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穿书)

作者:筱竹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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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


      ……阮烟又被皇帝带走了,独留懵圈的一群人。

      尉迟枫攥紧了拳头,周子言瞥了他一眼,眼神晦暗。

      纵然不敢接近皇帝,然时隔两年七月,再次重逢,皇帝仍是一眼相中了阮烟,苏青禾免不了一番失落愤懑。明明当初都是一起入宫,现今她的身份也高贵不到哪里去,为何还是那么的引人注目?无关风月,关于声名。仿佛看到她那督察御史的祖父怒其不争的眼神,失望的面孔。

      偷眼看尉迟枫,见他炯炯地盯着阮烟离去的方向,半晌不移目,苏青禾心情更差了。

      ……

      也不知道皇帝叫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阮烟状似罚站般,立在宝殿门后侧,充当人形梁柱。但殿门前的红漆圆柱可屹立不倒,她却是不行的。

      起初皇帝有意晾着她,是以歪在内室静坐小憩。等他歇够了,便差人把她叫进来问话,谁知道帝王那龙眼一闭,再次睁开时,已到了子时。

      金乌早就坠落,天地一片黑暗,只有殿内红烛垂泪,静悄悄地发光发亮。喜公公的人影映在一侧,见上首有了动静,赶忙走近,替他拿掉身上厚重的绒毯。

      “朕睡了多久了?”将将苏醒,嗓音疲懒困倦。

      喜公公答:“回皇上,您睡了三个时辰了。”

      周明恪眉一蹙,“怎不叫醒朕?她人呢?”

      “还在外面候着呢……奴才想您劳累了一段时间,应当好好歇一阵,是以奴才没有将您唤醒。”

      “把她召进来。”

      喜公公应了声,转身就要去,周明恪烦躁地喝了声,“罢了,朕自己去。”

      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外面当值的侍卫见了他,就要行礼,他手一抬,制止了。

      夜晚的风有点凉,屋檐下的羊角宫灯随风轻轻摇晃,烛火明灭间,她支着脑袋打盹儿,漂亮的小脸恬静安详。

      许是站得脚累了,双.脚.交替换站,纤细的腰身半靠着墙,勉强支撑着疲乏的身体。

      喜公公心想,快三年不见,这姑娘是愈发地胆大了,站都不好好站,半靠着墙也就算了,还偷偷打瞌睡。

      敢情这两年的宫女,压根儿是白当的,这素养实在太不合格了。喜公公正要训斥她,便见皇帝抬手,不准他有所行动。

      周明恪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她别样的睡姿,待看够了,便无聊地放下了手,转身回去继续睡,算是不管她了。

      “就让她继续站着吧。待天一亮,把她遣回去。”

      久别两年,喜公公是越发摸不透他的想法了。遂试探一问:“把阮姑娘遣回哪去呢?奴才愚钝,还请皇上示下。”

      周明恪似笑非笑,懒洋洋地说:“你再愚钝下去,你这个位置朕就差不多该换人了。”话锋一转,淡声说,“自是从哪来,回哪去。”

      喜公公一愣,迭声应是。同时脑袋有如一锅浆糊,越来越糊涂了,看皇帝今日的举动,显然对阮家姑娘非同一般,且太后又在今日把她带出来,明显是打着让她回前殿的主意,谁知皇帝把人留了一宿,却还是要把她遣回落翠庭。

      阮烟在皇帝的宝殿里“宿”了一晚,之后半年,都未得召见。落翠庭的掌事嬷嬷很同情她,在过节的时候,给她加了一只鸡翅以示安慰。

      原本还认定她有机会回前殿的,这时候也觉得希望破灭了,这回她是真真失宠了,恐怕要继续在落翠庭卖命干活,直到年岁到了,再放出宫去。

      安如沫默然地望着南边方向,如果她真彻底断了复出的机会,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万事都没有绝对,时机更是千变万化。

      她转身去了通泉府领月俸,从中取出一锭银子,然后裹紧了钱囊,一并交给了吕公公。

      公公小吕子是个年轻机灵的胖子,一张脸面粉一样白,像馒头般松软发胖,笑起来有几分讨喜。他利索地将那锭赏银塞进袖口,再把钱囊压扁了缠在腰间。对她说:“安主子放心,奴才定是一分不少把钱送进侯府。”

      安如沫嘴唇紧抿,“侯府四房。”

      “是是是,四房的叶姨娘。”小吕子赔着笑,给她确认之后就压低了帽子,躬身离去。

      安如沫目光一掠,移至空乏的手腕。那个镂空镶红宝石的金镯子,她是真心喜欢,可惜她不能独留,要托人卖出去,转换成银钱,寄到侯府去。她的小妹妹和姨娘,若无钱银的济援,在深深后宅里,更是寸步难行。

      两年前她曾回了侯府一趟,原来畏惧着皇帝的残暴,打定主意要赖在家中不走。可当她看见发着高热,无钱治病,姨娘抱着烧糊涂的妹妹去了长房那里哭求,几个夫人冷眼旁观,恶意刁难,姨娘为了求得诊金医药钱,生吞了远哥儿的爱犬的粪便。

      当姨娘拿到了诊金请来了郎中时,妹妹神智已经不清,郎中说救治不及时,脑子烧坏了。

      打自那之后,安如沫再不敢轻易放弃了皇宫这条路。这条路虽然凶险,却是捷径,获得富贵荣华,让姨娘和妹妹过上好日子,此后不再仰人鼻息的捷径。

      阮烟是前途拦路虎。

      ……

      冬天一到,衣服又多又厚,不一会儿便堆积成山,几乎能把阮烟掩埋了。

      有谢临聪的帮助,这堆衣物洗到傍晚时分,总算洗完。

      谢临聪不敢看她红肿干裂的手,忍住眼里的酸涩,出去给她找吃的了。

      这一切都是拜皇帝所赐。若非他将她召到宝殿宿一夜,之后半年对她不闻不问,宫人何至于落井下石,百般刁难于她?思及此,谢临聪对那位皇帝的仇恨,愈发深重了。

      阮烟时常望着那面高墙壁影发呆。

      她渴盼出宫,离开这个鬼地方。如今沦为杂役宫女,她原本也可以熬到规定的年岁便放出宫去,光明正大地重获自由。

      可是,宫规明确地标出,出宫的年岁要到十七至二十二岁不等。不管是十七还是二十二,以她如今的岁数,都相距甚远,还有的是苦日子熬着,是以不怪她时常动歪脑筋想要翻墙私逃。

      好不容易脱离了圆胖短,养成了如葱似玉的纤纤细手,一朝打回原形,阮烟捂着红肿的爪子想哭。

      她真是恨死暴君了。她正低声啜泣着,忽见眼前有一双白靴停驻,一抬眼,是白月光般美好的司大人。

      阮烟仰头望着他,眼泪挂在卷翘长睫下,楚楚可怜,“大人……”他总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已经不知道该以何等心情面对他。

      是躲避,还是感激,抑或是依赖?

      司君墨低叹一声,取出了一瓶雪膏。“司某听过一个说法,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最该养护它,要保它如脸面一般精致漂亮……这药,是我从太后那儿讨来的,效用极好,不出一月,可把手部恢复如初。你……莫要伤心了。”

      他以为,她大晚上哭的这么可怜,是因为手受伤了吗?阮烟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埋怨他的不解。

      或许,他可以稳妥地照料她,供应她一切的需求,便是千金珍物,也可以帮她讨来。但唯有自由,不能给予。

      阮烟泪珠簌簌落,忽地握紧了他的衣角,眼泪与他对视,四分期待六分央求:“大人,您就不能,放……带我离开这里吗?”

      他不能放她走,那带她离开,总可以的吧?虽然这两者间无甚区别,但其中意义却是不同的。

      司君墨将她的手慢慢拉开,声音轻缓:“元宵过后,皇上计划南下,届时,是你永远离开落翠庭的时候。”

      他说的是离开落翠庭,而不是离开皇宫。失望排山倒海压来,瞬间将她淹没。

      阮烟垂下眼帘,自嘲地笑:“我以为,大人待我的温柔细致,是因为我,仅仅是因为我一个人……”

      看他要为她创造机会,回到皇帝的身边。她这才恍然顿悟,原来是她、错把爱护当成爱慕,温柔视为好感。

      司君墨安静地站着,颀长的身影投映在墙壁上,沉默无言。

      ……

      如果说,真遗弃就不要再召见了,省得一直被人贴上“失宠”“复宠”的标签,反反复复,那位不累,她也厌烦了。

      一大早就接到圣旨,皇帝要她伴驾南下,特提为御前宫女……虽然是个三等。

      阮烟能想象出那家伙皱着眉,连封赏都不太情愿的样子。既是御前三等宫女,那么跟普通的宫女,又有何区别?虽然也是在皇帝跟前伺候的,但做的都是些普通宫女干的杂活,又苦又累。像端茶递水的这种轻松的,那也是一等女官才做的。

      如烧水煮饭,洗碗浣衣,一等女官一个指令下来,居于之下的宫女便要照做。即便如此,阮烟也要在宣旨的喜公公面前,表示出欢喜。

      阮烟捏紧了手帕,愤愤想着,难得出宫一趟,这回不跑她姓名倒过来写!

      谁也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行宫两位未来后妃不带上,偏偏选了落魄冷庭的宫女伴驾南下,且这一趟出宫,不是去玩命的,而是去游玩的。

      这次春游,是丞相组织的,皇帝很给面子的答应了,名曰江南巡视民情。原来是要带上太后的,可太后上了年纪了,经不起舟车折腾。

      皇帝向来自恃武力高超,因此南行亦是轻车简从,多出的那些人,除了高官权贵,便全是奴仆了。毕竟出门游玩,总要有宫人鞍前马后,贴身伺候着。

      皇帝是惬意了,阮烟等宫人却是苦不堪言。一路上任劳任怨,随时听候差遣,可把她折腾得骨架都要散掉,若非靠私逃的信念支撑着,阮烟真不能坚持到江淮。

      司大人很懂趣味,在临到江淮时,停车于绿水青山,风景极佳的宝地,玩起了野营野炊。

      侍卫去搭棚建营,太监去寻找干柴干草然后起炉烧火,而做饭烧菜,就落到三等宫女的阮烟头上了。

      看一等宫女在凉棚里伺候皇帝,在一旁为司大人倒茶续杯,阮烟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分外难受。尤其是太监找来的柴草半干半湿,送进火堆里时,冒出一股呛人的浓烟,阮烟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心中怒火撂得老高。

      到底谨记着分寸,没敢当场发作。日上中空时,终于烧制出美味饭菜,棚下纳凉的权贵被那香味勾出了饥饿,遂派大宫女前来催问。

      阮烟沉着脸把食物一碟碟送进去。待菜品上齐,就要退下,却被周明恪叫住。

      他夹起一块滑嫩鲜香的鸡肉,漫不经心地说:“这与朕先前吃过的鸡肉不大相同,且是冷的,说说看,如何做的这个。”

      阮烟不像御膳房的厨子,被皇帝这么一提问,便激动欢喜地道出菜品的做工,期盼奖赏。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地告诉他,这菜叫白切鸡,主要冷处理。

      周明恪指向那碗浓稠的深色物,阮烟耐着性子,“番茄炒鸡蛋,有甜有咸,奴婢做了两种。”

      后来皇帝一连问了八个菜,阮烟快沉不住气了,司君墨这才出来解围,“陛下还是先用膳吧,等会儿菜就要凉了。”

      周明恪没接腔,冰灰色的眸子终于抬起,恩赐般落在阮烟身上。

      又过了半年,她个子长高了些,身材苗条纤瘦,娇俏的小脸稍稍褪去了几分幼稚。

      浅色的交领微宽,显露一截粉白的纤长脖颈,说不出的优雅秀气。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从她的侧脸看,只觉她睫毛长得过分,像蝶翅,脆弱美丽。

      周明恪眼神深邃,忽然道:“朕提拔你为一等宫女。今夜,换你贴身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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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嗷~下一章就要入V啦,明天三章奉上,很期盼小伙伴们的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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