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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这里不是你的地方。”
“那也不是您的。”
傅谌明轻轻笑了下:“你想想谁把你抬到这里来的。”
“……你。”陈燃有点不情愿,“南方这里都结束了吗。”
“快了。”
“那就好。”陈燃反握住他的手,“你刚才救了我。”
“所以要感谢我吗。”
傅谌明回得有些懒散,看来这五天连夜南区扫雷把他们都累到了,如今他连眼睛都睁不开,这是很奇怪的事儿,在别人面前,如论是谁他都会警惕得很,唯独在陈医生这里,她除外。
“嗯,感谢您。”
她踩着铁杆咻地上来,嘴巴伸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稍微一秒的肌肤相亲,就能清除他全部的睡意。
傅谌明耳朵微烫,声音沉索:“陈燃。”
她忍着一声不吭,立马缩回自己窝里待着。
“陈燃。”那家伙又喊了她声。
“噢,您就不能装睡别和我说话吗。”陈燃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情绪渐渐焦躁起来,脸红烫烫的,“睡到明天早上,我给您做早餐感谢您。”
“嗯,也不错。”他发表观点后,果然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陈燃动了动脚趾头,“傅上尉。”
“……”
“我想睡上铺。”
“……”
“我想睡上铺。”她竖起双腿,拿脚踹了踹床板,“想睡上铺。”
傅谌明对这没办法,微微长出口气来问:“为什么。”
“我怕您砸下来压到我。”很显然她已经想到了对策。
“不会。”他顿几秒,“对待床铺别这么粗暴。”
“别扯话题,我想睡上铺。”她继续轰炸他的床板他的睡意。
“万一我拒绝。”他说。
“你明天见不到太阳。”
傅谌明扯扯嘴角,好像听到了笑话。
陈燃接着说:“我兜里还有没用完的麻醉药。”
“损害上尉性命不止坐牢这么简单。”
“噢,我是给我自己扎的。”她开玩笑地说。
“……”
最后他缴械投降,陈医生如愿以偿地睡到了第二层床铺。
她醒得早,穿鞋子就走出房子,在村子街道逛了逛,现在陈燃他们还处于艾洛维南部地区的村落,暂居的房子也是某家废弃不用的,其他军官在别处街道扎营歇息,或者是轮流值班周边巡逻。
陈燃买了很多份面饼鸡蛋,顺道借隔壁妇女家的锅碗一用,花了二十分钟熬制大锅的米粥,那位好心的妇女还给了些新鲜的蔬菜,说拿这个熬制蔬菜粥最好喝了。陈燃口头答谢,以礼还礼,给那位妇女送半袋米。
这房子里还住着其他军官,此时都已经醒了过来,孟松青也是,陈燃扭头瞧见了他们:“昨天谢谢你们救我啊,来喝点粥吧。”
士兵A:“哇,陈医生熬的粥啊。”
士兵B:“好香,我感觉可以和自己的干粮暂时做告别了,最近舌头都干燥无味。”
士兵C撒起满脸泪水:“陈医生,您真好。”
“真肉麻得劲!”
“哈哈哈哈一会儿咱们来比试比试。”
“我去,好吃的!饿死我了!”
孟松青招呼他们过来吃,对她笑了下:“陈医生,莫里医生呢。”
“不知道,应该在房间里睡吧,我去叫她。”
这次南部医疗支援,军营只派了莫里和陈燃两人来处理伤患,士兵没有特别紧急的状况,她们也没什么要紧事。
莫里被她死命拽下来吃早饭,这时候傅谌明早上巡逻完毕,正坐在板凳上咬着大饼,他淡淡瞧了眼陈燃,最后视线无声转移,不着痕迹。
“……”
陈燃却觉得自己被他狠狠无视了一通。
说实在的。
超级不爽。
孟松青走过来,递给她一个鸡蛋,笑容温和:“陈医生辛苦你了。”
“谢谢啊。”陈燃接过开始剥蛋壳,愣一秒,“对了孟先生,昨天那位士兵和孩子怎么样。”
“在医疗篷里,恢复得很好。”
“嗯,那就好,谢谢孟先生。”
正对面的傅谌明烦腻地抬抬眉眼,忽然放下筷子,咳了声,垂着眼皮问:“你们称呼孟松青什么。”
餐桌上两列正在吃喝的列兵们动作顿住,井然有序放下手里餐食,一致动作端正坐姿:“报告上尉!是孟上士!”
“莫里医生呢。”他又问。
“当然是孟上士了。”莫里笑着回答。
“陈医生你呢。”他眼睛瞥中她。
陈燃顿两秒,把嘴里的鸡蛋全部吞下去后舔舔嘴角,回答:“孟上士。”
傅谌明:“那我们怎么听见您称他孟先生。”
陈燃:“……习惯这么说了。”
“以后请改成一致称呼。”他说得慢条斯理,说话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这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噢,没问题。”
“多谢配合。”
“噢。”陈燃纳闷起来,按理来说上尉不应该是喜欢管这种事儿的家伙。
然而隔壁孟松青单手紧紧捂住了嘴,偷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怎么了。”陈燃问他。
“没什么,发现了件挺好玩的事情。”
“什么事。”
“也没什么。”孟松青冷静下来,立马撒下手神色严肃,“不过陈医生对我的称呼应该改改,要不然可能会闹出什么麻烦。”
陈燃意料到什么,笑了下:“可以啊。”把鸡蛋全塞进嘴里,双颊鼓囊囊的,她伸手试图去够水杯,没够着。
孟松青离得比较近,把水杯递给她:“给。”
“谢谢。”陈燃喝下大口,顺顺气打了嗝,“饱了。”
对方笑得忍俊不禁:“锅里还有粥。”
“其实早先吃了一碗。”她说的轻细,“我想我需要去教堂看看情况。”
“你说得没错。”
“你也去吗。”
“一起吧。”孟松青瞥眼正面座位的傅谌明,“嗯,我看傅上尉也想去。”
“上尉还没吃饱吧。”陈燃蹲下去收拾医疗箱,接着挎在肩膀上先一步走出了屋子,压根儿没空管的态度,可把孟松青憋笑死了。
下午军队驱车从村落转移至南部本营,两辆大卡车坐满了人,还剩下一辆吉普车装载剩余小物资,傅谌明负责吉普车,孟松青和一位中士负责将士兵医生送回军营。
陈燃巧妙地躲过了坐大卡车的时间点,人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傅谌明正站在水井旁捞水磨刀,袖子捋到上臂,臂膀肌肉膨张有度,指腹摁了摁刀刃,再用面巾擦拭了军刀,直到他瞅见正靠着墙壁,面色淡然的陈燃。
愣一秒,将军刀插回腿兜,硬质军靴踩着枯零树叶,慢慢走近来。“你现在应该在那辆大车上。”他说。
“是。”她抿抿嘴,“可我不想。”
“为什么。”
“总觉得和你一起会有些好事发生。”
“会有吗。”傅谌明语调缓淡,视线牢牢锁着陈燃的脸,随后垂下,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我们走吧。”
两人很快速地上车,开往距离这里九十多公里的南部本营,路上蓝天白云过眼,阳光热得发昏。这大路难免有些坑坑洼洼的,一路开过去,一路飞尘肆扬,合着枯草气味夹杂空气里。
陈燃坐在副驾驶座,拿着小型摄像机拍了些照片,可能保存下来的照片很少,因为路太坑,照片状态惨状无比。
陈燃:“上尉您开慢点吧。”
傅谌明余光瞧见她满满兴势冲冲地盯着外景,恶意满满地说了句:“小心被狮子咬住脑袋吃掉。”
陈燃果然浑身冷颤:“别吓我!”
傅谌明笑了下:“我们得赶在傍晚前回去。”
“为什么。”
“你想在荒野过一晚上吗。”
“嗯。”陈燃仔细想了下,“还不错啊,这里。”
“你可能会喜欢夜猎的狼群。”
“……”陈燃笑得眼睛弯起来,“可是这里的长颈鹿真的好高啊,你看,就在那里!”
傅谌明:“来世你投胎做长颈鹿。”
陈燃瞪着他:“说点好话,今天吃枪药了吗。”
“……”傅谌明感觉自己真的吃了枪药,瞧她哪里都不满意。
几分钟后,吉普车前部分轰隆隆地发出怪声音,像极了陈燃拉肚子的声音,她噢了声:“也许我们应该早点对车做些维护工作。”
“你说得没错。”
不出几秒,吉普车终于在茫茫荒野里停了下来,她目送远方,有一瞬觉得是自己乌鸦嘴的失误,毕竟陈然和他说了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好事。
“……”这不算好事吧。
“这算好事吗。”他忽然问。
“这不是好事吗。”她心虚回答。
傅谌明:“你说呢。”
陈燃:“肯定是好事!你瞧瞧这蓝条白云,长颈鹿配野男人。”
傅谌明:“谁。”
陈燃:“啊?”
傅谌明脸撇过来:“野男人喊谁。”
“野男人喊……”她立马闭嘴,差点中计。
傅谌明扯扯嘴角,下车,去车头检查引擎,结果掀开车盖,一股黑烟直冒上天,陈燃从车窗冒出脑袋:“修不好啦?”
“得去修理厂。”傅谌明挥散眼前的黑烟,脸色漠然。
“这里有顺路车吗。”
“运气好的话,会有。”
陈燃前后望了望十里开外依旧光秃秃的,简直什么都不会生出来还会被吃的荒野大平谷,顿时有些蒙,嘴里嘀嘀咕咕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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