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顶级食材

　　没有期待中灵魂抽离时的眩晕，阿凉清醒的感受到宁小凉无法控制的啃食着自己，每一口都钻心剜骨一样疼。
　　而她只能瞪大了眼睛，徒劳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走向死亡。
　　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会晕倒，阿凉的指尖苍白的发紫，紧紧抓着床单又渐渐松开，四肢逐渐被麻木的感觉侵袭，力量渐渐的从身体里消失。
　　突然，房间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人裹挟着劲风瞬间冲到门口。
　　紧接着阿凉觉得身上的压制一松，宁小凉被整个人掀翻在地。
　　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得味道，浓郁的几乎化不开，浅粉色的床单上一片鲜红。这样的气息对陈随阳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呼吸，每一丝气息都是甜蜜诱人的。
　　好在还有可以让他分心的事情。
　　宁小凉处在进食的过程中，被打断后怒气值狂飙，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向他扑来，指甲险险的蹭过他的眼角。
　　阿凉听得到房间里的动静，却四肢无力动弹不得，她大睁着眼睛，看着台灯在墙上留下两人的影子。两人扭打在一起，乒乓之声响了足足一分钟，间杂着陈随阳的低喊：“宁小凉，你醒醒！”
　　如果陈随阳放开了打的话，宁小凉根本一秒也坚持不了，哪怕是暴怒的全盛状态也无法和平时的陈随阳抗衡。但他放不开手，生怕伤了宁小凉，所以被逼的步步退让，直到忍无可忍才终于将她按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是宁小凉重重的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剧烈的挣扎。
　　“看着我，醒醒。”陈随阳急切的说，飞快的抬头看了眼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阿凉。
　　宁小凉的眼里还是一片狂乱，她身体被压制住动弹不得，竟偏头去咬陈随阳的胳膊。
　　陈随阳不敢再耽误时间，也不妄图唤醒她，一记手刀将宁小凉劈晕。
　　站起来得时候陈随阳有些头晕，不是因为杠杠的一连串打斗，而是因为房间里充斥的味道太过浓郁，足以让人丧失理智。
　　握拳掐了下掌心，陈随阳飞快的拿了毛巾冲向床边。
　　阿凉还醒着，眨眨眼，努力转动眼球看向他。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陈随阳说着，用毛巾紧紧捂住她颈侧的伤口。然而才刚刚放上，他就觉得掌心一片濡湿。
　　这是流了多少的血啊，阿凉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跟周围的皮肤一样翻着青白色。
　　陈随阳小心的把阿凉抱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别害怕，不会有事儿的。”
　　但阿凉却觉得他得声音里带着隐约的颤抖。
　　她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不清，一阵黑一阵白，尖锐的疼痛逐渐散去，只觉得连呼吸都很累。
　　她眨了眨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对不起……”阿凉动了动嘴唇。
　　是她太自私了。
　　“没有对不起，是我的错。”陈随阳说，抱着她跑出房间。
　　阿凉很想再说点儿什么，但完全发不出声音了，她努力把头转向陈随阳声音的方向，却听得他说：“别乱动。”
　　没乱动啊……阿凉浑浑噩噩的想，又听到他急促的对别人说：“宁小凉在房间里，你去看着她，我送阿凉去医院。”
　　“ok。”是惠子的声音，还有熟悉的高跟鞋哒哒声。
　　接下来得声音阿凉就完全听不到了，行动力、痛感、视力、听力，一样样得消失，最后消失的是陈随阳紧紧抱住她的温暖气息。
　　**
　　阿凉知道自己不会死，因为濒死的次数多了之后反而会有种莫名的直觉，甚至于当她再度觉得自己漂浮在云端的时候，她都知道自己就要醒了。
　　大约在陈随阳赶到之前她还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但是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生命的大门就再度向她敞开。
　　那么这一次，这个大门会通向哪里？
　　眼球剧烈的小幅度的震颤，阿凉从柔软的云端紧紧巴巴的降落，身体不再轻盈舒适。
　　眼睫毛动了动，她可以睁开眼，但她却有些不敢面对。
　　会有奇迹出现么？睁开眼之后自己已经回到原来的身体里？还是在经历过任性妄为的尝试之后，一切不过是徒劳？
　　数一二三再睁眼吧，阿凉想。
　　可是偏偏有人不给她这个机会，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穿透乱哄哄的杂音震响她的骨膜，“醒了？”陈随阳敏锐的感受到她的变化，直截了当的说：“身体没有换回去，不用猜了。”
　　阿凉瞬间泄气，她睁开眼，陈随阳神清气爽的面孔占据了大半的视线，丝毫没有担心受怕心思焦虑的憔悴模样。
　　见到阿凉睁开眼，他收回探出来的身子，站直了，说：“好久不见。”
　　“为……”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干涩的疼痛让阿凉很难发出声音，只能用口型将后面的话说完，“为什么没还回去？”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陈随阳也只能摇摇头。
　　阿凉无声的叹了口气，视线从天花板移到陈随阳身上，发现他穿了件青灰色的长袖衬衣，就像她原来的发色一样，很好看。
　　竟然已经穿长袖了么？阿凉惊愕。
　　“昨天下了场雨，入秋了。”陈随阳说，身后的窗外，天色还是阴沉沉的，空气里带着隐约的凉意。
　　从夏末到秋天真的不过一场雨就够了，并不需要许多时日的酝酿。
　　阿凉醒来之后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阴阴凉凉的，有些丧气。明明前两次的灵魂交换都发生在捕食之后，为什么这一次却失败了？
　　而对于她的自作主张，陈随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气或者责怪，甚至在住院期间每天都抽出时间来看她，反倒弄得阿凉愈发不好意思。
　　不知道宁小凉现在如何，阿凉因为再度激发了她一直想要逃避的捕食者本能，为此内心惴惴不安，带着想要当面表达的歉意。
　　“宁小凉么？”来换班探望的惠子坐在病床前修剪指甲，闻言想了想，说，“老样子吧，昨天还看到她和蒋毅在厨房里做饭。”
　　惠子顿了顿，又说：“主要是食乐现在依然歇业，大家各忙各的，也不太见的到。”
　　阿凉点点头，数着日子看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她受伤之后昏迷了几天，但醒来之后就恢复的非常快，只是这秋雨连绵的下了好几天，潮乎乎冷冰冰的让人心烦。
　　准备出院的前一天，阿凉早早的熄了灯躺下，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声音，再加上药物的作用，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窗外的雨似乎也入了她的梦，梦里她走在寂静的小道上，周围只有昏暗的路灯，她没打伞，雨滴直接落在身上潮湿的难受。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家便利店的灯光映入眼帘，在积了一层水的地上映出货架隐约的轮廓。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便利店门口，细细瘦瘦的，长发及腰。
　　那人似乎听到脚步声，慢慢转身看过来，恬静的脸上带着微笑，“这雨可真烦人啊，是不是？”
　　那是宁小凉，是还没有发生这些糟心事之前的那个简单安全又健康的宁小凉。
　　阿凉无法控制的向她走过去。
　　“你身上都湿透了。”宁小凉说，像是认识了很久一般熟稔。
　　她抬手拍拍阿凉的衣服，关切的问道：“走了那么远的路，不冷么？”
　　阿凉摇摇头，那么远的路？什么路？
　　“可是我好冷啊，冷的都要受不了了。”宁小凉说，明明嘴角带笑，但眼睛里却要流出眼泪来，“不信你看。”
　　她说着伸出手，摸上阿凉的脸。
　　刺骨的冰冷从触碰的地方渗入身体，像是冰锥一样的温度让阿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宁小凉的手继续向前，几乎捧住阿凉的脸，她凑近了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孔，喃喃说：“真暖和啊，你为什么不冷呢，这里几乎冷到无法生存，为什么你还好好的？为什么？我真的太冷了，你把身体还给我吧……”
　　冷气顺着颊侧蔓延到脖子，又顺着颈部的血管飞快的向全身蔓延，就像冰雕一样一寸寸的将身体冻住。
　　阿凉动弹不得，看着宁小凉的表情似哭似笑的逼近自己，看着她的面孔突然变成了自己的那张脸，两行血泪倏地落下，却在泪水流到嘴角的时候咧嘴露出一双尖利的虎牙。
　　周围的淅淅沥沥的雨瞬间变成了血红色，一朵朵血花在脚边绽放，宁小凉的声音钻入神经，“把身体还给我吧……”
　　身体过电一般剧烈抽搐一下，阿凉从梦里骤然惊醒。
　　周围好像真的很冷，阿凉在黑暗中闭着眼睛，感受着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全身微微战栗。
　　梦里的触感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现在都觉得脸上冰凉的气息没有散去。
　　等一下，脸上？
　　阿凉猛地睁开眼，昏暗中一道阴影迅速从眼前掠过。
　　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摸了她的脸，就像梦里一样冰凉！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轻轻柔柔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倒吸一口凉气，阿凉下意识的一把撑住床板想要坐起来。
　　可是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她身子晃了晃。同时，一只手伸过来，在她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阿凉就再度跌回被褥中。
　　“宁小凉？”阿凉屏住呼吸，看向那道模糊的人影。
　　窗外的天似乎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泛着微微的白，已经快到日出的时候了。
　　阿凉伸手向床头柜上摸索，找到开关按下去，床边立刻亮起柔和昏黄的灯光。
　　宁小凉穿着一件单薄的连衣裙站在床边，脸色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但想必很冷。冷到手指的温度都能将阿凉从梦中拽出。
　　“你怎么过来了？”阿凉问，眼皮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我来看看你。”宁小凉轻声说，声音有些发虚，“恢复的还好吧？伤口还疼么？”
　　阿凉揉了下眼睛，思维渐渐清醒，“我明天就出院回食乐了，你怎么这个时间跑出来？没人盯着么？”
　　墙上的挂钟显示着凌晨四点钟，怎么会有人这个时间跑来看她，更何况还是在几个小时之后就能见到的情况下。
　　宁小凉笑了下，她比阿凉上次见她的时候更瘦了，脸颊夸张的凹陷下去，就像包着一层皮的骷髅一般，眼里的光也迅速的黯淡了下去，显得毫无生机。
　　阿凉看的心里一揪。
　　“我好久都没出来过，都快不知道外面的空气是什么味道的了。”宁小凉说，“实在是太想出来了，只能找半夜看守松散的时候。”
　　不，这个回答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让人觉得诡异。
　　“这太危险了。”阿凉扭头找手机，“我给陈随阳打电话。”无论如何先让她回去再说。
　　不料宁小凉后退了一步，抬手晃了晃，“你手机在我这儿，不用打电话了，我这就走。”
　　胃里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阿凉努力翻身坐起来，伸手朝向宁小凉：“把手机给我，你不能走，让陈随阳过来接你。”
　　宁小凉摇头，“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没事儿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阿凉心想，正要脱口而出，却突然意识到宁小凉说了个“再”，不要再为她担心和不要为她担心是完全不同的两句话。
　　眼睛渐渐睁大，阿凉满腹惊异和猜测，她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宁小凉把阿凉的手机往口袋里一放，转身往屋外走。她脚步很快，轻薄的裙摆在身后飘飘摇摇，阿凉终于下床的时候她的裙摆已经消失在了房门口。
　　“别走！”阿凉喊了一声。
　　猛地起身下床，阿凉脚踩在地板上的时候有瞬间的眩晕，她用手撑了一下床才站稳，来不及等视线清晰，扶着床踉跄的往外追去。
　　半夜的病房走廊里空无一人，值班医生在值班室里休息，前台的鱼缸里小小的热带鱼都睡了，阿凉脚步错乱的跑过时，才扑通一个甩尾受惊般的在水里破出一道气泡。
　　大约是躺了太久，阿凉每迈出一步都觉得丧失一部分力量，大脑缺氧一般针扎似的疼起来，但这些都比不上她剧烈跳动的心脏，快到胸口酸疼。
　　追到电梯间，宁小凉已经进了电梯，阿凉眼睁睁的看着楼梯的数字一点点攀升，内心的恐惧也不断上涨，几乎要将她淹没。
　　飞快的按下另一部电梯，阿凉一路到了顶楼，金属封闭的电梯间里她的心跳就像密密麻麻的鼓点，她仰头看着变化的楼层，眼睛都要瞪出来，扒着门恨不能立刻追上。
　　电梯通到最高层，正对着电梯间就是一道脏兮兮布满了灰尘的楼梯，另一部电梯就停在这一层。几乎不需要由于，阿凉立刻顺着楼梯往上走。
　　手扶在墙上摸了一把灰，阿凉甚至在上至一般的时候体力不支的跪倒在楼梯上，但她又立刻撑着膝盖站起来，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最上面。
　　天台上的风灌下来，阿凉眯起眼睛。
　　内心的猜测成为了现实，她毫不费力的在天台的边缘看到了宁小凉。
　　“你在干什么！”阿凉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小的可怜，零星的碎雨打在脸上，风声几乎将她的声音吞没。
　　而宁小凉的声音却异常清晰的传了过来。
　　“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再继续了。”她说，“每一次的失控就像凌迟一样，我已经回不去了。”
　　阿凉剧烈的喘息着，往前挪了一步，“你不要乱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胡乱尝试，你快回来，我们一定还有办法的！”
　　宁小凉摇了摇头，满眼的怜悯，“没有办法了，就算我们能找到换回去的方法，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永远忘不了自己做过什么，伤害过谁，吃过什么……”
　　“那都不是你自愿的，是我的身体驱使你去做的。”阿凉喊道，心乱如麻，“你还在我的身体里，我不许你轻易做决定。”
　　阿凉说着继续往前了两步。
　　“别过来。”宁小凉也往天台边走了两步，“无论是谁，在这具身体里都没有好下场，哪怕是你回来了又能怎么样，看着食乐被逼歇业，看着你被猎人追杀么？我们逃不掉的……对不起了，你二十多年都安全的活着，偏偏我一来就惹了麻烦。”
　　阿凉不敢继续往前，楼顶的风很大，她甚至担心宁小凉直接被吹下这十几层的高楼。她将手伸向宁小凉，“回来吧，只要活着就会有办法啊，怎么会没有办法，你过来我们慢慢想。”
　　“我曾经也那样想呢。”宁小凉露出一个惨笑，“或许是我太脆弱了吧，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吧，如果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苦苦挣扎，你会不会怨恨我呢？”
　　“会，我会怨恨你。”阿凉说，“所以别这样做，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
　　“那你就怨恨我吧。”宁小凉竟然这样说，“你不是觉得抱歉么，抱歉把我卷入了这样的事情里，那我现在带着这副身体离开，就当是互不相欠了吧。”
　　这怎么可能互不相欠！？阿凉一口气堵到嗓子眼，险些憋的说不出话来。
　　宁小凉继续微笑着，她扭头往楼下看了一眼，十几层高的楼，又是天光发白的凌晨，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但她却说：“岳晨在楼下呢，结束吧。”
　　“就让这一切结束吧。”宁小凉说，“也希望你，能带着我的身体好好活下去，当一个普通人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好。”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阿凉甚至来不及徒劳的伸出手，就看到宁小凉背超天台外向后倒去，脸上挂着宁静又恬淡的笑。
　　阿凉这才发现她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风吹动裙摆翩翩，就像只轻盈的蝴蝶。
　　在她向后倒去的瞬间，淅淅沥沥的雨停了，天光乍明，乌云尽散，宁小凉身后的地平线上，太阳露出一线火红的边缘。
　　不，不可能！
　　阿凉张着嘴，她以为自己尖叫出声，可周围却一片死寂。
　　一切都仿佛是慢动作一般，她看得到宁小凉扬起的头发，看得到裙摆甩过的弧线，甚至能看到初生的阳光在她身上笼罩的薄薄光晕。
　　然而下一秒，一切都结束了，空荡荡的天台上，那抹身影仿佛从未存在过，唯一的红色是朝阳。
　　“小凉！”撕心裂肺的吼声从身后传来，阿凉感觉一股大力瞬间将她推到在地。
　　一个熟悉的身影箭一般的冲到天台边，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几乎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但他没有。
　　下一秒，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转身往楼梯下面跑，路过阿凉的时候脚步一停。
　　阿凉看到他充血到通红的双眼，听到他狠狠的对自己说：“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明明是她造成了这一切无法挽回的局面，却偏偏要别人用死来终结。
　　为什么？
　　阿凉的胳膊蹭在粗糙的水泥楼顶上，血淋淋的一片，但她丝毫没有觉察。
　　撑着地站起来，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天台，恍惚间宁小凉似乎还站在那里。阿凉心里一动，刚有些庆幸，下一秒，眨眼过后那抹红色的纤细身影又消失了。
　　人呢？人去哪儿了？
　　对了，宁小凉现在在楼下了，蒋毅去找她了。
　　阿凉浑浑噩噩的想。
　　她转过身，跌跌撞撞的下了楼梯，中间摔倒了不知道多少次。鲜血混着泥土的手胡乱按着电梯上的按钮，在金属墙上留下一道道污渍。
　　阿凉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楼，穿过医院大厅走出大门的时候，天色竟已经飞快的亮了起来。楼下围着好多人，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有衣衫随意的陪床家属。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她茫然瞪着眼睛看向人群的中央。
　　一道道人影中，地面上模模糊糊的一片鲜红。
　　那是宁小凉么？是她穿的红裙子么？
　　阿凉想着，机械的迈着步子往前跑，她的视线努力的在人和人之间急切的搜寻。
　　不对啊，那不是宁小凉，那是她自己啊，那是她躺在地上，那是伴随了她二十年的身体啊！她还能回去么？宁小凉又去了哪里？
　　眼前一片模糊，阿凉越想心里越乱。她以为自己在全力的奔跑，可却如同蜗牛一样挪动着步子。
　　在她全身的力量即将耗尽的时候，她终于靠近了人群的包围，她马上就能挤过前面的两个人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突然间，蒋毅的嘶吼穿破云霄，迸发出令人闻之落泪的悲痛。
　　阿凉浑身一颤，膝盖软的马上就要倒下。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将她一把抱住，用力把她往后拖去，不让她靠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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