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好像见不得光

作者:极限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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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



      跟李云琅几小时前来时有所不同,侍者打开了更深处的高级宴会厅,几张长桌分开陈列,灯烛之下的器皿缀着丝缎莹莹泛光,红汤易冷,前菜配菜已先上小半,精心预备过的罗府奇珍冒着新鲜香气,肉质肌理粉嫩,看起来很是可口。

      加拉赫引着李云琅一路去了最深处,说道:“匆忙收拾出来的,这顿简餐当作庆祝您归来的纪念。”
      不待李云琅纠正,他又补充:“让人知道您没有抛下我们,仍旧站在我们身后。是的,您不喜欢人多,但众人惊魂未定需要安抚,请您谅解。”

      他是想借李云琅三百年后的初次出席,来巩固自己因反对派作乱受损的威信,也看出李云琅这一身叛逆期打扮是用来消极抵抗大型派对的苗头……还真不是,李云琅那么爱臭美怎么可能关键时刻故意掉链子,他想说多亏我有一只猫,那破猫你一会见了就知道,放谁家里谁闹心,逮谁面前谁埋汰。

      因为新主角的加入,加拉赫从主人位挪到了左一,他们这一桌人延续了将近一两百年的座次顺序被打乱,左右对调,血契者们都不知道该站哪儿,其他桌上的宾客接二连三入席,他们还剩几个人站着。
      都是一表人材的决策者,李云琅左右看了会儿,深感同族人才济济自己实属多余,清清嗓子向那几位说道:“没关系,我就来这么一次,这回先随意坐吧。”
      “别这样。”玛利亚·特蕾莎难过得捂着胸口:“别这样亚伦,我们还没开始问候呢,为什么要提离开。”
      “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小事不悦!重要的是您回来了。”
      一个把头发抹得紧贴头皮的男人先站起来,他生得十分矮小但声音洪亮,即便站着也在一堆身材高挑的男女中凹陷下去,李云琅不知是谁,但毫不妨碍对方释放热情:“我提议,第一杯祝酒该庆祝亚伦大人身体健康,平安归来!”
      大家纷纷站起,附和着拾起酒杯,李云琅压下手谦逊地道:“说到归来,第一杯还是敬幸运女神吧,为我们平安脱险,从海底顺利撤离举杯。”
      众人又一阵赞同点头,不约而同敲了几声木桌摆脱霉运。一位会议的重要理事也禁不住开口,向李云琅诉说起当日受袭之情况,在危险关头所有人选择协助逃离,盛赞V族们在急难中表现出来的高尚情操,情绪高昂时,李英也就此机会特别谢过了特蕾莎的英勇救援,大家颇受感动,一同赞美波西米亚女王的奉献之姿。之后李云琅提议第二杯要敬彼此的慈悲之心,向同伴感恩,也一致气氛热烈地通过了。

      趁着侍者来到身边上餐,加拉赫在杯盏嘈杂中碰着李云琅的指尖,压在他无名指上低声道:“不用太费心照顾他们,您可以当他们都不在。”
      李云琅虽然懒,但也不是没跟着李英去过大场合应酬,大部分结交的普通V族出生在近80年前后,并不认识他模样,只当是李氏长子。也没差,反正他说什么别人都会拼命点头,跟今天差不多。

      恼的事是来自近处。

      李云琅盯着加拉赫逾越本位的手,意思让他拿开点,但对方仿佛没看到他眼神警告似的,仍旧是那副礼貌又暗送心意的微笑:“尝尝这个,这是我命人从实验室带来的菠萝,刚送到的,里面的物质酶更丰富,还没来得及投入市场。”
      李云琅只好自己把手抽出来,问他:“投入市场后的售价是多少?”
      “根据最近上市的黑莓来说,前三年1公斤大概在300英镑左右。”

      基本算是富有家庭要为科研费用买单。

      李云琅问:“那有人研发榴莲吗?”
      加拉赫轻皱眉头:“不清楚,您喜欢吗?我会去打听。”

      李云琅瞧着淋酱里有可疑的红棕色,肯定掺了东西,便没什么胃口地挑挑拣拣。抬起头又是他半生不熟的人,大部分在某些资料里见过影像,现在仍是遥远的影像,是没有任何交流的代号。大家在没他的时候过得很好,像游牧人来到一块被抛弃的荒原上,他们建立,兴业,昌盛,形成恢弘的城镇集市,百年后原主人潦倒归来,反倒像一个闯入者。应该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聊。
      他既然没有参与过任何努力,有什么资格做别人的王盗取尊敬?加拉赫要把他架空,把他作为强权的噱头,倒很高兴地通知他一声,李云琅就是空空如也,心不在此的家伙。

      那人看出他不高兴,附过来说:“对不起,只有这一次。”
      “最好是。”他回。

      觥筹交错中,自其他桌上走来一位头发全白的老人,他面色悲戚,全然不顾正式场合交流礼仪,到了李云琅身边便哭着慢慢跪下:“上天垂怜,让我终于见到您了,亚伦大人……”

      对方看起来太过悲伤,双肩发抖,额头抵在李云琅手背上一个劲儿哀恸流泪。绅士们被这久别重逢的场面感动了,女士们眼含热泪掩着嘴唇,仿佛除了事主本人,所有人都很投入。
      这时候也只有特蕾莎好心告诉他:
      “他叫戴斯蒙德,很久前您救了他,待他就像亲人一般,您离去后他生怕您遭遇不测,一直奔波四处寻找。可惜误闯女巫留下的机关,一夜间体态苍老。”

      这名字像一个开关,李云琅眼前晃过了一个穿着格子纹粗布衫,斜挎着包的少年身影,在他旁边还有另外一个模糊的、不可辨的影子。旧时光向他推送过期名片,述说他忘记的关键内容。随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被上天指引一般,李云琅把左手放在老人洁白的发顶上为他祝福,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那老人才渐渐止住泪水。
      戴斯蒙德:“我哥哥在被掳走前,也一直很爱您。”
      李云琅更迷茫了:“谁?”
      老人正要开口,加拉赫打断他:“戴斯蒙德,怎么了,今天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老人畏惧看他一眼:“是的,对不起阁下。”

      李云琅稀里糊涂把他放走了,过后明白过来,他的过去真是一笔烂账,最好别追究了。
      不过,还不是太过讨厌,还有可取之处。不像他想的那样全然黑暗,有人曾经爱过他。

      开了一个感人至深的头,立即伴着没完没了的思念拉开了今天应酬的主题,不断有人担心李云琅这段时间的生活状态,得知还没恢复记忆后一声长叹,跟旁边人回忆起以前的好时光,比如他们曾在伯大尼城堡举行过为期三个月的舞会,快乐到一直没发现中间有个伪装的狼人;津津乐道一桩他和加拉赫连手打败“穿褴褛衣裳的女人”的英雄事迹;还有诸多带有欧洲恐怖童话色彩的故事。李云琅不知这是有意吹捧还是文化表达差异,幸好熟读《为难场合装逼宝典三千问》,把高贵冷艳一演到底,表情管理无隙可乘,否则就像大年初一的孩子,听着不知道是三舅姥爷还是二伯媳妇的人在唏嘘跟自己无关的往日峥嵘岁月而困惑不已。

      应对间歇里,他余光瞥见加拉赫对着远处做手势,便也同时按下了口袋里的手机。几声震动嗡响,对面本该关着的厅门,悄悄地打开了一道门缝。

      重聚固然温情,他还没忘记突发事件的应对。

      果然,没多一会,李云琅本该不存在的主餐上来了,由第一代理人司提泛把新的汤碗盘杯端到加拉赫面前,加拉赫再亲手呈给李云琅。
      重头戏一至,其他人自觉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停止说话,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们。

      “这是我的血,为您献上作祭物。”
      加拉赫把盛满的汤杯放到他面前,一只贝壳形状的透明玛瑙杯装载鲜红液体,上面飘着佐味的碎屑。
      “作为您的守棺人,过去一直由我来负责您的饮食,现在沿袭百年之制仍是不变,杯中之物已做过精心处理,望您用餐愉快。”

      所有V族所用的红汤原料要经过味道去腥,过滤多余油脂与糖分,细菌消毒,增加单位营养四个大工序,加拉赫给他的也是一样,始祖把自己当做食物一样献给他,代表了整个以血进食之种族对更高级生命的归从,这是庄严又动人的时刻。

      “多么美好。”特蕾莎由衷地感叹:“失去记忆可以让我们再建立一次亲密关系,它无瑕而充满期待。我们应该为了崭新的未来干杯吧?”
      加拉赫动情地望着李云琅,众人也响应,大厅之中起此彼伏举起酒杯,带动水晶和瓷器相撞的叮当声,李云琅看见坐在加拉赫旁边的李英没动,他垂着眼睛,身后的于戚以标准站姿中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松懈,还有那位来自冰岛的“活死人”,同样一言不发,他们好像都知道要发生什么。

      几乎是同时出声的,加拉赫被一股奇异力量踩到脚,低头问了句“什么东西!”,那金色肥影一跃而起跳上餐桌,吓到了离得最近的女王:“啊?”
      而李云琅还没说完“这怎么……”,毛毛就把杯子用粗尾巴打飞了,始祖赤红的血倾杯而落,一滴不剩洒在了李云琅脖子里和前襟上,首位做工精致的椅子相当有分量,根本无法随意挪动,这次突袭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他从脖子到裤腿,浑身上下被自己的猫灌了个完完整整淋漓尽致。液体贴在胸口皮肤上,顺着纹理流进腰带和裤腿里,女士们都不好意思看了。

      变故太快,众人倒吸冷气惊呼两声,全屋的人静悄悄。

      只有于戚内心狂骂:啊?所以到头来糟蹋的是我的衣服吗,就不该借给你!

      液体继续渗透布料,从热到凉,李云琅一手抹着自己有些发痒的脸颊,才知也溅上了血点,揉搓后跟出了命案一般,猫还悠闲地踩在菠萝上喝他的鱼汤,一身金毛掉得到处飞舞。

      “这……”加拉赫说,“它是怎么跑进来的?”
      “宴会厅里不允许有宠物散步难道不是常识吗。”

      过了最初的疑惑期,李云琅觉出他渐渐动了怒意,银色的眼珠追着惊慌而来的餐厅领班质问:“给我解释一下,是因为你的餐厅到处爬老鼠才养了猫吗?!”

      领班吓得汗湿透背,几乎打软腿:“不……这……是意外!”
      侍者也惊魂不定,拿起布巾无谓地擦拭着李云琅的衣服:“对不起,我们没看到……抱歉,亚伦大人,抱歉……”
      康斯坦察的人想帮着自己人说话,但看着李云琅的脸色开不了口,具是紧张兮兮地站着。

      加拉赫冷笑起来:“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算了。”
      李云琅叫他:“不关他们的事,这是我的猫,偷溜进来的,平时惯坏了。”
      他把一心扑在饭里的毛毛抓过来拎着后颈肉,又抽了把干净餐刀退席,面色有大义凛然除之后快的决绝:
      “我去换衣服,给猫也换件衣服。”

      无辜的毛毛咬着鱼尾不放,瞪大眼睛发出疑问:“唔噜咦?”

      一身腥风血雨的李云琅好像要处决罪犯,冷着脸冲其他来宾道了句“你们先吃”,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一路脚印上还带着红色斑点,滴出一滩无人看守的凶案现场。

      宾客里只有李英嘴角翘着,趁其余人在愣神,他扭头吩咐了于戚:“你去看看,毕竟好日子宰猫不吉利。”
      于戚应了声,快步跟出去了。

      当然不是真让他去监督,只是如果把这事交给仆人等下级去断后处理,就意味着加拉赫没有理由再去追上,他只能恨恨地坐下来,用几十分钟时间去处理感情。众人心里惊惧,不敢再谈论此事,半晌后又恢复了说话声,低声聊去了娱乐项目。

      “你故意的。”加拉赫压着愤怒的嗓音跟李英说,“你是故意的。”
      “怪我做什么?”李英冤枉:“我坐得那么远,唆使猫了吗?”
      “这破猫跟你亲近,去年在你家见过。”
      “有个新问题是,目前还没有出现哪一种天赋,是人可以跟动物共谋的。”

      加拉赫闭上眼睛独自冷静了一会儿,过后也想通了,睁眼时轻叹一声。
      “他讨厌我。”

      李英以为他哭了,正要笑,然而加拉赫转过头来还是清明的银眼:“他讨厌到想让我当众难堪。”
      李英听了这话觉得十分悦耳,甚至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别这样,云琅也不会因为讨厌你就能跟猫商量对策。比如,我也很讨厌你,不是还要陪着你吃饭吗。来,干杯。”
      “哦?你终于亲口承认讨厌我了?滚开,你早晚下场更可怜。”
      李英看他心情不好,高兴地笑了两声:“听听巴尔扎克的劝告,‘既然失恋,就必须死心’。”
      “巴尔扎克只是个法国胖子,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反正今晚他说什么都是笑料,李英感觉自己对加拉赫充满了爱怜,用杯撞了一下英国人的碟子,自顾自喝了。

      张小瓷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看着李云琅来到众人面前站定,又头一个走了进去。

      他多想告诉自己这是个误会,他看走眼了,但从客观上讲,那么好看的男朋友不是随处可见的,怎么就能在遥远的国度里遍地开花百家齐鸣呢。

      那就是刚刚跟他结束通话的李云琅。

      张小瓷瘫坐在地,把认识云琅后的一系列事件串联了一遍,怎么都剖析不出个头绪。

      “不对……哪里不对,”张小瓷抱着头,“哪里不对啊!他曾经要告诉我什么来着,宝石……对了,绿色的宝石消失之后,他告诉我世界上有魔法!”

      张小瓷站起来,右手锤在左手心:“我男朋友是魔法师!!”

      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他不食人间烟火还那么强壮有力,怪不得被V族们众星拱月奉为座上宾,生怕得罪了他,怪不得在特V区有那么豪华的大房子,他是在世梅林啊,他不用工作是因为可以空手变钱!
      张小瓷疯了一般开始找宴会厅的窗户,在走廊的三折角地带发现了一处透光区,正巧看到众人起立向他举杯,那众多只有在电视杂志上见过画像的女王与首脑也在跟他说话……天啊天啊,张小瓷头脑风暴内心狂喊:这是个对我男朋友的感谢表彰大会!

      激动到顶处,被过于虚幻的情节击溃,心情就开始回落,张小瓷突然觉得这样的李云琅太过遥远,刚刚跟他通话的是什么别的人,或者在这坐着的是另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什么撞破真实的墙,看到了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一面?
      是了,他曾经说如果让张小瓷知道了自己真正的一面,小瓷一定会害怕,是指这个么,这个惊天的身份秘密,还是有更深奥,他更不了解的复杂内情?
      小朋友捏紧了自己的手觉得分外不安:回去吧?等他换上运动服,出来跑圈,等他想跟自己再挤回窄小的客厅喝一瓶菠萝啤酒,再同他说话。不要在他处理公务会见外宾时出现,不要在他打开冷酷的外壳时喊他,看呀,周围黑影散发力量,却没有像平时暴躁,它们畏缩着,向云琅的方向低头。

      “人不能从个人感受里找到真实。”张小瓷提醒自己:“我不能怕。”

      如果别人都在怕云琅,那云琅一定很孤单,所以他才需要自己,这是张小瓷在恋爱里的意义,是每个人在一段感情里特殊的使命。
      张小瓷盘腿坐在地上,望着相距不过三十米的男朋友,看他的姿态举止跟那些大人物坐在一起也不逊色。他心里反复拷问着又鼓励着,决定不能在跟云琅谈论之前就锁定他的身份含义,也不能在自己没表达清楚之前就放弃沟通。当他思路进入死路时就努力回想云琅在电话的那句话:我要跟小瓷谈恋爱。

      他就那么看着,从不敢相信到慢慢接受,从接受到忐忑,从忐忑化为一片茫然。又观察起各样跟云琅搭话的外国人,漫无目的的视线在经过一个男人时,张小瓷顿时睁大眼睛叫了声不好,心提到嗓子眼,因为那个人,他好像认识……

      确切来说,张小瓷认识这个人的黑影,就是那天清晨的超市后门,他跟一只凶猛的豺狼相对而视了几分钟——这个人的黑影,也是一头跟那天完全一样的豺狼形状。浮动的深色线条勾勒出豺独特的面部轮廓,比狼的头要小,被狗的头要大,圆耳长尾,咧着嘴露出獠牙。

      为什么这人会在J市不惜生命代价,就算是在日出前的几分钟里也要跟上自己威慑一番?
      张小瓷抠着手脑子飞速转着,他想到更可能的情况是,这人是在J市跟踪云琅,又出现在这里的!
      这就对了,云琅身份特殊,本来需要重点保护专人专车,却跟自己天天闲云野鹤满大街晃悠,不被坏人盯上才怪,作为突然出现在李云琅身边的小角色,小瓷也许也被调查一个遍了。

      云琅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张小瓷脑门出汗,贸然冲进去不现实,他能做的就是赶忙联系乔十让他来处理。所幸因为这场招待宴会十分重要,乔十正在不远处警戒,收到报告后一溜小跑来找他,看到张小瓷正趴在地上用手机偷拍。
      “嘿,小瓷,你发现什么了?你……你怎么穿这身衣服。”
      “别管了!你看那个人!”

      张小瓷把乔十拉到跟自己一个高度,指着会场里面某处:“哇,就是那个给银头发的人端盘子的男人,他是谁?”
      乔十看了一眼,心想着不可能还是起了一层怪异:“他?他是始祖的代理人之一,叫司提泛,跟在始祖身边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你看到什么?”

      张小瓷原原本本把那几天发生在云琅和自己身上的奇怪事情说了,乔十听完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转而问道:“等等小瓷,你先等一下,你说会场里谁是你男朋友,我没听明白?”

      张小瓷指了指李云琅,并且一直指着没挪开,导致乔十想让他看清楚再说话都没有机会。

      乔十皱着眉托着腮:“…………我消化一下。”
      张小瓷大叫:“你别消化了,我还没消化过来呢!这个司提泛不会在食物里给我男朋友下毒吧!”
      乔十被这个推论搞得有点慌张:“不会吧……不会的,先说说你为什么认为这两个是同一个人?不会有人拥有一种图腾吗?”
      要说服乔十协助,张小瓷必须拿出有力证明,他耐着性子道:“最简单的假设,现在我说‘大象’,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乔十望天:“嗯,《马戏团小飞象》吧。”
      张小瓷:“对吧!但在我心里是泰国大象节,背上还驮着一把花伞和人妖姐姐的那种。这样你明白了吗,每个人对事物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所有的社会因素和成长因素都不同,形象千差万别,黑影就像指纹一样具有独一性。”

      乔十仔细听着,听到这里反驳他:“成长因素?不,不不不不,指纹是生理性的,意识不是的。”
      他晃着手指:“意识是可被操纵的,如果一伙人曾经在一个环境中成长,比如说兄弟姐妹,再延伸一点无血缘关系,像统一军事化的学校,部队。”

      张小瓷一惊,觉得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是的,猛禽和野兽经常用作特殊部队的命名……我怎么感觉,抓到了这件事的重点……豺狼,豺狼是不是喜欢团队作战的动物?”
      “嗯,部队或者学校的墙上挂着队旗,这更加促使他们接受了同一种形象。”
      乔十说完又摇头:“但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这没办法确定,我要先去查司提泛的出境记录。而且这件事跟黑海事件有没有关系也不能肯定。”

      他们正讨论着,张小瓷轻叫一声,他见银发人放下的那一杯汤水被猫踢落,泼了李云琅一身。

      “就当是万幸吧,总好过我们突然跑进去打断仪式。”乔十说着又看向张小瓷,没缓过神来:“天,他真是你男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他……你知道他是谁吗?你们也是网恋吗?”

      张小瓷听不到乔乔这一系列的问题,因为他看见李云琅提着毛毛还抽了把刀走出来,顿时吓得脸色大变:“不行,他要杀毛谢罪啦,不可以!”
      “喂,你去哪里。”乔十拉住他,重申告诫:“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份,这是我们的第一约定,你忘了吗!”
      “唔哇哇哇可是毛毛不可以死!”张小瓷往前挣着跑:“毛毛救了他呀,他反而要可怜的毛的命!”
      乔十跟猫又没感情:“我的责任是照顾你!”

      李云琅提着毛毛出了门,本来是要找帮忙放猫的弟弟直接回屋的,结果弟弟人在跟前,毛毛却突然从他掌里使劲,扭着胖肚肚向后逃脱,害得李云琅也得跟着一顿跑,嘲道:“你这体重蹿得还挺快。”

      毛毛是听见了张小瓷的声音,它四腿抓地,顺着走廊溜进了三折地带,整个肉球几乎乒乓球一样弹跳着射了过来,张小瓷被乔十拦腰抱在怀里,两腿还踢着:“放我下来啊啊啊!毛毛!救命!”
      毛毛这会也傻乎乎的,眼巴巴看着他被拖走。
      所以当李云琅看见张小瓷的时候,就是他闹得满头大汗,被个一米九的外国巨佬扛着拖走,嘴里还喊救命的时候。登时头脑一片空白,两眼一黑怒极攻心:“给我放下!谁的人你他妈敢碰!”

      说完带着一身的血迹冲过来,犹如极恶凶神,委身一滑右脚朝乔十的膝盖踢去,乔十手里扛着人避不及时,只能把张小瓷扔在一边,膝盖硬挨了一脚后一拳又至面前,解释的话没法多说,只能先以拳脚功夫匆匆应对。

      张小瓷摔到了肩膀,正艰难地爬起来劝架,一抬头两个人都打得没影了:“?”

      跟来的李云过和于戚看着他,也满脸问号。
      于戚:“送饭的怎么在这儿。”
      李云过:“猫怎么在他头上。”
      张小瓷晃了晃头:“啊,我说这么晕呢,头上有个毛。”

      他爬起来顶着毛毛跑:“不要打啦云琅,那是我的外国网友!网友,那是我男朋友啊!”

      等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拉架,劝架,终于气喘吁吁停下来的时候,乔十脸上颧骨已经挂了彩,衣服胳肢窝处撕了道长口子,他不满地喊:“嘿自己人,下手这么狠!”

      “那个场面很让人误会的,我能怎么办!”
      李云琅的肋骨也痛,他被偷袭了一掌,只得把气撒在张小瓷身上:“还有你,你骗我是不是,去上坟了,啊?你奶奶是罗马尼亚老太太啊。”

      张小瓷哇哇大哭,抓着李云琅的手:“我不能嗦的,国际任务你造吗,还让我签绝密保证书了……”
      李云琅又瞪着乔十:“国际任务你让他去?就他这体格拖个地都费劲,你还用他?”

      乔十给张小瓷一个眼神,张小瓷只好点点头,把眼睛的秘密说出来了。
      这就是天赋,在通天塔不再工作之后,依然拥有相当杰出的视觉能力,人类是不可能拥有的,变异也变不出来,这又不是x-man世界观。
      本来是放之四海皆管用的理由,连于戚和李云过也一瞬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李云琅根本不吃这套,眼神紧逼着乔十:“那又怎样,他对罪犯的信息敏感?他能捕捉情绪?我看你对紫外线也挺敏感的啊,我拉你去捕捉南极圈的臭氧空洞了吗。”
      乔十:“…………”

      于戚趁着机会说:“小兄弟,之前误会你了,对不住。”
      李云琅转头看他:“你跟他怎么了。”
      于戚:“啊,他之前来屋里送餐,因为看到穿着红色制服,所以用词有些……”
      “红色怎么了。”李云琅提着自己的衣服前襟:“我这也是红色的啊,你嫖我吗,你小时候带着的红领巾不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吗,你想歪过吗。”
      于戚:“…………”

      李云琅又眯着眼睛扫过李云过,李云过一怔:“???我什么都没干啊,我没跟他见过。”
      他赶紧把毛毛从张小瓷头上取下来:“我真什么都没干啊。”

      李云琅:“行,也算互相认识了,大家都握个手吧。”
      他这时完全不是在宴会厅里的那个亚伦大人了,他就是在夜里晨跑那个的李云琅,伸出手跟乔十言和:“你好,外国网友。”
      乔十晃着手腕:“能认识您,今天挨打也不亏。”

      李云过跟张小瓷握手:“嗨,二房东。”
      张小瓷:“你好,全球五十强。”
      “现在三十强了。”

      于戚也跟张小瓷握手:“我是于戚。”
      张小瓷对上号了:“哦,你就是猛龙过江先生。”
      于戚一脸尬色:“呃,别提了……”

      最后张小瓷也跟乔十握手:“那个事可别忘了呀。”
      乔十点头:“嗯,我马上去办。”

      “好,天也快亮了。”
      李云琅从中间走过去分开他们俩的手,把张小瓷划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就地解散吧,该干嘛干嘛,我要去跟他算账了。”

      张小瓷一惊,又在瑟瑟发抖,哼哼唧唧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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