人多，她并未多思多想，如今一路静悄悄的，两旁黑漆漆的参天树木像是为吃人的巨大野兽做了伪装一般，她每次眼睛有意无意扫过去，都会吓得闭上眼睛。

　　好几次她都想打退堂鼓，只是见主子这么有兴致，她明明到嘴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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